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伸手,看似平常,其實竟夾雜著些許內力,還好林潛反應靈敏,一手架住那女子伸出的手掌,同時整個人輕輕一退,跳開了數米遠。
女子並未得手,倒也冇有顯得吃驚,反而像是在意料之中。倒是林潛,突然有人來搶他懷裡的信封,讓他有些措手不及。
女子一雙鳳眸緊緊盯著林潛的懷裡,不顧林潛驚異的表情,用低沉的聲音道:“信果然在你手裡。”
“閣下大概是認錯人了。”林潛稍緩了緩,開口道:“我隻是在等一個朋友,並冇有什麼信件。”
女子冷笑一聲:“倒是謹慎。”
突然間,趁著林潛不注意,竟然一掌推出,掌風習習,夾雜著寸勁,直直奔向林潛的麵門。
林潛萬萬不曾想到,一個素不相識,看上去俏生生的的文靜姑娘,竟然會突然向他出手。慌忙之中,他急忙伸手拆擋,使出一招乘風式搭配一招橫拆,將女子的掌勁化解。但胸口卻被女子的掌風撕扯,露出塊口子,放在裡麵的信件也露出了一角。
女子盯著信封,一眼便看見了信上的署名,紫竹二字,她眼中立刻浮現出一股怒意,狠狠盯著林潛道:“你還有話說?”
林潛默默將信封重新按在懷裡放好,卻隻是抬頭淡然看了女子一眼:“就算有信,又關你何事?”
“關我何事?”那女子重複一遍林潛的話,眼中怒意更盛,竟是不做回答,接著又是一掌直攻林潛的胸膛,同時另一隻手就朝著林潛懷裡的信封抓去。
對於如此話不講理的女子,林潛自然不欲多言,眼看著女子一掌一抓攻來,他隻是大喝一聲:“來的好!”當下以指代劍,使出了九天引劍訣中的一招落日長河直點女子胸口的璿璣穴。
一旦璿璣穴受擊,定然全身真氣受阻,女子不得已回掌相抵,而林潛正好又使了個白瀑倒懸,一掌打向女子的小腹,女子大驚失色,連忙雙手交叉護住腹部,但此刻已經是亂了分寸。
簡單幾招,林潛已然判斷出來,眼前的女子武功並不是很高明,隻是不知道她為何突然向自己出手,莫非是與紫竹移交給自己的信件有關?
那女子被林潛幾招弄的手忙腳亂,臉上不禁掠起寒意,突然刷的一聲,竟然從腰間拔出一柄劍來,便向林潛的脖子上架去。
林潛連忙朝邊上一跳,同時舉起雙手,朝著那女子喊道:“住手!住手!有話好說!”
女子冷哼一聲,指著林潛道:“你剛纔那幾手功夫,斷然不是吳越正派中的擒拿手法。邪魔外道,你還有話講,速速受死!”說罷,就又是一劍朝著林潛的腦袋上砍去。
林潛無奈,心想著定然是哪裡有了誤會,但眼下這女子聽不進人言,怕隻有將她降服,才能好好交談了。
心念至此,眼看著那女子一劍劈來,林潛頓時彙聚心神,使出一招化雨,化解了女子劈來的劍勢,同時一個側身,看準時機,一指叩在了女子持劍的劍柄上,差點叫她長劍脫手。
女子本以為自己使劍,可以占到林潛冇有兵刃的便宜,但她萬萬冇有想到,自己麵前的這位,乃是瀛洲劍門的小師叔,如今更是兼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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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招絕意劍式,在林潛麵前使劍,無異於關公麵前耍大刀,破綻百出。
女子一劍不成,一抖手腕,再次狠厲的遞出一劍,朝著林潛的胸口刺去。這一劍,她還用上了劍招中的變換手法,虛實不定,表麵上是刺向前胸,其實又可拖動劍尖,改刺下腹或者直劈肩膀。
然而,再淩厲的劍招變化,一旦被人料到了意圖,便落入了下乘。林潛觀其使劍,重心偏上,其手勢類似於九天引劍訣中的一招鏡中水月,他就已經猜測到女子是假意刺向他的胸口,其實是為了向上攻他的肩部。
心中有了防備,林潛故意賣了個破綻,果然那女子上當,轉手就揮舞劍尖朝著林潛肩上刺去。
說時遲那時快,林潛猛然一掌推在了女子大臂,藉著這股力道,更是一指彈開女子握劍的手掌,將那長劍憑空奪了過來。
林潛握劍,頓時畫風改變,隻見他左挑右刺,將那女子逼迫後退,緊接著一劍遞出,正是降煞子第一日所教的遞劍式,包含著進,退,轉,變,四種變化,此刻在林潛的手中體現的淋漓儘致。
那女子見林潛這一劍遞出,雖然招式簡單,後招卻是完全無法預料,飄忽不定的劍勢加上虛實不定的劍尖,使得她完全落入了下風,不久就被林潛的劍圈所籠罩,眼看就要香消玉損。
隻是,就在林潛勝券在握之際,他卻突然停劍,然後隨手一拋,將手裡的長劍歸還於女子,這讓女子看在眼中,頓時滿心疑惑。
“我想我們是有什麼誤會,姑娘為何對我如此仇恨,不妨說個明白!”林潛道。
“你這個奸賊惡徒,還要我怎樣說!”那女子撂下這一句,抬起頭狠狠問道:“我問你,讓你送信之人,是不是個身穿紫衣公子扮相的男子,他叫你來,送信給客棧裡一個漢子?”
林潛想了想,不知道其中有何問題,凝神道:“不錯,正是如此。”
那女子慘然道:“那就錯不了,我告訴你,那紫衣男子乃是我派生死仇敵,數日之前殺害了我的恩師,你作為他的同夥,你說我們何仇何怨?”
“怎麼可能!”林潛忍不住驚呼,但聽到女子耳中卻以為他還在惺惺作態,不覺更加咬牙切齒。
那衣冠楚楚,慷慨大方的紫竹,竟然揹負這樣的血債,究竟是怎麼回事?
“你還要什麼話講!”就在林潛分心思索之際,那女子一聲喝斷,看這架勢,勢要同林潛不死不休,弑師之仇,不共戴天。
“打住,打住!”林潛後退一步,先放下心中對紫竹的疑慮,對著女子開口道:“湊巧幫他送信是實,但我卻並非是那紫衣男子的同夥,我們隻是偶遇。”說罷,便將自己如何與紫竹偶遇,以及紫竹如何提出幫忙之事,與那女子訴說清楚。
這一片麵之詞,聽得女子心裡是將信將疑,但她還是道:“若你的話屬實,那你們就是著了紫竹的道兒了。”
“什麼意思?”
那女子冷哼一聲:“還能有什麼意思,你們就是被紫竹給利用了,他借你們來吸引我們的注意力,方便他自己逃脫。”
“可是,那粗鬢男子呢?又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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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說那個大漢吧。”女子突然揚劍,冰冷道:“三天之前,在南丹城趕來的路上,他已經被我殺掉了!”
林潛倒吸一口冷氣,若真是如此,自己縱然是等上個三天三夜,也是等不到那粗鬢漢子的。
女子向林潛伸出手來,冷冷道:“既然你們不是紫竹的同夥,現在可以把信交出來了吧!”
“慢著!”林潛向後一退,朝著女子道:“你身份尚且不明,況且又是一麵之詞,我如何能信你?”
那女子冷笑一聲,“我姓李,名銘月,乃是塵心派的弟子,正大光明!”
說罷,從懷中取出一塊青銅刻印,上麵標註著塵心派,李銘月六字,精雕細琢,不似偽造之物。
“李銘月,塵心派。”林潛在心中默唸這六字。這是他闖蕩吳越江湖接觸到的第一個人。
“你又是來自哪裡?”李銘月豎眉問向林潛。
“我……”林潛猶豫片刻道:“我來自瀛洲。”他故意不說劍門,是不想給劍門牽扯麻煩。
“瀛洲人士,來吳越做甚?”
李銘月心中起疑,但明麵上顏色不變,道:“紫竹乃是喪儘天良的魔頭,你若是與他無關係,速速把他的信交出來!和他撇清關係。”
“這封信為何如此重要?”林潛心中暗自作想,若真是關係重大,紫竹豈會隨意交給一個陌生人?
見林潛還在猶豫,李銘月看了一眼外邊,隨即勸道:“你若是將信交出來,我們塵心派便算是欠了你一個人情!你若不交,那就與我們塵心派為敵,你可想清楚了!”
林潛並不為李銘月的話動搖,眼中卻閃過紫竹溫和的笑容,這樣仗義疏財,頗有俠義的人,怎麼可能是個魔頭?
有個更深的念頭藏在他的心中,正邪相生相對,如果紫竹真的是個魔道中人,自己是恪守正道,還是信守承諾?
就在林潛深思之時,天字號客棧外突然亮起一排火光,緊接著是一片齊刷刷的拔劍聲和急促的腳步聲,李銘月聽到聲音頓時喜上眉梢,轉過頭對林潛笑道:“現在,隻怕你是想交得交,不想交也得交!你冇得選擇了!”
林潛朝客棧外望去,隻見是黑壓壓的一片人,高舉火把,將天字號團團圍住,其中最前列的,正是塵心派的精英弟子,十幾個出塵的美貌女子,穿著清一色的墨紋道袍,拔劍出鞘,聚在李銘月的身邊,隨時聽從她的號令。
原來,李銘月自知不敵,便暗中用塵心派的秘術傳音,叫門中弟子前來合力拿下林潛,期間她與林潛的談話,目的就是為了拖延時間。
“奉大師姐之令,前來援助。一切安排,皆由銘月師姐作主。”迎麵走來一位女子向李銘月彙報。
李銘月抬手示意,她輕輕走到那女子跟前問道:“大師姐還有什麼吩咐?”
“大師姐外出有事,隻道我們全全聽命於銘月師姐,其他並無吩咐。”
李銘月輕輕點頭,突然間轉過身子,目光如同冰刀一般帶著寒意,她指著林潛毫不留情道:“眾弟子聽令,速速將此人拿下,押回塵心派受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