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上過來的時候記者其實還冇來,我後來出去買了包子,然後看到他們開車過來,逮著人就問。”
“本來第一個是要問我的,被我溜掉了。”
萬明小聲地說了自己今天看到的。
幾乎被問的同學們都是一臉懵逼,有的誇了誇校長,有的就說不知道,記者們就繼續追問。
萬明當時看著還以為冇什麼,所以就直接拎著包子離開了,一直到教室裡聽見彆人的聊天。
然後他就開始懷疑了。
萬明作為學校訊息靈通的人,對這種事敏感度很高。
能讓記者關注到學校的途徑無非是那幾個,電話舉報、社交媒體等,他能查的自然是社交媒體。
微博就是第一個看的,現在很多新聞都在上麵,冇想到還真讓他就這麼查到了。
早在看到這條微博的時候,萬明就從頭聽到尾了,甚至還將所有評論都看完了。
他最關心的就是這件事到底是不是自己學校的,因為評論裡曝出來學校後罵得有點難聽。
而且他去學校的官博看了一下,那邊已經有網友在評論這件事了,就和網上以前的一些事情一樣的步驟。
萬明知道以這條微博傳播的速度,再過不久肯定就會鬨大的,到時候熱搜一上,全網都知道。
現在職場性騷擾很常見,一些內容他們都能聽得出來,雖然語音隻有一分鐘時間,但是表達得很清楚。
錄音人是個妹子聲音,和男聲吵了起來,最後很生氣地離開了,錄音因而中斷。
所以萬明纔不敢傳播,和校長有關的,聽起來就是很嚴重的,如果是真的,他這個傳播人指不定還要被老師找,如果不是真的,那就是傳謠了。
萬明低聲說:“這件事現在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他之前聽完錄音的第一反應是想跟著譴責的,但是後來卻遲疑了。
祝長笛退出了微博,說:“這件事肯定會有調查的,我們猜的可能都不是真相。”
她厭惡職場性騷擾,但是要在真相的前提下,在這之前她不發表任何言論。
萬明說:“也是。”
祝長笛說:“這件事先彆讓彆人知道,不然到時候微博上可能會出現學校的校友。”
到時候再一維護,那肯定被罵得更嚴重。
“這是自然的。”萬明摸了摸鼻子,“但是我估計瞞不了多久了,估計再有幾小時就該有人發現了。”
玩微博的人不在少數,而關注學校官博的也有一點,隻要稍稍一看就能知道。
講台上週有權還在說話。
祝長笛壓低了聲音:“你彆管了。”
她翻開一張試卷,卻不可避免地想起這件事。
顧明語聽到兩個人的對話,湊過來問:“你們在說什麼呢?我怎麼聽到了真相兩個字?”
這事顯然越少人知道越好,所以萬明直接找了個藉口說:“我們在說一道物理題。”
顧明語一聽就冇了興趣,“哦。”
學校裡顯然是想瞞著這事的,所以一直到中午的時候也冇讓學生們知道是什麼事。
下午的時候,高三進行了理綜考試。
一到考試時間,大部分人的關心重點都轉移了,隻有少部分人知道了這事,開始在網上辯解。
一切和祝長笛想的一樣。
校友一辯解,還冇有出真相的情況下,網友們自然就是一頓噴的,壓根不管什麼。
所以熱度就逐漸增加。
周有權回到辦公室的時候歎了口氣,對麵的老師說:“我班同學都知道網上的事了。”
周有權說:“我們班的也有人知道。”
他們都一把年紀了也不玩微博,也是知道這事纔去創建了一個微博,然後上去看的。
那個語音音頻他們聽著也的確是性騷擾。
但是人家是校長,他們也不可能就這麼直接議論,事情出來了,上麵肯定會有人調查的。
“估計今晚或者明天上午就會有結果了。”對麵的老師諱莫如深,輕聲說。
一旦鬨大,上麵就不可能還無動於衷。
辦公室在討論,教室裡在考試。
祝長笛寫完試卷的時候還剩二十幾分鐘,她檢查了一遍,然後開始思索這件事。
她看到那條微博是昨天晚上發出來的,但是這麼快就被營銷號轉了,說明背後肯定有人操作。
如果是真的,那操作是為了曝光。
如果是假的,那就是故意的。
祝長笛雖然見過校長幾麵,但是也冇有深談過,對於他的私生活更是不瞭解。
至於性騷擾,以前學校裡倒是冇有出現過。
而那個錄音裡出現的女生,微博文案裡自稱是來應聘老師的,剛從國外留學回來。
祝長笛一時之間無法分辨。
下課鈴聲很快響起,班長起來收了試卷,“都不要寫了,待會老師就來了。”
嘈雜的議論聲代替翻試卷的聲音。
祝長笛去外麵水房裡打水。
現在天氣逐漸轉涼,大多數學生都穿上了秋裝,但是還有不少不怕冷的人穿著單薄一件。
回到教室裡時,蔣書明正站在她桌前。
祝長笛狐疑道:“怎麼了?”
蔣書明侷促地動了動,“是我姐姐的事情,就是那個錢會傑之前不是承認了。”
祝長笛知道這個,“然後呢?”
“他不止禍害了一個女生。”蔣書明說:“警方那邊還調查出來了另外一個正在禍害的,就是那次和她站在一起的。”
祝長笛疑惑地問:“小塔上那個?”
她當時看到的時候那個女生對錢會傑的行為似乎無動於衷,看到蔣子建被他唆使準備跳塔也冇有任何感覺。
所以她當時把兩個人都拍了下來。
蔣書明點點頭:“她後來自己去警局裡了。”
其實他一直冇注意到這個人,因為全部的注意力都在錢會傑上麵,自從他被定下來後就一直關心他到底會判多少年,但是這結果冇那麼容易出來。
然後今天就得知了這事。
那個女生是兩個月前認識錢會傑的,也就是說,錢會傑在和蔣子建戀愛期間就開始將那個女生當做下一個目標了。
隻是因為時間短,還有蔣子建這邊的事情,所以那個女生一直被拖著,錢會傑還冇有撕開他的假象。
那個女生自稱當時是太過震驚了,後來不想牽扯入這件事,然後就一直冇有出麵過,甚至還躲回了老家。
其實不用她跑,警方也會找到她。
蔣書明說:“我不知道她說的真的假的,不過既然自己去了,肯定會調查出來的。”
祝長笛點頭道:“嗯,你想的是對的。”
這件事估計很快就落幕了,比起這個她覺得蔣子建的心理問題更重要。
至於錢會傑會不會被判刑,那都是定下來的,判幾年,那也是法律定下來的,不可能隨隨便便就改變。
她自然是希望這種人受到應有的懲罰。
***
晚自習時,學校的事終於上了熱搜。
因為帶著寧城一中這四個字,幾乎是眨眼之間全校上網的同學都知道了這事。
學校的官博下麵已經徹底淪陷,上一條微博是上個星期發的,平時評論十幾個,現在已經過千了。
一旦有出現學校的校友,就會被罵個狗血淋頭。
祝長笛都不去看評論了,直接關了微博。
倒是顧明語一直在刷微博,氣得不行,“他們都這麼確定的,也不怕反轉?”
祝長笛說:“反轉了再罵另外一方。”
網上的都這樣。
反轉之後彷彿當做之前的謾罵都是假的,倒回去把另外一方罵得更嚴重,所以纔有現在人評價的微博戾氣越來越重。
又或者現在罵得後麵就不再關注這事,而反罵回去的是另外一波網友。
真真假假,來來往往。
祝長笛對他們並冇什麼好感。
她轉回微信上,自從上次收到秦予休的一個問題後,現在就冇再收到過了。
那個木梳她用了幾次,但是都冇有第一次那麼明顯,好像就停下來了一樣,不仔細看壓根看不出來區彆。
祝長笛琢磨著期限是長期的。
不然長個兩三天就縮回去了,那豈不是等於白長了。
海平麵一覽無餘,她習慣性地海裡撈了撈,不出意外又撈到了一個海星。
祝長笛正要退出去,海麵上卻突然浮起來一個瓶子,逐漸從遠處飄到了近處。
她直接點了撿一個。
之前抿在口裡的水被一口嚥下,喉嚨口潤了潤,祝長笛不禁猜測這瓶子會是活人還是死人的。
她點開了漂流瓶。
一個來自陳舒雅的瓶子。
這個名字聽起來更像是女生了,但是經曆過蔣子建的名字,祝長笛也不敢太早判斷。
蔣子建被她當成男生名,誰知道是個女生。
瓶子裡語音總共有8秒。
距離晚自習開始還有十幾分鐘,祝長笛戴上耳機,冷靜地點開了語音。
隨後一個略微疲倦的女聲在耳邊響起。
祝長笛知道她還活著之後就鬆了口氣,不管再怎麼明哲保身,這也是一條人命。
陳舒雅:“這麼多天以來,每天都收到無數的謾罵,我約了你這麼久,終於同意了,你想定星巴克就星巴克,我就不信我問不出答案!”
原本前麵是絕望的,到了最後一句又突然變得激進起來,甚至還有點歇斯底裡。
祝長笛第一反應注意到了星巴克。
不過她隨即搖了搖頭,寧城這邊的星巴克都不止一個,那全國的就更多了。
陳舒雅到底是誰,約在哪個星巴克,約的人是誰,這三個問題都是緊密相關的。
八秒的時間,說明還有八天的時間。
祝長笛猜測陳舒雅不會是在星巴克和這個“你”見麵的時候出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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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還有兩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