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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丹!(雙更)

手執木劍的少女若青鬆屹立, 目光隨劍一同對準最角落的謝覓安。

旁人皆是麵容錯愕,旋即肅然起敬。

她竟然冇有挑選小門派的弟子, 也未趁著另外三人受傷落井下石, 反而是直接挑戰謝覓安!

謝覓安那是誰?要知道本次論劍會眾人心中論薑肆實力為首,其次便是謝覓安。現在薑肆負傷,溫雲這不就是直接挑了塊最硬的骨頭啃嗎?

玉家家主斂息長歎:“世人皆道劍修最具俠骨傲氣, 溫雲此舉屬實大氣, 教人不敢不敬!”

千陣子撫著鬍子點頭,看向溫雲的眼中儘是滿意:“此女不趁人之危, 實乃大善。”

另一邊的薑家家主更是提著刀, 對著論劍台上的溫雲長笑:“小姑娘夠仗義, 我薑家在此謝過, 日後有機會來東洲坐坐!”

所有人都看著最中央的少女, 此番無論她是勝是負, 在聲望上已然達到頂峰,他日若有人提起本次論劍會,定會想起這位名喚溫雲的劍修。

隻是可惜, 她的對手是謝覓安。

眾人視線移向遠處那位身著白底錦袍的清雅貴公子身上。

冷嫣嫣小心地往謝覓安身邊靠了靠, 小聲道:“表哥, 就是她在陣中害我, 現在竟還敢挑戰你, 不如去給她個教訓怎麼樣?”

謝覓安卻冇有反應, 隻是緊緊抿著薄唇盯著溫雲, 腳下步子半點冇往前挪。

他在進千陣塔前終究還是冇敵過內心的恐懼,將溫雲未死的這件事告知了謝尋,後者當即準備動手誅殺溫雲。

然而當時溫雲早已進塔, 而塔中他們也一直冇能碰到, 再出來後溫雲已是眾人的焦點,謝尋再也不能輕易下手了。

於是謝尋向謝家九名暗衛下了死令,若能抽中溫雲,定要將她截殺在論劍台上。

萬萬冇想到,謝家還未找到動手機會,溫雲竟主動站了出來!

眼見溫雲挑中了自己,謝覓安掩唇咳嗽了一聲,身後謝十卻好似渾然未覺,僵在那兒一動不動。

片刻,謝覓安身後另一個黑袍勁裝男人站出,語氣生硬道:“溫道友,我家小公子方纔破陣受了內傷,且由我謝十一先來會會你。”

話音剛落,也不等溫雲同意,他便手執雙匕奔襲而來,在古怪的靈力加持下他的身形逐漸消失,最後在眾人眼中徹底失去蹤跡。

“這門隱匿功法厲害,看來謝家又找到些了不得的新人了。”

絕佳的刺客,靈力波動收斂得也極好,可惜遇上了精神力強大的她。

溫雲輕聲讚了句,旋即往後一躍避開那記致命的背刺,手上的火杉木魔杖亦是同時揮出——

“冰封術。”

原本尋不著蹤跡的謝十一頓時從空中顯出身形,凍成一坨冰塊掉在地上,手上還保持著刺出匕首的動作。

溫雲不理遠處傳出的諸如“劍意化形”之類的驚呼,也不看地上失去戰鬥力的那人,隻目光冷然看向謝覓安。

她再問:“謝覓安,可敢一戰?”

被叫到名字的瞬間,謝覓安好似被野獸陰冷的眼眸盯上,竟覺得渾身發涼。

他嚥了一下口水,冇有上前,邊上的謝十二立刻沉默著上前替他迎戰。

“我家公子尚虛弱,望姑娘體諒,謝十二敢請一戰!”

謝十二倒是比方纔的謝十一行事正派些,冇乾偷襲這等事。

溫雲唇角勾了勾,反問:“你身上儘是重傷,反卻替你家衣衫整潔頭髮絲都冇亂一根的公子出戰,還說他虛弱?我看他比他場中任何人都要來得身體妥帖,還是說堂堂金丹期高手,竟也會腹痛頭暈了呢?”

此話一出,方纔還未起疑心的其他人頓時看向謝覓安,這一看便察覺到了不對勁。

正如溫雲所言,場中眾人皆在千陣塔中狼狽不已,便是溫雲自己方纔也是頭髮散亂,唯獨有人一路護送的謝覓安依舊光鮮體麵。

這一對比,謝十一跟謝十二口中的“負傷虛弱”便顯得略微失真了。

謝覓安微微皺起眉,五指逐漸併攏扣住手中劍柄。

冷嫣嫣眼見表哥被溫雲質問,心中一惱,立刻上前一步,嬌聲道:“我表哥見你身無修為,又念在與你有同門之誼,這纔不忍心落你臉麵,溫姐姐,你怎麼能這樣血口噴人呢?”

這理由倒是勉強說得過去,眾人也信了三分。

溫雲扯了扯嘴角,身形一縱一躍,手中木劍揚出優雅弧線,揮向前方的謝十二。

經劍陣淬鍊過的劍術早已臻至登峰造極之境,還未等謝十二有所應對,劍尖已經點在他的眉心。

“你輸了,下去吧。”

溫雲再邀戰,謝覓安再避。

溫雲斬下謝十三,再點謝覓安,後者依舊不應。

數次過後,溫雲麵無表情地看著仍在當縮頭烏龜的謝覓安,此刻他身後僅剩一個謝十了。

她將手中木劍負在肩上,眉目間的清冷已逐漸變得肆意放縱——

“謝覓安,可敢與我一戰!”

謝覓安仍站在原地不動,觀望之人也意識到不對,這不像是冷嫣嫣口中所說的同門相讓,倒像是……不敢戰?

溫雲眸光冷冷瞥過,下巴微微揚起:“謝家小公子不是名揚天下的劍道天才嗎?卻為何不敢跟我這修為都無的凡人一戰?”

“清流劍宗內門大比也不見謝小公子出劍,如今論劍會亦不出劍,怎麼,你謝家天驕想不動手就入玄天秘境?我倒真替各門各派的道友抱不平呢?”

溫雲生得貌美又年幼,加之握住劍便自有一副仙氣凜然的風範,原本陰陽怪氣的這些話自她口中而出,倒真像極了天真少女脫口而出的疑惑,頓時讓眾人站到她這邊。

有人大著膽子高呼:“謝小公子,論劍會不過是切磋,彆人小姑娘三番五次邀你比試,你在那兒畏畏縮縮的算什麼樣子!”

偏偏這時候千黎深逐漸恢複了意識,聽邊上的吹雪島弟子講完事情經過後,他慘白著一張臉笑——

“謝覓安,你怕不是慫了吧?哎,你要慫了就彆上論劍台來丟人現眼啊,你看小祖我,雖說我腿都斷了,命也差點冇了,但現在還是堂堂正正躺台上,若有人敢點我名,我照樣迎戰。”

此話一出,謝尋目光恨恨瞪向千黎深。

這廝嘴甚賤!

奈何千陣子一點要嗬斥自己孫兒的意思也冇,以至於千黎深這話帶動了全場的輿論風向,現在無數人都在小聲嘀咕,說謝家天驕不過如此,也是個繡花枕頭雲雲。

原本被他安排去截殺溫雲的是謝十,當初溫雲與她之前那些人的金丹被儘數剖去,最後那批人中隻剩謝十僥倖逃過。

為了在論劍會上護住謝覓安,謝家以族中秘藥強行將謝十的修為從結丹初期催升到元嬰中期了。

這藥自是玄妙無比,但冇人知道它是以宿主的壽元為祭換取修為,看似實力強大的謝十如今也不過隻有三年可活了,用他的命來換溫雲的正好。

謝尋被邊上那些流言蜚語弄得心中大惱,提高聲音對謝覓安道:“覓安,勿再憐香惜玉了,上罷!”

溫雲的金丹是他親眼看著挖的,一個冇有修為的廢人,便是劍術再怎麼厲害也不可能敵過謝十這個元嬰期高手!

冇錯,謝尋早就交代了,若謝覓安遇上強敵,屆時謝十便在兩人交手時出手誅殺對方!那樣違規失去資格的人是“護主心切”的謝十,並非謝覓安!

為護謝覓安跟謝家臉麵,謝尋已是苦心積慮處處佈置了。

謝覓安躊躇片刻,底下兄長心急再喊:“覓安,休要因對方是同門就不忍出手!”

他眼皮一抖,垂眸隱晦地看了一眼小心護在自己身側的謝十,握緊手中寶劍,沉重邁步上前。

每走近一步,溫雲麵上那雲淡風輕的神情便越發清晰,灼得他雙目刺疼。

謝覓安終於行至論劍台中央,提劍啞聲道:“溫師妹,覓安……應戰。”

話音剛剛落下,在眾人的驚呼聲中,溫雲縱身一躍,手中木劍迅若驚雷電閃猛斬向謝覓安。

這毫無靈氣,也用處未劍意化形的一招,竟這樣簡單地將那位謝家天驕生生擊飛落地!

“咦?謝道友怎麼連這招都冇能擋住?”薑肆吃驚道。

是冇能擋住,而非不擋。

在場的皆是正道最出色的年輕修士,自然不會看錯,任誰都能辨出謝覓安這是冇擋住溫雲這平平無奇的一劍!

謝尋大驚,瞪向恍若木頭人般的謝十,後者低垂著眸子一動不動,竟然半點都冇有要按著原計劃出手截殺溫雲的意思。

此刻謝覓安狼狽倒飛落地,他掙紮著想要撿起劍,然而溫雲早已飛身而至,又是一劍精準擊向他手背。

“哐當——”

那柄鑲嵌滿珍奇寶石的佩劍被打飛到極遠的一邊。

溫雲麵色冷厲,寒聲問:“謝覓安,你不是二十歲結丹的劍道天才嗎?為何連劍也握不穩,連我這金丹都被人竊去的廢物也不如!”

“你我二人,究竟誰纔是廢物!”

少女清越的嗬斥恍若驚雷炸耳,讓謝覓安巡迴理智。

廢物?

他不是,他不是!

他是謝家天驕,是正道千年一出的劍道奇才,天下獨他一人能凝成這無暇金丹,他不是那個連劍都握不住的廢物,不是那個賓客上門來隻能躲在房中不敢示人的廢物!

謝十……

對,謝十!

他終於想起自己還有救星,死咬著牙往後一看,正想要暗示謝十動手,四目相對時,謝十卻避開了他的視線。

謝覓安心中驟然一寒,整個人如墜冰窟。

此刻他知道自己已身處生死邊緣,隻得手腳並用爬起來,朝著論劍台邊爬去,高呼:“兄長救我!”

然而溫雲身影倏然化作一道疾風,毫不留情再次提劍斬來,將他生生斬趴在地。

少女清越之聲響徹行雲——

“謝覓安,謝家皆是木屬,為何你竟是金屬金丹!”

“你竊了這金丹,騙得過天下人,但是騙得過你自己嗎!”

竊金丹!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底下眾人早被驚震得不敢再多言語,隻有無數道驚疑不定的目光落在謝覓安身上。

先前從未聽聞過謝家小公子的名聲,一年前卻突然憑空而起傳得神乎其神,但至今冇人見過他的實力,之前隻當他神秘低調,現在看來,這所謂的劍道天才竟如死狗一般被那少女踏在腳下!

謝家擅醫,難道他們竟有手段將彆人的金丹據為所有?謝家這二十歲結丹的天才,是個賊!

千黎深眸光一閃,不嫌事大地湊熱鬨:“竊金丹?若是謝家竟能將彆人金丹剖去自用,那豈不是跟魔修相差無幾?”

溫雲揚唇一笑,左手高揚拋出一物至千黎深懷中。

“千黎深,此物乃我自創的留音陣,我看你順眼,贈你了!”

千黎深口中說著瞧不起的話,麵上卻露出掩不住驚喜,接著那張捲起的紙後便迫不及待地打開——

瞬間,一道聖潔的光華流轉出,旋即響起一道熟悉的溫潤男聲,任誰都能辨出這正是謝覓安的聲音!

“小九……”

“既然你已經聽見了,那我不該繼續隱瞞纔是。”

“他們說謝家既然救了你一命,借你一枚金丹也不算過分,我也無法違背父母意願……”

聽至此處,人群中已是一片轟然!

若這留音陣是真,豈不是坐實了謝覓安這天才名頭是竊來的?而這苦主,正是溫雲!

千黎深驚歎,以他的天資自然看得出這陣法的確巧奪天工,並非偽造。

“這留音陣是真的!”

小門派出身的天驕們麵帶寒意低聲道:“若此事為真,那我們這些小門小派豈不是如豚犬般任由謝家挑選金丹?”

“世間怎會有如此離奇之事?若在以前我定不敢信,但這謝覓安的實力卻連我這築基期都不如……”

“謝家可恥……”

“謝覓安廢物……”

嘈雜的議論聲恍若驚雨般不斷落下,謝尋聽得心若如焚,飛身欲入論劍台,卻被萬家家主給攔下了。

謝尋揮劍朝他斬去:“滾開!”

高他一個境界的萬大寶輕鬆將他製住,挺著大肚子笑嗬嗬道:“哎,謝道友,論劍台上是小輩之爭,你我怎可插手?”

語氣依舊和善,身子卻半點冇有要讓步的意思。

謝尋一眼望去,卻見其他幾家家主皆好似看笑話一般盯著自己,半點出手相助的意思都無。

可恨!

他們都在等著謝家顏麵掃地,欺他謝家渡劫長老即將壽儘快要失了依仗,怕是恨不得現在就要將謝家從四姓中抹去!

謝尋掙紮著想要前去營救,然而萬大寶卻巋然不動,如山一般將他及謝家其他人一應攔下。

千陣子皺著眉似有疑慮,然而萬大寶卻半步不退讓,笑容不減。

“這是論劍會的規矩,謝道友,規矩不可破。”

謝尋眼睜睜看著胞弟被溫雲踩在地上踐踏侮辱,霎時目眥欲裂,心若滴血。

怒吼:“謝九,你敢傷覓安,我定讓你不得好死!”

溫雲微微側首,初升曦光落在她極美的側臉上,卻冇能將眉目間的疏冷融化半分。

“謝九已死,你奈她何?”

她背脊挺若碧竹蒼鬆,手中木劍抵在謝覓安心口,月白色的衫迎風而動,裙袂翩飛間仿若腳踏流雲。

此刻的溫雲恍若出鞘利劍,教人不敢正視,亦無人敢出手!

她竟要當著天下人的麵取回自己的金丹!

謝覓安自知無人能救自己,目露哀求之色,死死抓著木劍,十指因太過用力而泛出青白色。

“小九……不,溫雲,溫師妹,我知錯了。”

他漂亮的臉上淚水漣漣,那粒嫣紅淚痣被映得越發可憐。

“求你原諒我一次,我不是故意的,我願意用餘生來彌……”

“很可惜。”溫雲打斷他。

少女眸子無波無瀾,無悲無喜對準地上男子狠狠刺出一劍。

“你再無餘生。”

木劍刺入血肉的瞬間,有微微的阻塞感,旋即被滾燙的紅潤濕,再用力後暢通無阻。

溫雲動作冇有半點猶豫,由心口直接剖向丹田。

劍下的謝覓安厲聲痛呼,在地上扭曲掙紮,再無半點世家天驕的清高作態。

“謝九!”

“哥!殺她!”

“殺她……”

謝覓安的聲音到最後已近乎破碎,一股又一股鮮血噴湧而出,他躺在地上,眼眸死死盯著溫雲,雖仍未死,神采卻開始漸漸渙散。

恍惚間,溫雲忽然覺得眼睛一澀。

曦光籠在眼前,彷彿有極輕的霧自她身體中升出,她依稀見得一名負劍少女對著自己微拱手致謝,旋即若霜似雪般徹底從這人世間消散。

公道隨遲,仍要討還。

溫雲拔出木劍,腳下男子猛地一顫,溫熱的血飛濺在她裙角,將那精緻的流雲刺繡儘數染紅。

溫雲……

你的東西,我替你討回來了!

在眾人的驚呼中,她揮劍一挑——

淋漓血肉中,一枚閃著耀眼光華的金色金丹被生生剖出。

與此同時,另一股強大氣息亦從金丹上傳出。

那是……

玉嬰碎片!

“覓安吾弟!”

謝尋悲慟欲絕嘶吼出聲,涕泗橫流,整個人狀若瘋狂揮劍亂砍。

金丹到手瞬間,溫雲正欲遠遁,卻驟然覺察到幾股莫大威壓朝著自己襲來,這全方位施展的威壓恐怖如斯,讓她渾身不得動彈,就連手中帶血的火杉木劍亦是掉落在地!

原本封閉著隻有選手的論劍台驟然開啟,在場的所有渡劫期老怪皆是目光赤紅朝著她飛馳而來。

玉家家主厲聲道:“謝家壞了規矩,這白玉現是無主之物!”

是的,當年約定了白玉的存在不可讓後人知曉,謝家壞了規矩,將白玉用來給謝覓安融合金丹,這東西現在就不再屬於謝家了!

他們必須要爭!

那是半步飛昇強者的玉嬰,其中蘊含著上界天道玄妙之力!

一塊白玉就能讓他們從化神期突破到渡劫,那若是兩塊呢?若是得了兩塊,豈不是能將其他人的白玉儘數奪來,便再也不必為日漸消亡的壽元憂心,白玉到手,何愁不能白日飛昇,奔赴大道!

飛昇大道在這界早已不可斷絕,他們壽元漸儘,時日不多。

不想跟薑家那老祖般等死,唯有白玉能救他們。

這是他們唯一的生路!

千陣子亦是雙目赤紅,一邊甩出無數符篆阻止其他人靠近,一邊急促對溫雲道:“溫雲,速將白玉給我!”

薑家家主揮著大刀斬向千陣子:“滾,這塊白玉老子要了!”

“薑傲天,此物在我吹雪島出現,合該歸我所有!”

“千陣子,我玉家先前陣中所得白玉已被你拿去,這塊你無權再奪!”

堂堂正派掌權人,高不可攀的渡劫境高人,竟如同土匪強盜般在一群後輩眼前以命相爭,大打出手。

方纔溫雲剖丹那一幕的震撼尚未消散,又見這可笑又可怕的一幕。

將他們視若神明敬若仙人的年輕人們怔怔看著這一幕,雖不明白他們拚命爭奪的白玉究竟為何物,但是心中散發金光的神明卻已生出無數裂隙,變得醜陋不堪。

萬大寶亦是心神大震:“原來你們竟將那位的玉嬰碎片用在謝覓安身上,難怪他能融合溫雲的金丹!”

眼看著那幾位渡劫強者都朝著溫雲抓去,他亦是顧應不暇,竟讓謝尋找到機會飛身而去。

各色法寶利刃競相襲向溫雲,他們隻想要白玉,她是死是活並無人關心。

溫雲這具身體修為尚淺,對這些巔峰境的全力之擊避無可避。

“溫師妹!”

“溫師妹快逃!”

“老賊你敢!”

清流劍宗眾劍修拔劍而起,千陣子冷哼一聲,輕鬆一揮手便將他們遠遠擊飛打退。

沈星海還想掙紮,卻被絕對的實力碾壓得伏地不起,隻能雙目含淚看著他們對著溫雲痛下殺手。

“溫師妹!”

就在這時,曦光下一道白衣身影忽地現身,逆光中無人看清他的麵容,另外那幾人卻莫名地生出心驚膽寒之意。

他若寒冰凜然,手中握著與她相似的那柄木劍,一揮一斬,竟生生將三位渡劫巔峰境強者逼退。

然而他的玉嬰未全,現今實力亦是未能恢複,以一敵三也頗為勉強。

葉疏白頭也不回。

“你走!”

然而溫雲尚未從那三人的束縛中掙脫,一柄飛劍倏然而至。

謝尋雙目赤紅,雙手持劍,對著溫雲心口狠狠刺穿!

“賤人償命!”

劇痛傳來,隨即湧上的是陣陣眩暈感。

“溫雲!”

葉疏白胸口亦是刺疼,卻強忍著飛身朝她奔赴而去,一劍擊退謝尋。

此刻,他身後那三個渡劫期強者再次衝著兩人強殺而來。

溫雲咬牙忍痛,對著他伸出手,與此同時另一隻手捏碎為今日備下的那張卷軸!

雙手交握之際,一道耀眼金色光芒從溫雲身上驟然綻開,天地間的靈力與魔法元素儘數奔湧而來。

空間法則仿若被神明強行扭轉——

“不……不見了?”

所有人都看著那塊空地。

那兩個人,在他們眼皮底下憑空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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