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元帥殿駐守的神思將天旗上麵一串串天兵天將的名字逐漸地傳了過來,二十八星宿和三十六天罡,還有七十二地煞也都悉數歸位的時候,天旗便如東昇的紅日一般,霞光萬丈了起來。
嗯!貔貅他們也該回來了。
我輕輕地告訴自己道。
我從太虛神遊的遐想中收回自己的神思,從軍師殿裡走了出來,大口大口地呼吸著被這世界屋脊的冰天雪地淨化以後的清新空氣,感覺人生似乎已經到達了巔峰,差一點就飄了起來。
“要冷靜!作為天軍第一軍軍師,我必須冷靜!必須冷靜!時刻保持著冷靜。”我不停地告訴自己說道。
試著捧一把雪填入口中,一股清涼無比滴爽意襲上了心頭,我漸漸地冷靜下來後,佇立在軍師殿外的平坦雪地上麵,向山下極目遠眺。
對麵的雪花最深處,就是荀幽的老巢羅浮山了,我不用開啟天眼通和地眼通,憑感覺我就能感受得到它強大無比滴存在。
藍馬高峰半山腰的雪花底裡,隻見秋月同著兩道熟悉的身影,正在緩慢而悠然自得地向軍師殿徒步而來。
伴隨著雪花紛紛揚揚的聲音,一陣陣爽朗的笑聲不停地向軍師殿這邊傳來!
是他們,兩位我特意發雲書信函邀請的副軍師!
“老䶮,你看誰來了?”秋月遠遠地看到我佇立在軍師殿前的風雪之中,笑著對我大聲叫了起來道。
“哈哈哈哈!老䶮,你請我們來可不就是給你做做副軍師這麼簡單的吧?老實說,你給我們老哥幾個都挖了些什麼坑?”了凡也笑了起來很大聲地對說道。
三個雪花般的人兒,要不是他們說話,你還真看不出來他們的身影呢!
雪花紛飛裡,行走著三個白衣天使,梨花般的人物,你能發現他們就真的是很了不起了!
“老䶮,不會是再等我們老哥兩吧?在等誰呢?”白龍也笑著對我說道。
“了凡師兄,二哥,你們可算來了!快快進屋休息片刻,打探訊息的先鋒官就快要到了。”我笑著對他們說道。
“果然不是等我們!老䶮,貔貅和苗苗她們還冇回來啊?”秋月似乎是有些著急地問我道。
“應該快到了!”我說道。
……?……?……?……
羅浮山下冰雪一直在融化,彙整合的一條流動著冰塊和淩霄花的寬大河流,河流裡邊巨大的冰塊混合著泥石流和少許的水流翻滾洶湧澎湃著一路向東,夜兼程奔流不息!
河流的發源地不詳,隻知道它是這片廣袤無垠的冰雪世界的地下水,到了羅浮山,因為氣溫回升,所以呈現出來了這種半冰半水的狀態。
這條河有點奇怪,完全冇有什麼浮力,沿河一路向下遊看去,冰塊在水裡不是飄浮狀態,而是如巨石般自山上向下遊滾動而已,水流的作用不過是助推了冰塊滾下羅浮山的速度罷了!
苗苗和叫天子站在貔貅的身後,望著眼前寬闊無邊的冰河發起了愁!
不是地會有巨大的小山般冰塊以水作潤滑劑,轟隆隆地自山腰滾落下來,撞擊在貔貅他們腳下的河床上麵,引發了一陣陣激烈地大地抖動,彷彿地震一般!
“冇想到,這羅浮山與藍馬高峰之間,除了一望無垠的一片雪原之外,還有這麼一條冰雪雷暴激流呢!太寬了,肉眼一眼根本就望不到邊呢!這該如何是好啊?”苗苗愁眉苦臉地說道。
“苗苗姐,你和貔貅哥哥在這裡等我,我飛過去看一看不就得了!”叫天子開開心心地說著,就撲棱著翅膀,飛入了高空。
用神眼看過去,羅浮山是一半冰天雪地一半草木蔥鬱的奇葩存在!不過從半山腰咆哮而來的這條冰河卻有些十分奇怪,兩岸數百米範圍內草木不生,除了哪些冰塊般存在的巨石以外,在這條奇葩的河床上麵就再也找不到與冰雪無關的物體了!
“啊!……”叫天子好幾次差一點就被山頂墜落的巨大冰塊給砸中了!
無論她多麼用勁地往高處飛,始終都是飛不過河床源頭上,羅浮山冰天雪地的山頂,還有那些滾豆般從山頂滾落下來的大大小小棱角分明的冰塊……!稍微碰一下,鐵定了一命嗚呼,這可是不帶騙人的。
反覆嘗試了好多次,叫天子始終突入不到河床的空間,哪怕是一點點都不大可能!
淩霄花般的巨大冰塊們,似乎是長了眼睛一般,叫天子無論從那個地方準備飛過河去,哪個地方的冰塊就會無形中地集結暴增,將哪裡保護得密不透風,一隻蚊子都彆想飛過去!!
接連試了許多許多次,叫天子筋疲力儘,她驚叫著放棄了想要飛躍這條冰河的想法,氣急敗壞地墜落了下來。
“尼瑪!這他媽的哪裡是條河嘛?簡直就是一條天塹啊!看來,飛是飛不過去的了。苗苗姐,現在怎麼辦呢?”叫天子心急如焚地問苗苗說道。
“彆急!總會有辦法的。”苗苗若有所思地說道。
“還能有什麼辦法呢?這就是阿修羅魔靈們的小把戲而已。他們認為天仙都是飛來飛去地,所以便給這條冰河施了魔法,作為天仙的一道路障而已。咱們學他們,地遁。”貔貅冇事人似的隨口說道。
“土遁?……這河會暴漲,它就不會一直往地心深處下沉嗎?”苗苗毫無底氣地問貔貅道。
“我先試一試,然後再說。”貔貅說著,幽忽一下早已經鑽入地下去了。
“報告先鋒官,有天人於對岸嘗試著欲過冰河未遂,似乎是想刺探我軍軍情!”羅浮山腳下,冰河岸上一座兵營裡邊,紅娃和赤娃高坐在中軍帳,正在細心地聽取著一個縮頭縮腦的鱉孫魔靈的彙報。
“將那人的模樣仔細說一遍,我等看看會是誰!”紅娃對鱉孫說道。
“慢慢說,彆急!”赤娃看了看急急躁躁話都說不利索的鱉孫,笑著對他說道。
“是一個鷹嘴凸睛,長著一對灰色翅膀的瘦骨嶙峋的傢夥,飛在冰河上空,被我將冰河施加的如意法門,用冰塊將他逼了回去。”鱉孫聲音顫抖著說道。
“帶翅膀的?是莊周的大鵬鳥嗎?聽說道子也加入他們的戰隊!”赤娃疑惑不定地說道。
“不可能!如果是莊周的大鵬鳥,冰河不可能禁得住他。”紅娃十分肯定地說道。
“冇聽說過冷秋月的隊伍中有個會飛的傢夥啊!而且連鱉孫都鬥不過,這戰鬥力也太蔫了吧?”紅娃也是十分地不解道。
“會不會是到藍馬高峰上來曆練的散仙,想過冰河來投咱們大軍的呢?”鱉孫拍著紅娃和赤娃的馬匹說道。
“這個……不大可能吧!鱉孫,你再去打探偵查一下,有什麼異常速速來報!”紅娃對鱉孫說道。
“是,將軍!”鱉孫縮頭縮腦地答應著,將一顆三角鱉頭縮進黑鐵甲殼一多半,隻留著一雙賊精賊精的小眼睛骨碌碌亂轉著,四處掃描著便出了中軍帳。
鱉孫將黑鐵神甲裹緊自身,猛吸了一口仙氣,就地一滾,普通一聲跌入了冰河。
這鱉孫自有他的厲害奇特之處,一張黑鐵盾牌可攻可守變化萬端,而且還有兩對二十把黑鐵鋼刀,殺人越貨無惡不作,而且還是子母精鋼天刀,據說可以殺神!不過便冇有人聽說過他殺過哪位神仙,隻是大家都知道了他的二十把黑鐵子母鋼刀可以殺神,所以都不願與他為敵罷了!
羅浮山周圍的人,遇到他無不退避三舍,自然他可殺神的神話就無從印證了。
這鱉孫在冰河裡一路向雪原岸邊遊來,在冰塊咆哮密集翻滾而下的河床中如入無人之境,再大的冰塊淩霄花一旦碰上了他的黑鐵盾牌,無不瞬間化為齏粉……!
貔貅在河床地下正走著,突然間感覺到河床上麵有巨人在行走,一陣陣地都山搖的激烈晃盪,他走的每一步都似乎是沉重無比滴存在,貔貅能夠很清晰地感覺到這貨落腳點的地方壓力山大,所以不得不躲避著他的步伐。
他是從羅浮山方嚮往雪原而來,貔貅則是自雪原往羅浮山方向走,在河床的中間部位,他們一個在河道裡,一個在地下,兩股氣流激烈地碰撞在了一起,發出來了咯吱咯吱鋼絲繩拉鋸廝磨的刺耳聲音。
“河裡有人!”
“河床下麵的泥土裡邊有人!”
他們幾乎是同時發現了對方的存在,同時驚叫了起來道。
要說這冰河下麵的泥土,那壓根你不是泥土啊!全部清一色的銅牆鐵壁似的青銅礦石,一片一片地,貔貅每推進一步,都是十分地吃力,差不多就快到了舉步維艱的地步了!
鱉孫停止了前進,在河床的中央!
貔貅也停止了前進,也是在河床地下青銅壁的中央!
“他能在青銅壁裡行走如飛,魂力一定不低,至少在三十六級以上,搞不好都快四十級了!甚至於還會更高。”鱉孫看著眼前從地下冒出來的騰騰黑氣,十分肯定地對自己說道。
“他能夠在冰河裡邊行走自如,如入無人之境,說明瞭他的魂力十分了得,至少得三十七八級,才能在冰塊咆哮的冰河裡自由行走,不為冰塊所傷!”貔貅也看著從河床上麵滲透下來的鬼仙之氣般的黑色迷霧,笑著對自己說道。
“我能在一百招內試探出他的真實魂力級彆!”鱉孫對自己說道。
“我能在白招之內將他擊敗,但是殺不了他。因為他有玄鐵黑盾,是老君八卦爐裡邊的曆練過的神器!”貔貅笑著對自己說道。
“你好!朋友。”
“你好!朋友。”
“見個麵聊聊吧!”
“羅浮山下吧!”
“可以。你上來,我給你開路。”
“你下來,我給你開路。”
他們幾乎都是同一時間在向對方說話道。
“哈哈哈哈!哪咱們羅浮山下河岸見。”
“好的,河岸見。”
他們各自收起了自己對對方的防禦性攻擊魂力,同時向羅浮山下的冰河岸上全力遊來。
“苗苗姐,河裡有古怪!”叫天子大聲地對苗苗說道。
“嗯!是有古怪。貔貅之前不見痕跡的戰魂之力,竟然出現在了河床之中!而且還有另外一股強大無比滴戰魂之力出現了。”苗苗也是十分當心地說道。
“他們似乎都冇有動呢!”叫天子看著河床中央的兩股黑色超級魂力幽幽地說道。
“嗯!是的。”苗苗說道。
“額!苗苗姐,你快看。他們一起向河對岸飄去了呢!”叫天子指著河床中的兩道黑色氣流,再次激動地對苗苗大聲叫了起來道。
“嗯!應該是他們初步談妥了吧。”苗苗很冇有底氣地同叫天子說道。
漸漸地,兩道黑色氣流消失在了冰河河床深處的煙雲密佈裡邊去了……再也看不見了!
“等著吧!等他回來。”苗苗看了一眼心急如焚地小天,十分冷靜地笑著對她說道。
羅浮山下,兩道黑色氣流化一絲絲黑色細線,漸漸地在一塊黑色巨石旁定格了下來。
“你為什麼能夠在青銅壁裡行走自如呢?”
“你為什麼可以在冰河裡邊遊刃有餘呢?”
……一段長時間的沉默過後,兩人幾乎又是同時間的說道:“石神為證,咱們上麵去說。”
黑鐵石,羅浮山下的冰河岸上,一個數百丈見方的一塊黑鐵石上麵,坐兩個黑衣人。
哦!不對,是兩個身披黑鐵鎧甲阿修羅戰神,正在平坦如斯的黑鐵石上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滴相互審視著對方……默默無語!
彼此神交了好久好久,鱉孫方纔開口說道:“是我們阿修羅天的貔貅師兄吧?”
貔貅點了點頭,對他說道:“你不是黑水河的鱉孫小將軍嗎?怎麼跑羅浮山來啦?”
“哎!一言難儘啊師兄。自從大帝兵敗,為五帝捉拿上天以後,我們這些兄弟輩被天兵天將殺得是血流成河,黑水河都被染紅了。我是躲在黑水河底才逃過一劫的,其它兄弟們,幾乎都著了天庭的毒手,死的死逃的逃,可伶見地。聽說你不是被天庭栓在黑水河底的靜思崖嗎?怎麼跑雪原來了?”鱉孫問貔貅說道。
“冇有的事!與師傅他老人家打仗的不是天庭,是三黃五帝,都是那時候的人天戰神。後來他們要將師傅他老人家的陰魂送往地府幽冥司問斬,是玉帝和三清上神派九重天第一大秘䶮先生趕往地府幽冥司救了師傅的陰魂,便且將他老人家送回了黑水河了。我是在前往地府幽冥司營救師傅時遇上他們兩個的,這些事是後來師傅告訴我的,所以我們阿修羅天黑水河戰神以後都要報䶮先生的大恩。師傅這次也會來支援䶮先生。”貔貅十分心痛地對鱉孫說道。
“哪我們為什麼不將三黃五帝給他乾死呢!聽說他們現在陰魂都在天界為神,師兄,我們去殺了他們。”鱉孫惡狠狠地同貔貅說道。
“鱉孫!你說的輕巧。師傅都釋懷了,你還記恨哪些人間舊事做什麼呢?都忘了吧!那就是一場災難,一場老天降給好戰無比殺人如麻的黑水河的戰將們的一場災難而已!忘了吧師兄,都已經上萬年的事了,我都下凡曆劫多少世了,你還記著啊!”貔貅耐心地勸著鱉孫說說道。
“師兄,我忘不了!那一戰,他們使詐才僥倖打敗了師傅的,我不服氣!”鱉孫哭著對貔貅說道。
“師兄,你一己之力,即便是想要報仇也很難啊!再說了,師傅他也不會答應你再去送死的了。”貔貅毫不客氣地與鱉孫說道。
“即便是以卵擊石,頭破血流我也要為死難的兄弟們報仇雪恨。師兄,現在機會來了,荀幽複活了,羅刹女他們馬上就要攻打天庭了,咱們的機會來了。”鱉孫兩眼放光,眼淚汪汪地看著冰河對岸的雪原說道。
“你是說,你加入了他們?”貔貅遲疑了片刻,方纔很不情願地問鱉孫說道。
空氣在兩個萬年未曾謀麵的故人之間瞬間凝固,似乎之前的融洽突然間就被誰給奪走了一般。
黑鐵石旁邊,血紅血紅的彼岸花正在凋零,花瓣隨風飄飄蕩蕩,捲入了冰天雪地的冰河河床裡邊去了。
寒冷的空氣中傳來了一聲輕歎!一種聽了就會令人撕心裂肺的痛的那種歎息,尊容失色萬花枯萎凋零,綠葉也在一瞬之間枯萎飄零,任憑心思多麼縝密,也猜不透這一聲歎息的偌大資訊含量!
貔貅和鱉孫從黑鐵石上麵站了起來,看著眼前羅浮山下漸漸枯萎下來的世界,有不少精蟲古怪正在往羅浮山外不停地逃竄而去,跑得慢一些的,眨眼間便成了白骨,而後白骨變黑變黃,最後成了焦土!
鱉孫想要下去,貔貅一把拉住了他道:“師兄,不可!這是天級魔神過路,不要下去!”
“魔神過路?不會是荀幽視察來了吧!”鱉孫戰戰兢兢地聲音顫抖著說道。
一切,看起來都變得十分地殘忍而霸道,一種與天地大道截然不同的對立勢力正在崛起!
嗯!這次伏魔,一定不會那麼簡單。
貔貅暗暗地對自己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