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也不是,在它的領域之內它是絕對的神祇,離開它的領域它也僅僅隻是比其他的生靈在陣法方麵更有天賦而已。也需要學習,也需要領域,也不能無中生有。
小青桐在靈域中看到的山河圖就是很好的例子,綠莪在靈域之中是絕對的神祇,它也掌管和勾連鮫人族大部分的陣法,但是也僅僅隻是如此而已,更多的自然隱藏在更深的帷幕之下。”。
大長老的聲音淡淡的,似乎隻是在說一個在平常不過的小事,但是不知道冇什麼,秦青桐從他的最後一句話裡感受到了深深的惡意和冷酷,絕情得讓人無法接受。
過了好一會兒才緩緩的道:“大長老你不喜歡綠莪?明明在練心崖的時候你不是這樣子的。”。
大長老揉揉她的腦袋,若有似無的歎了口氣,語重心長的道:“大長老喜愛鮫人族的一切,大長老也厭惡一切可能威脅鮫人族安危的存在。藺鑰很喜歡綠莪,如同喜歡小青桐一樣。眼睛看到的,耳朵聽到的有時候並不是真相,哪怕是心感知到的有時候也不一定是全部。
小青桐可要快快長大哦!我們這些老傢夥有時候真的感覺老了。”。
你們在不長大,或許我們都看不到你們長大的模樣了,大長老心裡不無遺憾,不過這樣隱秘的心聲,他自然不會朝任何生靈吐露,哪怕其實無關緊要。
生老病死,生離尚且有期,死彆……秦青桐大概一輩子都接受不了吧,不滿的拽了拽大長老的衣服。
“鮫人的壽命那麼的長,哪怕大長老現在有很多歲,其實也是個年輕的鮫人。更何況,你還是修士,修士隻要修為上去了,壽命相應的也會增加。
以你現在的修為,在活個幾千年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嘛?我不喜歡這種喪氣的話,以後不能說了,好不好?”。
秦青桐的聲音帶了一些可憐巴巴的祈求,隻有她自己知道她的祈求還帶著曾經的悔恨。已經抱憾過一生了,這一次,她並不想在經曆一次那樣慘痛的經曆,哪怕僅僅隻是苗頭也不行。
她又不是什麼孤家寡人,也冇有什麼皇位需要繼承,她隻想她在乎的都好好的,哪怕是她不在乎的也好好的。隻有大環境的安穩,才能護得住自己的方寸之地,哪怕這明明就是一個特彆奢侈的奢望,秦青桐也會忍不住一次又一次的做夢。
“小青桐真霸道,將來的事誰又說得定,不過在下任大長老的鮫人還冇有出現之前,我是不會輕易長眠的。”。
死到底還是太冷酷了,大長老到了嘴邊的話轉了個彎,就變成了長眠。
秦青桐默默的挪了挪屁股,無聲的表示自己的抗議。大長老笑了笑並不在此事深究不放,轉而開口道:“既然來都來了,身為鮫人族的公主,怎麼又能冇有自己的屬地?
小青桐,問問銀溯之靈,顰濼楸的鑰匙和泉溪曲疆璽是它拿出來,還是我們自己去取?”。
秦青桐一陣茫然又是一陣無語,好好的修仙風格,硬生生的又弄出來一個什麼官場風,還真是挺怪異的。不過既然有一個個國度的存在,存在類似官職製度的管理製度的存在,存在也正常。
更何況修士財侶法地缺一不可。屬地,秦青桐哪怕僅僅隻是一個掛名的主人其實也挺好的,誰叫她是鮫人族的公主,還有一半的人族血統,自然做不到冷眼旁觀,更做不到舍一取一,這樣也算是還不錯。
想是這樣胡思亂想,但是秦青桐一點兒也冇耽擱,按著大長老的話該怎麼樣的全部怎麼樣分毫不差。怎麼說現在也算是給她謀福利不是?
大長老心裡憐惜,可憐的孩子從來冇有享受到與之匹配的尊貴,卻要為此付出沉重的代價。
銀溯之靈或許跟秦青桐說了些什麼,又或許什麼都冇有說,或許隻有當事者清楚。隻是過了一會兒他們身後的古樹通過枝丫將一枚巴掌的翠綠寶玉和一枚繪了山河水泊精緻又不起眼的小印遞到秦青桐她們的麵前。
大長老取過寶玉和小印不待秦青桐開口直接劃破秦青桐的眉心,取了精血將寶玉和小印覆上。山川、水泊、森林、花海、綠原……相互交替出現,又相互攻伐。
秦青桐愣愣的,摸摸眉心的傷口,又將人放在胸膛上感受自己心臟跳動的力量。
她現在一點兒也不想什麼屬地不屬地的,她隻擔心自己的血會不會不夠用。不是取她的心頭血就是取她的精血的,但是不論是心頭血還是精血對修士來說都是十分寶貴的,於修士而言說是天材地寶也冇什麼問題。
但是似乎從契了靈犀姻緣契以後,她總是在被取血,不論是主動還是被動。而修士的精血和心頭血正常情況下冇有個三兩百年輕易是補不回來的,這纔多長時間?她是取了四次、五次、還是六次。秦青桐現在不得不疑心自己會不會第一個因為失血過多而死的鮫人了。
明明神魂纔是這個世界契約的主流。認主,神識就足夠了。但是到了秦青桐這裡,哪怕是神識認主最起碼也要用血先餵飽了才行,恐怖又詭異。
相比起來,柳青嗣給她煉製的小東西或許冇有那麼有來及,也冇有那麼稀有、珍貴,但是裡麵卻是實實在在的包含了他的拳拳愛女之心。
認主的要求簡單又簡潔,引神識認主就好,甚至於因為秦青桐先前不能修煉的時候根本無法調動神識,柳青嗣還挖空心思的煉製了不少不需要認主用靈石或者不用靈石就可以驅使的。哪怕是後來秦青桐可以修煉,有了修為,這樣的習慣柳青嗣也冇有改掉,他總是會細心的為秦青桐將來的每一條路做了精心的打算。總是不會叫他的寶貝女兒輕易丟了性命。
或許在秦青桐看來,柳青嗣的煉製的那些小東西裡包含了濃濃的愛,但事實上這些心思靈巧的小玩意確實是一片慈父心腸,隻是比秦青桐想象的更深,更久遠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