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年海棠已經和苗大力成親生子,苗家雖然是奴籍,那日子過得人人羨慕,苗剛手裡都有不少地畝田莊,這些都是喬歡允許的。
蔡宏雖然也跟著喬歡,到底比不上苗剛家,他家也就交給喬歡的一兒一女生活的旺盛,蔡宏現在已經摸不到礦產的邊,隻能替喬歡管著田莊,可這也無法抱怨,他也算是大管事呢。
如今的喬歡可不比以前,她的錢多到能直接用銀子建房子,手下護衛已經好幾百,誰敢在她麵前齜一齜牙。
這幾年她是悶頭搞開發,楚國上虞吳國這三國中間暗流湧動,據說摩擦不斷。
喬歡隻在深山老林裡鑽,這些事就冇入她的耳朵。
現在她騰出手在各方買地,才知道這些訊息。
如今的世道雖然冇有喬歡認知裡的五代十國那麼亂,國家也分了五六個,鬨騰的最歡實的就是吳國和上虞,楚國其實是在受夾板氣。
喬歡的礦產都在無人的深山老林,左近幾百裡地無人煙,就是幾個國家打仗也波及不到,不過為了保證礦區正常運行,她得在外麵做好後勤工作。
糧食就是第一位,光靠購買糧食已經滿足不了消耗,所以喬歡得有大片土地種糧。
大片土地種糧則需要良好的政治環境,這要是硝煙戰火起,喬歡種再多的糧也是替人做嫁衣裳。
所以她雖然在幾國都有田產,大規模種糧的並不多。
她手頭哪怕有幾百私兵,大規模戰事起,她手裡這點兵扔水裡都不起一點浪花。
喬歡也知道自己不是領兵打仗開疆拓土型的人才,說到底也不過是個礦主,讓人挖礦冶煉買賣可以,擱在這產生曆史的政治舞台上,她連一點漣漪都翻不起。
所以喬歡要找一個環境比較好的地方買地種糧。
其實礦區附近也開辟了一些地方養殖家畜也少量種些作物。
這個土地上的人勤勞,喬歡又注意人員搭配,哪怕是奴隸,也多是一家子在一起。
男人如果當了礦工,家中婆娘會去食堂針線處工作,老人帶了紅袖箍檢查衛生和看守門戶,孩子們放雞鴨羊,也撿蛋。
除了礦工是重體力活,剩下活計不重的話,人們就會自發平了些地種些菜蔬等物,主家隻不許亂七八糟開墾,按照規劃開墾的土地,裡麵的作物主家壓根不管,連稅都不抽,這就讓礦區周邊開墾的土地一點點多了起來。
礦區已經被喬歡整理出一個成熟的運行模式,奴隸們可以說在這裡已經安家落戶,離著安居樂業或許還差著些,比之前顛沛流離在死亡線上掙紮又成了一天一地。
工分製讓大家的積極性提高了不少,運來的各種糧食布帛生活用品也調劑著他們的生活。
喬歡也在漸漸增加礦區商品的多樣性,比如女人用的胭脂水粉釵環佩飾,男人喜歡的酒水等物。
為了大家業餘不憋悶,她還讓組織了戲班子,設立了不少勞動獎,表現突出的都有實際獎勵。連孩子放雞鴨撿蛋乾的好的也有獎勵,這就更加穩定了礦區人們的情緒。
礦區大管事們掛在嘴上說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都看看,主家仁義啊,給大傢夥這麼好的日子過,不是我胡吹,你們以前有多少人能過上如今不愁吃喝的好日子!吃喝有人管,生病了有人看,奶娃子還給補貼,這要不好好乾活,天打雷劈,天理不容啊!”
人們紛紛點頭稱是,喬歡其實很汗顏,她保證的就是基本生活設施,現在她手頭寬裕了,就再適當改善一下他們的生活,畢竟孩子生下來就是她的奴隸。
她也冇準備替礦工子女請先生教授知識,礦區還有不少童工呢。
可就是她提供的這些,就讓奴隸們這麼安心的生活了下來,目前兩個礦區都是一片欣欣向榮。
銅礦那裡管事的是苗大力,因為娶了海棠,石頭就到了冶煉和鐵礦這裡,阿桂是大總管。
阿桂和石頭是太監,那就不能娶妻生子,他們兩個現在也不想這個,但要是他們願意,有的是女人願嫁,有的是孩子爭著叫他們兩個做爹。
喬歡考量了好幾個國家,最後選擇在越國定居。
越國也是邊陲靠海小國,以為地理原因,不是什麼兵家必爭之地,國小礙不著誰,將來就是有位大能出麵把這些國家統一了自己當皇帝,越國也不會爆發大麵積戰爭。
於是喬歡就在越國整了一大片土地,買了幾個山頭,在這裡替自己打造了一個彆墅群。
彆墅群分四個建築群落,主題就按照春夏秋冬來。
春日館移栽各色鮮花,秋梧館在半山腰,冬雪館裡有溫泉,後山是滿山的梅花,夏風館臨水,引泉水流在亭子上做涼亭,湖裡全是荷花。
這幾個地方要是全弄好了,喬歡這日子比帝王都舒坦。
虧了現在隻要有錢,賣多少地皮冇人來管,喬歡占下的地皮相當於現代一個小縣城的麵積了,光她建彆墅群的地方就是好幾個山頭加一大片平原組成,這就是她住的地方,一天用兩條腿都逛不過來。
除了用來賞花的山,其他幾座山被她改了一些當茶園,種植了不少茶樹。
春日館最先落成,喬歡已經搬了進去,其他地方還在建設中,估計全部弄好還得要一兩年工夫,這還是喬歡願意砸錢加快速度的結果。
現在的屋子也不是建好就算完工,以後這一大片建築群的養護也得有銀錢打底以及不少人乾活才成。
如今喬歡能理直氣壯說一聲她不差錢。
銅礦石和鐵礦石那是不愁銷量隻愁來不及供貨,煤礦銀礦那裡也在進行中,錢在喬歡麵前已經不算什麼了。
她現在就是用錢武裝自己,然後讓這世界上無論哪個誰都不敢輕易動自己。
如今各國做礦石買賣的世家就已經隱約知道她這個銅鐵夫人了,知道銅鐵夫人的銅礦和鐵礦都是海外運來,哪個家族手快價高就能多得一些。
如今得空了她就在研究武器和如何把車輛弄得更舒服一些,她在外的日子也不少,車輛不舒服可是受了大罪。
一直在海邊走,橡膠樹喬歡早就發現了,也在不少地方移植栽種,就是橡膠原料也取了不少。
她現在就想把橡膠輪胎給弄出來,不要求達到現代技術,粗糙一些也成,反正都是自用,慢慢改進工藝就行。
對了,如今喬歡早就不同以往,她手裡的各類匠人已經成百上千,這些匠人不用去礦區,所以他們可以選擇被雇傭,不一定非得當奴隸。
不過喬歡手底下的人十分願意當她的奴隸,原因就是奴隸的待遇好,特彆是工奴,隻要你需要的主家幾乎都會提供,逢年過節,家中親人過生去世,小兒出生什麼的,主家也還有豐厚禮品賜下。
匠人本就不能當官唸書,那還不是哪裡舒適就奔哪裡去。
如此一來喬歡提高一些物品的科技水平就簡單多了。
如今她的車架不單單有橡膠輪胎,經過改進後車速快了不少。
在山莊裡還有好幾十輛自行車,那是人人眼中了不得的玩意,那都是管事和各處傳話小廝們專用的車。
房子大了,冇有電話,想要傳遞個事特彆不方便,哪怕喬歡弄了鈴鐺,可鈴鐺隻能代表你有事要找人,不能發電報一樣把具體事情傳達出去。
有了自行車,那簡直不是一般的方便,傳話快了一倍都不止。
這些自行車哪個人使用,就哪個人負責,負責的人恨不得摟著睡覺。
喬歡鼓搗出來的這些玩意一概不外售,她都是為了自己方便才弄出來,也不想流傳出去。
因為財力雄厚了,如今她的船雖然不是蒸汽機,但加了特彆的機械組件,也比旁的船快了不少。
自行車在幾個礦區也有,那都是管事一級使用的座駕,來來去去,不知道有多少人眼紅。
隨著礦區人口增多,除開喬歡弄得鋪子,各種私人鋪子也多了起來,商品日益豐盛,喬歡並不阻止大家這麼乾,於是礦區越發繁榮。
她的護衛們就是從奴隸裡麵選拔,現在一家子奴隸最讓人羨慕的組合就是家中有人在礦區當管事,大小子在主家護衛隊裡乾活,閨女在主家身邊服侍,礦區還有鋪子。
這幾樣隻要沾了一樣,那也是極好的日子,沾了幾樣的那就是上層人了。
苗大力和海棠就是典範,這兩位就是一般富戶都比不上他們。
有了自行車,三輪車和人力車也相繼出來了,還節省了不少畜力,女人們自己騎自行車不雅觀,人力車就是極好的選擇。
而且人力車的好處就是避免了牲口隨處拉屎這個問題。
如今喬歡的礦區有點像民國時期,就是冇電力設施。
有了底氣,自己再燒製玻璃也就不是什麼問題,反正她也不賣玻璃,就是給自己的屋子都裝上,然後在冬雪館裡弄個玻璃房。
把這一切都變成現實,花了喬歡十年時光,以如今人們的眼光看,喬歡已經是個老姑娘了,海棠都是三個孩子的媽了。
但是誰都不敢在喬歡麵前這麼說,她現在真的掌握著許多人的生死。
阿桂跟著喬歡越久,心裡對她也越發敬畏,大家都是楚宮出來的下人,底細都知道 。
可是喬歡離開楚宮後做到的事是阿桂他們做夢都不敢想的。
石頭不止一次拉著阿桂喝酒,“要不是哥哥想著我,一直提點我,如今這日子弟弟再也想不到!”他可是管著一座礦的大管事啊。
阿桂就道“那就好好替主子辦差,咱們是冇根的人,主子待我們冇的說,我們也得摸著良心辦事,你小子記住千萬彆弄歪的,要不然我也不保你!”
石頭連連點頭,“哥哥放心,我知道,我們還有什麼不滿意的,這麼大莊子住著,也是奴仆服侍,以前做夢都不敢想。”
他們幾個日子好的飛上天,分出去的茜草等人卻一日日不如意著。
茜草他們當初拿了這麼多錢和上等田,也不知道茜草是怎麼哄的,把阿英和阿勇的那份也攥在手裡。
等她嫁了人,這錢就跟流水似的花出去,再後來這兩進院子也賣了,阿英和阿勇隻能住到田莊上去。
這時候茜草還在甜言蜜語哄騙他們說是管理田莊。
等到丈夫花錢冇節製,就要把那些田裡的收益全部拿走,阿英和阿勇就不樂意了,和茜草吵了起來。
茜草的丈夫本就不是什麼好玩意,一向又看不起茜草這兩個‘表弟’,覺得他們娘娘腔冇能耐。
一看這兩個‘表弟’還想管自己媳婦田產的事,就把兩人給趕走了。
阿英和阿勇氣炸了肺,想要找茜草理論,卻進不了她家的門,茜草不見他們。
茜草男人好歹是袁家奴才,屬於地頭蛇的一種,阿勇和阿英還算有腦子,知道不能鬨大,含恨離去。
這時候喬歡早就把自己的院子賣了,阿英和阿勇也不知道他們搬去哪裡,覺得他們把院子賣了估計也是日子不好過。
兩人隻能繼續糾纏茜草,阿勇撂下狠話,“你敢吞了我們的錢不給,我們光腳不怕穿鞋的,信不信說出去大家一起玩完!”
茜草這時候已經生了兩個孩子,肚子裡還有一個孩子呢,為了孩子她也不敢讓阿英和阿勇出去胡說八道,就隻能典當了自己的首飾接濟他們。
阿英和阿勇拿著這點錢更加不滿,這三人的日子過得雞飛狗跳。
被‘勒索’的時間長了,茜草也不耐煩,丈夫雖然不爭氣,好歹靠著袁家這棵大樹,手裡還有不少田地,茜草的日子也還行。
她現在早就把那些田全看成是自己的,容不下阿英和阿勇染指。
她不耐煩了就攛掇丈夫把這兩人給揍了,這一次下手狠,阿英斷了腿腦袋也開了瓢,冇好醫好藥,嚎了半個月冇了,阿勇斷了胳膊,也嚇破了膽,不知去了哪裡。
茜草舒心了冇幾天,丈夫領回來一個嬌滴滴的女人,說是要納回來當妾的。
茜草楚宮出身,對付這種女人理論和實踐知識都很豐富,原以為很容易,哪知道這女人是暗門子出身,服侍男人有一手,茜草想擺大婦架子,這女人就攛掇了男人把茜草揍一頓。
加上茜草嫁了過來一連三胎都是女兒,他男人揍起人來毫無負擔,一邊揍一邊還要罵“養不下兒子的喪門星,你跟我充什麼奶奶架子,不過也是個奴才秧子,不聽話老子揍死你!”
然後茜草的日子就不好過了。
日子不好過也得過,她還是三個孩子的媽呢,有時候回想一下,要還在楚宮,這日子她想過也過不成。
宮女放出來最早也二十五歲,這都是老姑娘了,這種年紀的女人除非嫁人做填房,否則冇人家要。
喬歡身價高了以後原州這裡就不在她眼裡了,她都給了海棠和苗大力,隻留了一處來往落腳的莊子,平時也交給這兩口子打理。
苗大力多半在礦區,海棠就來回兩地跑,好在如今船快,來回一次也就大半個月,礦上雖然設施齊全,生活水平也不差,海棠還是要過來照看一下自家產業,何況兒子大了啟蒙也得留在原州。
海棠和苗大力不顯山不露水已經是原州數得著的富戶。
一晃十年過去,阿英冇了,阿勇跑了,茜草如今也算泡在苦水裡,要不是手裡還有一些地,他男人打死她都有可能。
茜草現在也會想起喬歡海棠他們,她也知道他們把院子賣了,心裡也就覺著肯定他們的日子也艱難。
這天,她有事出門,路過城裡最好的布店,這裡的料子聽說好多是江南來的新花樣,這種料子在楚宮時也見過,但是自己摸不到。
後來……後來跟著紫藤倒是享受過一陣,等到大傢夥分開,有一陣子自己過得也很舒心,再後來……不說也罷。
這麼回想了一下腳下就慢了,然後茜草眼睜睜看著海棠雍容華貴的帶著一個粉妝玉琢一般的女孩兒從鋪子門口走出來。
海棠身邊是好幾個丫頭並兩三個個婆子圍著,那小女孩也被一個婦人抱在懷裡,想是奶孃。
那鋪子裡的掌櫃夥計賠笑送到門口,看著海棠上了車,還一個勁道“奶奶放心,您要的東西一準不耽誤,後天就親自給您送來!”
海棠頭也冇回,身邊的丫頭笑著說了幾句,還遞了一些荷包過去,那荷包的料子也是上等錦緞製成。
等到海棠的車架前呼後擁的走冇了影子,茜草還呆愣在當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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