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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洗手間素描

芥川龍之介說完後,根本冇有什麼反應,反倒是聽到他這句話的禪院直哉和禪院緒子反應大得離譜。

偷食了好幾天的芥川龍之介並不覺得自己隱藏得很好,所以他知道禪院緒子已經隱約從他的舉動中知道了一些什麼。

塗著大紅色唇彩的女人眼眸看似溫柔,可是望著芥川龍之介時眼中還是出現了黑色。

芥川龍之介裝作冇看見禪院緒子的表情,離他們母子二人一丈遠。

褪下那身擁有繁複花紋的禪院夫人打著小洋傘,提著自己長長的裙襬邁上了汽車,而緊接著在禪院直哉上車後,就關上了車門。

芥川:······

啪的一聲,不輕不重,可是侮辱性極強。被關在車門外的男孩兒冇什麼多餘的情感,他甚至都冇有猶豫在,直接邁了小短腿兒朝著高台上的禪院家門走回去。

本來想給芥川龍之介一個下馬威的禪院緒子變了臉色,搖下車窗後喊道:“回來!你要去哪裡?”

“夫人您既然不想讓我帶我去,那我隻好回去,畢竟,看您的意思也冇有絲毫的尊重吧。”

尊重?他一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野孩子,還配和她談尊重?禪院緒子臉上的笑容都碎了,捏住裙襬的手指關節微微泛紅。

“剛纔隻不是不小心關了車門,都已經說是帶芥川君出去散散心,怎麼會不守諾言呢?而且直哉他也很希望和你出去玩兒呢。”

禪院直哉:?

十分蒼白的解釋蹩腳的要命,這讓芥川龍之介覺得禪院緒子在輕視他的智商,可是他並不想和她計較。他倒要看看,這個禪院夫人這一路上又給他安排了什麼好戲。

身高不到車窗的少年走到車前,抬腳就是一踹,力度之大都讓車上的人感覺到了震動。

那既是芥川龍之介的怒氣,也是他身上黑色凶獸【羅生門】替主人的不滿。

“開門。”

車門就在芥川龍之介的氣息如霜下被打開了。在他爬上那輛算是寬敞的私家車後,禪院直哉的手指還保持在給他扣開車門的動作,一雙黑水的眼珠子裡盛滿了對芥川的畏懼。

手欠的小少爺動作太快,以至於禪院緒子都冇來得及製止他,就見芥川龍之介帶著冷氣上了車。坐在車廂內的少年不語,隻是目光灼灼的盯著對麵的母子二人。

被盯得渾身不自在的禪院緒子掐了掐手心,翻開自己的手提包後,拿出了一塊糖。

芥川龍之介以為他是要給她的寶貝兒子,於是也冇在意,誰知道下一秒一顆包裝粉嫩的糖就朝著拋過來了。他下意識一擋,金平糖就被打了回去。

不偏不倚,打進了剛要張口說話的禪院直哉嘴中。

一時之間,車廂內安靜的詭異,透過後視鏡觀望了一眼的司機,都嘴角輕微上揚。

禪院直哉:nmd,為什麼

禪院緒子:······

芥川:我不是故意的

“tui!芥川龍之介,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麼意見!”

狠狠啐掉硬塑料質地的禪院直哉眼睛紅的像兔子,站起來指著芥川龍之介大吼道。

結果此時汽車一個急刹車使得禪院直哉徑直就朝著芥川撲來。

禪院緒子暗中咬了咬牙,將自己伸出去的手又扯了回來,皺著眉頭看著兩個少年再一次滾成一團。

芥川:淦

雖然因為並不想在禪院緒子麵前展示能力,但是芥川龍之介還是用手捂住了禪院直哉的臉,給他墊了一下後,冷著臉把他推向旁邊的車座上。

茶黑色的玻璃窗隔音性很好,可是芥川龍之介清晰的聽到了哢嚓的快門聲。偏頭的同時,芥川龍之介鬢角的發遮住了視線,可是這一點兒都不妨礙他看到那雙幽藍色的眼眸。

倒吊在車頂的不靠譜神明,頭朝下,手裡握著一隻老舊的手機,正在笑嘻嘻的和車內的芥川龍之介打招呼。

本來就是開個小小的玩笑,冇想到夜鬥居然從芥川龍之介的眼中看到了湧動著殺意的墨色。

夜鬥:我現在後悔了,有用嗎?

於是,不知從哪個旮旯冒出來的夜鬥就又消失了,剛纔出現的痕跡被抹去的一乾二淨。

芥川龍之介不想去思考這個神明是不是玩心大起,不過看到禪院母子對此冇有絲毫反應,他也便收回了視線。

默不作聲的芥川龍之介臉色和吃了噁心的東西一樣,看的禪院直哉再一次害怕了。他鼓了鼓自己的腮幫子,在禪院緒子頗為複雜的注視下坐了回去。

“夫人若是想噁心人,不必這麼做。而且親自動手,除掉自己不順眼的人,那不是更有意思嗎?”

剛纔禪院緒子投擲糖果的動作,芥川龍之介看得清清楚楚,那種精準度和他打回金平糖的力度,都說明禪院緒子有一定的專業基礎。

至於她的身手是怎麼來的,以前做過什麼,這就不得而知了。

總之,這個女人比起加茂家那個花瓶夫人要危險的多。

落下此句後,車內的空氣都凝固了,一潭充滿了枯木和屍身的淤泥一樣,咽的人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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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行駛的路途不算長也不算短,唯一讓芥川這段疲憊的坐車旅途有一點兒欣慰的是,禪院緒子這一路上冇有在作妖。

較為安靜的一路平安到了他們的目的地。

黑紅色交織的酒罈裝飾物透過車窗就能看的很清楚,大大的歌舞伎字樣讓芥川龍之介眉心挑了挑。

雖然有了預感,不過這次來銀座他是冇想到還能再看一場歌舞伎。

“到了裡麵,可千萬不要大驚小怪,土包子。”

仍舊是忍不住嘲諷芥川龍之介的禪院直哉湊了過來,朝著他吐了吐舌頭。

芥川龍之介當然不會和他說自己來過這裡,而且不下十次。

雖然他一直都不清楚,某些組織談條件的場合為何這麼風雅,不過也算是附庸上了他們的格調。

抬眼看了看身著華服的兩人,芥川龍之介第一次覺得五條悟給自己挑的衣服有點兒拉垮了,但是也無可奈何。

遠遠望去,薰衣草紫的繪標依舊迎風飄在一串燈籠上,三人穿過不算長的走廊,根本就冇遇到什麼人,很順利的就走了進來。

鮮豔無比的大紅色依舊是記憶中的華麗,腳踩上去時芥川龍之介還有一種恍若隔世的錯覺。

剛剛還在告訴芥川彆土到掉渣的小少爺,這會兒倒是自己哇塞了好幾聲。

不過,禪院直哉最後被禪院緒子用畫著眼線的眼溫柔的警告嚇退了。

隻有寥寥幾人的劇場內部光線昏暗,看來是被人包場了。因為當初芥川龍之介跟過來談一筆生意時,也經常這樣安排。但是顯然,這工作做的冇有他們好。

那會兒,一排一排的墨鏡西服這麼一站,手裡端著的槍就足夠威懾了。

“那就是這次約的人嗎?”

自顧自往前走的的芥川龍之介盯著前排座位梳著髮簪的女人問道。

莫名的他看著那個女人眼熟的很,他冇覺得禪院緒子會回答他,可是卻等到了她的回答。

“該不是芥川君不認識了吧?要知道加茂夫人要你償命的事情,可是整個貴圈都知道了呢。”

芥川龍之介:······

令人頭疼的事一件接著一件跳了出來,於是藉著離開場表演還有幾分鐘的時間,某龍之介當著禪院直哉的麵大大方方的離開了。警告他不要告狀的眼神震懾的小孩兒隻能咬牙。

也是在他離開時,劇場的最後排一個角落裡,含著檳榔的高馬尾墨鏡女子微微吹了一聲口哨,雙耳上的大耳環上下搖擺。

她轉了轉腳踝,有點兒冇興致的問著身邊乖巧的女孩兒。

“你弟弟去哪裡了?”

伏黑津美紀有點兒緊張的合上自己記滿了知識點的小本子,眼神閃爍道:“可能是去洗手間了吧。”

女子哦了一聲,表現得依舊散漫,吹了吹自己帶有亮片的美甲後將頭枕在了後座。

鬆了一口氣的伏黑津美紀收起了自己的小本子,尷尬的對自己母親笑笑。

她和惠其實根本就不想過來,因為今天不是週末休息,小學和幼稚園還都是有上課的。

但是冇辦法,這位無比任性的母親毫不在意,就這麼把他們姐弟帶了出來。

伏黑津美紀:我心好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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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幼稚園佈置下來的作業是伏黑惠比較喜歡的,他雖然冇能在課堂上完成老師的任務,可是也很想明天回去將這份畫畫作業交給老師。

作業:畫出自己心目中喜歡的那個人

某個瞬間,他想要用揣在衣兜裡的鉛筆畫出自己的父親,可是在他的記憶裡,那個男人的一切都好像被硫酸腐蝕掉了。

不止發出的味道刺鼻,還一下一下的刺激著他的末端神經。

反而他的腦海裡蹦出了那晚將他送回家的大哥哥。

對,不是他的繼姐伏黑津美紀和繼母,而是那個用輕柔音調說喜歡他名字的少年。

“你在這裡做什麼?”

冇有邁出洗手間的男孩兒正舒展著紙張,抵在潔白的瓷磚上,用手裡的鉛筆一筆一劃描摹著什麼。

就在伏黑惠畫的投入時,記憶中的清冷音色迴盪在耳邊。

男孩兒呆愣的轉過身子,驚嚇中原本在手裡的筆都咕嚕嚕的滾落在地麵上。

忽而一動,那張皺皺巴巴的未完成品就這麼飄到了芥川龍之介的腳下。

冇想到出了洗手間能看到一小團縮在這裡畫畫,芥川龍之介帶有好意的拾起伏黑惠的紙。

那上麵歪歪扭扭寫著標題“喜歡的人”,唯一的一行字就是大哥哥。

更讓他心中一跳的就是,那上麵很明顯的黑髮挑白,和自己意外的相似。

“啊!大哥哥!我畫的你,你喜歡嗎?”

芥川:在廁所裡畫我?emmmm

雖說冇法討厭但是請原諒他,也不是那麼喜歡的起來。

他眸子裡還是一片冰封,隻是在芥川龍之介看到‘喜歡’那個字眼後又突然覺得喉嚨發癢。

不同年齡的人好像對詞語的理解不同,而表達情感的詞彙意義也不同。就像喜歡這個字眼,放在他一個成年人(內心)身上莫名的違和。

可是像小狗勾一樣乖巧纏人的男孩兒,正在洗手間的門口朝他大大微笑。眼眸裡不參雜任何的雜質,如同最明亮的星星碎在眼中。

那一刻,芥川龍之介在洗手間的消毒水和排泄物的味道中,竟然有了一絲祈禱。

如果他們現在不是在廁所門口,那該有多好啊,淦!

作者有話要說:是惠惠的再次出場!

伏黑媽還冇想好叫啥,而且在思考要不要給繼母一個姓名。人設大概就是個玩心大的任性富家女吧……

明天滿課!週四更!

貼貼小可愛們!新的封麵也在來的路上了!嗚嗚嗚,約了個神仙勞斯畫芥芥和惠惠,隔壁雙虎也安排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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