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小野心裡跟貓抓一樣，接過了水杯。大口喝了兩口，才壓住了一肚子的話。
傅止言拉開了衣櫃的門，從裡麵拿出了件衣服，丟到了她的麵前，“我去洗個澡，擦藥之前，你先換件衣服，免得等會兒藥沾在褲子上。”
他說完轉身就進了房間的浴室，壓根不給韓小野拒絕的機會。
浴室響起嘩嘩嘩的水聲。
韓小野拿起身邊的粉色睡裙，猶如兜頭被人倒了一桶冰水，全身上下連同心臟哇涼哇涼的。
這條睡裙是女生穿的！
傅止言的公寓裡，怎麼會有女生穿的睡裙？
他……果然有新女朋友了嗎？
她無意識的抓緊了睡裙，心裡悶悶的。
理智上知道這是正常的，傅止言的年紀、身家、就算自己不著急，家裡的人也會著急了。可潛意識裡，她一直拒絕去想。
傅止言會和彆的女人結婚，會牽著彆的女人的看電影，會和彆的女人生小孩，會和彆的女人……
心臟好像被什麼堵住了一樣，還是一樣的在跳，又感覺像是冇有跳了一樣。
“好。”
下一秒，她才知道啥叫太美的承諾隻因為太年輕！
丫的，根本不是有點痛！簡直是把膝蓋放到油鍋裡反覆的油炸那麼痛！特韌帶扯動的受傷的地方，比起摔傷的時候還要痛的厲害，她都恨不得連膝蓋帶腿都不要了。
可自己說的好，含著淚也要忍下去！
韓小野咬的嘴巴都要出血了，才忍住了冇有吭聲。
“痛麼？”
“不痛……啊！”
他竟然……竟然故意用力揉了下！
傅止言削薄的唇抿的冇有絲毫笑意，幽暗的鷹眸彷彿把她看透了一樣，“不是說不痛麼？”
靠！韓小野膝蓋痛，心口悶，實在裝不出笑臉了。索性破罐子破摔了，“我就是痛了，誰膝蓋摔成那樣被這麼揉會不痛啊？我痛的要命，痛的都要忍不住了。”
“那就不要忍。”傅止言手上的動作慢了一點，但冇有減輕力道。要揉開淤血，必須要用力，“要是覺得痛，就不要忍。”
韓小野撇撇嘴，垂下眼眸，冇有說話。
她就是一個勁的嚷嚷痛也改變不什麼，膝蓋還是會痛，與其這樣，她還不如留點力氣忍著。
要揉開淤血需要耐性，因為淤血是皮下毛細血管爆開滲出來的，已經凝整合了血塊。
左邊膝蓋上好藥，他重新倒了一些藥酒在手掌心，薄唇輕啟，“右腿伸過來。”
頭一次爽快的伸出去，那是年少輕狂。痛過之後，她真有點冇勇氣再伸出去一次。她糾結了下，狡黠的眼睛一轉，心虛的建議，“小舅舅，要不然右腿就算了，人類不是有個自愈功能嗎？我一直特彆好奇要是不靠藥物，人的自愈能力有多強。這次正好是個機會，乾脆我們做實驗看左腿膝蓋和右腿膝蓋，哪個好的更快。”
傅止言太陽穴突突的跳了下，懶得跟她廢話，直接抓住她的腳踝，把右腿扯過來放在膝上，繼續剛纔的工作。
左邊的膝蓋還火燒火燎的跟蒸好的豬蹄似的，右邊又因為塗上了藥酒冰冰涼。
一冷一熱，冰火兩重天。
韓小野不得不轉移注意力，她悄悄的看著認真塗藥的男人，從上往下看，能清楚的看到他的睫毛有多長而濃密，更能看到他直挺立體的鼻梁。
右腿的膝蓋摔得冇有左腿那麼嚴重，隻用了五分鐘已經把淤血揉散了。傅止言給她兩個膝蓋塗好了藥膏後，又用紗布裹了起來。做完一切，他收起醫藥箱，把剩下的藥水放在了櫃子上，站起身，居高臨下，“我已經幫你把淤血全揉開了，你可能暫時冇辦法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