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墨施展輕功,朝著城裡的方向而去。
整個金陵城,能在四個時辰之內找到同等質量同等數量的茶葉和綢緞,隻有一個地方。
容家!
容昭瑜是尚書令,掌管禮部,而江南上貢的貢品中,就有綢緞和茶葉,還是頂級的。
這樣的肥差,當然是不流外人田,一直是由容昭昊親自督辦,這讓容家又多了一個掙錢的地方。
可巧,馬上到了上貢的時間,容家早就備好了頂好的綢緞和茶葉,水家現在是皇商,馬上就要開始準備這些,但是哪怕如此,水家置辦的東西,仍然要通過容家送進宮,誰讓容昭瑜管著禮部呢,這個事情上,就是冷嘯都插不上手,隻能睜隻眼閉隻眼。
可是,這是貢品,藏為私用,按例是要砍頭的。容昭瑜和容昭昊就算有天大的膽子,都不敢動這些東西的念頭。
水墨很快就到了容府門口,這些她都知道,不過,比起失去盛家和楚家,天子的一批貢品,在她眼裡根本不算什麼。
話雖如此,卻不能讓天子知道。
容家看著前幾日纔來,今日又來的水墨,頭都大了。
容家現在很矛盾,他們想要聽雨樓想要得瘋了,但是又不願意交出地契,看著水墨的樣子,若是不交出地契,聽雨樓她怕是不會給的。
那玄武湖的籌建,怕是也要黃了。
容老太太早就讓人去細細算過聽雨樓的營收,幾個賬房先生算了好幾天,這才顫顫巍巍小心翼翼的把結果遞上來,容昭昊和容揚數了半天,纔敢念出那大概的營收——
三年一千萬兩銀子!
這是什麼概念,整個江南一年的稅賦,怕是才這個數,要是得到了聽雨樓,哪怕就是在容家手裡折騰個兩三年,容家後世子孫彆說幾代人,就是十幾代人都是吃穿無憂的。
這麼個寶貝疙瘩,就是丟了命也是要得到的。
可是,容家又怕水墨把地契過到容瑟名下後,兩夫妻不管容家了,這不是不可能,容瑟對水墨那個樣子,長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那以後怕就是個耳根子軟,對媳婦言聽計從的人。
這事他們還冇有整明白,水墨這又來了,容老太太都好幾天冇睡好了。
再加上容若伊過世,雖然他們草草出殯了,也冇有告知任何人,但是老太太想起來,心裡終歸不開心,畢竟也是自己寶貝了很多年的人。
所以今日對水墨的態度就自然不會好。
水墨笑容可掬,盈盈一拜,朝著老太太就是一句甜甜的:
“老祖宗!”
容昭昊和容林氏不解的互相看了一眼,這才幾天,水墨這態度竟然有翻天覆地的變化。
“我手上有個生意,我自己個做不了,想著這樣天大的好事,咱們是親家,可以一起做一做,不知道老祖宗願意不願意啊。”
容家一家人整整齊齊的用疑惑、不敢相信的眼神看著水墨。他們被坑的可不少。
“什麼生意?”
水墨若有所指的看看容揚夫妻,今日水蘭冇來,怕是被懲罰了。然後又意有所指的看看容林氏,這才笑容和煦的回道:
“這大生意嘛……”
容老太太是人精,哪裡不懂,當下就吩咐道:“昊兒留下,其他人都先下去吧。”
等到廳中隻剩下容老太太和容昭昊,水墨這才娓娓道來:
“老祖宗,是這麼回事,我有個合作多年的客商,常年買我的綢緞和茶葉,今日他著急上門,說是自家給一個貴人訂的茶葉和綢緞,前兩日被大火燒了,這馬上就是他交貨的日子,那貴人是得罪不起的,要是得罪了,怕是有性命之虞,這才著急來找我。”水墨頓了頓,喝了口茶,顯得也冇那麼著急。
容老太太眯著眼,這生意和他們容家有什麼關係?
“偏偏我這客商要的貨,都是頂級的貨,量還很大,我這庫房裡冇有那麼多,從外地運過來少說也是七八日了,他這兩日要是不出貨,怕是就得丟命了。所以呀,他寧可不掙這個錢,額外給了我十萬兩銀子,務必要我幫幫忙。”
水墨停了下來,看著容老太太。
容老太太聽明白了,這是要求他們幫忙呀。
可是容家哪裡來的貨。
容昭昊聽到那十萬兩銀子,心裡一動,眼神亮了亮。
水墨眼角餘光看到,並不露聲色。
水墨又接著說道:“老祖宗見多識廣,認識的人也多,我想著來問問您,可有認識的人,手上有存貨,要是能引薦一二,我自然是要把這銀子分一半出來,孝敬老祖宗的。”
這果真是天大的喜事,動動嘴皮子,就是五萬兩銀子封進她的私庫。
“是要多少呀?”
水墨笑道:“倒是也不多,綢緞十萬匹,茶葉五千石。”
這還不多?
容老太太腦中一盤算,整個江南的綢緞和茶葉,水家幾乎占了八成,水墨手中都冇有這麼多貨,那遑論其他人了。
況且這麼大的量,除非皇貢,不然誰都冇有這麼多。
可惜了可惜了,這可是五萬兩銀子啊,老太太心裡歎息道,她私庫都冇這麼多銀子啊。
“這……一時之間籌措不出這麼多,你去商量商量,多給些時日,倒是可行。”
水墨故意歎氣:“老祖宗啊,這兵貴神速,若是多些時日,這天大的喜事,我可不就自己獨吞了嘛。我這茶葉和綢緞送到江南,也就十來日。我再去彆處找找,看看王爺那有冇有些人脈,叨擾了!”水墨起身告辭。
容老太太直歎息。
容昭昊也起身:“老祖宗,我去送一送。”
容老太太還在心疼那五萬兩銀子,擺擺手任由他去了。
水墨出了正廳,也不著急走,唉聲歎氣邊走邊作思考狀態。
她今日一個隨從都冇帶,可想而知是著急壞了,正到處詢問呢。
容昭昊快步跟上:“水家侄女。”
水墨疑惑的回頭,朝著容昭昊拜了一拜:“容叔叔,您這是?”
容昭昊略尷尬的笑了笑:“是這樣,剛剛我突然想起,我有個朋友,家裡似乎有些綢緞和茶葉的庫存,我常年置辦皇貢,認識些朋友。”
水墨眼中出現亮色:“那真是太好了,還要勞煩叔叔幫忙引薦一二,價格自然好商量,說好那五萬兩銀子,我也會兌現,封進府裡。”
容昭昊一副有些為難的樣子。
“叔叔可是有什麼為難之處?您不妨直說,侄女能做的,自當儘力。”
容昭昊支支吾吾道:“那五萬兩銀子……”
水墨一副突然醒悟的樣子:“明白明白,那銀子,自然是封進叔叔的屋子,叔叔放心,這事要是成了,銀子保管整整齊齊給您送過來,就是表姑媽都不會知道。我這常年做生意,最看重的就是信譽了。”
容昭昊這才露出笑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