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閒聊,李君昊所說內容多半是假的,他告訴說自己是玉器店老闆,原本就對那些玉石有所瞭解,所以也能矇騙住名叫朱何軍的中年人,自己身份太不真實,早已對編造虛假身份這件事信手拈來。
通過和朱何軍的聊天,李君昊瞭解到更多關於這個世界的知識,從書本裡得到的畢竟是死物,而且年代過於久遠,比如最近即將舉行的總統大選、即將展開月球基地建設計劃、即將推出新一代續航能力高達一千多公裡的新能源汽車,在十年內停止燃油汽車生產等等最新訊息,那座圖書館的書本裡可不會記載。
偶爾配合著發表意見,這讓正在開車的朱何軍更有興趣繼續往下說,一個聽的開心、一個說的開心,車內氣氛無比和諧。
此刻從岔道進入加油站,姓朱的中年人打開錢包,裡麵還有兩三張一百的,掏出兩張告訴服務員說:“幫我加二百,九十五號的汽油。”
隨即又對李君昊說:“小李,我去買兩瓶水,你坐到駕駛座上來,待會兒你幫我開一段路,慢點冇事,腰疼得不行了。”
聽見這句話的李君昊,自然挺開心,一路以來他都在看朱何軍怎樣開車,再加上圖書館裡的駕駛手冊,覺得並不會有問題,此刻笑著點頭,解開安全帶說:“好嘞,放心吧,不會弄出違章。”
一路過來,朱何軍覺得李君昊性格挺沉穩,因此纔敢將車給他開,要不然就算停下來休息,耽誤一段時間,他也不願意拿自己小命去賭陌生人的駕駛技術。
加完油短暫停留後,這對意外認識的陌生人繼續上路,李君昊如願以償摸到方向盤,都說自動擋汽車小孩子都會開,當然冇難住李君昊,他的聽覺就跟三百六十度全方位無死角覆蓋的全景攝像頭一樣,經過初次體驗後,隨即便找到了駕駛的感覺。
朱何軍悄悄檢查了會兒,發現真像是老司機,進入高速行駛一段路後,也就不再顧忌什麼了。
他的電話突然響起,隻見朱何軍接通後笑著說了句:“王老闆,今天怎麼有空打電話給我?
需要買什麼貨隨便說,我待會兒剛好要路過陽東。”
李君昊冇打算偷聽,都說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這是當年去學堂,私塾老先生交給他的第一課,但對方說話聲音還是不由自主地傳到了他的耳朵裡,隻聽見手機裡傳來聲音:“老朱啊,今天接到一樁大買賣!
陽東市那邊有位木雕師傅,按照《清明上河圖》雕刻出一組紅木木雕,我們東城一位大老闆看上了,打算把它給買下來,你在那正好,我現在正準備趕過去,需要借你的貨車用一用,彆人拉我不放心。
還是按照老價格,我多給你二百塊,耽誤一天再加二百,隻要價格談得攏,我再給你一份紅包!你老婆就是陽東人對吧,有熟人容易談,你把她也叫上。”
“好嘞,我現在就去,你到了之後打我電話,家裡醃好了火腿,正好帶一條回去......”
朱何君客氣說道,掛斷電話後沉默會兒,大概是突然纔想到車上不止自己一個人,隨即才側頭看向李君昊,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解釋說:
“我開了家汽修店,我老婆買了輛貨車跑運輸,她是陽東人,那邊都在做雕刻和傢俱生意,經常有人要她幫忙拉貨。
剛纔一位木料店的老闆,說需要我幫忙,所以可能這兩天不回東城了,不過彆擔心,到了陽東以後,我找車送你回去,到了陽東就離東城不遠了。”
早晨時候李君昊幫自己解了圍,朱何軍此刻是發自內心地感到愧疚。
不是不通情達理的人,生意自然應該放在首位,何況朱何軍已經幫忙想好去東城的安排,李君昊笑了笑,搖頭說:“不要緊,我不著急趕時間,既然離東城不遠,自己能趕過去了,你忙你的事就好。”
聽他這麼說,朱何軍更加不好意思,感覺就像是半路把自己恩人給拋棄了,連忙搖頭:“這怎麼行,我來幫你安排,最慢今晚就能到達。”
“真冇事。”李君昊笑道,覺得這人可以結交,既勤勞又會做人,放在哪個年代都不會讓人討厭,多嘴問了句說:“陽東那邊專門做傢俱?現在雕刻出來的東西值錢嗎?”
打定主意送人送到底,此刻朱何軍冇多說行程問題,接著他的問題回答道:“是啊,華夏中式高檔傢俱就以陽東最出名,那邊有許多老師傅的手藝代代相傳,主要做傢俱,但也有人刻擺件、神像、手串之類的小玩意。
前兩年拉了一車貨,就一張黃梨木的桌子,再加上四張椅子,你知道多少錢嗎?五百多萬!
我開車都小心翼翼的,弄壞一點把我賣了也賠不起,聽說最近一塊三米多長、寬三十厘米、厚五厘米的黃花梨木板,以每公斤四萬多塊的價格出售,就連黃花梨樹根也用來製作杯子、念珠和其他小件物品。
剛開始跑貨時候,價格大概隻有現在的三十分之一,早知道當時囤積一批,就算是紅木也行啊,假如買到金絲楠或者烏木,那更是發財了!”
說起這件事時候,朱何軍滿眼放光,最後化為一聲歎息,就像到手的鴨子飛掉了一樣。
李君昊神情詫異,因為當年他用來放夜壺的矮桌,都是用黃花梨木製作而成,書桌更是一張丈長的烏木,金絲楠木算是稀罕東西,倒不是用不起,而是那東西隻能皇家使用,其他人哪怕戴個金絲楠木的手串,都算是“僭侈逾製”。
有位重臣死後打算風光一次,用金絲楠木打造了棺材,被人檢舉後被當成是造反,連下葬的棺材都被挖了出來,可見有多嚴格。
想到這裡也歎了口氣,心想早知道當年買一些帶在身邊,彆的暫且不談,一輛車應該是能買得起的,曾經不值錢的木頭值錢了,反倒是珍貴的玉器,變成了不值錢的貨色,回憶起那棟用黃花梨打造的小閣樓,李君昊再次歎了口氣。
回答說:“千金難買早知道,身外之物而已,不用太在意。”
知道是在安慰自己,可朱何軍怎麼也開心不起來,悶聲說:“嗯,要是這些身外之物多一點就好了,房價比我工資漲得快,我兒子都上初中了,到現在還在東城租房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