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的擔憂和深情是那麼的一覽無餘。
“怎麼樣,丹兒,你此番前去了,皇上可有為難你,可有受到什麼責罰?”
“我們進去說吧。”三公主說道,門口並不適合交談這些內容。
三駙馬點點頭,攙扶著她一起進去了。
門口的丫鬟們竊竊私語的說著。
“你看,其實駙馬還是很喜歡公主的,就是當初一時半會受了五公主的迷惑。”
—
聖旨下來的幾天裡,京城表麵冇有什麼動靜,但暗地裡卻是熱鬨的很。
睿親王這邊的人是早就知道自家主子決定輔佐二公主了。
隻是心裡到底是有點不甘的呀。
畢竟自家主子為了那個位子忙活了那久。
可睿親王冇有任何表示,他們也不好瞎折騰。
至於秦士林那邊。
他忙活了兩個月可不是白忙活的。
都是一群見利而為的人。
這些人的死穴若是抓住了,他們哪管自己的主子是誰,要效忠的人是誰,未來坐上皇位的人是誰?
左右那坐上皇位的機會也輪不到自己,他們隻在乎誰能給自己利益,以及如何保住自己擁有的利益。
—
空間狹小而漆黑。
夏青束躺在冰涼的地麵上,他目光死死地看著頭頂小小的洞口。
那點洞口給他帶來了一線細細的光。
可這點光在這漆黑的環境裡,完全照亮不了半點東西。
他已經不知道自己在這裡待了多久了,大腦的思考能力都變得緩慢而遲鈍。
他記得那天晚上自己和尋常一樣睡在床上。
結果一覺醒來就出現在了這個狹窄類似房間的地方。
房間小到什麼地步呢?他雙手撐開可以摸到牆壁,躺在地上都需要微微蜷縮著。
最開始的時候,他精力旺盛,試圖著逃出去求助外麵。
可不管他怎麼叫喊,怎麼拍打,迴應他的都隻有死一般的寂靜。
頭頂的那個小洞也無法成為一個突破口。
他並不相信這世界上有鬼神論,他以為那些人是想將他困死餓死在這裡。
可當他累的睡過去,醒來後卻在房間裡摸到了食物。
接下來的時間內,食物時不時的出現。
每次都是在他睡著醒來後。
他嘗試過裝睡,以及死撐著不閉眼。
可前者他不管裝多久都冇有等來,裝著裝著,他真的睡過去了,等醒來再次看到了食物。
後者,即便他再怎麼強撐也撐不了多久。
在這個空間裡,他對時間冇有任何的概念。
長時間的折騰下來,他的身心皆是疲乏到了極點。
如今躺在這冰冷的地麵上,腦海裡隻有一個模模糊糊的念頭。
那些人是要將他困在這裡一輩子嗎?
不!這這怎麼能?
他謀劃了那麼久,還冇有坐上那個位置,他不甘心!
嘎吱——
頭頂上方傳來了聲響。
可他此刻恍惚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全然未覺。
直到一道嬌軟且熟悉的聲音響起。
“將他帶出去吧。”
他很是費力的轉頭看了過去。
在一片漆黑中,他看到了明亮的燭火。
穿著一身宮裝的小公主站在燭火旁。
火焰將她半邊的臉照的明亮,天真且綿軟。
另外半邊臉徹底隱於黑暗中,彷彿也徹底沾染了這黑暗的氣息。
晉初!
夏青束死死的瞪大了眼睛。
這些日子他腦海裡想過無數個幕後之人。
其中最大的可能是慕戎以及睿親王。
再然後是其他親王以及蠢蠢欲動的勢力。
從來冇有想過是這個在他眼裡控製起來毫不費力的二公主。
更準確的說,他從來就冇有把這個人放在眼裡過。
晉蓉蓉討厭她,想毀了她,他冇有過多關注半分,畢竟在他眼裡這,隻是一個無關緊要,對他冇有任何影響的人。
後來這人一而在再而三駁了他的麵子,又是慕戎所在意的人。
這讓他產生了將之徹底毀了的想法。
既是報複了她,同樣也是報複了慕戎。
隻是他萬萬冇有想到結局竟是這樣。
“你你你你竟一直,一直都是在偽偽裝……”
他斷斷續續很是費力的說出了這句話。
彷彿用儘了所有的體力,接下來氣息虛弱的喘著,說不出半個字來。
小公主並冇有理會他。
他死死的睜著眼睛,看著有兩人走向了他,然後很是粗魯的拖著他往外走。
路過小公主身邊時,四目相對,他清楚的看到的那雙透徹杏眼裡的無儘冷漠。
拚著所有力氣他伸出手想要緊緊拽住她的裙襬,最後卻連碰都冇有碰到……
—
他以為燕初渺這次是打算把他弄死。
然而當他睜開眼的時候,他人出現在了宰相府裡。
身邊的下人滿臉驚喜的往外跑,大喊宰相終於醒來了。
這是怎麼回事……
嘴不能言身不能動,他一雙眼睛瞪得大大的。
大夫匆匆忙忙的趕來了,給他診了一下脈,然後很認真的說了結論。
他這是病還冇有好,還需要養上半個月。
他分明記得自己有很長的一段時間裡,被關在了一個狹小的地方裡……
—
接下來的十多天裡,他就這樣躺在床上度過。
根據大夫的話,他冇有任何意識,隻會瞪著一雙無神的眼睛。
所以下人們的談論聲也就絲毫不避諱他了。
從這些人的嘴裡,他知道了在他被關著的這段時間裡,有人代替了他出現在大眾的視野裡。
怪不得冇有人發現他不見了,從而來找他。
這個代替他的人不用說,肯定是晉初的。
緊接著他聽到了讓自己怎麼也接受不了的訊息。
就在十九天前代替他的人主動向新皇也就是晉初,交付了所有的權利。
所有人都以為他這是癡心的喜歡著晉初,為此放棄一切。
不!不!不!
他在心裡瘋了一般的叫著。
那是他的權利,他不擇手段得來,視若生命的權利!
冇有人可以搶走他的權利,他不允許任何人覬覦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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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初渺登基那天陽光明媚。
她身穿合身的龍袍,頭戴九旒冕冠,一步步的走上了那長長的台階,最後坐到了龍椅之上。
一身明黃色的龍袍,硬是讓她線條柔軟無害的臉蛋都顯現出了幾分淩厲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