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恒還在兀自呆傻著。
“恒兄可是遇到難事了?”
軒轅恒不知從何開口,這番情緒讓他極為難受,猛的灌了幾口烈酒。
“恒兄,恒兄!這少年狂我都捨不得喝,你這樣可就糟蹋了。”
花滿渚搶下酒罈子。
“先生,可曾有過癡愛之人?”
花滿渚哈哈一笑。
“我當是何事,自然是有,這酒就是我的新娘,我癡愛之人,我的新娘可就多了,千嬌百媚者有,濃厚熱烈者有,恒兄想看哪一位?”
軒轅恒苦笑。
“先生早已跳出凡塵俗世之外,又怎會被這情感所羈絆。”
“倒也不是,我們都是凡塵中人,不過恒兄是愛而不得,還是愛而不能?讓你如此痛苦。”
“或許,都有吧。”
“恒兄知道水家大小姐為何能如願嫁入國公府嗎?他們二人本也是愛而不能。”
軒轅恒略微抬了下頭,他們二人,能與他和冷冰清相比嗎,冷冰清要嫁的人,是天子,是他親哥哥,是為了保護他,能捨棄自己皇後的人。
不一樣。
“先生的意思是?”
“我是聽說,二小姐答應送一個國公家的小姐進宮,國公家,才接納的水家的大小姐。”
軒轅恒的酒碗又一次差點掉落。
他抬起頭,眸子裡恨意幾乎掩藏不住。
花滿渚微微一楞,而後瞭然一笑。
“原來恒兄愛而不得的,是這國公家的嫡小姐啊。”
軒轅恒知道掩藏不了,幾句話就被花滿渚詐了出來。
“先生既然知道了,就請先生為我保密,為了冷小姐的清譽,我生死無妨,她可不能為我所累。”
“恒兄難道不明白,二小姐的一番美意嗎?”
軒轅恒皺眉,美意?雖聽過水墨厲害,卻不想如此陰毒,這種讓自己大姐嫁入國公府的方式,還叫美意?
花滿渚看出軒轅恒的不解,不慌不忙的說道:
“小路崎嶇,她揹著醉酒的妹妹,自然是走不快的,在下山之前,恒兄若是能追上,那恒兄這一番癡心,或許還有機會。”
軒轅恒猶豫了瞬間,忙起身致謝。
“先生通透,多謝先生指點。”
花滿渚心疼的把少年狂拿過來,小心貼好酒封抱在懷裡。
他嘟囔著:
“哪裡是愛酒之人,這般美酒當前,還能想著彆的。”
說罷,突然大聲嗬斥道:
“小童,為何帶他去尋了這酒?旁的酒那般多。”
小童戰戰兢兢,從未見自家先生這般生氣。
“先生,公子鼻子太靈,幾千壇酒中,他一眼就相中了這壇酒。”
花滿渚哼一聲。
“像是,也是懂酒之人。”
林間小道。
水墨回府月餘,灼灼吃得胖了些,即便如此,還是顯得嬌小得很,很是輕巧。
水墨心內就在想,還是得給灼灼增些肉食,她總愛吃些甜糕,體重卻一直未長,每每看到小圓臉,身上卻瘦弱得很。
還是因著體質不好。
水墨自責不已。
“二小姐請留步。”
身後傳來軒轅恒的聲音。
水墨微不可見的閃過一絲笑意,對著兩個送她們的小童說道:
“有勞兩位小童,幫我把床鋪上,我妹妹好安穩睡上一覺。”
原來出門之時,水墨特意囑咐了小童,帶上兩床厚實的棉被。
小童在林間空曠之地鋪上了棉被,水墨靠坐在石頭旁,輕輕把灼灼放下,讓她枕在自己腿上,又蓋了略薄些的被子。
“王爺來了。”
恒王也在一旁坐下,與水墨麵對麵。
“二小姐準備這般齊全,是料定本王會來嗎?”
“我倒是也不敢百分百確定,隻是王爺來了,我挺為冰清開心。”
“二小姐真是什麼都知道啊。”
“王爺與冰清相見,十次有九次是灼灼幫忙打著掩護,我想不知道也難啊。”
“既然二小姐早就知道,為何還送冰清入宮,二小姐這不是棒打鴛鴦嗎。”
“王爺,即便我不是如此做,您覺得國公就不會這樣做嗎?我無非是把國公的這個決定,推得更容易了些。”
“那如今,二小姐在此等候,又是什麼意思?”
“王爺這是來問罪的?如若是來問罪的,王爺隻管離開,我等候王爺的發難便是。”
軒轅恒是何等貴重的身份,此時與水墨同坐於地,已經是卑躬屈膝了,水墨還如此高傲。
他的確很想起身就走。
軒轅恒隨行的侍從也有些無法忍耐。
“二小姐是庶人平民,還請好生與我家主子說話。”
“我當你家王爺能為冰清做到什麼程度,原來也就是不過如此,真是辜負了她的癡心。”
軒轅恒冷靜了下來。
“還請二小姐,幫幫忙。”
“王爺,我說話可能不好聽,接下來這些話您或許也經常聽到,不過,王爺骨子裡流的是軒轅家的血,無論彆人如何言說,您骨子裡的貴重,是不會丟掉的。”
軒轅恒不知道水墨是什麼意思,隻是跪坐著聽著。
“還請這位侍從,幫我們離遠一點守候。”
軒轅恒點頭,侍從站遠了。
“您曾議儲,所以無論陛下如何愛重自己的弟弟,都冇辦法交重任給您。況且兩宮太後對您偏愛之心如此明朗,陛下投鼠忌器,也定然會有芥蒂。”
軒轅恒不置可否,不過這是事實,隻是,這樣的話,可是大逆不道之言。
軒轅恒抬頭四處一看,這個位置可是絕佳的攻守之地,一眼看過去,山下若是上來人,馬上就能看到。
他不禁對眼前女人多了幾分佩服,她選擇此地,肯定不是隨機,而是上山之時就已經籌謀清楚。
她甚至知道自己的行蹤。
“王爺不必看了,我是對您行蹤瞭解,這是江南,水家在此百年,這些本事還是有的。”
“本王有點小看小姐了。”
“王爺這般庸庸碌碌一生,也不是您所想,況且如此下去,冰清與王爺定然是冇有緣分的。”
“這也是今日,本王此求小姐幫忙的原因。”
“冰清為了王爺,是可以不要命的。”
“我也是,為了冰清,我的命有何重。”
他談及冰清,就會自稱我,而非本王,這讓水墨有些驚喜。
“既然如此,有一條路,可以幫王爺生生世世,擺脫這種困境,和冰清雙宿雙飛,隻是這個過程,很是崎嶇坎坷,稍有不慎,你們可能就會天人永隔。”
“小姐說的路是?”
“私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