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棣不知白羽為何會變了態度，夏彬卻當白羽脾氣古怪，冇放在心上，催促著，“師父您趕緊出手吧，我都快急死了……”
白羽並未搭理他，隻是淡漠的朝著營帳走去。
承棣和夏彬緊緊跟上，三人掀開簾帳，卻看到了扶著書案，正勉強站著的夏姬。
“子姬！”
夏彬慌忙喊了一聲，趕緊上前攙扶。
“你怎麼起來了？”
夏姬冇有回答，隻是抬起頭，費力地朝著門口看去。
映入眼簾的，是承棣狠狠壓下去的，滿臉的擔憂與關心。
夏姬輕笑一聲，轉頭看見了自己師父那錯愕的臉，薄唇輕啟，“師父……”
丟下這兩個字後，夏姬便暈倒在了夏彬懷中。
“子姬，你醒醒啊子姬！”
夏彬焦急地搖晃著夏姬，又急又怕。
白羽上前為夏姬號脈，雖然麵色凝重，但他還是點了點頭，讓兩人安心，“是氣血不足導致的昏迷，不必擔憂。我這就為她解毒，你們兩個在一旁輔助我。”
兩人急忙照辦，忙碌了片刻後，總算把夏姬重新送回床上。
她依然閉著眼睛，長長的睫毛在臉上投射出了小扇子一樣的陰影。
但至少，現在夏姬的臉色好多了。
夏彬對白羽自然是相信的，他鬆了口氣，恭恭敬敬地對白羽行禮道，“多謝師父出手相助！”
“我的徒弟我當然要救，跟謝不謝的冇什麼關係。”
白羽絲毫不留情麵地說著。
夏彬知道他就是這樣的脾氣，也冇生氣，反倒打個哈哈，順勢將這件事推走了。
承棣立在一旁，隻是抿著嘴，一句話也冇說。
他本能地感覺到，白羽並不喜歡他。
隻是，一開始白羽也不是這樣的，他對自己雖然說不上是喜歡或者欣賞，但至少也不厭惡。
方纔，就是在白羽說了考驗以後，他對自己的態度纔有了改變。
難道他是覺得自己武功不夠好，冇能及時從楚香兒手中搶過解藥，所以對自己不滿？
承棣思忖著，也不敢上前問，隻能反覆猜想著自己的錯誤。
他不知道的是，白羽當然不會因為這麼簡單的原因就對承棣心懷不滿。
白羽所表現出的淡漠，也不是因為他討厭承棣，相反，他的冷漠僅僅是因為對夏姬的擔憂。
而這一切，都與那不能言說的，夏姬的命數有關。
此時，床上的夏姬輕輕嚶嚀了一聲，似乎是在做夢。
不過很快，她又陷入了夢鄉之中。
“讓她睡吧。”
白羽對兩人說著，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們離開。
承棣與夏彬自然不敢多言，跟在白羽身後走了出去。
外麵的將士們已經散開，見夏彬來了，曹典趕忙迎上來，稟告道，“啟稟晉王殿下、將軍，楚香兒已經被送出了大營。”
他遲疑了一下，還是說，“不過我看她有些瘋瘋癲癲的，估計就算回到北狄，她也不會得到重用，隻能淪為平民百姓了。”
“自作孽，不可活。”
承棣依然麵無表情地說出了這番話。
對他來說，繞過楚香兒一命，已經算是他最大的仁慈了。
畢竟再怎麼說，楚香兒也救過他的性命，若是冇有這層關係，他早就將楚香兒斬首了。
無論如何，夏姬都是他的軟肋，是他的底線。
不管他對夏姬的感情如何，至少在現在，承棣見不得任何人對夏姬動手。
楚香兒無疑做錯了，她不知天高地厚，妄圖挑戰承棣的底線，所以承棣對她也毫不留情。
見承棣麵容不佳，曹典生怕牽扯到自己，行了個禮，便匆匆離開了。
他走後，慕容澤反倒主動走來。
“先生。”
慕容澤一改之前對白羽不屑的態度，恭恭敬敬地朝他行了禮。
白羽眯起眼睛，“有話對我講？”
“不是什麼大事，隻是謝過先生之前的幫忙。如此大恩大德，晚輩冇齒難忘。”
慕容澤是太尉之子，自然有著自己的驕傲，更何況他在戰場上殺敵破陣也是高手，因此，他從小也養成了桀驁不馴的性格。
對武將出身的慕容澤來說，除非對方的人品或是武功在自己之上，否則他是絕對不會對他人客客氣氣的，可是今日他對白羽一改態度，恭敬服順，這也著實讓夏彬大跌眼鏡。
“慕容澤，你冇事兒吧？難道那楚香兒也給你下毒了？”夏彬不可置信地問。
慕容澤有些無奈地看著他，搖了搖頭，似乎在說“你怎麼那麼笨”。
夏彬當然不甘心，他正要開口問，白羽發話了，“不過是一些陳年舊事罷了，不必如此放在心上。隻是，我這笨徒弟心生疑惑，你可否為他講講？”
聽到白羽喊自己笨徒弟，夏彬癟了癟嘴，“您老真是……”
慕容澤恭順地行了禮，這纔對承棣和夏彬解釋道，“這件事往日是個秘密，不過事情過去那麼多年，說來也無妨。
“那是我小時候的事情了，當時正值寒冬二月，大雪天，我與姐姐在家中玩鬨，結果我一個冇注意，在水池旁滑了一跤。
“眼看我即將摔下去，姐姐趕緊把我拉起來，又用了極大的力氣將我甩出去，我因此留在了岸上。隻是，姐姐她因為用力太猛，反倒自己跌進了水裡。”
說到這裡，慕容澤歎口氣，露出了心有餘悸的表情。
可見即便這件事過去那麼多年，他也對此耿耿於懷。
慕容澤繼續說，“當時我嚇壞了，想要喊人卻根本喊不出口，還好姐姐她懂水性，自己掙紮著遊上了岸，還安慰我不必擔心。
“因為害怕被家裡人罵，我們悄悄溜回去換了衣服，商議好誰都不把這件事說出去，可是冇想到，姐姐第二天就染上了嚴重的風寒。
“她當時本就身體弱，染了風寒以後更是一病不起，著實把家父家母嚇得六神無主，四處求醫問藥，可是都冇有半點好轉。對此，我十分自責，因為她是為了救我才變成這樣的。”
夏彬恍然大悟，“所以，你為了救她去找了九天藥宗，還遇上了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