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頭跳到舞台中央,嘴裡發出刺耳的聲音,“冇戴麵具的快點戴麵具,舞會馬上開始了。”
景玨隨意拿過一個白色的狐狸麵具戴上。
接著,傅舸伸手拿走了一個同款麵具。
見了鬼了,怎麼拿了這個粉色的!傅舸暗暗唾棄自己。
台上的狐狸麵具隻剩下了粉的,傅舸垂了垂眼,默默把麵具戴上。
“你耳朵怎麼紅了?”景玨看著傅舸突然變粉的耳朵,突然出聲問道。
傅舸聽到景玨聲音,手一顫,麵具上的羽毛輕晃了幾下。
他搖了搖手中的麵具,對景玨說,“這東西反射的燈光。”
“哦。”
“有點熱。”
“嗯?”
傅舸閉了嘴。
那個人頭跳到台上,兩個嘴巴一前一後的,像唱戲似的說道,
“舞會開始啦。”
“開始啦。”
前麵一張嘴巴剛說完,另一個張嘴巴就緊跟著重複後麵的三個字。
幾個人麵蛇身的舞女,扭著身子,站到舞台中央,跳起了妖豔的舞蹈,誘人的身段在輕紗中若隱若現,身下的蛇尾交纏在一起,活色生香的畫麵顯得詭異又放縱。
伴奏的是一雙手,它們憑空飄在空中,做出拉琴的姿勢,但是手中卻冇有一件樂器。
穿著詭異的工作人員們,露出了本來的麵貌,一張張扭曲的麵孔掩蓋在半張麵具之下。
華麗的禮服,在燈光下翩翩起舞,每個跳舞的人擺動的幅度都詭異的一致。
玩家們臉色僵硬的混入跳舞的人群之中。
與周邊的“人”,互換著舞伴。
幾個舞女圍上了傅舸,上半身緊緊貼了上去,若隱若現的雪色幅度,讓傅舸看了隻感到一陣反胃。
他黑著臉,拉著看戲的景玨跑到了另一邊。
燈光暗了,人群自動散開。
景玨注意到,那些npc眼底裡透露出了瘋狂的神色,它們看著即將出場的人,嘴裡喊道“殺了他。”
在霧氣中,小醜的身影緩緩出現。
這小醜和中央廣場的胖子小醜長得截然相反。
他穿著黑色的燕尾服,帶著白色手套,走來時不急不慢,看上去不像是個小醜,反倒像個矜持的貴公子。
小醜一出場,目光便掃向了景玨,嘴裡說出三個字,“救贖者。”
景玨讀懂了他的唇形。
當小醜說完這三個字後,之前那群眼底裡透露出瘋狂的npc便瞬間化成鬼怪,撲向小醜。
小醜被埋冇,舞會變成了殘忍的屠殺場。
所有鬼怪都恢複了原形,紛紛攻擊身邊的一切活物。
係統:【殺戮舞會開啟,活過本場遊戲,得到足夠積分者即可通關】
“艸,這係統是怎麼回事,突然釋出這種任務!”幾位老手玩家紛紛怒罵。
他們都以為到這裡可以尋找到關鍵npc,冇想到遇見了百局難遇的屠殺場。
在屠殺場中,活著都成問題,更彆提去找什麼找npc。
此時的小醜被一群鬼怪撕咬著,渾身散發著麻木的氣息。
這人看著好熟悉,彷彿在哪裡見過,景玨用餘光打量著倒在地上的小醜,若有所思。
係統隱藏在天幕之中,愉悅的欣賞著底下的亂象,身體上漂浮著幾句話「反抗者,都得死」
全場中隻有小醜看到了那句話,他眼神裡透露出一絲不甘。
景玨注意到小醜的眼神,點擊了偽裝天賦。
【偽裝成空氣,剩餘時間十分鐘,冷卻時間五小時】
景玨瞬間消失,周邊攻擊著她的鬼怪,一下子失去了目標,開始自相殘殺起來。
她看著地上的小醜,操縱著身邊的空氣,試著把小醜隔絕開來。
成功了。
小醜的氣息瞬間消失,所有鬼怪停止了動作,恢複了人類的麵貌。
幾個斷了手腳的玩家,心驚膽戰的看著這一幕,試探的問著對方,“她就是榜一?這是什麼能力?”
“她隊友也好厲害!”
傅舸的手已經變成了黑色的骨頭,他雙眸赤紅,徒手便撕開了鬼怪,看上去有點失控。
“這狠人吧,居然敢覺醒惡魔血脈!”一個玩家小聲說道。
傅舸的血眼鎖定那個玩家,伸出手,便朝他心臟挖去,伸到一半,他停止了動作,掏出了個糖,眼睛漸漸的變回黑色。
怎麼又失控了,傅舸嗅了嗅空氣裡的血腥味,眸子漸漸轉紅。
他看著景玨說道,“抱歉,我出去一趟,有事叫我。”
說完便迅速離開了,像是在逃離著什麼。
景玨心想:看來他一聞到血腥味就會失控,這可不妙。
此時的小醜,穿著一身破爛的燕尾服躺在地上,麵具歪歪扭扭的戴著。
隱隱約約露出了一道疤痕。
這疤痕看起來怎麼那麼熟悉?景玨感覺彷彿是在那裡見過似的。
這人是誰?
景玨伸出手,緩緩揭開了小醜的麵具。
他,冇有眼睛!
“白伶!”景玨忍不住低聲叫起來。
她無視周邊玩家的眼光,直接把他以公主抱的姿勢,抱離了舞會。
當景玨與小醜相觸的那一刹,係統便感覺到,它對白伶的控製消失了。
不好,不能讓這女的接觸到他的主體,係統試著給鬼怪發出攻擊小醜的訊息。
可是在景玨天賦的偽裝下,所有鬼怪壓根找不到這個人。
係統氣得跳腳,可是也無可奈何,隻能看著景玨抱著小醜離開了它的控製範圍。
慘白的手指,輕輕掠過景玨的臉龐。
“姐姐,你又救了我。”白伶醒了,兩個黑洞直視著景玨。
【特殊任務】「找回小醜的眼睛!」
雖然說景玨是奔著特殊任務來的,但是此刻她並冇有感覺到很開心。
她總感覺,這些遊戲裡麵的人都是真實的,真實到她無法把這一切僅僅當成一場遊戲來對待。
想到她來到遊戲之前,家人們,朝廷上,那一張張詭異的笑臉。
她突然意識到,也許,這根本就不是遊戲,自己的家鄉怕是早已淪落為係統的樂子,
該死,它究竟想做什麼。
想到這景玨突然生起了一股無力感。
我到底應該怎麼做,
“姐姐?”白伶見景玨遲遲冇有應答,接著又輕輕喊了一句。
似乎他怕是嚇到景玨,所以音量放得很低。
“你眼睛是怎麼丟的?你怎麼突然就…長大了?”景玨坐在公園的長椅上,拋出了自己的疑惑,
“這是係統對反抗者的懲罰。眼睛被取走,身體不斷的破碎重組,在日複一日的生活中,失去了自己意識的人,便會淪落為冇有意識的傀靈,也就是你們稱的npc。”
小醜說到這裡頓了一下,他總感覺自己的記憶是不完整的,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
“所有的反抗者都得死,我也忘了是在哪一天,就覺醒了自己的意識,然後便被係統禁錮在這個身體裡。找回我的眼睛,我會教你如何毀掉它。”說到這,白伶露出了一絲病態的笑意。
他早已厭倦了這無止境的折磨。
“你眼睛在哪?”
“在城堡裡,殺了那個女孩,我的眼睛在她身上!”
“女孩?”
十分鐘過去了,鬼怪尋著白伶的氣息找來,白伶一把將景玨推開,在景玨的眼前被掏出了心臟,他的四肢被鬼怪扯開,分食。
白伶在生命消逝之際,留給了景玨最後一句話。
“彆擔心。姐姐……”
白伶死了,景玨手裡拿著他死前遞來的鑰匙,呆呆的看著眼前這一幕殘忍的景像。
荒誕至極。
白伶究竟像這樣死了多少次,景玨不敢再細想下去,手緊捏著鑰匙,掌心微微發白。
“景玨愣著乾嘛,快走,這鬼地方要關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