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裡有青鳥飛魚不時地從牧雲獸和楊迦南身旁掠過,柳絮飄飛黃鸝新鳴,飛燕如梭,蜻蜓點水蓮台新蕊滴晨露,似乎是陽春三月,又似乎是五月天,然而也有七月八月秋高氣爽的嫌疑!
“小姑娘,你言重了。我本就是一個罪大惡極之人,平生以喝酒解牛剔骨為人生第一快事,死了以後被老天爺懲罰,罰我在這十惡不赦之地閉門思過!哎……!可冇成想,在天道輪迴之地以外,竟然還有人膽大包天真敢逆天而行,他們找到了我這山野村夫的小地方,非要我給他們展示一下小人的快刀。咳咳咳!……咳咳!哎,不說了,你們快走吧!”小屋裡邊的人很是費勁似的說了一大段話,又不停地咳嗽了起來了,道。
“姐,彆理他。這傢夥都快死了,還在這裡吹牛。額,我說病癆鬼,你彆廢話多了,趕緊告訴我們,要怎樣才能走出去啊!要不然你告訴姐們,那高聳入雲的魔天大樓怎麼才能進去呢?我們想到那邊去找個旅館歇一歇,走了好多天了。滴水未進呢我這肚子!”楊迦南衝著牧雲獸擠了擠眼睛,故意大聲地叫了起來,道。
“哎呦喂!咳咳咳咳咳!小姑娘,萬萬使不得!萬萬使不得。你們在外麵看到的摩天大樓,就是魔都魔宮啊!他的前麵有一個化龍池,任你多麼厲害的龍神,一旦進入,再次出來時就會變成蛟龍,禍害百姓,以魔為伍啦!咳咳……,你們也是命好,遇上了我。早先也來過幾個小鬼頭,還冇到我這就被巨嬰和核桃皇後給發現了,硬是逼著我將她們一刀把骨頭都給剔了個乾乾淨淨,做成了一道人肉乳酪,給魔宮裡邊的大代王送過去做早點起啦!哎!哎!哎!真是可伶,可憐啊!咳咳……咳!”癆病鬼說著,又激烈地咳嗽了起來了,道。
“老傢夥,你這是嚇唬姐們嗎?我告訴你,姐們走南闖北也有些年頭了,不會被你這些什麼鬼啊神啊道啊地給嚇唬住的啦!你快點說,不然姐們先送你去見你的大代王。嗬嗬嗬嗬!”楊迦南笑了起來,彆有用心的與他說道。
“咳咳!你這小娃娃真是膽子大。你知道我是誰嗎?敢這麼跟我說話?……咳咳……咳!”小屋裡邊的人再次激烈地咳嗽了起來,顯然是被楊迦南給氣著了,這一次他咳嗽了好半天。
“老先生,你索性就將要怎麼樣才能看到魔宮裡邊有魔靈也告訴我們了唄!免得到時候瞎碰瞎撞地,進去了都不知道呢!”牧雲獸眼珠子一轉,突然間計上心來,道。
“嗯,咳咳……!還是你女娃娃有點遠見。你們要看魔宮裡邊的魔靈,隻可遠遠地看,不能靠近。那裡邊除了魅影湖的水花會化神為魔,魔教教主水墨軒也會點仙為魔,指鬼為驢呢!要擔心。咳咳……咳!”癆病鬼說了幾句,又不斷地咳嗽了起來了道。
“哪我們找一棵大樹爬上去看,可不可以?……額,話說那棵大核桃樹就不錯哦。”楊迦南假裝什麼也不知道似地,歪著腦袋故意問他道。
“不可不可!那棵核桃樹就是核桃王後,是個女妖怪。不可不可……咳咳!你們從我花園裡邊一直向西走,無論聽到什麼聲響都彆回頭,一直走。到了儘頭有一塊四四方方的漢白玉石頭,也就是上麵刻著有‘三界第一刀’幾個大字的那塊石頭處便停下來,然後在你們的左手邊有一棵很二七的一顆羅漢鬆,會勾魂奪魄的一棵老羅漢鬆樹。
你們不用多想,照著它的根鬚部一頭撞上去,就可以出魔障橫生幻境啦。記住了,在整個魔都,除了青鬆羅漢鬆和翠竹,其它樹都不要輕易靠近,都是妖怪。”癆病鬼咳嗽不止地說道。
“那謝謝老先生了,如果僥倖逃出去了,小女子一定會天天念先生的好,希望你早日康複,無災無病地呢。”牧雲獸有些傷感地同他告彆了起來,道。
“那就謝謝小姑娘你的好心好意啦!你們趕緊走吧,彆耽誤了趕路。咳咳……咳咳咳!”癆病鬼又不停地咳嗽了起來,再也說不出話來了。
“額!姐姐,你看,他門縫裡的紅色消失了,咱們快走吧!彆浪費他虛弱的血氣了。”楊迦南小聲地對牧雲獸說道。
“走!”牧雲獸將牧雲神鞭緊緊地握在了手中,大步流星地便帶頭向西走了過去了。
沿著一條涓涓細流,踏著小河岸嫩綠多汁的地毯般青翠的小草,牧雲獸和楊迦南不用多大一會,便找到了那一塊很不顯眼隱蔽在蔓草叢中的漢白玉石頭。
石頭上麵鮮紅色的“三界第一刀”的篆體手書字樣,已經斑駁陸離了許多,看上去的的確確是就好一些年頭的了。
紫藍色的牽牛花爬滿了石頭,將那五個大字悉數掩蓋了起來,似乎是跟他們有仇似的,奮力地綻放著,見小喇叭高高的抬了起來,瞅著牧雲獸和楊迦南隻笑。
“嗬嗬嗬嗬!……迦南,你看這些牽牛花,多麼地喜人啊!將這石碑圍了個水榭不通,若不是前麵小屋子裡的癆病鬼告訴了咱們,咱們打死也不可能想得到這些可愛的花兒下麵,竟然還藏著一塊這麼漂亮的漢白玉石頭呢!你看,上麵似乎還有一個坑哦!”牧雲獸扒開了不情不願,死命抗爭著要努力回到原來地方的牽牛花,笑著對楊迦南說道。
“嗬嗬!果然有個小坑。也許是哪個小孩子看著好看,故意刻了上去的吧!”楊迦南掃了一眼,微笑著道。
“不像。第一,一般小孩子不可能到得了這個地方。第二,這石頭上麵的圖案不可能是刻上去的,痕跡這麼深。第三,要是用鑿子鑿出來的,圖像又不可能這麼圓潤光滑啊!……究竟是什麼圖案呢?”牧雲獸說著,便將密密匝匝地牽牛花又扒開了一些。
“咦!是一把牛耳尖刀的圖樣,好像在哪裡見過似的呢!咦……在哪裡見過呢?”牧雲獸忍不住回憶了起來,道。
“好奇害死貓!姐,不就是前麵東廂房裡邊,中間那個大案板上麵的那把牛耳尖刀的圖像嘛!你看你這記性,一點也不好。”楊迦南笑了起來,道。
“嗬嗬!果然是,果然是它。你這一提醒,我腦子裡就越發地清晰了。”牧雲獸鬆開了密密匝匝地牽牛花藤子,笑了起來道。
“嘻嘻嘻嘻!嗬嗬嗬嗬!哈哈哈哈!天意如此,害我等白忙活了近萬年啦!”一陣陣奇怪的小孩子的音聲,天真無邪地便從石碑裡邊傳了出來了。
“魔都魔靈的世界,還真是詭異呢。”牧雲獸看了看笑嘻嘻似的紫蘭色牽牛花,道。
青鬆羅漢鬆交錯的地方,要找出跨越時空的那一棵著實不易,畢竟它們的樹乾上麵並冇有刻著“我是時空之門”幾個大字。
不過從三界第一刀的漢白玉石碑一路過來,除了茂密的龍竹和青鬆,並冇有幾棵羅漢鬆樹,挺拔粗壯的就更加地寥寥無幾啦。
牧雲獸和楊迦南從頭開始,數了一下,一共是一十四棵。
數到第十四棵的時候,牧雲獸和楊迦南突然間地就感覺到了一陣心驚搖盪,彷彿有人在自己的五臟六腑裡邊盪鞦韆似的,心裡七上八下地十分不爽了起來。
一種趕緊離開的想法突然之間就襲上了心頭。
“姐,這棵羅漢鬆有古怪。”楊迦南戰栗著小聲地道。
“很二七的一棵……二七……二七……不就是一十四嗎?嗯嗯,應該就是它啦。……這貨似乎知道我們的來曆,故而在使壞呢!”牧雲獸也不管它三七二十一的啦,一頭便照著羅漢鬆樹的根部就撞了進去。
這粗大的羅漢鬆樹乾,彷彿就是一束光似的,又彷彿是一幕圓柱形的斑駁陸離地水簾……!
見牧雲獸一頭紮了進去,楊迦南便也硬著頭皮緊跟著一頭紮了進來了。
穿堂而過,一旦進入便就是出來了!
羅漢鬆樹的另一邊就是一條青石板小路,似乎依舊看不到那一棟摩天大樓。
陰風陣陣,不偏不倚地就沿著青石板小路來回折騰著,似乎是在散步一般,不急不躁地……
“姐,那魔天大樓呢?咋看不見了呢?”楊迦南汗毛倒立,忍不住怯怯地小聲道。
“鬆下問童子,言師采藥去。隻在此山中,雲深不知處。咱們就在大樓下麵啦,自然是看不到它的全貌了。”牧雲獸笑了起來,道。
“姐,咱們還是儘快到那邊的摩天大樓去看一看吧!環境掌握清楚了,也好早點回去跟雨煙姐姐彙報情況去不是。”楊迦南笑了一會,一本正經地同牧雲獸說了起來道。
“哎!說不得,隻好去雲端看個究竟啦!咱們可彆誤打誤撞再撞進他們的化仙池裡邊去了,那可就麻煩咯。”牧雲獸說著,變成了一隻小鳥,飛上了烏雲之中去了。
楊迦南見了,也變一直紅頂小鳥兒,撲棱著翅膀飛了上去。
一百八十八米多點的摩天大樓裡邊,燈火通明,靚仔靚女在觥籌交錯的宴席之間來往穿梭不息,他們都是清一色的迷你高腰露胸黑皮短衫,屁股都遮不嚴實的超級短裙,肉色的絲襪,肉色的打底褲……油光鋥亮的火箭皮鞋。
都看不到她們邁腿,卻隻見他們飛快地在宴席間來回快速地移動著,給酒桌上麵正襟危坐的魔鬼們上菜添飯加酒,忙得是嬌喘籲籲地卻也不亦樂乎的呢!
牧雲獸帶著楊迦南躲在雲端,看著這些人鬼妖魔情未了的魔道盛宴,不免悲從中來。
這哪裡是修行得道之人的日常生活嘛!
“姐姐,你看!樓頂玻璃球狀小屋裡邊,那不是水墨軒嗎?……他為什麼不參加宴席去呢?好奇怪,就他一個人。”楊迦南眼睛毒,早看見了斜躺在玻璃球之中的水晶床榻上麵的水墨軒,於是小聲地對牧雲獸說道。
玻璃球狀的小屋之中,水墨軒身體不停地抖動著,一股股地酒紅色迷霧將他死死地圍在中央,小屋忽然間在寬敞的樓頂快速移動了起來,按著八卦五行方位,乾、坎、坤、離、震、
“這廝法力高強,現在可能是閉關修煉之中。咱們快走,彆被他給發現了咱們。”牧雲獸將魔宮的具體樓層和大概位置都一一掃描記下,帶著楊迦南火速從魔雲之中撤了出來。
牧雲獸其實便不是不想繼續勘察現場了,而是害怕被水墨軒發現了他和楊迦南的蹤跡,故而帶著楊迦南經直就回了天界。
從玻璃球小屋之中瀰漫的紅色煙霧裡邊,可以清晰地看到水墨軒的身體裡邊五色筋脈噴張,陰陽交彙魂力魔念已達化境。
無數根細若遊絲地墨色渲染在玻璃球的周圍,仿若一條條可柔軟又可堅挺的繡花針一般的黑色細劍,不停地在保護著老僧入定了一般的水墨軒和他的玻璃球狀小屋……!
“水墨!你說說看,魔都現在會有些什麼厲害的角色啦?不要思考,憑直覺。”雨煙笑眯眯地看著水墨,道。
“水墨軒,荀幽父子,波旬和七體,以及他們的部下。還會有些新魔頭的加入,比如咱們小妹……這些個新加入的魔頭就一時半會地說不上來了。”水墨毫不猶豫地便一口氣全部說了出來了,道。
“你是說,煙雨也會加入他們嗎?”雨煙不大相信似的反問起水墨來了,道。
“不止煙雨,還有咱們海天妙音仙境的小龍女呢!”水墨依舊是毫不猶豫地就脫口而出了起來,道。
“怎麼可能?水墨,你這話有些無厘頭啦。”雨煙依舊是不大相信似地說道。
“咱們等牧雲獸和迦南迴來就知道大概了。”聖靈笑了起來道。
等待,一直都是十分煎熬的一件事情。
尤其是在這種時候!
敵我雙方狀況不明,派出去的探子又是個睜眼瞎,那就更加令人當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