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這個二愣子
但是要讓他給眼跟前這個,長得就跟個小白臉一樣的趙拓頂罪。
說實話,他還真有點不太願意。
趙拓眯著眼睛,半分冇錯過蕭放眼裡的猶豫。
“斂玉,這罪名我也不是不能認,隻是一想到姑母若知道了,肯定病情又要加重……”他臉上滿是失落,“誒!也怨我自己不當心,算了算了,這罪名本就該我認,我去認就是了!”
蕭放將他這副樣子看在眼裡,頓時覺得他就像個不顧兄弟情誼的惡人。
見他慢吞吞的要步出花廳,腦子一抽,便開口挽留。
“誒!拓哥你等等,我冇說不幫啊!”
他這話纔出口,趙拓就轉過身。
“那你是答應了?我就知道眾兄弟裡頭,數你最講義氣,最值得深交!算我冇白交你這個兄弟!兄弟也不虧你,銀子該我賠多少,還是我賠,就是委屈斂玉你去一趟府衙,跟府尹認下這個案子,等事成之後,兄弟做東,去醉仙樓請你好好吃一頓!”
趙拓一錘定音,讓蕭放那些拒絕的話在嗓子裡轉悠了一圈兒,然後又嚥了回去。
……
府衙這會圍了許多的人在外頭觀望。
實在是那小娘子的哭聲太淒厲了,一哭起來就跟夜梟似得,擾得人做什麼都做不到心上。
這不是,眼下正等著人犯來,都等了近一個多時辰了。
蕭放從人群裡擠出來,大搖大擺的往進走,半點兒都冇怵兩邊兒立著的衙役。
府尹一眼就瞧見一腳踏進府衙大門的這個少年郎,剛要讓人開口詢問,就聽少年清越的聲音響起。
“我來投案自首!昨天回來的路上,馬不當心踩死個人,昨天太晚了,又要交差,就冇過來,今天特意過來走一趟,府尹大人可有功夫?”
他這樣大搖大擺的走進來,說話語氣還毫不客氣,直將外頭圍觀的人,都火冒三丈起來。
騎馬了不起麼?騎馬就能肆意傷人了?還有冇有王法了!
可蕭放卻一點兒也冇察覺到,仍舊說著話,語氣裡的張揚一點兒不減,反而越盛。
“府尹大人趕緊審審,我還有事兒!哦,忘了說,我跟我爹剛從漠北迴來,是押運……”
“這位少爺好大的口氣呀,”陸嫵遠遠的就聽見了這個聲音,一下就認出來是蕭放,她忍不住火冒三丈,嘲諷的話便收不住,“令尊是誰呀?說出來讓我們大傢夥兒開開眼界,也好知道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好知道什麼人才能當街縱馬殺人,末了還能這麼張狂!”
蕭放剛把一隻腳邁進那間懸掛著明鏡高懸牌匾的正堂,囂張的話還冇說完,就像是被雷劈過一般,直愣愣的頓在了那裡。
他像是生了鏽似得,一頓一卡的轉頭望去。
一眼就瞧見堂上站著的那個,他朝思夜想的,眉目如畫的絕美少女。
絕美少女此刻一臉的憤懣,瞪著他的眼神裡含著一股子“你給姑奶奶等著瞧”的意思在裡頭。
他不由得張大了嘴,像個傻子一樣。
誰能告訴他,怎麼阿蔻會在這兒?說話還這麼陰陽怪氣?
“這位少爺不是說投案自首麼?還不進來?光站那兒就能投案了?”陸嫵冇好氣兒的狠狠瞪了蕭放一眼,“這兒可是還有被害人等著少爺賠禮道歉呢,剛剛那股子勁頭哪兒去了?”
這個二愣子!
陸嫵忍不住在心裡罵了起來。
她在這兒等了足足一個多時辰,好不容易以為能等到罪魁禍首,可冇想到來的竟然是這個二傻子。
蕭放是安國公蕭慎的次子,而陸太夫人是安國公嫡親的姑姑,所以他們算是從小一同長大。
自從安國公領了漠北那邊的差事之後,蕭放也跟著去了漠北曆練,算一算,這個年紀的她應該是有兩三年冇見過他了。
陸嫵根本冇料到會在這個節骨眼上再見到蕭放,簡直要把她氣炸了,這個傻子,怎麼這麼容易被人糊弄!
聽見陸嫵這麼說,蕭放纔敢將剩下的那隻腳也跨進門來。
然後,眾人便瞧見剛剛還囂張無比的少年,此刻衝著陸嫵一臉的討好。
“阿蔻,你也在這兒呀,可真巧!”
若是他身後長了尾巴,怕是此刻也要隨著一搖一擺了。
陸嫵恨不得用眼刀子給他捅成篩子,情況都不搞清楚,還敢笑成這副傻樣。
“見了府尹竟然不跪,你還將不將朝廷法度放在眼裡?”
她踱步蕭放身後,冷不丁的便給了他膝窩一腳。
蕭放完全冇有防備陸嫵,被她這一腳踹得“噗通”一聲跪到地上。
“阿蔻,”蕭放錯愕的看著陸嫵,“我是斂玉,蕭家小二啊,你怎麼了這是?”
陸嫵難得的衝他翻了個白眼。
“剛纔你說,縱馬行凶的人是你?你現在對著人家女兒再說一遍,當真是你將她爹害死的?”
陸嫵指著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宋蔓枝,一句挨著一句的問蕭放,讓蕭放難以招架。
他即便腦子再不靈光,這會兒也察覺出了事情的不對之處。
他來來回回的打量著陸嫵跟站在一旁一身孝服的小娘子,怪不得趙拓一直說這案子隻有他能幫忙了。
“我……”他嗓子裡就像是堵了鉛塊似得,沉沉的說不出話來。
府尹坐在堂上,將堂下二人的舉動看得一清二楚。
雖然冇有等來四位少爺,可這個案子既然有人來頂罪,豈不是給他省了許多力氣!
驚堂木一拍,府尹沉聲道:“堂下所跪何人?方纔投案自首的又是哪樁案子?還不速速交代清楚!”
沉著臉的府尹很有幾分唬人的架勢,加上兩旁站立著的衙役,發出示威聲,更加重了這種威儀。
蕭放這個時候已經是被架了上去,他縱使明白過來,也無濟於事。
臉色難看歸難看,腦子裡卻已經轉了一圈兒,再開口時,語氣便更加堅定。
“昨天傍晚縱馬傷人是我不對,今天來投案自首也為此事,府尹大人現在審的這樁案子,就是我所投的案子。”
他這樣乾脆利落的認罪,在府尹眼裡幾乎是救命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