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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奉命

瀛洲,劍門。

雖然劉有才強行壓住訊息,但當日在場的弟子眾多,林潛小師叔被人擄走的事,還是傳到了劍門的各個角落,劍門一時風雲四起。

衛簫作為最疼愛小師弟的人,第二日清早,便率先發難,一腳踏破掌門內院。這位行事瀟灑霸氣的女師叔,對著掌門師兄就是一頓臭罵:“劉有才,你死在院子裡了?連小師弟你都護不住,竟然在你眼皮子底下讓人擄走,這個掌門你還要不要當了!師父的叮囑你還中不中聽?”

正是女漢子一吼,牆瓦抖三抖。

但是縱然是牆瓦顫抖,掌門的內院鐵門,依舊緊鎖,絲毫不給衛簫麵子。

見內院裡麵冇動靜,衛簫冷哼一聲:“好哇,你不見我,你是怕我了對不對?冇想到堂堂劍門掌門也成了縮頭烏龜!”

衛簫揚手朝內院傳音道:“驚刀門都騎到劍門臉上啦,你能忍我可忍不了,做掌門的不管事,我這個劍門長老可坐不住,明日我就率我門下弟子,攻上驚刀門,讓他們履行賭約,交還小師弟!”

衛簫等了片刻,突然一腳重重的踹在鐵門上,緋紅的臉上升起一絲怒意,“你再不出來,信不信我把你的門也拆了?”

嘎吱一聲響,沉寂的內院大門終於緩緩打開,劉有才無奈的從裡麵走出來:“我一直在裡麵聽你說話呢。”

“為何不出來說?”衛簫揚起眉毛,一副一言不合就要動手的樣子。

劉有才沉沉的歎了一口氣,“這不是怕見你嗎……你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啥也不想,先上我這來興師問罪!你讓我這個掌門,在劍門裡還有威嚴?”

“連師弟都護不住,不當也罷。”衛簫嘀咕道。

“誒…………”劉有才摸了摸後腦勺,自己隻怕是又要多出幾根白髮了,“所以你要乾嘛?如你所說,帶上一堆人馬,攻上驚刀門?”

“掌門不管事,我能怎麼辦。”衛簫聳肩。

“師妹啊,凡事不要急躁,要靜下心來多想想,你怎麼從小到現在就不變呢,火急火燎!你關心林潛,師兄我就不關心?關鍵是其中有問題啊!”

“什麼問題?驚刀門欺人太甚,願賭不願服輸,那我隻能拿劍跟他們講道理。”衛簫長劍出鞘,目光森然。

劉有纔將衛簫手裡的劍一把按回劍鞘,大聲質問道:“你就真的確定,是驚刀門做的?不錯,當日那人擄走小師弟時,確實喊了一句驚刀門,但驚刀門就會傻到當眾輸了賭約還強搶劍門子弟,最後自報家門?”

衛簫一陣沉默。

劉有才接著道:“小師弟被擄走的第一日,我就立馬和驚刀門的掌門薛常聯絡,他也是很吃驚,而且驚刀門也算名門正派,薛常也是願賭服輸之人,應該不會做這種偷雞摸狗的卑劣行當。”

“薛常?”衛簫嗤笑一聲,想到那光頭粗漢在自己身上瞟來瞟去的樣子,就是一陣噁心,“那可說不準!”

劉有才正步上前,好好的拍了拍衛簫的肩膀道:“師兄不願見你,就是因為你行事焦急,我想讓你回去冷靜冷靜,那人喊了一聲驚刀門的名字,難道不會是為了嫁禍於驚刀門?他有何意圖?這些我們都不知道,敵在暗我在明,如何能衝動做事?”

“可是……”衛簫遲疑了一下道:“就算不是驚刀門,做出這種事的,也是些邪門惡派,小師弟豈不會有危險?”

劉有才搖頭道:“我猜測,林潛暫時還不會有危險,若是那人要傷害師弟,為何不趁著師弟重傷,一掌將他殺了,而是冒著被我們劍門追殺的危險,揹負小師弟下山?這其中緣由,還要細究。”

“嗯。”衛簫仔細想過,也覺得是這樣。

“所以此事暫且不能著急,更不能興師動眾鬨上驚刀門,這樣豈不是讓全天下都知道驚刀門搶走了我們劍門的小師叔?”

“那師兄你以為……該怎麼辦。”

劉有才深吸了一口氣,思考了片刻道:“衛簫,這件事暫時你就不用管了,劍門還需要你這個長老做些事情,找林潛這件事情,我是打算交給咱們劍門的幾位年輕一輩的弟子,安排他們下山,秘密尋找林師弟,這正好對他們來說也是一場曆練。”

衛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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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擔心道:“交給幾位年輕弟子,師兄你如何放心的下?”

劉有才沉默半晌,道:“我劍門各路長老,因為試劍盟的緣故,如今分散在瀛洲各地,而劍盟關乎正道存亡,眼下尚未完成締約……隻怕……暫時他們還回不了劍門。”

劉有才歎了口氣:“如今的劍門,表麵上輝煌,其實不過是個空架子,有威望的,現在隻有我這個門主和你這個長老,一旦我們二人出劍門,一些小人趁機攻上山來,後果怕是……不堪設想。”

衛簫聞言,臉色也凝重起來,“師兄,你說那人擄走林師弟,會不會就是誘使我們出山,其實目的是在……劍門!”

劉有才臉上陰晴不定,“很有可能!劍門萬萬不能有失,劍門有失,劍盟功虧一簣,數百年的基業毀於一旦。所以我們二人必須按兵不動!不,整個劍門都要按兵不動,要和往常一樣,不能露出絲毫破綻!”

“可是……”衛簫目露愁容,“若真是這樣,林師弟落入那些邪魔歪道手中,一定是危險了!幾個年輕弟子怕是救他不回。”

劉有才踏前一步,湊到衛簫耳邊,悄聲說道:“我二人定然不行,各位長老也忙著處理試劍盟的事情,但眼下還有一人,唯有他,可救我劍門於水火!”

“還有一人……還有一人……難道是…?”衛簫琢磨著,突然腦中閃過一個人影:“你是說,韓師哥?”

劉有才點頭。

衛簫疑惑道:“韓師哥多年前不是因為小師弟的事和師兄你鬨翻,發誓終生不再理會劍門事務,他肯出手相助麼……”

劉有才苦笑一聲道:“我已修書一封,說了好些好話,讓弟子代為轉交。你韓師哥隻是性子倔,其實對劍門,心裡還是很在意的。”

衛簫猶豫片刻,最後還是說出口道:“可是當初,正是因為小師弟,韓師哥纔會離開劍門,如今讓他救彆的人還好說,讓他救小師弟,隻怕他是不肯的。”

劉有才長歎一口氣,撫摸著鬍鬚顫聲說道:“當年是小師弟的不對,而我們幾個護著他更是不對!韓師弟他受委屈,我在信中已向他道歉,這麼多年,想必韓師弟也該釋懷,畢竟是同門師兄弟。如果他願意帶小師弟回劍門,我欠他一個人情,他叫我做什麼我都答應!就是讓我將掌門之位給他也冇什麼!”

“師兄……”衛簫臉上五穀雜陳,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劉有才心緒已定,不再遲疑,一錘定音道:“衛簫,此事就這麼說定了,到時候由劍門的幾位傑出年輕弟子去找韓師弟,請他出山。而你就暫且不用管了。現在收起你的情緒,做出個長老的樣子。”

“好。”衛簫點頭,臉色逐漸恢複平靜,但心中依舊波瀾起伏。

劉有才上前拍了拍衛簫的肩膀,正聲道:“如今天下看劍門,就是在看你我二人,凡事要慎重再慎重!”

衛簫心神恍惚。

接著劉有才一甩衣袖,朝衛簫擺擺手,怒氣沖沖的道:“大清早來我這鬨騰,趕緊回去,也不怕門中弟子笑話!”

衛簫聞言哼了一聲,轉頭就走,同時還不忘鏗的一聲把劍插回劍鞘。

劉有才注視著衛簫遠去的背影,思索著年輕一輩中可以擔當此任的人選,心裡有了主意。

劍門小師叔被擄走,在劍門之中,傷心的人可不少。

羽衣相當的自責,恨自己冇能在小師叔受傷之際保護好小師叔。雖然在她心裡小師叔天下無敵,但那個人竟然出手偷襲,當時的小師叔可是已經受傷的倒在地上,冇法還手,不然羽衣想,再給那神秘人十個膽子,也不敢來偷襲劍門的小師叔啊。

羽衣在心裡咒罵了那人幾百遍,更讓人生氣的是,那人竟然當著她和雨萱的麵出手,太不把自己放在眼裡了。

羽衣想著,什麼時候自己劍法大成,像小師叔一樣厲害,一定要那人瞧瞧,當初被他一把推開的人,現在他再也招惹不起。

“小師叔,我以後一定保護好你!”羽衣一邊刻苦練劍一邊在心中發誓。

雨萱也很傷心難過,看不見小師叔,她一個人默默的回到院子裡,一個人將桌子上的那杯酒一飲而儘。空空的酒杯,少了對飲的人,雨萱深深的遙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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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遠方,將牽掛寄托在眼眸上,“小師叔,你一定要平安回來啊!”

當然,最最傷心難過的,莫過於偏潮閣的那位年輕道冠。

話說那日,眾弟子都趕往試武台,觀看劍門小師叔林潛與驚刀門長老秦磨的對陣,唯獨江年,因為一早就趕往瀛洲城,又從瀛洲城一個往返,接著上氣不接下氣的去禮劍閣等待小師叔出關。好不容易等到小師叔的一句承諾,江年心下裡的大石頭終於落下,回到偏潮閣就倒頭大睡起來。

等他睡醒,正好是傍晚,其他弟子都出去吃晚飯,然而江年刻意不同偏潮閣的弟子一起,而是拿出自己準備好的,上好新鮮的清江魚,悄咪咪尋到了那個和小師叔約定好的地方,一個無人知曉的橋洞底下,帶上他的佐料,烤架,點起柴火,開始香噴噴的烤魚。

撒上鹽巴調料,金黃色的油滴從鮮魚上滴落,散到柴火上,發出劈裡啪啦的脆響,江年拿上刻刀,小心翼翼的在魚肉上劃了幾個口子,讓蒸騰的熱氣穿過魚骨,帶著孜然蒜味的香氣香飄十裡。

火舌在魚下肆意跳動,發出滋滋的聲響,江年一邊轉動自製的木質烤架,一邊嘴裡哼著小曲,嘴角被魚香味饞出了口水,這不僅僅是魚香味,還是屬於他江年愛情的香味。

焦脆可口的烤魚已經準備好,烤魚的香味已經讓江年魂飛九天,他相信待會小師叔過來,也會深深為之迷醉。但是現在他還不能先吃,一切都要等小師叔先來,小師叔先動口,他江年才能跟上一口。

江年等了半個時辰,不見林潛蹤影,想來是小師叔太忙,他心裡篤定道:“像小師叔這麼言出必行的人,說來那是一定會來的!”

又過了小半個時辰,江年猛的咽口水,將烤魚再次熱了熱,他猜測:“小師叔既然要傳我秘訣,說不定是想收我當關門弟子。我可一定要把持住,不能先吃,說不定小師叔就躲在哪考驗我!”

然而此刻,林潛已經被降煞子帶到了距離劍門八百裡之外的地方。

最後,當清晨的陽光掃過橋洞,江年披頭散髮,默默的咬了一口手中冰冷發黑的魚骨頭,仰天長歎:“前有古人三顧茅廬,今有我江某人三請小師叔!我江年,為愛獻身,死不足惜!”

次日,江年在禮劍閣前恭敬的站了一宿,麵有堅毅,漠視旁人奇異的目光,然而無功而返。

再次日,淫雨霏霏中,江年獨自撐了把傘,立在禮劍閣門口,注視遠方,感慨萬千,然而無功而返。

最後,一位來自聽竹瑄的小師妹偷偷附在江年耳邊,悄聲告訴他道:“小師哥,你在等小師叔?你不知道嗎,小師叔出關那天,就被人擄走了!”

這位麵有堅毅的年輕人,先是一愣,繼而睜大眼睛,目光呆滯,最後一把扔掉紙傘,抱著師妹號啕大哭。

這一哭,就是兩天兩夜,誰也冇想到,劍門的小師叔在這位叫江年的年輕弟子心中,份量有這麼重!

雖說過去了好多天,江年仍然是心事重重,整個人如同失魂落魄一般走在偏潮閣的巷子裡,期間雲瑩也來看過他一次,但江年看到心上人的臉,卻是越發傷心。

本來說好了的,小師叔來吃烤魚,順便可以教自己如何追求雲瑩,結果,小師叔卻被人給劫走了。雲瑩雖然來看他,但也隻是出於同門情誼,江年清楚的望見,兩人之間存在著一條長長的溝壑,隻有小師叔的幫助才能彌補的溝壑。

正當江年發呆之際,卻聽身邊突然有人道:“江年,掌門叫你前往大殿一趟!”

江年回過頭一看,原來是偏潮閣的掌教。“師父……我……”

老者注視著江年,走上前笑著拍了拍江年的肩膀:“冇想到你與林潛私交甚深,以至於如此消瘦,現在掌門有要事找你,快去吧!為師很看好你哦!”

江年不明所以,隻是按照吩咐前往大殿,到了大殿上,卻見除了掌門劉有才之外,還有一位從未見過的女弟子,俊氣秀美。

“掌門,你找我?”江年向前拜上。

劉有才微笑著注視台下兩位,隨後緩緩吐露道:“江年,謝柳兒,現在劍門交與你們一個任務,命你們結伴而行,秘密下山,尋找你們的小師叔,將他平安帶回劍門!”

“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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