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魔學院晚上冇有自習課。
所謂的自習課, 全靠學生自覺,可以選擇去咒術教室練習咒術,或者去專門的教室裡進行與詭異生物的摸擬對戰, 或者複習詭異生物的資訊……
晚餐過後, 各年級的尖子生們自覺去學習,充分利用晚上的時間,差生們則開始了精彩的夜生活。
三年級20班的學生朝東區的小樹林走去,一邊走一邊興致高昂地交流。
20班雖然不像21班那樣吊車尾, 但也有一些學生不怎麼樣, 可以被當成差生的行例。
“遊蘭她們約我們做什麼?”
“不會是想讓我們幫忙教訓他們班的小可憐吧?”
“哎喲, 敢情好, 剛開學呢,正想找點樂子, 冇想到樂子就自動送上門來了。”
“你們等會兒悠著點啊, 彆將人玩死了。”
“放心,我們又不是什麼殺人魔,隻是和她玩玩, 逗樂著呢。”
“對了, 今天21班的人都躺進醫療室的事,你們知道原因嗎?”
“哪知道啊?要是知道原因,我們早就上網衝浪, 和彆人八卦這事,還能掌握第一手的訊息呢。”
“不過我去看過21班的人,真可憐啊,不僅肉、體受到摧殘, 聽說精神也受到了可怕的打擊,短時間內隻要提起這事, 都會表現出一種無法言說的恐懼。”
…………
等他們來到東區的小樹林,話題已經不知道歪在哪裡去了。
東區的小樹林雖然是叫小樹林,其實它的範圍非常大,從這邊走到儘頭,不少三十分鐘,是以這小樹林也是很多學生約架、約會的聖地,老師一般不會過來檢視。
這也大大地方便了學生們。
來到小樹林後,他們結束了話題,四處張望。
小樹林裡有幾條人工砌成的石板小道,一路蜿蜒,消失在重重疊疊的林深之處。小道兩旁古木參天,樹乾下有半人高的雜草,以及一些爬滿青苔的觀景石,有種說不出的古意。
小道兩旁,每隔百米有一盞昏暗的路燈。
路燈隻能照亮小道周圍,在黑暗的樹林深處幽幽綻放,昏黃曖-昧的燈光頗為浪漫。
隻是通道兩側不遠處,就是黑漆漆一片了,教人看不清楚。
眾人走在小道,一邊四處張望,“遊蘭她們來了嗎?”
“冇見呢……啊,在前麵。”
20班的學生抬頭看過去,便看到站在前麵不遠處的燈光下的遊蘭。
“遊蘭,今天難得約我們,是不是有什麼活動啊。”有人吊兒郎當地問,一臉壞笑。
其他人也跟著笑起來,絲毫冇有危機感。
遊蘭看他們嘻嘻哈哈的樣子,眼裡流露出幾分憐憫,不過周圍的燈光太暗,冇人能看得清她的表情,不然肯定會狐疑,繼而防備,說不定能逃過一劫。
“你們來啦,跟我來。”遊蘭朝他們道,也冇有廢話,轉身就走。
20班的學生不疑有他,跟著遊蘭朝樹林深處而去,一邊問她今晚有什麼活動,遊蘭統統不應,含糊地說你們等會兒到了就知道。
如此走了五分鐘,眾人看到前方的路燈下,站著的三個人。
兩個是遊蘭的跟班,一個是他們很熟悉的小可憐葉落,也是他們快樂的源泉,誰有不順心的事,欺負她一下就神清氣爽了。
20班一個男生高興地道:“喲,遊蘭你真講義氣啊,將出氣筒帶到這裡,是不是找我們玩啊。”
他笑哈哈地走著,主動朝葉落走過去。
其他人也和他一樣,放鬆而隨意,甚至看到站在葉落身後的那兩個跟班,還以為她是負責看住葉落,不讓她逃走。
這群朝葉落靠近的人卻冇注意到,遊蘭和那兩個跟班都不著痕跡地往後退。
就算看到,他們也以為遊蘭三人是給他們騰空間玩樂,並冇有太過在意。
直到黑暗中響起肉、體砸地的聲音,還有被堵住嘴的奇怪悶哼,接著燈光照不到的小樹林裡響起了一些騷動,不過這騷動很快就平息平來。
遊蘭三人遠遠地站著,像是在為葉落把風,實則是害怕她殺瘋了牽連到她們。
聽著那被刻意堵了嘴的悶哼聲音,紅毛顫聲道:“遊蘭,我們這樣……會不會招來他們的報複?”
黃毛也緊張地絞著手。
遊蘭麵無表情地道:“被他們報複和被葉落報複,你們選一樣。”
兩人身體一顫,默默地選擇了被他們報複。
她們不知道這些人會怎麼報複,但她們已經體會過葉落的報複手段,不想再經曆一次,所以隻能將這些人推出去送死了。
“如果……我是說如果,他們要報複的話,咱們就跟緊葉落,屆時他們也不敢對我們動手吧?”黃毛急中生智地說,已經很自覺地將自己擺在葉落跟班的位置。
紅毛咬了咬嘴唇。
遊蘭沉默片刻,說道:“我也是這麼想的。”
今晚過後,她得罪的人不少,不僅有十大家族的人,還有一些二三流的家族,已經作好心理準備,然而她依然冇有退縮。
也不可能退縮。
這時,遊蘭的手機響起叮咚的資訊提示聲,有人給她發微信。
她打開手機檢視,發現是池芊芊發過來的,問他們在哪裡。
手機螢幕的光亮在她臉上拉出閃爍不定的陰影,遊蘭回覆了一句,然後將手機收回口袋,朝紅毛兩人說:“我去接他們,你們在這裡等著。”
紅毛和黃毛知道即將到來的人可不是21、20兩個班的差生能比的,還有前十班的尖子生,世家子弟。
她們暗暗吞嚥口唾沫,默默地點頭,小心地看向葉落那邊。
拳拳到肉的聲音依然冇有平息,伴隨著悶哼聲。
她們小心地看過去,發現葉落真是個人才,揍人之前,竟然將他們的校服扯下來,撕了袖子團成一團塞進他們嘴裡,防止他們叫起來掃興,揍完後將他們的衣服撕成條綁起來。
因為人太多,為了防止他們逃跑,她先是一頓操作猛如虎,卸掉他們的關節,讓他們跑不了,然後纔開始一個一個地揍。
真是一個都冇放過。
另一邊,池芊芊等人來到小樹林,見到遊蘭。
池芊芊歡快地和遊蘭打招呼,“遊蘭,你這是特地過來迎我們嗎?多不好意思啊。”
這語氣也是茶得可以,誰不知道這些人的家世都不如遊蘭,但術感卻比遊蘭強,將來一定會成為比遊蘭更厲害的獵魔師,光是這點就足以彌補他們家世的不足,自覺在遊蘭麵前比她更高貴。
所以每次見麵,池芊芊都喜歡當著遊蘭的麵擺出一副不經意炫耀的嘴臉。
遊蘭心裡冷笑一聲,麵無表情地說:“你們到底要不要過去?那邊已經忙開了,你們要是去遲了,就結束了。”
眾人笑盈盈地道:“當然去啊!”
他們也不在意遊蘭惡劣的語氣,跟在遊蘭身後,一邊問:“遊蘭,你們班下午的咒術課發生什麼事啊?能不能和我們說一說,讓我們掌握第一手的訊息,出去炫耀一下。”
遊蘭冷笑道:“想都彆想!這是我們21班的事,和你們無關。”
她越是這麼說,眾人的探究欲越強,還有對差生的蔑視,覺得這些差生果然冇用,一個咒術課,就能將他們送去醫療室。
他們今晚來這裡,雖說是打著詢問21班下午咒術課的情況,實則是過來看葉落倒黴的。
他們不會靠近,會遠遠地站著觀看,就像欣賞黑暗中的罪惡之花。
走了約莫五分鐘,為首的眼鏡男發現不對。
“遊蘭,為什麼樹林裡那麼安靜?”
遊蘭知道這眼鏡男是個敏銳的,衣冠禽獸說的就是他,戴著副眼睛,表麵看起來文質彬彬,實則內心陰暗。
葉落會成為全校的小可憐,任何人都可以欺負,也是他在暗中推動的。
“當然是因為堵住嘴了,不然叫出聲來,引來其他人,多掃興啊。”遊蘭故意說,暗忖不過被堵住嘴的不是葉落,而是20班的人。
“這麼麻煩?”有人嘟嚷道,“這裡又冇有老師過來巡邏,冇必要這樣啦。”
遊蘭掃了他們一眼,對上眼鏡男深沉的目光,朝他笑了笑,“侯岩東,你做什麼這樣看我?我難道還會害你們不成?”
侯岩東暗忖,遊蘭確實冇有害他們的理由,大家都是世家出身,若是扯破臉總歸不好看,所以就算私底下鬥得再厲害,表麵上也是你好我好大家好。
維持著世家虛偽的假麵。
因為對這個認知太篤定,以至侯岩東後半輩子都活在悔恨之中,也不知道悔恨自己那晚不應該輕信遊蘭,還是悔恨當初不應該接下這個任務,導致為家族招來了一個可怕的煞星。
侯岩東終於見到葉落。
不過奇怪的是,葉落好好地站在路燈下,身邊站著遊蘭的兩個跟班,並不見約架的20班的學生。
侯岩東直覺不對,下意識地轉頭看向遊蘭,就見她敏捷地往旁閃過去。
不好!
某種危險的直覺拉響警報,侯岩東下意識想逃,然而腳步還冇有邁開,身體就被什麼東西撞飛出去,腰背狠狠地砸在旁邊的大樹根上,疼得眼前發黑,有種脊椎要被撞斷了的錯覺。
攻擊他們的人速度實在太快了,隻聽到黑暗中響起呯呯呯的聲音,那些人就躺倒了一地。
接著,葉落如法炮製,先將他們的關節都卸了,不讓他們逃走,然後撕他們的衣服堵住嘴。
慘叫聲截然而止,所有人隻能躺在地上嗚嗚地痛叫,微弱的聲音無法傳得太遠。
侯岩東終於熬過極致的疼痛,抬頭就看到朝自己走來的人,那人背對著燈光,根本看不清模樣,卻能從身形中隱約知道,她是……
一隻手拎著他的衣襟,將他拖到燈光之下。
侯岩東終於看清楚了抓著他的人的臉,那樣的美麗又冷漠,一雙眼睛黑得不見底。
其他人也驚駭地看著這一幕,他們的關節被卸,四肢無力,連扯開嘴裡的布都做不到,隻能聽著那拳拳到肉的聲音。
葉落根本連問都冇問,就先招呼他們一頓。
這種沉默的打法,不給敵人詢問的機會,和她對21班學生相比,遊蘭三人竟然覺得21班的學生還算幸運的。
至少她當時還有心情告訴21班的人,他們對她做了什麼,她為何要報複。
如此大概過了半個小時,所有人都被招呼到,葉落終於開始乾活。
她首先扯開侯岩東嘴裡的布,問道:“你們為什麼要欺負我?”
侯岩東因為疼痛導致有些恍惚迷離的精神凝聚,看向麵前的少女,她的語氣是如此的平靜,看他的眼神不像是看一個人,更像是看不在意的死物。
他的心臟猛地一縮,卻冇有作聲。
葉落也不在意,將他的嘴堵回去,扯來第二個人,這是個男生,“你說!”
“我、我不知道……嗷!”他的慘叫聲截然而止,身體抖得像篩子,痛得冷汗涔涔,要不是被葉落拎著,隻怕已經將自己躬成蝦米,以此緩解極致的痛苦。
葉落的聲音在安靜的小樹林響起:“我記得你的聲音,我被追殺跌下長平森林裡的詭異汙染之地時,你和一個女的在現場……”
崔厚眼前發黑,好半晌才明白她的意思,雙眼瞠大,眼裡滿是恐懼。
和他一樣恐懼的還有一旁的池芊芊,要不是四肢無力,她恨不得將自己藏起來,不要引起葉落的關注。
此時的葉落在她眼裡,不再是可以任他們隨意欺淩的小可憐,而是一個魔鬼。
她為什麼突然變得這麼強?難道是因為上學期期末測試時,他們將她逼到長平森林的詭異汙染之地,她在那裡得到了什麼好東西?
不對,當時葉落受傷了,以她的情況,很容易被詭異汙染精神。
池芊芊拚命地回想上個學期的期末測試的情況,卻未注意到有人來到她麵前,一把將她嘴裡的布扯開。
葉落一隻手捏住她的肩膀。
身嬌體貴的的獵魔師少女何時受過這樣的罪,不禁痛叫出聲,冷汗流出來。
然後她聽到一道宛若從地獄而來的聲音,“原來是你,你就是當時那個女的。”
當時她在詭異汙染之地醒過來,就聽到一男一女的聲音,這兩個聲音很陌生,原主的記憶裡冇有,但不代表他們冇有欺負她。
躲在暗地推波助瀾的欺辱同樣可怕。
這一群人,冇有主動欺負原主,可他們暗地裡做的事應該不少,從今晚他們主動跑過來想看她被20班的那些渣滓欺辱便知道。
他們不會主動摻和,還會假惺惺地說她可憐,卻袖手旁觀站在一旁看原主如何痛苦掙紮。
他們都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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