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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三章 一波又起

屋內昏沉一片,除了那亮堂堂的爐火,便是安靜。

林潛與降煞子各自端坐,目視老人垂背躬身,一舉一動都像是耗費心力,心中難免思忖萬千。

一個孤獨的人,迷茫了大半輩子,最後猛然發覺自己的一輩子,實則是為他人做嫁衣,這是何其的悲涼……

但恰恰是這種悲涼,在世間上總普遍存在。

因為能看透命運的人,世間少之又少。

燈火漸熄,滾燙的爐火隨著一聲轟鳴暗淡下來,屋內依舊昏沉,屋外吹鼓著涼風。

不見劉者語,捧著劍膽出來的,是個年輕小子。劍膽用絨布包裹,氣質內斂,看不見其中端疑。

但林潛與降煞子二人憑藉對劍氣的敏銳直覺,都能明顯感知到那絨布包裹之物的不同凡響。

“你是……”

“劍童。”

“劉師父門下的見習劍童,其實也算是個打雜的,每天師父給我十貫銅錢。”

不稍明說,林潛心中已經明白過來,眼前此人,便是劉者語托付照料的那位孤兒。

“那老師父他……”

年輕小子目有難掩的傷感,眼中含淚,垂首不語。

林潛歎氣,但聽那小子抬頭抹淚,強忍著悲傷道:“師父他老人家累了,但也冇有立刻殞命,大概還剩下幾日的光景,也是最後的幾天時光了……”

林潛點頭,目光看向屋內的鑄劍房,道:“我們去看……”

“不了……”

年輕小子打斷道:“師父他明言,人已半身入土,世俗的一些差不多也想清楚,不再想見人了。”

“那你……”,林潛思忖片刻,道:“以後你就跟著我們吧,這是你師父的話。”

年輕小子卻擺手道:“師父他老人家一生活在這間鐵鋪,我又怎能棄他而去?你們若心有愧疚,便予我些銀兩,讓我陪師父幾天,待將他好生安葬,自己再與這間鐵鋪相依為命。”

收下用絨布包裹好的劍膽,林潛留下一疊銀票,與降煞子一道兒離去。

天池鎮的一行,一共有七日的光景,出行前本是雲淡風輕的好天氣,此時天空昏沉,心中卻充滿了壓抑。

兩人揹負行囊,林潛腰間配劍,一老一少走在黃昏街頭。

行至一座鎮子中的斷水橋頭,降煞子壓抑至極,冇來由扯走林潛的一壺酒,猛地乾一口,直言罵道:“他孃的,老瘋子真是瘋了,這種要人命鑄劍的事,也能想得出來!”

他們想到,卻冇有阻止。

因為天地間隱隱有一股大勢將至,牽扯至南北兩方。再加上路上遇到的劍斬蛟龍取龍血的事情,實在是山雨欲來風滿樓了。

在絕意宗和南天劍宮,以及遙遠的青州和那浮世教,多股勢力參雜攪和,魚龍混雜。倘若冇有涯望以一劍鎮天下,總像是缺少了一顆定心丸,不得安寧。

傍晚的風還在吹拂,那種夏日夜晚的涼氣,並不像是冬天裡的風那般刺骨。

不是如同尖刀利斧割在臉上,而是像粉末粉塵,帶著冷意一點一點攀附上人的肌膚,浸透入心肺,讓人又冷地顫抖又感受到一股莫名的興奮。

“他來了。”

林潛輕輕咕噥一聲,攜目光遠眺前方,降煞子也跟著一同抬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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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西下,落日的暗淡光影中,不知何時融入數十道黑影,而那眾黑影中,儼然一位傲立駿馬之上,看不見臉龐,但煞氣直撲三尺青鋒。

林潛手中握劍忍不住輕微顫抖。

他昂首望向前方,目光凝重。待他的視線從那被黑夜掩蓋的臉龐上掃過時,林潛微微一愣,隨機輕笑了一聲。

這一聲笑,看在降煞子的眼中,好不奇怪。

因為從那如實質般的殺氣看來,對方明顯是來者不善呐!

那幾批黑影有序散開,從中間讓開一條兩人寬的過道來,為首之人束起韁繩,駿馬高高躍起馬蹄,踏在碎石路麵,一陣塵土飛揚。

“哦?冇想到是你。”

“確實令人難以置信,冇想到我們還有再見麵的機會。”

黑衣男子麵色冷峻,看不見表情,隻是他的嘴角微微一扯,冷聲道:“藏劍?我忘了你的名字,不過今日你若要當攔路馬,我勸你識相的離開,乖乖交出手裡的東西。”

林潛聞言眉頭一皺,哼道:“曾經的藏劍對上星辰君陳徽,卻也冇分出個勝負,如今我是林潛!”

一聲嘹亮的馬嘶打破寂靜。

來者不善的,正是當初在詠劍山莊的那名聲名絕不低於藏劍的另一人——星辰君陳徽

也是從後來才知道,眼前的這位,也是屬於浮世教的左派,和白瑜是一起的。

星辰君已從駿馬上一躍而下,嗖的一聲落在林潛的身前,距離他的部下有著幾丈數十米的距離。

他依舊還是習慣孤身一人,他孤獨桀驁的臉龐,深邃的眸光,依舊如星光閃耀在漆黑的夜晚。

這樣一個渾身充滿神秘,又殺氣凜然的人,無論在哪裡出現,都註定是矚目的明星。

當然,更顯然的是,陳徽此時孤身站在林潛與降煞子的眼前,卻比那數十黑影圍聚在一起還要來的可怕。

“林……潛……”

陳徽默唸了一句,忽然他深邃的眸光猛然一閃,瞪眼道:“你就是林潛!”

“在餘龍鎮中和蘇如鶴相搏,在絕意宗剿滅如是令號召來的刺客。”陳徽道:“林潛二字,在我們絕意宗中,已經不算是陌生了。”

“你想要劍膽,那還得憑你的本事!”

陳徽倒是冇有著急動手,反而有意無意的掃了林潛一眼,他的目光隨意掠過,到林潛手中握劍時候微微停頓下,低聲道:“原來是境界增長,看來是一路上學有所成啊!難怪是有如此底氣!”

林潛哼道:“倘若你還是先前的那般功夫,那今日一行,恐怕是要教你失望了!”

陳徽道:“昔日你名藏劍,所用劍術到底是束手束腳,今日你我一戰,也好讓我真正見識一下,能拿得起涯望道少年人,究竟有什麼憑托!”

降煞子並冇有出手阻攔,儘管他知曉眼前這位黑衣男子是個極大的威脅,對林潛來說,絕對是近日來最艱難的挑戰。

但他可以在關鍵時刻保住林潛的性命。

林潛的劍,握在手中,劍鋒直指陳徽臉龐。

一瞬間風吹草低,悍然是一招以歸劍術為底蘊的劍招。

星辰君不過是抬起他的手掌。所謂星辰,便是他掌上的紫光翻湧,便是深海的浪濤,也不過如此。

一雙肉掌,但絲毫不懼刀槍劍斧,甚至在他身後的那群黑影眼中,這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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沾染鮮血的手掌,著實比他們腰間配戴的刀刃要可怕的多。

林潛踏步而上,氣機一瞬間攀升到頂點,歸劍術鑄就的劍勢化作一條白刃朝著陳徽奔襲而去。

陳徽絲毫不懼,雙掌紫光噴湧,刹那間就抵住了刺出的劍刃,將其扣在掌心,崩裂出一道觸目驚心的火花。

任誰遭遇到這樣堅硬的鐵掌,都難免要倒吸一口冷氣。

但林潛抽劍轉身,一招劍抵七星虛晃,歸劍術氣勢未儘,又是一招伏虎刀法藉著劍氣使出。

既然陳徽是一力降十會的打法,他便棄了劍法的靈動,改用刀法以劍使出,直劈向陳徽的麵門。

這一招伏虎刀法,宛若金剛怒目,饒是陳徽也微微一皺眉,隻得避其鋒芒,轉身高高躍起,單手一張,卻是一招擒拿手扣向林潛的喉嚨。

又是擒拿手!

擒拿手段本就在江湖廣為流傳,但招式大都是大同小異。林潛見識過不少人的擒拿術,其中最印象深刻的便是赤天白鶴的那一招。但眼前陳徽的這一手,和蘇如鶴比起來卻分毫不讓!

他鎮定後退,陳徽眼光一閃,那雙鐵手就像死神的鐮勾死死盯住林潛的脖子,竟是躲避不開。

紫光襲來,漫天的紫光,都在這一手一招中儘情展現。

林潛若是不動,便是必死。

降煞子心中一緊,但還是遲遲冇有援手的意思。

隻見林潛忽然睜眼,刹那間手中劍芒暴漲,如同白虹穿透而去,力透而不迭,直擊陳徽的掌心。

這並不是什麼招式,更說不出名字,乃是林潛在危機關頭,心中靈感閃現,想到之前手握涯望,揮舞劍氣下斬蛟龍的無敵氣魄,再加上一直吸納涯望的劍氣淬體,所用出的靈光一劍。

這一劍的劍勢,雖然比不上斬蛟龍的那一劍,但也得到了四五分神意。

陳徽收手了。

他並冇有去接這一劍,而是選擇了避開。

既然是避開,便冇有結果,所以兩人的爭鬥也在突然間不了了之。

伴隨林潛疑惑的目光,星辰君陳徽邁開一步,道:“好了,我不和你打。”

他頓了頓,又道:“說實在的,我這次來,並不是為了難為你。”

見林潛仍然麵有警惕,陳徽解釋道:“你不是才和白瑜見過麵?既然你知道她,也知道我是和她一起的,那你該瞭解到,暫時我們還是朋友。”

林潛冷聲道:“何謂朋友?搶東西的朋友?”

陳徽哈哈大笑,繼而又解釋道:“不是搶你的東西,而是想替你保管。我們隻是不想你欠了天大人情的東西,到頭來被他人所獲。”

林潛冷聲問道:“除了你們,還會有誰?”

“難道你還冇明白?”

林潛道:“我自然明白!”

“你知道我的行蹤,帶著這麼一批人來往此處,這就足以說明瞭一切!”

陳徽搖頭歎息道:“話是這麼講,也難怪你會有所懷疑。”

他的目光冇來由的一頓,喃喃歎息道:“如果我不攔你,那你是要回哪裡去?”

“去到不周山?再回去找那老劍師?”

“我不妨告訴你,倘若你二人回去,那絕不僅僅是丟掉手上的這顆劍膽,怕是性命,也要葬送在不周山!”

(本章完)

紫筆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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