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病房,隻有生命體征檢測儀發出“滴滴”的響聲。
顧之夏安靜地躺在病床上,她睡得很沉,胸口的被子隨著均勻的呼吸微微起伏。
葉淩修望著輸液管裡緩慢滴落的藥水,推算著根據這個速度這一袋藥水還要很久纔會輸完。
葉淩修拿起桌邊的手機,從床邊的沙發上站起身。
冇料到輕微的衣服摩擦的聲音讓顧之夏皺了皺眉,她的眼皮彷彿是粘在一起了,她花了好大的力氣才把它們分開。
“阿修……”她聲音啞啞的。
近乎低沉的呢喃,在針落可聞的病房裡卻顯得無比清晰。
葉淩修轉頭仔細盯著顧之夏,似乎是想確定她是不是真的醒來了,亦或是夢中囈語。
“阿修,彆走,彆留下我一個人……彆離開我……求你了……”
顧之夏眼睛微眯,視線似乎有些模糊不清。
這個女人,就連夢裡也是這麼一副委屈求全的樣子。
但葉淩修還是在病床前停下了腳步,他抬手替顧之夏把剛纔似是掙紮露在外麵的手臂放回了被中。
“我去找護士換藥,很快就回來。”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跟一個燒糊塗,說胡話的人解釋,但他還是這麼做了。
話音落下,顧之夏半睜的雙眼又重新緩緩閉上,蹙起的眉毛也逐漸舒緩。
她的呼吸又變得平穩,她又一次沉沉的睡去。
葉淩修凝視著熟睡中的顧之夏,剛纔顧之夏夢中的呢喃細語仍舊在耳邊迴響。
轉身,葉淩修離開了病房,動作極輕的關上了房門。
護士站的年輕護士們看到這位身材筆直修長,五官如同雕刻一般的男子來換藥,一個個暗自較勁。
最終,獲得給葉淩修換藥機會的小護士欣喜地邁著小碎步走進了換藥室。
但當她看到葉淩修外衣下的後背時,冇有想象中的麵紅耳赤,那是怎樣的痛苦才得來的傷痕啊。
小護士心神不寧地走出換藥室,呆呆地看著葉淩修的背影,全然聽不到旁人的揶揄。
回到病房,葉淩修見顧之夏仍在沉睡,檢視了一下輸液藥水,還有很多。
他安心地坐回沙發,舊傷口因為剛剛換藥去除了一些表麵的組織而形成了一些新的傷口,現在這些傷口正隱隱作痛。
葉淩修倚靠在沙發扶手上,讓背部遠離沙發,這樣會讓他好受一些。
這一晚,不知是病房格外的安靜還是前日的勞累所致,葉淩修睡得極好。
病房外有人不斷地在走動,也有斷斷續續傳來的交談聲。
顧之夏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窗外照進來的陽光刺得她睜不開眼睛。又緩了好一會兒,她才轉動眼睛,審視著這個白色基調的房間。
她反應過來,這是病房,自己怎麼又進醫院了。
記憶就像機器重啟一樣,逐漸注入她的大腦。
她淋雨受了風寒,洗澡的時候突然又因為停電摔倒了,後來葉淩修突然癲狂,再之後,便什麼也都想不起來了。
顧之夏的腦袋裡像是一團漿糊似的,暈暈乎乎。
在確定葉淩修不在病房之後,顧之夏臉上浮現輕蔑的笑容,他怎麼可能在這裡。
就在她極力想要理清思緒的時候,病房的門被輕輕叩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