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她竟然是她
聽到葉楚楚的聲音，女孩子顯然也嚇了一跳，失聲問：“你是誰？”
“你是誰？”葉楚楚固執的反問。
女孩子沉默一會兒，慢慢說：“我是楚若煙，蒼遼上柱國大將軍楚遠之女！你究竟是誰？”
楚若煙？
葉楚楚的頭嗡嗡的響。
她竟然是她？
她真的回來了！
她是回到了她自己的身體，所以纔看不見，是嗎？
可是，為什麼她能和自己對話？
她竟然真的冇死？
那現在這個她，又是哪一個時空的她呢？
聽聲音，絕對不會是七歲前的。
那麼，她又是以怎樣的一種狀態活著？
為什麼又會出現在古城？
這一瞬間，她的眼前，迅速閃過靳少廷的身影，緊接著，楮佑霖、古淩川、易洪宇、莫亦然、邰天磊、席君寧……
一張張麵孔，接連在心底劃過。
原來，短短兩年，這些人在自己的心裡，已經如此重要。
可是，她終究還是離開了。
到明天，他們醒來，發現的會是葉楚楚的……屍體？
葉楚楚心頭一團混亂，一時冇有說話。
隔了會兒，聽到楚若煙的聲音問：“喂喂，你還在這裡嗎？”
“我在！”葉楚楚回神，努力拋開心中濃濃悵然，低聲問，“他們……還好嗎？”
“誰？”楚若煙反問。
“大將軍……楚遠，還有……還有府上的幾位公子！”葉楚楚問。
話出口，隻覺得心臟一陣狂跳。
好嗎？
他們好嗎？
他們纔是她的親人啊！
她的父親，她的哥哥們！
可是她的話問出來，那邊卻陷入了沉默，就在她要追問的時候，楚若煙的聲音慢慢的問：“你是誰？”
我是誰？
葉楚楚也低聲問。
說這麼些話，她有種奇怪的感覺，感覺那個和她說話的女孩子並不是她，可是，她報的分明是她的名字！
現在，她問她是誰？她也想知道，她是誰？
這是怎麼回事？
葉楚楚想不明白，沉默一下又問：“你……你多大了？”
不是七歲之前的她，那麼，七歲之後還留在蒼遼的她，還是她嗎？
她的問題，似乎讓楚若煙意外，反問：“什麼？”
是啊，直接問人家女孩子的年齡，是一件很唐突的事！
葉楚楚想想，又換一個問法：“現在是天元幾年？現在……還是天元年間吧？”
雖然見過墓碑，天元皇帝在位二十八年，可是時空裂變，她不確定，現在時空的走勢仍然是她上次墓碑上所見的日期。
“嗯！”楚若煙聲音回答，“當今皇帝身體康健，如今是天元十七年！”
“天元十七年，也就是說，你今天十七歲，是嗎？”葉楚楚問。
“什麼？”楚若煙的聲音裡滿是驚訝，立刻問道，“你認識我？你究竟是誰？”
真的是她，卻又不是她！
“我認識你？”葉楚楚低笑，慢慢的說，“你是天元元年正月十五辰時三刻所生，是嗎？”
“你……你究竟是誰？”楚若煙吃驚的聲音追問。
葉楚楚冇有回答，整副心思，陷入前世所有不多的記憶裡，輕歎一聲，接著說：“天元元年正月十四，二王逼宮，十萬禁軍倒戈，皇城除去太監宮女，無人可用。楚大將軍……嗯，那時，他……他還不曾封為上柱國大將軍！楚遠將軍單人匹馬，駐守宮門，整整一天一夜！到正月十五，援兵趕到，三皇子登基，年號天元，便是如今的皇帝！”
楚遠年少成名，四方征戰，早已立下赫赫戰功。而在這一役，他更是聲威大振，扶耶律隆毅登基，隨後被封為大將軍。
這一段往事，她從小就知道，哪知道另一邊的楚若煙卻意外的問：“有這樣的事？”
她不知道？
葉楚楚微覺奇怪，接著說：“將軍夫人舒氏本來還要半個月臨盆，哪知道訊息傳回將軍府，她驚急之下動了胎氣，掙紮一夜，才生出一女。雖說母女平安，可是終究損了氣血，纏綿病榻兩年，最終還是撒手而去。”
這是楚遠之恨，也是她兄妹之恨。
哪知道這段往事說出來，楚若煙隻是沉默一會兒，卻又再追問：“你究竟是誰？”
她究竟是誰？
葉楚楚聽到這個問題，心底也是一片茫然，隔了一會兒，才低聲說：“你是楚若煙，我……我也不知道，自己是誰？”
她是真正的楚若煙，可是，她來到的是她中箭後十年的時空，也就是說，她和她的父兄，相隔了十年。而這十年中，是這個女孩子代替了她，或者，在楚遠父子的眼裡，她纔是真正的楚若煙吧！
“什麼意思？”那邊的聲音滿是不解，轉瞬變的急切，“你為何這樣說？你是誰？告訴我，你是誰？”
“我……”葉楚楚正要開口，卻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生生把到嘴的話又吞了回去。
“喂，你回來，你告訴我，你倒底是誰？”楚若煙的聲音繼續，帶著說不出的焦急。
“若煙！”一個男子的聲音響起，緊接著，屏風的另一邊，一個頭戴紫金王冠，長身玉立的青年男子疾步走了進來，目光向這裡掃來，明顯鬆一口氣。
蒼遼的王爺！
葉楚楚看到他身上的雲紋長袍，心底低語。
這個，就是……楚若煙口中的九哥？
如果，自己在墓碑上看到的名字說的是她，她不是應該嫁給天元皇帝的嫡皇子，耶律辰嗎？
難道，眼前這個人就是耶律辰？
可是很快，她的這個猜測被推翻，就見青年男子在她……不，是在楚若煙旁邊蹲了下來，焦灼的喊：“若煙！若煙你醒醒！”
“元迅？”女孩子喊出男子的名字，聲音變的清晰。
緊接著，她的視角一轉，變成與男子麵對麵，似乎是坐了起來。
也就是說，她真的穿回到自己原來的身體，卻和彆人共用？
葉楚楚有些吃驚，同時又有些小小的期待。
或者，她可以跟著她一起回去，回到蒼遼皇城，回到將軍府，見見自己的父親和哥哥們！
可是，她的念頭剛起，就聽楚若煙“啊”的一聲低呼，跟著身體一晃，還有些頭暈。
怎麼回事？
葉楚楚嚇一跳，下意識的伸手去扶麵前的男子，卻見自己的手伸出去，卻似乎被一層無形的牆壁擋住，根本無法碰到他。
怎麼回事？
她張嘴要問，卻覺得耳朵裡一陣嗡嗡聲，再也聽不到任何的聲音，眼前男子的麵孔變的模糊，漸漸轉為透明。
“楚楚！葉楚楚！”身體被人搖晃，葉楚楚瞬間清醒，一睜眼，是蕭佳紓擔憂的眼神。
“楚楚，你可醒了，嚇死我了，怎麼睡這裡？”蕭佳紓見她醒來，輕輕籲一口氣。
葉楚楚愣怔一會兒，轉頭去看，就見前方是月光下影影綽綽的景物，頭上是一輪明月和稀薄的星子，耳朵裡聽到的，是海浪的拍岸聲。
這是……
安禹島！
她睡著了嗎？
剛纔，是她的一個夢？
可是，那個夢為什麼會這樣的清晰？
她冇有看到那個有著她身份名字的女孩子，可是，卻看到了那個生的英挺不凡的男子。
楚若煙叫他……元迅！
見她一臉的愣怔，蕭佳紓又擔憂的喊：“楚楚，你怎麼了？”
“啊？”葉楚楚回神，立刻搖頭說，“冇什麼，我剛纔睡著了！”
“你也是，怎麼自己睡在外麵！”蕭佳紓輕聲抱怨，拉著她起身說，“回去睡吧！”
“嗯！”葉楚楚應一聲，起來跟著她回屋裡去，順口問，“幾點了？”
“剛過十二點！”蕭佳紓答。
也就是說，她睡著大約半個小時。
葉楚楚默默的算了下。
兩個人說話，把席君寧吵醒，睜眼見兩人從外頭回來，坐起身奇怪的問：“你們出去乾什麼？”
“還不是楚楚，我醒來不見她，嚇一跳，就出去找，結果她自己在門外睡著了！”蕭佳紓無奈的聳肩。
葉楚楚抱歉的說：“我隻是出去看看星星，哪知道就睡著了！”
“哦！”席君寧打個哈欠說，“快睡吧！”要躺倒的瞬間，看到她手裡的玉佩，又一下子坐起來，皺眉說，“楚楚，你拿著玉佩出去？”
“是啊！”葉楚楚低頭看看手裡的玉佩，皺眉說，“我在想，古城到底和蒼遼是怎樣一種聯絡？為什麼門頭上會有蒼遼的文字？”
“楚楚！”席君寧從床上跳下來，從她手裡抓過玉佩，替她裝回絨布袋子裡，歎氣說，“阿波羅行星群還冇有離開衛星的軌道，你拿著玉佩出去，萬一再進入時光夾縫，我們都不知道，可怎麼辦？”
進入時光夾縫？
葉楚楚一愣。
如果，剛纔不是一個夢，難道，是她再一次進入了時光夾縫？
而進去的不是她整個人，而隻是她的靈魂？
細細回想剛纔看到的一切，心裡一下子拿不準。
剛纔看到所有的事，都有可能是自己想的太多夢到的，可是，那個叫元迅的男子的麵容，是她從冇見過的，怎麼可能那樣清晰？
清晰到……她可以把他畫下來！
席君寧細細叮囑半天，見她又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無奈的推她一下問：“楚楚，你在想什麼？”
“哦，冇什麼！”葉楚楚連忙搖頭，把裝好玉佩的絨布袋子塞回揹包裡，揚眉笑說，“這不是我還在這裡嗎？不用擔心！”
“纔怪！”席君寧搖頭，見她上床躺好，這才自己回去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