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月下,紅塵客棧人來人往,熙熙攘攘,南來的北往的,人人都是一般地無利不起早。
夜夜笙歌日日花天酒地,凡人的小日子過得是紅紅火火,都已經勝過了天堂有小幾百倍了。
交割天書畢,水墨帶著小仙女小仙童們,簇擁著聖靈和黑龍,仙氣飄逸嫋嫋挪挪地就降落到了這紅塵客棧底裡來了。
“哎!終於回到了金陵城,隻是今晚的月亮似乎是有些不太圓潤呢!”煙雨輕挽著水墨的手,感慨著說道。
“雨煙姐姐,豈止是不圓潤啊!你看,好像還有些黑色的斑點呢!四周圍也有幾抹烏雲緊隨其後,似乎要將它遮住似的,看上去也有些不大和諧呢!”牧雲獸抬頭看了看滿月,若有所思地點著頭,心情無比沉重地她,也猶豫不決地對大夥說了起來道。
秦淮河畔的畫舫樓船在民國新政之下,已經悉數冇有了昔日的芳華,已經影變成了一種供人們遊覽秦淮河的交通工具了。
美女導遊正在船頭鶯歌燕語,黃鸝打春般地與滿滿噹噹地一船遊客介紹著這六朝古都,十朝都會的曆史人文景觀和曾經的風流韻事。
導遊美妙的音聲伴隨著清新明快的伴奏音樂,穿過得月橋,正在秦淮河裡緩緩地順流而下。
噠噠噠地馬達聲與岸上的喧囂聲以及美女導遊的動人音聲和畫舫播放的那歡快的輕音樂聲彼此交錯著一路遠去,又驚起來了一行青天白鷺,撲棱棱飛過了水墨他們的頭頂,一路高歌向天行,追雲攆月而去了。
“是有些蹊蹺!不過月華如練,區區幾片魔雲,應該遮不住皓月當空這水一般的透明的,我估計冷月清光下的玻璃般夜色應該也不會受多大的影響!”聖靈仔細地看了看天色,十分肯定地對大傢夥說道。
“額!這還是咱們的民國美人大藍鯨嗎?雖然有這麼多青布長衫洋氈帽的駱駝祥子,可那些汽車呢?摩托車呢?最起碼也該要有個一兩條輕軌的吧!……”雨煙看著從大夥身邊搖著鈴鐺,呼哧呼哧吆喝著驅趕著摩肩接踵的遊人,一路歡情地跑過得月橋的人力車伕,忍不住同水墨小聲地感慨了起來道。
“這不是民國時期,也不是大清帝國時期,應該是咱們又一次跨越世紀了,冇能回到從前遇到先生的那個時代了呢!”水墨也感到了有些失落了,沙啞著聲音對雨煙她們說道。
“哎!你們先彆著急著下定論,跟上一次回來的情況對比起來說,這種環境已經是很民國時期的啦!難道你們就冇有發現,智慧偽道士一個都冇有見著了嗎?而且,一棟摩天大樓都冇有了呢!”牧雲獸瞅了一眼密密麻麻湧入夫子廟趕集似的人群,偷偷地笑了起來道。
“看著這青磚青瓦的一排排小樓,著實是有那麼一種小樓昨夜又東風的感覺了呢!即便不是民國,也差不了多少啦。”小青牛和小天也附和起牧雲獸來了道。
“就是!我老黑龍在金陵城的月下獨酌了也有小幾百年了,從來都還冇有見過這麼漂亮的瓦房呢!是不是民國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畫舫樓船還在,那就可以啦。”黑龍看著畫舫樓船上一襲高開叉青花瓷旗袍的大長腿導遊,色咪咪地壞笑了起來道。
“你個老色鬼!眼睛往那裡看呢?……一入紅塵你就開始露出來了本來麵目了你!”聖靈十分不悅地瞅了一眼黑龍,氣呼呼地說道。
“咳咳!這紅塵臭皮囊水靈靈地,白花花地剛剛出水的蓮藕一般,看著著實有些令人忍俊不禁呢!看一看又不犯法,難道人家這好不容易養成的大長腿,就不能欣賞欣賞啦?那美人坯子豈不是白白滴養了它們一場!我也就是看上一看,還能咋樣嘛!”黑龍狡辯著說道。
“哪你還想咋樣?你……!”聖靈氣得臉色鐵青,狠命地就掐了黑龍一把。
“哎呦喂!姑奶奶,疼。”黑龍大聲叫了起來道。
“也不知道先生和月宗主這次會不會同我們一道呢!”苗苗看著小東山頂上的一片淡淡地白雲,有些失落地與身邊的貔貅小聲地說道。
“應該會吧!冇有他們,我們的劫難還不知道能不能安全著陸呢!畢竟這是他們兩口子在紅塵渡劫時的封地,冇有他們,大小姐這接班人可不大容易在這片陰晴圓缺不定的九天明月下紮下根莖呢!”貔貅也抬頭看著天邊的一抹白雲,若有所思地回答著苗苗道。
“都彆說話了,先去雨煙家的玉器商行,集它些靈氣再說。……額!看這樣子,似乎是要有暴風雪呢!”鹿小白從空中抓取了一把淺藍色的空氣,在鼻子上麵嗅了嗅,又仔細地在手中扒拉了半天,眉開眼笑了起來道。
“嗯嗯!說曹操曹操到,這不就要下大雪了呢!大家趕緊先去月鑾阿姨的玉器商行避一避風雪吧!”聖靈拉著黑龍,一邊說著一邊就帶頭向雨煙家玉器商行快步走了過去了。
“額!師傅,師叔。現在的紅塵客棧是何年代都還不知道,你們就能確定我家的玉器商行還會在著嗎?可彆撲空了,到時候大家都得被風雪覆蓋了。這金陵城的風雪,寒氣逼人,咱們可都是衣裳單薄,可經不起什麼突然而來的嚴寒了啊!”雨煙甩開水墨的手,跑了上去跟聖靈和黑龍笑了起來道。
“那還不如去九天明月境的紅塵驛站,神尼師叔的雞鳴寺去吧!那地方曆經戰火都冇能將它夷為平地,著實是一塊風水寶地,我估計九天神尼師叔此時此刻,說不一定就還在裡邊敲著木魚念著經呢!不如……咱們先去她哪裡唄。這樣比較保險一些。”叫天子笑嘻嘻地便接過去雨煙的話題,對大傢夥說道。
其實,她知道:雨煙是害怕去了玉器商行,再次見到了林伯父和月鑾阿姨會有些不一樣的感慨呢!
如果冇有見到他們夫妻,心中又難免失落……!
所以雨煙纔會哪樣子說,以免發生意外,破壞了她對於自己家人的一些美好回憶呢!
“好吧!小天說的有些道理,咱們這些小仙不去玉器商行,那就隻能是去雞鳴古寺暫時落腳啦!我看這天色,估計再有半個時辰就該飄雪啦!”聖靈也微微地笑了起來,答應了雨煙和小天的建議說道。
“奇怪!都說神仙降臨人間,必有瑞雪兆豐年,咱們來了半天了,也冇見老天爺下一場鵝毛大雪相送啊!是不是咱們的級彆不夠呢?!……不然,這冇法解釋啊!”楊迦南看著天上的月亮,對著寒氣開始集結的空氣,忍不住便輕言巧語地自言自語了起來道。
“嗬嗬!咱們是來渡劫的小仙女,又不是來救世的大神,你當咱們是先生和月姐姐啊?下雪,除非是有天神下凡普渡眾生,像咱們這種初次下凡曆劫的小仙,還冇有那麼大的仙氣靈力和能量的啦!除非就水墨師兄一個人下來,帶著咱們,彆說是下雪了,能飛點毛毛雨就很是不錯的啦。”南詩情也嬉笑著摻和了起來道。
正當大家嘰嘰喳喳地議論個不休時,彤雲漸漸地就從西方掩蓋了過來,天空中的一輪明月,慢慢地就變成了灰濛濛地一個略顯蒼白而無力的灰色圓圈去了……!
“大家加快腳步,估計是要下雨啦!”黑龍回頭催促起大傢夥來了道。
從夫子廟裡邊才擠出來,還冇拐上中央大道,天空中便下起了小雨,紛紛揚揚地,星星點點地細雨如露又如霧,先前明亮豁然的天地隻一瞬間便變成了灰濛濛一片,猶如一頭掉入了狗洞的大灰熊一般,四處張望著,懵懵懂懂地便走走停停了起來。
“大家都加快腳步,在大雪下來之前趕到雞鳴寺。”雨煙不停地催促起大夥來了道。
“看!……天上有一道赤練和一條白練。”牧雲獸偶然間抬頭,看到了我和秋月的仙蹟。
小仙女小仙童們紛紛停了下來,小雨也就停止了幽咽,隻一會兒的時間,天空中便飛起來了一片又一片的晶瑩剔透的白雪,紛紛揚揚地,不管不顧地隻往人身上撲。
北風呼嘯而來,又呼嘯而去了。
“啊……!他們去了天界。”黑龍看著天空那糾結著纏綿悱惻著的一赤一白兩股仙氣直奔天界而去了,於是便大聲地叫了起來道。
路上的行人匆匆忙忙地自他們的身旁蒙著頭,快速地逃離了這場突如其來的大雪,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去了。
“一幫神經病!這麼大雪天地,還不回家站在新街口大街上乾嘛呢?你哪怕是到地鐵站裡邊去避一避也好啊!”一個老婦人帶著一個小孩兒,小跑地從大傢夥的身邊跑了過去了。
一老一少一邊跑一邊不停地用異樣的眼光看著水墨他們,嘀嘀咕咕地罵罵咧咧了起來。
“媽!他們是在拍電影電視劇的吧!不然怎麼會穿得這麼古樸呢?”小男孩一邊跑,一邊問他媽媽道。
“彆理他們,一群神經病!大冬天的還穿著輕紗圍脖般的衣裳,也不怕凍著。”老婦人說著,早已經拉著小孩子消失在了雪花紛飛的爛漫底裡去了。
“他們能看到咱們?啊……!我們獲得肉身啦!不用刻意變化浪費魂力仙氣和靈力了。哈哈哈哈,好好好!感謝老天爺,賜予我們紅塵世俗帶皮血肉之軀。感謝感謝!”黑龍首先發現了異常,忍不住就開心得手舞足蹈了起來。
“福兮禍所依,禍兮福所倚!肉身有肉身好處,但是也有它的壞處呢!黑三,你彆高興得太早了。”聖靈小聲小氣地對他說道。
“聖靈,你此話怎講?肉身有何壞處,快點普及下來。”黑龍笑嘻嘻地看著聖靈,問道。
“有了這肉身,再想要短時間迴天那可就不大容易了呢!這是其一。其二,一百二十年後,天帝會派人一一勘察我們此行紅塵曆劫多年的功過是非,讓後再酌情給我們指派新的封地靜養去呢!”聖靈小聲小氣地對黑龍說道。
“那不好嗎?等於是說,這是大傢夥最後的一次考驗了,過了就可以封神歸天了,如果不過的話……!咳咳!……大不了就再來一遍唄!怕啥?”黑龍不以為然地笑了起來道。
“你想得太簡單了,哪有那麼容易的啦!老君和原始天尊,還有通天教主三位大佬什麼都不怕,就獨獨害怕這紅塵惡欲,你倒是說得輕巧。”聖靈不樂意了起來,白了黑龍一眼,自顧自趕路去了。
“師父師叔!你們快看,赤練和白練冇有在天界逗留,又飛向雞鳴寺去了。”畫意指著天上的我和秋月,大聲地同聖靈黑龍她們驚叫了起來說道。
“嗯嗯!大小姐說的對,先去雞鳴寺。”聖靈說著,不免加快了腳步。
雪花下得很大,百年不遇的好一場大雪飛揚,隻一會的功夫,大街上便已經是白茫茫地一片了。
就在大家快要走出新街口大街的時候,一個又一個地小女孩兒撒歡一般地向著大夥的方向,不停地大笑著奔跑而來了。
在她們的身後,緊緊地跟著一箇中年婦女,嘴裡不停地叫喚著道:“小姑奶奶,你慢一點,小心彆摔著了。”
大家忍不住都停了下來,齊刷刷地看著撒歡而來的一群小女孩兒,也都十分地好奇了起來。
是的,這麼晚了,怎麼還會有小孩子出來撒野呢?
除非這些小孩兒不是人……!
正當大家準備避讓她們時,冇成想小孩兒們跑到了大家的身旁,突然間地就全部憑空就消失不見了。
“咳咳!咳咳……咳!”雨煙不停地咳嗽了起來,渾身隻打哆嗦。
“小姐,你冇事吧?”水墨拉著雨煙的手,關心地問寒問暖了起來說道。
“啊……你的手,咋這麼冰涼呢?”還冇等雨煙回答,水墨便又叫了起來道。
隻一眨眼的功夫,雨煙便渾身跟變了個人似的,通體透明如水,臉上的紅暈消失,變得跟冰塊一般地了。
就在大傢夥尊卑上來噓寒問暖的時候,那個氣喘籲籲地的中年婦女也趕到了,她見冇了小女孩,一把拽著走在最前頭的黑龍就大聲嚷嚷了起來道:“老黑鬼,你把我家雨煙怎麼啦?快點還給我,你們……你們究竟把她正麼樣啦?啊……?嗚嗚嗚嗚……!”
她一邊哭,一邊就跟黑龍撕扯了起來了。
“哇!……”地一聲,一個小女孩也抽泣著大哭了起來。
眾人無所適從了,隻見雨煙一個健步便跑了上去,一把就將中年婦女抱了起來。
“大媽媽!我這不是好好的嗎?咳咳!嗚嗚嗚嗚……,隻是又長高了些,其它的都冇什麼變化呢。”雨煙死死地抱著中年婦女,哭了過稀裡嘩啦的,早已經是語無倫次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