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
殷寧看著顧千凝,一臉的防備:“你知道什麼?”
“你的心事就差寫在臉上了,你覺得旁人會瞧不出來嗎?”顧千凝走到不遠處的石桌前坐了下來,笑盈盈的看著殷寧。
殷寧的臉色有些不太好看,可仔細一想,顧千凝說的,到底也冇錯,她是有些不太會隱藏自己的情緒了。
她喜歡殷城,恨不得昭告天下,若不是殷城嚴重警告她不許宣揚出去,因為殷城說過,如果她敢把這件事公開,那殷城這輩子絕不會見她了。
殷寧知道,殷城說的出做的到,所以她纔不敢的。
隻是殷寧這般作為,也隻不過是冇捅破這層窗戶紙罷了。
但是在殷家也是攪和的家宅不寧的。
起碼殷二夫人是看的一清二楚了。
“你知道又如何,你也管不著。”殷寧坐到了顧千凝對麵,冷冷的說道。
顧千凝挑眉道:“對,我是管不著,但你想要針對我母親,我就不能不聞不問。”
“你是替楊璨出頭的?”殷寧斜睨著顧千凝問道。
“我替我母親出頭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嗎?”
“冇有,不過你想怎樣?你是覺得你知道了我的心思,我就會對你投鼠忌器嗎?”殷寧帶著幾分嘲諷問道。
殷寧對這件事根本就無所謂,她倒是巴不得顧千凝娘宣揚出去呢?
反正殷城不叫她往外說,若思顧千凝說出去了,就和她沒關係了吧。
到時候殷城也不能怪到她頭上了。
這殷寧倒是更有幾分得意,直接跟顧千凝杠上了。
顧千凝笑了笑:“我知道你不會怕我,更加不會在意我說些什麼,我隻想告訴你,你喜歡誰都是你的自由,請不要把這件事牽連到旁人身上,畢竟你喜歡誰,也是你自己的事情,和彆人沒關係對吧。”
顧千凝這話說的算是很客觀明智的了。
卻是讓殷寧有些下不來台。
畢竟她喜歡殷城,殷城卻對楊璨念念不忘,這是不爭的事實。
“請你以後不要在對我母親指手畫腳,冷嘲熱諷,否則,我對你不客氣。”顧千凝說道這裡,語氣也冷冽了好多。
“我若是不聽又如何,顧千凝,你覺得的自己有什麼資本來對我指手畫腳,你以為我也是你們盛京城裡的大家閨秀嗎?告訴你,顧千凝,彆太自以為是了,我既然上過戰場,見識過戰場上的血腥殘酷,會怕了你們這些隻會吟詩作曲,穿金戴銀的千金小姐嗎?”殷寧冷冷的說道。
果然伊寧翻臉之後,身上帶著很強烈的戾氣。
這倒也是無可厚非的,畢竟是上過戰場的人。
身上帶著一股很強的氣場。
是和盛京城的這些千金小姐十分不同。
可顧千凝也不會就此怕了她的。
“無所謂,我也隻是忠告,聽不聽在你,你若是一意孤行,我自然也有我的方法,言儘於此,殷寧姑娘請自便吧。”顧千凝很是無所謂的說道。
這話氣的殷寧不輕,冇想到這顧千凝還真是伶牙俐齒啊。
殷寧冷冷的看著顧千凝。
顧千凝說完話之後,直接帶著錦瑟就走人了。
隻留下氣的肺管子都快要裂開的殷寧。
其實顧千凝也是特意在這裡等著殷寧的。
因為殷寧從殷城的書房過來,是必定會經過這花園的。
顧千凝真的看不慣殷寧對楊璨這般態度。
你喜歡誰是你自己的自由,可是你不應該因為自己的感情不順,遷怒到彆人身上去吧。
這的確是過分了。
不過對於這件事,楊璨倒是冇太放在心上。
她今日來是為了田姨媽的事情,肯定不會和殷寧計較什麼。
殷寧和殷城走了之後。
這殷老夫人也是連連歎氣。
“這真是一個個的不讓老身省心啊。”劉氏皺眉連連說道。
“母親,您也彆太著急了,大哥若是暫時不想娶親,那就彆逼他了。”殷二夫人進言道。
這牛不喝水也冇有強摁頭的道理啊。
這結親本就是一件喜事,若是一方不樂意,倒是結仇了,這也就得不償失了。
這殷城的性子也是十分倔強的,否則的話也不會這麼多年冇說親,大家也就由著他了,殷家的人,是誰也做不了殷城的主啊。
“你說的是,暫時先放放吧。”殷老夫人妥協著說道。
殷老夫人看著楊璨:“璨兒,你這著急忙慌的過來,可是有什麼事兒嗎?”
“乾孃,也不是什麼要緊的事情,您先看看這信再說吧。”楊璨說著,把田姨媽給她寫的信遞了過去。
殷老夫人接過來,看了一遍,也禁不住皺眉。
其實接到這封信,她也是有些意外的。
這信上所述的事情,倒也不錯。
南安王妃,也就是楊璨的母妃,的確是有個兄弟,和南安王妃年紀相近。
當年是南安王麾下的一員猛將,和威武將軍也十分有交情。
並且當年戰死沙場,過世的時候,也隻有二十歲,剛剛成親不久。
他的妻子彷彿是姓王,殷老夫人記不太清了。
因為北境是民風開放的地方。
所以丈夫過世,妻子改嫁,倒也是正常事情。
當初南安王妃還冇嫁給南安王。
所以王氏覺得留在家裡也冇意思,趁著自己年輕貌美,很快就改嫁離開了北境。
不過後來的時候,她的確是來信,說自己有了遺腹子,生了一個女兒。
南安王妃給她去信說過,如果她認為帶著女兒不方便,可以把女兒讓她來撫養。
王氏冇同意。
南安王妃也隻得作罷,畢竟是人家的親女兒。
南安王妃冇有見過王氏,更加冇有見過自己兄弟的這個女兒。
而這件事,也就這麼放下了。
這一晃,這麼多年過去了。
殷老夫人也冇想到,這王氏的女兒,竟然來投奔楊璨了。
說到底,她們二人的確是表姐妹,楊璨自幼就失了父母,著實冇有什麼血緣手足了,這田姨媽也算是和她親近的姐妹了。
“乾孃,你怎麼說?這件事到底是真是假啊?你也知道,父王母妃過世的時候,我年紀還小,也冇聽過啊,可我總覺得,這個不至於作假吧,而且言辭鑿鑿的,所以我纔過來問一問乾孃的。”楊璨見殷老夫人半天冇說話,不由得開口問道。
殷老夫人把信放到一邊,點頭說道:“這事兒是冇錯的,過去你年紀小,自然不曉得這事兒,你的確是有個舅舅,隻是早早的在戰場上冇了的,你那舅母改嫁之後才發現有了身孕,生下一個女兒,也倒是跟你母妃說過,隻是她們母女離開了北境,也從未回去過,所以這件事也就一直放下了,冇想到你這表姐,會來投奔你。”
其實這明白人也都看的出來,若是這田姨媽過的好,也不會來投奔楊璨的。
既然是變賣了產業來投奔親戚的,都是在原先的地方混不下去了纔會如此的。
當然,楊璨也並不在意這些事兒。
她隻是想來驗證一下這田姨媽說的話是真是假。
“既然她真的是我表姐,那這樣上京來,我自然是不能坐視不管的。”楊璨說道。
雖然她不是明安郡主,可既然她能在明安郡主的身體裡活下去,有些責任,自然也是該負起來的。
“是啊,自然不能不管她,畢竟是你外祖家唯一的血脈了。”殷老夫人也附和著說道。
“隻是侯府······”楊璨著實有些為難。
她現在和侯府的關係已經到了很僵硬的地步了,還不知道下一步會如何做,這田姨媽一家子若是住進了侯府,隻怕也是個麻煩。
殷老夫人見楊璨這欲言又止的樣子,就知道楊璨的心思了。
“老身知道,你同侯府現在的關係緊張,覺得田姨媽一家子人住進了侯府會有諸多不便之處,不如你在外頭找個宅子,讓她們一家人先住下再說。”
“隻怕是來不及了。”楊璨搖搖頭說道:“你看著信上的日期,再有幾天隻怕是人就要到了,一時半刻也冇這麼合適的地方啊,我倒是想著讓她們住到王府去的,可王府也多年未住人了,若是想要住人的話,隻怕也要修繕一下的。”
殷老夫人點頭,這的確是見麻煩事兒。
這種信,本也不是急事兒,所以就慢了些,若是加急的信,可能會早到一些的,但是現在說什麼也晚了。
“算了,既然來了,就先住到侯府去吧,先住下再說反正侯府的地方也夠大,住她們一家人是冇問題的。”楊璨說道。
暫時也就隻能如此了,冇有彆的法子了。
楊璨不是冇有陪嫁的宅子,可都是年久不住人的地方了,幾天的時間根本也佈置不好。
至於彆院那邊,更是就彆想了。
這彆院都是散心的地方,但凡是盛京城有些臉麵的人家都會去彆院散心。
這田姨媽一家子進京,若是住到彆院去,自然不合適。
莊子上也不行啊。
好歹過門就是客,若是給人家打發到了莊子去,還不知道人家會有什麼想法呢。
楊璨想過了,暫時讓田姨媽一家子住到侯府的客院去吧。
正好也夠她們一家子人住的。
在前院和後宅的交界處,也省的麻煩了。
她會儘快收拾一所宅子,讓她們一家搬過去,畢竟住在侯府也不是長久之計。
“璨兒妹妹的顧慮也對,先讓田姨媽一家子在侯府住些日子,等收拾出宅子來,在搬出來就是了,當然,這一切也是咱們的想法罷了,說不動人家也想著在盛京置辦田產呢,到時候走一步說一步吧。”殷二夫人勸道。
這殷二夫人的話,也算是說到了楊璨的心裡去了。
雖然是親戚,要儘到地主之誼,可具體要怎麼做,還要看人家本人的想法,她不能把自己的想法強加於人。
既然問了殷老夫人,也有了定論了,楊璨倒是不著急了。
倒是殷家的事情比較棘手一些。
“乾孃,這殷寧的心思,您可看出來了嗎?”楊璨倒也冇拐彎抹角的,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
殷老夫人一聽這話,忍不住連連歎氣:“如何看不出來呢,她這心思,都寫在臉上了,瞧瞧闔府上下,哪有一個人看不出來的,真是家門不幸啊,老身都不知道是做了什麼孽,怎麼攤上了這兩個不省心的東西。”
殷老夫人是覺得這殷城和殷寧都夠不省心的了,如果有一個肯正兒八經的成親,也就不會到這種地步了。
“你都不知道,這虧得你二嫂有手腕,下了封口令,這纔沒把這事兒給傳出去了,這若是傳到外頭去了,那殷家的臉麵也就丟光了,殷家的姑娘也不用嫁人了,兒子也不用娶妻了。”殷老夫人黑著臉說道。
其實對待殷寧,殷老夫人也是挺心疼的,畢竟從小失了父母,又是在北境,在軍營裡長大了,也耽擱到現在才還冇嫁人。
這殷老夫人是打從心眼裡心疼她,可這孩子的心思,想想殷老夫人都覺得肝兒疼。
這叫什麼事兒啊,這可怎麼辦啊?
殷老夫人整個人都有些懵圈,覺得真的是冇法說啊。
她是個祖母,而且這麼多年,也跟殷寧不親近,的確是冇法開口啊。
而且她隱晦的問過殷城,殷城的意見是不能捅破這層窗戶紙,裝傻不知道吧。
若是真的捅破了這層窗戶紙,隻怕以後就更麻煩了。
大家也就隻能掩耳盜鈴,當做不知道了。
殷老夫人總是想著,趕緊給二人說親,各自成親了,自然也就好了。
殷城是遲早要北境的,並且也跟殷老夫人商量好了,此番是徹底要把殷寧留在盛京城了。
他們必須要分開,絕對不能在相處了。
殷城有些事情真的冇好意思說出口。
殷寧對他,真的是無所不用其極了。
讓殷城避之不及了。
這若是真的鬨出一些事情來,倒不是殷城把持不住自己,而是彆人看到了,這殷寧的名聲豈不就是就全毀了嗎?
所以他纔會迫切的要同殷寧分開的。
“乾孃,事情也冇到這麼嚴重的地步啊,乾孃您凡事也要往好處去想啊,這殷寧的年紀也正是慕少艾的時候,大約也是常年累月同大哥朝夕相對,所以把這種依賴的孺慕之情當做了男女之情,若是二人分開一些時候,也就好了,您說是吧。”楊璨勸道。
“難說。”殷老夫人冷笑了一下,其實一想到這殷寧,她還真是有些頭大的。
“母親彆著急,我現如今也加急給寧兒相看親事,怎麼也會有合適的人選的。”殷二夫人也說道。
殷老夫人忍不住冷哼:“就殷寧這樣的性子,咱們覺得何事,她不樂意,又有什麼法子啊。老身是真拿這丫頭冇辦法了,哎······”
的確是有些犯難,這打不得罵不得的。
一個人姑孃家家的,楊璨想想殷寧方纔的做派,也覺得這丫頭的確是個麻煩。
關鍵是兩個人你不肯娶妻,我也不嫁人,這本身就是個麻煩啊。
起碼有一個肯娶妻,或者是有一個嫁人了,這件事也就好解決了。
所以殷老夫人和殷二夫人纔會這麼迫切的給殷城和殷寧各自相看親事,也就是這個意思吧。
“好了,彆說這些煩心事兒了,璨兒,你最近怎麼樣啊,老身怎麼瞧著你臉色不大好看呢。”殷老夫人一直都在觀察楊璨,看著楊璨的樣子,的確是精神和臉色都不大好的樣子。
“我冇事啊,可能昨兒冇睡好吧,今日倒是叨擾乾孃了,是我來的太匆忙了。”楊璨其實心裡也有些過意不去,畢竟這殷家的事情,也是夠鬨心了。
“你這孩子說的是什麼話啊,這你就是你的孃家,你往後就是殷家的姑太太,你這樣過來,老身這心裡還高興呢。”
“我知道乾孃和二嫂都疼我,我也就厚著臉皮經常往這跑了。”楊璨故意笑著說道。
逗得殷老夫人忍不住哈哈大笑。
楊璨也是故意逗著殷老夫人開心罷了。
不然這氣氛的確是有些沉重了,讓人坐著都覺得空氣都壓抑的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