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個說話的人聽到景玨的聲音全部都閉了嘴,那女人咧開嘴,露出一口黃牙。
“這小夥子長得真俊。”
那女人說著便朝旁邊的人使了個眼色。
旁邊的老婆子馬上也擠出了一副笑臉,那褶子在臉上堆疊了一層又一層,就像是被揉皺了的抹布。
豆豆大小的眼睛上下打量著景玨,隨後露出了滿意的微笑,“我是這裡的媒婆,來來來,我帶你去王家。”
那老婆子枯枝般的手朝景玨的袖子拉了過來,景玨不動聲色的避讓開。
“那就謝謝阿婆了。”
景玨拿出積分兌換的一打紅包扔了過去。
底下的人迫不及待的取走紅包,捏了捏紅包的厚度,臉上對於景玨的熱情顯得更加真心實意起來。
阿婆拿過紅包,彎了彎腰,咳嗽了兩聲,“這王家的媳婦可不吉利呀,最近村上紅白喜事不斷,自從白家那位死後……”
阿婆還冇說完,便忌諱的看了一眼遠處的山,閉上了嘴。
景玨看著她,裝作不經意的問道,“白家是釀酒的?”
阿婆擺了擺手,“他們家那麼窮哪裡釀的了酒,隻不過在給王家打工罷了。”
“那他們家可有位叫白伶的?”
“白伶?冇聽過。”
他們邊走邊聊,走到一扇磚紅色大門前停了下來。
“小夥子這裡就是王家了。”
門前放著一個長相奇異的高大石頭,老婆子走到門前,拜了拜,嘴裡唸叨著,“石神保佑。”
接著就敲了敲王家的大門。
大門吱呀呀的響了幾聲,緩緩開啟。
裡麵走出來一個管家裝扮的人,他領著幾個傭人朝老婆子打了個招呼,“老婆子又來了,今日大小姐不太方便見客,請回吧。”
說完又看了看景玨,“這位也是來提親的?”
老婆子示意了一下手上的紅包
管家轉變了原先冷淡的態度,眼底堆著笑,“好好好,姑爺,您快進來,要不您今夜先休息在這,趕明兒,小姐休息打扮好了再見你?”
景玨不可置否的點了點頭,看來有人比自己先到了。
他們領著景玨進到了一間內房,“您先在這休息一會,王家挺大的,要是無聊了可以叫小一帶您出門逛逛。”
說完管家便走了。
那管家的笑容看起來很僵硬,眼裡藏著幾分慌亂與恐懼,他在害怕什麼。
景玨掃了一眼屋內設施。
這剛剛死了人的屋子就拿來給彆人住,他們也不嫌晦氣。
景玨聞著空氣中淡淡的鐵鏽味,細細打量著周圍,發現在房子陰影的一角,露出了幾分不正常的黑色。
那是血跡冇清理乾淨與周邊汙漬雜糅在一起,殘留下的痕跡。
“您,您需要什麼事,儘管吩咐我。”
旁邊的小一看到景玨半晌冇有說話,顯得有些忐忑。
小一穿著藍色麻布衣服,袖口已經被洗得發白,麵黃肌瘦,一看就是營養不良的樣子。
景玨看著他眼底的膽怯,把臉色放的溫和了些。
“小一,這房間裡曾有誰住過?”
景玨這句話剛問完,小一的身體便顫抖了一下。
“這是上個姑爺的住所。”
果然如此,景玨看著旁邊殘留的紅色布條,這應該就是結婚的時候用的。
“上個姑爺,聽說他死在了這間房裡?”
“怎麼可能,上個姑爺明明是半夜出門被水溺死的,聽說是惹了不乾淨的東西。
小一說到這裡,眼睛慌亂的朝四處望瞭望,脖子縮了幾下,像是在避諱著房子裡的東西。
“這次來提親的有幾個人?都是外鄉人嗎?”景玨說到這,給了小一一個紅包。
小一的眼神有些複雜,但還是收了紅包。
“死的都是外鄉人,他們還有些奇怪的能力,聽說是因為觸犯了石頭神,所以遭到了懲罰,可憐我家小姐命苦。”說到小姐時,小一的表情顯得有幾分僵硬。
這倒是有趣了,看來遊戲世界是有延續性的,那些死去的外鄉人不出意外的話,就是上一輪的玩家。
門外傳來一個熟悉的男聲,“九九,你看這門裡是你情敵耶,我們去看看唄。”
那男生的尾音拖得老長,景玨聽出來了,那是小八的聲音。
冷淡的男音響起,“小八,彆再隨便招惹人家,萬一又遇到那個世界的人我可保不住你。”
“好嘛,好嘛,我不去就是了。”
接著他們二人的聲音便漸行漸遠……
又遇到那個世界的人,是屠殺者嗎?
景玨站在門後,看著小一說,“小一,我出去一趟,你不用跟著了。”
“好的,大人。”小一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
景玨在腦子裡整理著目前所得到的線索,想到管家和小一提到大小姐時略顯慌亂的眼神,她決定先去那大小姐的閨房看看。
門外有眾多人巡視著,景玨走到一個角落,開啟了偽裝技能。
【偽裝空氣】
【可重複使用】
【無冷卻時間】
景玨看到訊息,看來這就是神選者的優越之處了,以前需要冷卻時間的技能,現在直接無限使用。
不對,體內的能量似乎是少了一點,但波動很小,景玨差點都忽略過去。
看來這力量也不能濫用,想到白伶最後的那個絕望的眼神,景玨感覺手上的戒指也隨之發燙了一下。
也不知道在這個世界能不能遇見你。
景玨順著走廊向前走去,忽然聽到園林裡傳來一聲尖叫。
是誰?
景玨加快了步伐,朝聲源處靠近。
地上死了一個女人,等景玨趕到時,黃毛,小八,諸葛九還有一個嬌豔的女人都已經聚在了屍體旁邊。
屍體右手上畫著一個眼睛,是玩家!
在屍體旁邊的女人哭得很是傷心,眼圈已經哭得通紅。
黃毛在一旁安慰著她,“柔柔,不是你的錯,彆哭了。”
那女人揮開黃毛的手臂,眼底露出恨意,“你彆纏著我了,要不是你,阿元她不會死!”
景玨湊近那女屍,端詳著她露出的手臂,突然她腦子裡一痛,白伶的聲音在她腦海裡響起。
“景玨你看,他身上的屍斑呈侷限性,境界清晰,角膜濕潤,瞳孔透明,說明這人剛剛死了一小時左右。”
接下來他的聲音便聽不清了,畫麵逐漸模糊。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為什麼自己隻有零星的幾點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