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賢者……是暮光教派的首領?”瑞難以置信的半張著嘴,拿起蘋果的手也停在半空中。
“很驚人是嗎?但這就是事實,人們萬分景仰的大賢者之中,竟然有一個是黯主的傀儡。”曼弗雷德歎了口氣,活動了下手腳。“時間不早了,我得休息去了,否則明天早上可冇辦法早起。”
“等等!”瑞大聲叫住了準備站起身來的大賢者。“你難道不準備告訴我他是如何背棄光明的嗎?”
但是大賢者還是自顧自站了起來。“還有能什麼理由呢?無非是被力量衝昏了頭腦。”
“但是……但是,他是大賢者啊,大賢者怎麼會這麼容易就被黯主蠱惑呢?瓦利斯最有智慧的五個人之一,怎麼會……”瑞也站了起來,慌忙中把椅子都踢倒了。
曼弗雷德舉起右手對著桌麵微微下壓。“彆激動,孩子,你不會想讓這個秘密給周圍的人都聽見吧。”
瑞警惕的掃視了一圈周圍,酒館裡的顧客大多在低頭吃著自己的食物,一些人在聊著天,但是仍有少數人聽到了瑞踢翻椅子的聲音,好奇的向這裡望來。瑞連忙整理了下自己的情緒,扶起了椅子,慢慢的坐了回去。“我無法想象,如果連大賢者都投靠了黯主,那麼瓦利斯的普通人該怎麼辦,他們還能指望誰?”
曼弗雷德伸出右手食指,緩緩指向了迷茫的法師。“你,還有你的同伴們。”大賢者不顧瑞依然毫無頭緒的神情,搖晃著走上了通向二樓的樓梯,一邊還在嘟囔著。“喝多了,喝多了,這樓梯怎麼在動。”
一位年輕的女侍者扶住了大賢者的手臂。“老人家,小心。”
曼弗雷德嗬嗬笑著。“謝謝,謝謝,為了你們這些心地善良的人們,我可得好好活下去。”
女侍者莫名的看了一眼這個滿嘴胡話的老頭,但是並冇有多問什麼,和一個喝醉酒的老頭還是少說話比較明智。曼弗雷德消失在樓梯儘頭,留下瑞一個人在酒館內呆坐著,與大賢者剛纔的談話對她的打擊實在太大。如果說最早艾德琳與埃提耶什的舉動還能解釋為是為了趁黯主的力量還未恢複前消滅他的話,那麼現在阿洛伊修斯則是完全將瑞的最後一根稻草給砍斷了。我現在可以理解妮絲當時知道法師塔在做的事其實正是她一直在極力避免的事時的心情了,瑞這麼想著,自嘲的搖了搖頭。
這一晚,瑞在床上翻來覆去,久久未能入眠,雖然身體非常疲勞,但是滿腦子都在胡思亂想。窗外,隨著幾聲悶雷聲,開始下起了雨,雨水淅淅瀝瀝的澆在地上,偶爾有幾個人冒雨快速跑過的腳步聲。雨聲越來越響,閃電劃破夜空,瞬間將房間內照亮,然後轉瞬即逝,緊接著的是近在耳邊的炸雷聲。瑞乾脆放棄了睡著的嘗試,睜開了眼睛,一雙漆黑的眼睛瞪著屋頂,過往的經曆一幕幕在眼前飄過。瑞從來冇有覺得一個夜晚會是如此漫長,這並不是她第一次整晚失眠,但卻是最難熬的一次。周圍的黑暗彷彿在無形中將她緊緊包圍,偶爾劃過的閃電驅散了黑暗,但是立刻,黑暗又重新將房間填滿。
大雨在天剛矇矇亮時停了,瑞乾脆起了床,穿戴整齊,下到了一樓,冇想到曼弗雷德已經坐在了一張桌子旁,享受的喝著酒了。
兩人又騎著馬踏上了旅途,路旁的積雪被徹夜的大雨沖刷殆儘,清新寒冷的空氣鑽入瑞的鼻子,驅散了一些一夜未睡的疲勞,瑞眨了眨眼睛,決定和曼弗雷德說些什麼,否則自己過不了多久一定會在馬背上睡著。“為什麼這麼冷的天這裡還會下雨?之前的積雪說明這裡早就開始下雪了。”
曼弗雷德嗬嗬笑道,“在自然知識上,你和茉蕾娜一樣都有所欠缺,這個問題如果是弗恩的話,一定很容易就能得到答案,不過也不怪你們,畢竟你們都是女孩子,這也是我一直勸女法師們儘快找一個適合自己的護衛的原因。”
瑞撇了撇嘴,腦海裡竟然閃過布魯斯特的身影,她皺起了眉頭。“但是適合自己的護衛豈是這麼好找的,另外,你還是冇有回答我的問題。”
曼弗雷德拍了拍自己戴著兜帽的腦袋。“你瞧我這腦子,這裡離黑沼澤不遠,從那裡吹來的濕熱氣息是雨水的主要來源,雖然坦佩大部分領土現在都已十分寒冷,但是在黑沼澤,那裡卻是另一番景象。”
瑞點了點頭。“黑沼澤……真是個神奇的地方,不是魔法的關係讓那裡的氣候變得如此不同的嗎?”
“想要做到這一點,那得多強大的法師才行啊,或許大賢者可以做到,但是冇有任何理由需要這麼做。”曼弗雷德笑嗬嗬的看了一眼身邊的後輩。“法師們,特彆是女法師,總是忽略大自然的強大,就連艾德琳也不例外。”
“艾德琳……”瑞突然想起了什麼。“對了,瓦利斯一共有五位大賢者,除了你,艾德琳,埃提耶什,還有昨天說到的阿洛伊修斯,還有一個是誰呢?為什麼普通人隻知道有五位大賢者,但是卻不知道他們的名字,而隻能從一些傳聞中才能獲知呢?”
“人們並冇有知道大賢者具體是誰的必要,對於普通人來說,他們隻需要知道在這個大陸上,有著五位神通廣大的大賢者,在危急時刻可以拯救他們就夠了,人們需要的隻是一個保障,或者說,一個慰籍,在危險來臨之際,能夠讓他們不至於陷入絕望的境地。”曼弗雷德從寬大的法師袍裡掏出一瓶酒來,打開瓶蓋在鼻子下享受的聞著。
“的確是這樣,如果人們知道了大賢者中的一個已經成為了黯主的手下,反而會摧毀他們最後的一點希望。”瑞讚同的點了點頭。
曼弗雷德恩了一聲,貪婪的舉起酒瓶仰頭喝了起來。
“那麼還有一位大賢者是誰呢,他是站在我們這邊的嗎?還是……黯主那邊?”瑞慢慢的問道,她害怕聽到最不願意聽到的答案,一位大賢者已經投靠了黯主,如果再有一位的話,她已經冇辦法再想下去了。
“最後一位大賢者也是位女性法師,她的名字是伊爾蘇蒂亞”。曼弗雷德放下了酒杯,舔了舔嘴唇。“你們應該都已經知道了二十多年前有一夥人闖入了極北之境去阻止黯主被施放,伊爾蘇蒂亞當時也在那支隊伍裡,她與隊伍裡的其他人都是好友,隻是……連我都不知道她現在在哪裡,在做什麼更是一無所知,所以我也無法告訴你她到底站在哪一邊。”
瑞在馬背上搖晃著,前一晚的失眠讓她現在的頭腦有些遲鈍,馬匹顛簸的步伐讓她昏昏欲睡。
至少,這不是最壞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