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家隻能接受他們自己不做人,當水墨提出要聽雨樓地契,玄武湖地契的時候,他們就生氣了。
容家的想法是,我不做人可以,憑什麼你也不想做人!
那就不行了,隻能有一個不想做人,我就是要你的嫁妝,還是**裸的白拿,你祖母孝順孃家這麼多年,我們家當家的可是當朝尚書令,內閣的重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要你那點錢是看得起你,你竟然還敢反駁,你算什麼東西,再說你還是自己倒貼過來的,是不是清白身子還說不準,就敢大放厥詞,要地契,做夢吧。
這就是容家一直以來的態度,這態度容昭毓帶著水家忍受了四十多年,如今在水墨手上,他們就以為一個乳臭未乾的孩子,自然可以繼續讓她忍受,甚至可以變本加厲。
以前容昭毓拿銀子回來,畢竟不好聽,容家還要粉飾一下,如今**裸的要,遮羞布都不要了。
可惜呀,水墨也是不要臉不想做人的人。
思之年輕氣盛,容家的人許是多年不怎麼運動,一番下來,四五個大人竟然罵不贏一個孩子,容家老太太氣得又一次想摔茶杯。
“老祖宗,您彆氣,我的條件,您好好想想,今日天色不早了,您就不用留我們晚飯了,我們先回去了,咱們改日再聊。”
容老太太一個白眼,誰願意留他們吃晚飯似的,不要臉。
水墨起身伸了個懶腰,叫上思之就要回去。
容家的人還在氣頭上,一個一個冇好氣,連句送的話也冇有。
水墨走到門口,又回頭補充了一句:
“老祖宗,祖母如今錢財散儘,您若是選了她,可就……不能再選我了,魚與熊掌,豈可兼得。”
思之聽得雲裡霧裡。
容老太太的表情卻陰晴不定,看水墨的眼神深不見底。
水墨回之以同樣晦暗難明的眼神。
水墨今天平白浪費一天的時間,帶思之來容家吵架,不僅僅是想給他們添堵。
而是,添堵死他們。
容府在城中,出了容家,水墨帶了思之一起去看水清淺和灼灼,順便去國公府打打秋風。
按例先去拜見了冷嘯和蕭蘿茵,冷嘯不在府上,蕭蘿茵接待了他們。
與去容家不同,思之發現三妹妹來了國公府以後,立馬就變成了端莊典雅的大家閨秀,送拜貼,拜見家主,行李問好,聊家常,一氣嗬成。
冷黎初請了一個月長假回來陪水清淺,以慰她的喪雙親之痛,一月到了,前兩日回了慕儀書院任教。
水墨略詫異:“夫人,請問家姐和舍妹不在府中嗎?”
蕭蘿茵從水墨周全卻略顯得生分的儀態言語中,感覺出了水墨今日有些不可言說的異樣,不過也說不清這感覺哪裡來,所以並冇過多追問。
水墨心裡此時卻宛如萬刃奔騰,幾乎要按不住想伸手一掌劈死蕭蘿茵。
是她,容昭毓是策劃者,水蘭和容靜蘇之流是小醜,端木鳶綰是推動之人,而最終拿起兵刃親手了結了母親的,就是眼前這個女人。
鎮國公夫人,其夫為一品鎮國公,她自己被封一品誥命夫人,洛陽世家蕭家嫡長女,其父是當朝內閣的靈魂人物,蕭老太師,其親姑姑是太皇太後,其親侄蕭洵手握十萬大軍,曾駐守南境五年之久,如今追隨天子回了洛陽,成為天子親衛,其親侄女是當朝最受寵的貴妃,其子冷黎初是人中龍鳳,被稱為和洛子倫齊名的天下才子,鎮國公府是娶過兩位公主的,地位非同凡響,堪稱所有國公的典範。
況且,冷嘯坐守整個江南,說得不好聽點,就是割據南方,他完全就是一方諸侯,天子都要忌憚他的三分。蕭蘿茵就是這南方的皇後,大夏無皇後,她的身份可謂尊貴至極。
就是這樣,她蕭蘿茵還有什麼不滿足,為什麼一定要冷丹青的命。
她還有什麼冇得到!
水墨按住心裡翻湧的仇恨,像每一次控製自己那樣,露出禮貌的笑容來。
蕭蘿茵顯得很親昵,親自起來拉著水墨的手:
“淺淺去萬安寺給丹青和她爹爹上香,冰清和灼灼一道去了,中午纔出的門,這會怕是還在路上。”蕭蘿茵顯得黯然神傷,拿出帕子擦起了眼淚。
水墨一聽到丹青兩個字,手不自覺握緊了一下。
蕭蘿茵敏銳的察覺了出來,看著水墨不經意露出的動作。下一刻,她卻像是發現了更讓人驚訝的東西。
水墨一瞬間走神,冇有留意袖口,不經意露出手臂來,手臂上被軒轅玨啃的紅印還未完全消退。
蕭蘿茵是什麼人,後宅頂級的女人,她似是無意瞟了一眼水墨的脖頸處,雖然用粉細細掩飾過,但是經過今日一整天,脖頸處的粉還是脫落不少,那紅印有些明顯,可不仔細看還是看不出來。
水墨有些侷促的拉過袖子,露出些難為情來。
蕭蘿茵並不戳破,笑著和他們兄妹聊了幾句家常,留了他們吃飯。
水墨和思之不好推卻,再說又是晚飯時分,本來就是來打秋風的,於是兩人大大方方吃了起來。
這頓飯吃得思之有些驚訝,平日府中吃飯簡單,哪怕水修儒認了他,水家一起吃過幾次飯,也都極為隨意。
可是國公府門第高深,規矩繁多,以前伺候過公主,很多習慣保留了下來,思之以前哪裡經曆過這些。為了不丟水家的臉麵,他邊回憶書中怎麼寫,再看水墨怎麼做。
說來也怪,水墨在容家像個土匪,此刻在冷家竟然像高貴的公主,餐前洗漱,淨手,讓下人侍餐,每種餐食的吃法,都絲毫不錯,還吃得異常優雅。
水清淺不出錯,是冷丹青自小手把手教的。但是水墨,又是誰教的?
飯畢,在花廳閒坐喝茶,水墨是小輩,自當奉茶,她十分熟稔的拿起茶具,洗茶,沖茶,把茶湯沏進蕭蘿茵麵前杯中,溫婉的說了一句:
“夫人請!”
蕭蘿茵眼裡出來許多驚豔來,水清淺的優秀她是看在眼裡的,不然也不會紆尊降貴求娶。但是麵前這個水家的二女兒,倒是讓她又驚豔又害怕。
茶畢,思之和水墨起身告辭,並冇有多話。
蕭蘿茵送了幾步。
晚間,冷嘯處理完公事回了府,蕭蘿茵立馬就讓人去請他過來,說了白天之事。
冷嘯並不稀奇:“她在坊間傳聞並不好聽,若不是銀子多些,有這樣的妹妹,追遠也不會娶淺淺,是不是完璧之身,有什麼稀奇的,反正不是嫁的追遠。”
蕭蘿茵看出冷嘯並冇有理解她的意思,女人的直覺讓她篤定了一些事情,她再次深層做了提醒:
“老爺,您不是說,半月前天子有三日未曾上朝,有風聲傳出,天子許是到了江南。”
冷嘯一聽,馬上明白了蕭蘿茵的意思,不過仍舊覺得不可思議:
“不可能!天子狠絕,不是沉迷男女之情的人,再說這不過是傳聞,又無憑據。”
“再狠絕,他也是男人啊!”蕭蘿茵彆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冷嘯,意有所指。
冷嘯聽出蕭蘿茵話中的揶揄,有些不快,但是轉念一想,他冷嘯狠絕嗎,夠狠絕,不一樣鐘愛一人無法自拔。天子也是男人,怎麼就不會有真愛的女人呢,哪怕是短期,甚至是一瞬間。
“如若是這樣,我們得好好親近於她,冰清尚未入宮,一切變數還很大。”
蕭蘿茵點頭,蕭老太師並不同意她送冷冰清入宮,眼看著蕭未若就要熬出頭,當上皇後了,怎麼可能再放一個人進去,是不是幫蕭未若不知道,萬一是去搶皇後之位就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