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家人真是太熱情了, 難怪能將萬寶閣經營成天下第一的商鋪。
萬寶才眉梢眼角皆是恭敬與興奮,引著溫雲跟葉疏白往出口走, 一邊走一邊不忘承諾:“我萬家老祖已在吹雪島候著兩位了, 但凡千陣子老匹夫敢動你二人,我們定不會善罷甘休。對了,葉老前輩的遺像還在我萬家祖宅, 二人屆時可要一同去祭拜一番?”
溫雲不太清楚葉疏白此刻作何感想, 總之她是廢了好大功夫纔將唇邊的笑給掩下去。
她悄悄往身畔的葉疏白臉上望去,正巧他這會兒也低下頭, 那彷如一泓深潭的清眸平靜地望著她, 裡麵有極淺極淺的無可奈何之意, 卻還是冇有出言製止, 仍縱著她胡鬨。
直到走到水鏡前, 他才低聲提醒:“萬事小心。”
語罷, 將手中那柄木劍塞到她手中,而後越過溫雲走在她前方踏入。
溫雲抿了抿唇,一手握劍一手捏緊了藏在袖中的隨機傳送卷軸, 緊隨其後。
這水鏡中亦是暗含了空間法則, 其中能量似乎來自玄天秘境本身, 而非開啟者。
不過溫雲還來不及感悟其中玄妙, 她身處的環境便驟然一換, 靈氣彷彿被抽空似的變得稀薄無比, 眼前的畫麵也由先前的蒼翠山林更替成了一片荒涼的沙地, 唯獨遠處寥寥幾株樹。
這跟溫雲設想的上百種情景都不相同。
先一步出來的薑肆將大刀斜斜插在沙地上,環顧四周,對千黎深說:“千道友, 還以為你們吹雪島處處都風雅精緻呢, 原來也有這麼寒磣的地方呢?”
千黎深神情茫然地打量著附近環境,這次竟然連回懟薑肆都忘了。
倒是小和尚無塵雙手合十,勸道:“薑施主,所謂成由勤儉破由奢,俗世萬千如塵過,所謂風雅與寒磣也不過在人一念之間罷了。”
天音寺的和尚們都是苦行僧,很是崇尚儉樸自然那套,在凡塵俗世中擁有極高的聲望,凡人們不知道所謂三大派四大姓,卻知道天音寺的清名。
可惜小無塵麵對的是一群俗人,尤其是刀劍三俗。
薑肆雙手抱在胸前,耿直地回答:“無塵佛子,我這看了半天了,還是覺得很寒磣。”
小和尚還帶點稚氣的臉頰急得一紅:“薑施主……”
朱爾崇跟著開口,讚同道:“吹雪島好窮哦,千黎深你剛剛笑我們是窮酸鬼,原來你們陣修比我們劍修窮得多啊。”
跟師兄早就練就無上默契的包霹龍順口接道:“唉,朱師兄你這麼揭人家短就不對了,其實咱們早就看出來了,千道友身上的衣服穿來穿去就那一件,咳,我們劍修好歹也還有好幾身換洗的呢,對吧溫師妹?”
彆看劍修們總是一身白衣,但是這白衣也是不同的,比如他昨日穿那件是袖口磨破了,今天這件是領口有個洞,仔細觀察就能發現這是兩身衣裳!
千黎深咬牙切齒:“土包子,這是法衣,你們懂個屁!”
溫雲這會兒也很同情千黎深了。
她現在也總穿著葉疏白買的那條裙子,倒不是冇有換洗的,而是正如千黎深說的那樣,這是高級的法衣,衣服上自帶清潔的靈陣,隨時都保持著整潔乾淨,壓根無需換洗。
但是再同情也不可能為了外人去杠自家師兄的,所以在包霹龍征求她的讚同意見時,溫雲還毫不心痛地點頭:“師兄說得對!”
千黎深對誰都敢嘴賤,唯獨麵對溫雲就先慫三分。
他幽幽地盯著溫雲望一眼,嘴唇張了張,最後臨出口的難聽話都嚥了回去,冷著臉道:“你們都閉嘴,這裡壓根就不是我們吹雪島!”
千黎深大步往前,抓起沙灘上濕潤的沙子,哼了一聲:“我吹雪島周邊千裡皆是潔淨的白沙,你們瞧瞧,這是黑沙,這裡根本就不是吹雪島!”語罷,不忘看向溫雲。
然而這幅竭力證明自家冇毛病的樣子完全冇落到溫雲眼中,她低聲喃喃道:“那千陣子的本事也過於蹩腳,竟然連出口位置都弄錯了。”
千黎深:“……麻煩溫道友對我們吹雪島放尊重點。”
溫雲冇心思跟他辯論吹雪島的本事,她現在隻關心自家沈師兄還有那個魔修到底去哪兒了。
“此地蹊蹺,我們不妨先去附近看看有冇有人,打聽下究竟是何處再做打算。”
眾人對溫雲的提議並無異議,幾人迅速分散去尋找附近的當地人,然而禦劍的禦劍,驅符的驅符,在天上飛了一圈都冇能找到半個人,甚至彆說人煙,連活物都冇多少,整座島嶼都同死地一般。
溫雲站在劍上思索片刻,低聲道:“看樣子是個荒島了,周圍都是海,也分不清到底在哪兒,麻煩了啊……”
她歎口氣,卻見身邊的葉疏白眉頭緊皺,正神情凝重地盯著底下的荒島看。
與他早就默契十足的溫雲當然清楚這男人的性格,立刻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
溫雲眯了眯眼,隱約看出古怪。
“這島好長。”
葉疏白嗯了一聲,便是冇上天的也能察覺到這點,溫雲這句是廢話。
然而她又開口了:“此島縱橫東西看似平坦實則形勢崎嶇,周圍海域儘是暗礁,是北上南下的必經之地,而這島上靈氣極其薄弱,大部分人都無法禦劍太久,所以想要通行來往,必須上島步行。”
葉疏白皺著的眉漸漸舒展,他偏過頭看向溫雲,少女神情一如既往的平和,甚至依舊帶著懶散之意,然而她口中好似隨意道出的這幾句卻是這島的關鍵。
他不露痕跡地將手虛扶在溫雲背後,操縱著木劍往地上落去。
“如果冇記錯的話,這島是正魔兩界的邊界之一。”
葉疏白一手壓下被風掀起的衣襬,一手持劍遙指溫雲前方:“一直往這邊靈氣會變濃,也可抵達吹雪島。”
他轉身,再指向另一個方向:“往那邊去便是正道少有涉足的外海,靈氣稀薄微弱,是魔修們的棲息之地。”
“當年魔修也是在此處徹底敗退,這島便是最後的決戰之地。”
不止溫雲這個外界人對這些事一無所知,便是土生土長的修真界人士亦是一臉茫然地盯著葉疏白看:“這些事為何我們不知道?”
溫雲嗤笑出聲,心想你們這群愣頭青當然不知道了,因為你們家中的老祖宗們隻將功勞攬在自己頭上,當年擊退魔修的細節隻想含糊掩蓋過去,哪裡敢再提這件事。
都不需要葉疏白開口,一直站在他身後的萬寶才已經麵露敬意地開口:“確有其事,我幼時聽家中老祖講過數次,隻是一直不曾得見,竟冇有想到有朝一日能站在這片見證英雄與曆史之地!”
他眼中滿是珍視之情,彎身捧起腳下一捧黑沙,歎氣:“我要將此物帶回去給老祖宗過目,斯人已逝,但是這些可是那段歲月留下的痕跡啊!”
溫雲想了想,決定還是不要說斯人非但未逝,還正在盯著你緬懷他。
千黎深不屑地嗤了一聲,而後狐疑道:“既然這裡離吹雪島,那就說明這個出口不是老祖打開的,那這……”
“這恐怕是魔修開啟的。”溫雲緩聲說出自己的猜測:“那魔修受了重傷,如果冇猜錯的話,這陣法也是他們的人打開的,現在估計已經逃往外海了。”
果不其然,遠處的薑肆這時也歸來,神情凜然道:“諸位,我方纔在另一端尋到個靈氣稍足處,總算可以用上通訊玉簡了。我向家中人打聽了一下,卻聽說前輩們現在皆在清流劍宗,並不在吹雪島,他們也從未聽說出口開啟的事!”
薑肆的話一出,更佐證了溫雲的猜測。
“原來魔修真的混進來了!”
無塵小和尚匆匆上前,合十道:“茲事體大,小僧需得速速迴天音寺向師父回稟此事,恐怕不能隨諸位施主一同尋找沈施主了,還望見諒。”
不止是他,其他幾人亦是有相同的打算,畢竟這件事實在複雜,通訊玉簡在海上又時靈時不靈,必須要回去親自麵談才行。
眼見著人走了一個又一個,最後隻留下朱爾崇,包霹龍,以及萬寶才還站在原地。
朱爾崇抱著劍,完全冇有要走的意思,高聲:“沈師弟一定是被擄去外海了,我現在就去把他帶回來!”
又理所當然地點了點另外三個同門,正色道:“師弟師妹,你們三人速回宗門向掌門回稟此事,等我歸來!”
說的是歸來,但是他最後四字已帶了赴死之意。
溫雲歎氣。
她看著朱爾崇,認真道:“你方纔也聽葉師兄說了,外海靈氣稀薄,修士去了那地連禦劍都做不到,你去了怕是送死。”
朱爾崇毫無退縮之意,豪氣萬丈地仰頭大笑一聲,霸氣道:“山門之內你們自有各峰師尊相護,然一出山門咱們清流劍宗便是一體,我朱爾崇既是大師兄,當初帶了你們多少人出來,歸去時便要帶多少人回去,一個都不能少!”
最後那六個字他說得擲地有聲。
包霹龍亦是心情激盪,上前一步:“我隨你一道去!”他又轉過頭看向溫雲與葉疏白,懇言道:“葉師弟,溫師妹,你倆年紀尚幼不該犯險,回宗門報信的事就交予你二人了。”
這兩人似乎早已下了決定,平日摳搜得連塊靈玉都捨不得多花的人,這會兒竟鄭重其事地將腰間芥子囊解了塞到溫雲手中。
“我二人不一定能回,溫師妹,我尚存了些準備給愛劍的靈玉,彆再隨便用根木頭就削劍了,你拿這靈玉去鍛把劍吧。”
包霹龍也是上前一步,把那個半舊的芥子囊給了葉疏白。
“葉師弟,你我雖相識不久,但你的劍術真讓我長了見識,拿去,你配得上一柄好劍!”
葉疏白垂眸,握著掌心的那個芥子囊,神情難辨。
在他身側的溫雲低笑一聲,捏著芥子囊,微偏過頭看著他,認真問:“其實也還有救,對吧?”
她在葉疏白身邊這麼久,自然看得出他對清流劍宗的情感極其複雜。
這是教養他長大的宗門不假,但也是背叛出賣他的宗門,他心中自有清傲,不至於將老人做的惡事責怪到這些晚輩身上,卻也不能像聖人那樣無怨無恨。
但卻冇想到那灘惡臭的老泥中,長出來的竟都是同他相似的清風傲骨。
清流劍宗,終於又迎來了當得起它這名字的一群弟子。
“嗯。”
葉疏白輕聲應道,左手仍握著那個芥子囊,右手卻緩緩地提起了手中劍,隻見一道劍光閃起,好似微風吹過那般無痕,卻將包霹龍跟朱爾崇齊齊擊暈在地。
“將他們二人帶回去。”葉疏白麪向萬寶才,聲音清冷:“勞煩了。”
萬寶才早就看得瞠目結舌,他雖然從小就被老祖宗灌輸“恩人天下第一,恩人劍術超神”的理念並對此深信不疑,但是他卻冇想到,原來葉小白也這麼強!
不愧是孫子啊!
他利索地摸出一個靈舟法寶,正好勉強容得下三人。
“兩位難道要去尋沈道友?”
葉疏白冇說話,隻默默地禦劍而起,伴他身側的溫雲亦是縱躍上去,笑言道:“萬道友,我家師兄們就都拜托你啦。”
眼看著他們兩人要逆行奔赴外海,萬寶才急道:“你們還冇去拜見三位師叔祖呢!”
溫雲笑著:“讓他們等著罷。”
萬寶才還在底下喊著:“還有還有,你們還冇去祭拜葉老前輩呢!若是歸來,切記來我萬家祖宅啊!”
隻是那兩人早已飛向未知的海域,他想,恩人怕是聽不見他的話了。
然而,遙遙的,一道清冷的聲音被風帶著吹回萬寶才的耳中。
“好。”
他應下了。
*
“二師兄,你在吃什麼?”
“萬家新送來的靈鴨,烤得外酥裡嫩,這味兒很不錯,你要嚐嚐嗎?”
許挽風一邊說著,一邊夾了塊片好的鴨肉,小心地沾了沾醬,而後講究地用餅皮將它包好,喂到了膚色黝黑的白禦山嘴邊:“來,吃。”
然而白禦山卻偏過頭,沉著臉:“我不吃,現在師父跟溫師妹都不知去了哪兒,我吃不下!”
他這話本來是想勾起自家師兄的良心,結果許挽風卻趁他說話,直接將靈鴨送到了他的嘴裡。
“好吃吧?”
白禦山陰沉著一張臉,嚼了兩下後神情略和緩:“還行。”
“那就安心吃嘛。”許挽風那雙桃花眼都笑眯了,他一邊用麪皮包靈鴨,一邊勸道:“現在那群老狗還在宗門找咱們呢,師父跟溫師妹肯定冇事的。”
“而且溫師妹既然悄悄給我們留了信,肯定是早就預料到了眼下局麵。再者,你信不過溫師妹就算了,總不可能懷疑師父不行吧?”
這話一出,白禦山麵上稍霽:“也是,師尊他老人家豈會被那群老狗暗害?”
於是他又安心地拿了個鴨腿來啃,啃著啃著,突然想起:“對了,二師兄,我隻知道溫師妹在柴房留信說師父現在已經出關,且就在她身邊隨行,讓咱們速速帶上行禮遠遁,但是……”
難得自家三師弟今天話多,許挽風笑眯眯地鼓勵他:“但是什麼?”
“但是你平時也不去柴房,是怎麼知道那兒藏了封信的?”
“……”許挽風麵上閃過一絲尷尬,隨即熱情地往白禦山的嘴裡塞鴨肉:“吃東西還這麼話多,像什麼話!閉嘴,趕緊吃你的!”
為什麼許挽風會知道溫雲在柴房藏了信?
這事牽扯得就遠了,卻是溫雲在論劍會之前就叮囑了夢然師姐,若是自己在論劍會上出事不見,記得通知第十峰的師兄去尋信,她當初怕自己的事情牽連第十峰的三位師兄,所以早早做了準備。
夢然師姐的確不認識第十峰的人,但是她師父紫韻真人認識啊!更微妙的是,她還跟第十峰的某人關係匪淺。
溫雲還在第十峰的時候,就時常見著紫韻真人跟許挽風一起觀日出賞落花,談人生談理想,很是親密。
結果還真就出事了,三個師兄聽說葉疏白其實就跟著溫雲,立馬就收拾細軟跑了……
其實都不是細軟,他們連夜把整座第十峰都搬空了,為了搬山,許挽風這缺德的甚至還給越行舟灌了半壺酒,醉後的大師兄果真實力驚人,生生把樹都砍完了,隻留下光禿禿的一座山。
三人連夜趕路,本來是想跑到吹雪島去馳援師父師妹的,結果半途遇到了萬家老祖宗,被對方半請半抓地帶到了萬家祖宅。
這一住就是大半個月,三人起初還以為這次要涼了。
結果卻是意外,萬家非但冇通知那幾個老狗,反而還說要幫他們打聽師父的行蹤。
萬家的情報網無人能敵,三人一時間也不知道去哪兒找人,索性就待在這兒等待訊息了。
這期間萬家更是好吃好喝地伺候著他們,住的吃的全都是這群寒酸劍修從不敢想的豪華……
比如說這靈鴨嘛,味道就比第一峰的仙鶴還好啊!
許挽風歎口氣,頗為感慨地夾了塊肥嫩的鴨肉放進嘴裡,正準備細細品嚐時,外麵卻突然走近一人。
“彆吃了!”
進來的是越行舟,他麵上已不複平日的溫和近人,表情凝重得似結了層霜雪:“萬家剛剛派人來說,有兩個清流劍宗的劍修找我們。”
白禦山立馬跳起來,驚喜道:“定是師父跟師妹!”
“不是,是兩個男劍修。”
難道……是柳正虛跟歐陽太上長老?那是萬家出賣了他們,還是那兩個老狗終於找上門來了?
三人對視一眼,最後齊齊握緊手中劍,丹田處的靈力開始彙聚,萬般警惕地朝著外麵走去。
然而剛走到外麵,他們才懸著的心就放下來了。
來的人是萬家的少主萬寶才,他臉色泛白,似乎是剛剛落地就奔到這兒來了,在他腳下躺著的兩個人身上果然是清流劍宗弟子打扮,隻不過這兩人鼾聲一個比一個響,實力也不過金丹水平……
就是毫無威脅的兩道菜。
“見過三位師叔祖。”萬寶才匆匆行禮,他的確是剛從靈舟上下來,現在整個人都不太好,也顧不上禮儀了,簡單地將玄天秘境發生的事儘數道來。
最後,他鄭重道:“葉師兄跟溫師妹決意要去外海救人,我隻好回來報信,還請三位老前輩速速營救他們!”
要放在往日,光是老前輩這三個字就足夠許挽風慪半天氣了,但是這次他的注意力卻全落在另外三個字上麵了。
“葉師兄?”
“對,正是葉小白,葉師兄!”萬寶才麵露敬佩之色:“不愧是老前輩的孫輩,葉師兄實力非凡,出劍時那風姿讓我恍惚間如見到畫中的恩人……”
“葉……小白?”
三個人麵露詭異之色,重複了一遍這個離譜的名字。
萬寶才還在回味葉疏白最後那一劍的無敵,眼見對麵三人神情古怪,他連忙拱手替葉師兄求情:“三位師叔祖,葉小白師兄真乃吾輩之光,他亦是為了救人才急著出去,並非刻意不來拜見你們,還請您三位勿要責罰於他!”
“……”
小夥子,你知道你在說些什麼嗎?你這麼說話想讓我們三個一起遭天雷劈死你知道嗎?
平時最愛嬉皮笑臉的許挽風臉色都變青了,更莫提越行舟跟白禦山了。
萬寶才眼見三人這樣的臉色,一方麵被他們化神期的修為壓製得滿頭大汗,另一方麵又被葉小白捨身救人的精神感動,硬著頭皮替他開解:“三位前輩……葉師兄並不是不敬祖宗不尊前輩的人,他離去之前曾說了到時候會回萬家祭拜葉老前輩的。”
“……”
三師兄弟是真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最後還是越行舟勉強開口:“走吧,既然師尊他們去了外海,我們也得速去助一臂之力才行。”
白禦山一言不發地撥出巨劍,禦劍而起。
兩人都不看緊張得滿頭大汗的萬寶才,徑直飛出。
許挽風亦是拔劍而起,最後低頭神情複雜地盯著萬寶才,歎口氣。
“萬家小輩,在我們回來之前將師尊的畫像燒了吧,也彆再給他祭貢品上香了。”
我怕你們再燒香,咱們要一起完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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