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監總管就垂手站在一旁,接下來他不再發言了。
有些事情得適可而止,說多了就容易被連著一起遷怒。
皇帝臉上的怒火終於漸漸消下去了,人也起身了。
他這才恭敬的問道。
“皇上,今晚可要翻牌子?”
皇帝並不想翻,又想到現如今自己心裡憋著一股火,正好需要一個發泄的地方,於是點了點頭。
立馬有人端著長長的盤子走了進來。
盤子上麵整齊的放著幾十塊牌子。
上麵都是寫了字的。
皇帝目光掃過,隨手翻了一塊。
以太監總管的角度,隻能看見上麵的幾個字。
雲貴人。
對於後宮的情況,太監總管可以說是瞭如指掌。
他腦海略微一思索,就想起了這個人。
這位是半年前選秀入宮的小主,如今這一是第一次侍寢吧。
冇有想太多,他帶著一群人去準備了。
出了禦書房之後,在眾人看不到的角落,他偷偷地給自己的徒弟塞了一張紙條。
徒弟立馬忙了起來。
這張紙條最後落入了計淮的手裡。
上麵密密麻麻寫著的是皇帝的心情和心裡的想法。
—
三皇子最近是氣的不行。
幾乎所有的人都以為那個小冊子在他這裡。
若是真的在他這裡那邊算了,可是他並冇有。
因著這件事情,其他皇子將他視作了頭等大敵,甚至都開始暗搓搓的搞聯盟了。
就連父皇原本慈愛的目光也日漸冰冷下來。
在這樣的情況下,他不好的脾氣也牽連到了何衣衣。
何衣衣知道一切也是跟著急的不行的。
在她眼裡她和三皇子已經是一條船上的人了。
更何況她早已對這人芳心暗許了。
在心裡思忖了好一會兒之後,她決定去見一見計淮。
她是重生而來的,知道很多以後會發生的事情。
關於計淮的一切,他知道的不多,如今能拿來用的也隻有一點。
但哪怕隻有一點,她也想為了三皇子去試一下。
—
計淮收到拜帖之後,他是想著和以往一樣拒絕的。
可想到這人和阿緗的關係。
於是他帶著拜帖去找了燕初渺。
燕初渺這個時候捧著她手裡的小本本在看。
見他進來了,將手裡的本子合上,放到了一邊。
計淮說明來意之後,建議直接拒絕。
在他看來,何衣衣就是一副壞心腸。
還是不要讓她接觸阿緗,看到阿緗的臉比較好。
可是燕初渺對此答應了。
計淮再怎麼不讚同,最後到底是為了她妥協了。
罷了,不管出什麼事情,都有他擔著,左右傷不到她就行。
隻是他害怕燕初渺對那個人有著幾分姐妹情。
等知道一切真相之後,心裡接受不了。
在得知燕初渺完全不在意何衣衣之後,他也就徹底放心了。
—
何衣衣來所裡拜訪的日子在三天後。
計淮到底不放心,決定當天陪同著一起。
這一日早上,他依舊是來燕初渺這裡用早膳。
剛一進房門,就看到燕初渺坐在銅鏡前,背對著他的。
“阿緗。”他和往常一樣叫道。
燕初渺回頭,露出的是一張和以往有點截然不同的臉。
計淮愣住,然後下意識戒備。
“你是誰!”
燕初渺扯了扯唇角。
“你覺得我是誰?”
聲音,語氣以及姿態都是自己最熟悉的。
再看看那雙圓潤的杏眼,計淮徹底確定了。
“阿緗,你現在這是……”
“去掉了臉上的易容而已。”她說。
計淮明白了,走了過去,他搬了一張椅子,在燕初渺身邊坐下。
“阿緗,你為什麼要易容?”
大概是情人眼裡出西施吧,總之,麵前的小姑娘,在他眼裡有著幾千層濾鏡。
即便是曾曾經那最多隻能算得上是清秀的容顏,也能輕而易舉將他迷的神魂顛倒,不著東南西。
他從來都不是顏控,他從頭到尾控的隻有一個她呀。
“不是我自己易容的,是何衣衣。”
這話一聽就不對勁。
計淮眼眸微眯,眼裡盛著涼意和殺意。
他並不認為何衣衣是什麼好人,所以自然不可能認為何衣衣給她易容是什麼好事。
“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為了更好的取代我的身份。”
這句話資訊量有點大。
計淮在最快的時間內捋清了腦海裡的資訊量。
“阿緗的意思是說,她並非真正的五公主,阿緗纔是。”
燕初渺點頭。
計淮又順著這一點想到了下一點。
“那當初阿緗被迫嫁到武府,是不是她從中搗的鬼?”
在她點頭之後,計淮眼裡的殺意更甚了。
如果當天他並冇有去武府,並冇有殺了武富貴,並冇有將自己偽裝成武富貴的樣子。
那麼這一切……
一想到小姑娘會被那個變態肆意的玩弄欺辱致死。
他便想何衣衣千刀萬剮。
就在他身上的戾氣越發濃烈的時候。
小姑娘身體往後倒,懶懶的靠進了他的懷裡。
他幾乎是下意識的接住了她,然後把身體調成了讓她最舒服的姿勢。
“在想什麼呢,一副要殺人的姿勢?”
燕初渺舒舒服服的躺著。
懷裡的人並不重,相反還輕的很,他抱人的姿態小心到了極點。
這會一身的戾氣散了個乾淨。
“我在想著該怎麼處理何衣衣。”
他並冇有掩飾這一點。
何衣衣他是肯定不能放過。
小姑娘到底心善,所以他要怎麼做這具體的內容,就不要告訴她好了。
燕初渺隨意點頭。
計淮這個時候想起了三皇子。
“阿緗,那三皇子那邊……”
“他和我冇有任何關係。”
不管是三皇子還是她,都是冷血之人。
何衣衣看的小說裡,三皇子對找回來的妹妹極好,是看中了她剛剛及笄的年齡,和那張讓人驚豔無比的容顏。
更直接來說,就是給點好處,想哄著她用婚姻給他換取更多的利益。
到了何衣衣這裡,這一點並冇有變。
“阿緗,那我就不怕了。”
燕初渺的態度,讓他鬆了一口氣。
畢竟他剛剛把人徹底得罪死,若是阿緗特彆在意這個哥哥。
那麼……他隻能走忍辱負重那一條路了。
“想做什麼直接去做就行了,完全不需要顧慮我。”燕初渺又說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