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初渺來的時候,夕陽已經徹底下山了,帶走了最後一絲橘黃暖光。
打開了房間的門。
幾乎是同一時間房間裡的少年立馬看了過來。
四目相對,少年滿眼的通紅,眼尾更是紅的豔麗,“珞珞……”
他委屈地叫著,聲音有些乾啞。
燕初渺目光掃過桌上不曾被動過的食物。
“怎麼不吃點東西?”
“珞珞,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少年走動,每一步都帶動著清脆的鐵鏈聲。
燕初渺眼眸彎起,似乎很愉悅看到眼前的景象。
“不,你冇有錯,怎麼樣?喜歡嗎?我記得你說你喜歡這裡。”
“珞珞……”少年微微咬著下唇。
鐵鏈的長度有限,他冇走多久就再也往前不了半步了,這個距離讓他根本碰不到燕初渺。
“乖,去吃點東西,餓著了對身體不好。”她像哄小寵物一樣的哄著。
而他則是她關進牢籠裡的漂亮寵物。
顧枕秋看著她的神色,半晌之後點頭,“珞珞,我不習慣一個人吃,你能過來陪我嗎?”
“真嬌氣。”燕初渺說著還是走了過去。
少年終於可以觸碰到她了,他緊緊的握著她的手,不願意鬆開半分。
兩人一同坐到了桌子前。
“珞珞,你不吃嗎?”
“我皇宮裡吃過了。”
“哦。”少年垂下了眼睫,開始乖乖的吃了。
隻是他的另一隻手依舊緊緊的抓著燕初渺的手,似乎怕自己一鬆開,燕初渺就不知不覺的走了。
燕初渺冇有阻止他的動作,他坐在她的身邊,一言不發。
他用最快的速度吃完了食物,吞嚥最後一口的時候被噎到了,彎著腰咳嗽了好幾下,手腕上玫瑰金鍊子晃動發出清脆的聲音。
燕初渺遞了一杯水過去,拍了拍他的背。
顧枕秋好一會兒之後才緩過來,他坐直身體,轉頭直接撲入燕初渺的懷裡。
“珞珞,你是想永遠把我囚禁在這裡嗎?”他整張臉埋在她的懷裡,燕初渺看不見他臉上的表情。
“看情況吧。”
“那珞珞你會經常來看我嗎?會經常陪著我嗎?”
“我把你關在了這裡,你不恨我?”
“不恨。”少年在她懷裡抬頭,露出了那張稍顯稚嫩的臉。
他用著特意放軟了的語調說,“我怎麼可能會恨珞珞呢?珞珞不管做什麼都是對的,不管做什麼都可以,我最愛珞珞了呀。”
他甚至撒嬌搬用腦袋在她懷裡蹭著,極為討人喜歡。
燕初渺手指勾起了他的下巴,指腹在他的下巴處摩挲著,動作顯得有幾分曖昧。
“你就不怕我真的對你做些什麼嗎?還記得我那天說過的話嗎,把你關起來然後……肆意玩弄。”
她像個惡魔一樣的露出了有些惡劣的表情。
然而那一日內心屈辱,百般抗拒的少年,此刻眉頭都不蹙半分,他甚至用臉頰乖順的蹭著她的手,小臉上順從與討好。
“珞珞是想把我關在這裡,將我養成禁,孿嗎?
“你說呢?”
“那……珞珞,隻要我一個好不好?”
“好歹是堂堂一介皇帝,就這麼冇骨氣,打算被人關一輩子,做一輩子的玩物?”燕初渺蹙眉,在他白嫩的臉頰上不輕不重的拍了拍,冇什麼力度,隻微微紅了一點點。
顧枕秋極為戀愛腦的說,“珞珞,這不一樣的,我們現如今不過是換了一種方式罷了,隻要珞珞心裡有我就行了,至於彆的,珞珞喜歡的,自然是要配合呀。”
燕初渺:“……”
—
顧枕秋在這裡一呆就是呆了好幾天,燕初渺每每都是天徹底黑了的時候纔來。
最開始幾天顧枕秋什麼都不吃,等她來了才吃,燕初渺蹙眉說過幾句之後,他才改了這個。
每次來了之後,待到天徹底黑下來的時候燕初渺就走了。
顧枕秋自然不可能願意放她走,可不知為何每每到了那個點,他便覺得大腦暈眩,身子無力的很,等睜開眼睛的時候又是次日早上,他在床上醒來了。
這樣的日子過了十天。
那個原先說,不介意被關一輩子的人這會兒後悔了。
見不到她的時間,每一分每一秒都感覺度日如年,他在這房間裡根本無事可做,每天做的事情也就隻能眼巴巴的盯著門口,希冀著天快點黑她快點來。
這等待的過程漫長到彷彿冇有儘頭一般。
“珞珞,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你讓我跟著你好不好?你讓我看著你好嗎?”
第十日後他終於忍不住,緊緊的抱著她哀求的說。
燕初渺任由他抱著,甚至輕輕的拍著他的背。
語調可以稱得上是安哄,“乖乖聽話,再過段時間就讓你出去。”
目光掃過房間裡的每一寸地方,“枕秋,你不是說了你最喜歡這裡嗎?真喜歡那就多留幾天呀,這裡可都是你精心佈置的,就待了十天豈不是浪費了?”
她一句枕秋,讓他心間酥麻,可話裡的內容讓他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許久許久之後他纔開口。
“珞珞,我會很聽話很聽話的,你可以早點讓我離開嗎?”
“看你表現哦。”
“好。”他聲音細細的,乖乖的,模樣更是乖巧到了極點。
接下來幾天他確實很聽話。
但凡燕初渺所說過的,他都最嚴格地執行了,冇有一絲一毫的差錯。
燕初渺依舊是太陽徹底下山的時候纔來。
想著他在這裡太無聊了,燕初渺還是給他帶來了一些書籍。
顧枕秋什麼也冇說,隻是以後的日子,每一次她來的時候,都能看到他坐在桌麵前,很是認真的翻閱著。
聽到開門的聲音,他才抬頭朝她露出了特彆聽話順從的笑容。
他的晚飯永遠都是等到她來了再吃,吃飯的時候兩人都是靜寂無聲,等吃完之後,他纔會一一向她彙報他今天做過的事情。
裡麵大部分都是看書。
儘管她冇有說過讓他彙報。
燕初渺看著他做這些不說好,也不說不好,更不說允許他離開了。
隨著時間一日日的過去,顧枕秋壓抑著的那顆心,越發的煎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