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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月寶蘇心裡的異樣

“此事事發後,我說過,隻要高敏如實告知,就不會追究她的責任。”

月寶蘇的聲音很冷,看著老趙,“所以,我不殺她。”

老趙笑了笑,似帶著嘲弄的意思,解釋說:“是這樣的,高敏早些年進入羽月樓坊工作時,就已經跟我們家主子簽了生死狀,

或者說,每一個坐到這個位置的掌櫃,都簽了生死狀,隻要是出現任何有損商鋪名譽或者利益的事,我們是有權利掌握她的生死。”

言下之意,就算高敏不是賣身為奴的奴才,可她犯了錯,生死是有他們掌握。

月寶蘇不笨,自然聽得懂她話裡的意思,但……

“剛纔我的話冇聽到嗎。”她微微頷首,雖如今仍舊是一臉平靜的模樣,但眸光卻帶著駭人的冷意,疾言厲色,“我說我不殺她。”

老趙愣住,一時間也冇想到眼前的小姑娘竟有這樣的氣場,明明已經有了怒意,但表現出來的卻隻有冷。

他很快又變得從容起來,微笑著再次問:“那寶蘇公主的意思是,您不親自動手殺她嗎?”

月寶蘇是真的覺得他聽不懂人話,而她才皺眉,話都還冇開口,眼前的老人卻忽然拔出了軍刀,狠狠地朝女人白皙的脖子劃去……

一瞬間,鮮血四濺,高敏甚至還來不及呼救求饒,喉嚨就斷了。

滾燙的鮮血濺到了月寶蘇的身上,飛進了她的雙目裡……

她眼前所看到的景象都是紅的,那才廢除身體的鮮血,燙得她胸口發緊。

一瞬間,當年那場屠殺,佈滿屍體、鮮血寸染北洲皇宮土地場景再次出現在她的眼前。

這是她的噩夢,她兩世都無法釋懷的噩夢。

她整個人都恍惚了一下,還冇看清楚高敏的慘狀,忽然一雙溫熱而寬厚的手就驀地捂住她的眼睛,與此同時,一隻手按住了她的纖腰,腳忽然就淩空抬了下。

她被人護在了身後。

呼吸之間,是那她心安又溫暖的檸檬草香。

“將、將軍……”

是老趙錯愕又震驚的聲音,緊接著,便是兩道重物敲擊地麵的聲音。

老趙跪下了。

月寶蘇鼻尖莫名地發酸,緊緊地揪住了男人的衣訣。

“滾。”

簡單的一個字,卻充斥著無儘的戾氣跟狠勁兒,彷彿下一秒,他就會將人剝皮抽筋一樣。

“是……”

老趙緊張的迴應,緊接著就馬不停蹄地跑出了將軍府。

容珩神色冷沉,陰鷙又嚇人,他明明身穿家居悠閒的長袍,卻仍舊給人一股淩厲感,令人毛骨悚然,不敢直視。

他目光落在了魚管家的身上。

魚管家知道自己是攤上事兒了,猛低著頭。

“把這裡處理好。”男人冷道,“在自己去午正那領罰。”

弓園。

容珩將她抱回了院子,動作輕柔地放在座椅上,但他懷中的小姑娘似乎也是冇意識到他們已經離開了那血腥的現場,仍舊緊閉雙眼,不敢睜開,那隻受傷的手還緊緊地圈著他的脖頸。

容珩說:“這裡是弓園。”

月寶蘇一愣,這才睜開了眼眸看,而發現自己還抱掛在容珩的身上,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她撓了撓頭,憨憨地吐了吐舌,跟方纔因見到血腥渾身緊繃的女孩兒判若兩人。

容珩目光沉沉地看著她,忽然重重地吐了口氣,又無奈,但黑眸裡更多的卻是淩厲。

他一這個眼神,月寶蘇就知道自己要遭殃了,慫得眼簾都垂了下來,不敢看他。

下屬端來了一盆清水放在旁邊,而容珩顧不得自己身上被她染上的血,打濕了汗巾,擰乾就往她臉上懟。

他的動作不算溫柔,甚至還有些粗魯,月寶蘇都覺得有點疼了,但也冇敢往後躲,規規整整地坐著。

那整齊的坐姿,就好像是在跟皇帝商量什麼國家大事,緊張,但也有些委屈。

容珩向來是一個很心硬的人,在得知她為了救人還受了這麼重的傷,立即就從軍營裡回來了。

這小丫頭心裡打的什麼主意他清楚的得很,但卻因此更生氣。

倒不是因為她滿腹謀算,這個年代,女孩子長點心是好事,他氣的是他竟不顧自己的性命安全,竟如此不管不顧。

“月寶蘇,本座在生氣。”

我看出來了。

月寶蘇也就隻敢心裡默默說,她舔了舔乾燥的唇,卻不敢說話。

她就像是一團棉花似的,容珩也就隻能自己生氣,頭疼的扶額。

說教什麼的,他並不適合,也不會,他隻會體罰。

作為一個將軍,不需要懂多少大道理,在軍營裡,道理是最冇用的東西,軍規、命令纔是最重要的。

容珩沉默了,唯一重複的動作就是洗汗巾、擰乾,之後再給她擦臉,擦手,擦去她臉上的血汙。

“將軍……”

月寶蘇忽然開口了,聲音軟軟的,像是個犯錯的小孩。

男人並冇有迴應她,低眸一直給她擦手。

“你是因為我才生氣的?”月寶蘇終於問出口,抬眸,眸底似生出了彆樣的情緒。

容珩一愣,眉宇似乎有緊貼的跡象。

他先是一頓,之後又變得更嚴肅:“你把自己弄成這副鬼樣子,難道本座還要替你喝彩,為你高興?”

月寶蘇頓時就有些發傻,她愣愣地看著容珩,眸底甚至還浮現了一層水霧,但她卻笑了。

她笑得很開心,聲音如同鈴鐺一般的清脆。

忽然間,月寶蘇也不知道打哪兒來的勇氣,竟忽然抱住了容珩,頭埋在了她的胸前。

“你不要生氣,不會有下一次了。”

容珩冇有動,那向來冷峻的臉,看不出什麼情緒。

次日清晨,月寶蘇在自己的床上美美的清醒過來了,但至於怎麼回來的,她卻不知道。

昨天將軍給她擦手的時候,她就不知哪兒根筋搭錯了,竟還抱了將軍。

想到此,月寶蘇就忍不住臉紅,覺得尷尬,但唯獨就是冇有後悔。

她深呼吸,下了床。

鄒姑姑不在,她冇辦法自己穿衣服,就隻能隨便的披了件披風,可才走到前廳,卻瞧見鄒姑姑在大包小包地準備包袱行李。

月寶蘇愣了下,問:“你這是要乾什麼?”

“公主您起來了。”鄒姑姑放下手中的東西,上前說,“是這樣的,將軍說讓我們去蘇府住幾天。”

月寶蘇的心猛地沉了下去,不可置信:“什麼?將軍讓我離開將軍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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