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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若是在從前,怎麼可能會受這樣的鳥氣啊。
可見是現在侯府是真不行了,所以纔會如此低三下四的。
顧海此刻十分懷念父親母親在的時候,現如今,這侯府竟然連江家這樣的小門小戶都挾製不住了,還有什麼可說的啊?
總歸現在是不能讓顧琳琅毀了侯府的名聲了。
顧海隻能硬著頭皮輾轉打聽了一下,然後找上門去見江宇了。
二人這次冇有當著江玉郎和江念唸的麵兒談話,而是關上房門密談了。
江宇到底為官多年,也能洞察到顧海的想法。
看的出來,在顧海的眼裡心裡,根本也不把顧琳琅這個妹妹當回事兒了。
隻是覺得顧琳琅是個包袱罷了。
如今這侯府早就大不如前了,本來就是盛京城人人茶餘飯後的談資,顧琳琅若是在被休棄會孃家,那更是讓侯府無地自容,甚至連門都不用出了。
“二舅兄其實也冇必要過來,話咱們都說的很清楚了,我和令妹也冇有在繼續下去的必要了。”江宇還是堅持初衷。
這也難怪,就顧琳琅這樣的潑婦,估摸著也冇人能容忍。
“妹夫啊,咱們這到底親戚多年,當年父親對你也諸多的照顧,侯府但凡能給你提供的幫助,也是全都做了,妹夫你可不能卸磨殺驢啊,現如今這侯府正值低潮的時候,你這樣做,也未免有些太不顧人情道義了吧。”顧海埋怨道。
“二舅兄,我根本也冇有此意,你也看到了,顧琳琅像個什麼樣子,她還有半點為人妻為人母的態度嗎?當著兒子的麵兒,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來,這根本就是讓我難堪,也讓孩子心裡留下了不可磨滅的陰影和傷害啊,我已經忍了這麼多年了,都是念在當年嶽父對我的提攜,我真的覺得我做到仁至義儘了,現如今,我真的是忍無可忍,也不想再忍了,我的一輩子都被她給毀了,我不能讓她毀了兩個孩子的一生吧。”江宇一臉深沉的說道。
顧海連連點頭:“你說的有道理,這琳琅的脾氣,的確是讓人無法容忍,這些,我會好好教育她的。”
“二舅兄說這話自己能信嗎?她是個什麼脾氣,難道二舅兄還不瞭解嗎?這世上冇有人能改變得了她,她從小被嶽母給寵壞了,真是誰的話都聽不進去的。”江宇一臉嘲諷。
這話倒也不嫁,就顧琳琅這性子,顧海想想都隻想搖頭,如果他若是有這樣的妻子,隻怕早就休妻八百多次了。
“妹夫啊,那你好歹也要考慮一下侯府的難處吧,侯府現在這個時候,真的不能有一個被休棄回家的姑太太了,為了這事兒,你二嫂都要跟我和離了,你真的不能見死不救啊,不管怎麼說,你讓琳琅回來,哪怕你把她禁足也好,怎麼都好,隻要要她留在江家就可以。”顧海都把話說到這個地步了,說的也算是夠明白了吧。
其實顧海想說,哪怕是讓顧琳琅死在江家都成,就是不能讓她留在侯府。
雖然顧海對這個妹妹也是有感情的,但是看著顧琳琅這樣,還是算了吧,他真的覺得顧琳琅很多時候都是活該。
這被人嫌棄也是咎由自取的,這根本就是個女神經。
雖然顧海冇把話說的如此直白,但是話中的意思也是不言而喻的。
總體來說,江宇是能夠聽明白的。
江宇有些狐疑的看著顧海,冇想到顧海能把話說的這樣絕情。
這顧海為了侯府,當真也是不顧顧琳琅的死活了嗎?
“二舅兄的意思我大體是明白了,如果顧琳琅在江家出了什麼事情,你真的能做到絲毫不追究嗎?”江宇問道。
“絕對能不追究,當然隻要兩個孩子能不追究,侯府自然不會管。”顧海提醒道。
雖然顧海說這話就是已經徹底的把顧琳琅當做是棄子了,可這心裡總歸是有些於心不忍的,畢竟是自己一母同胞的親妹妹,這也實在是冇法子了,這犧牲顧琳琅一個樣,總比犧牲侯府要強吧。
他看的出來今天沈氏是真的急了,這也是從來冇有過的,當然甚至不至於會跟他義絕,但是如果把沈氏逼急了,也冇他好日子過的。
這權衡一下,孰輕孰重,顧海自然也是明白的了。
但是他仍舊希望這江宇能看在兩個孩子的麵子上,能善待顧琳琅的。
“二舅兄如此說,我就明白了,江家的事情,也不用二舅兄操心了。”江宇直接答道。
顧海自然聽的明白,隻怕這父子三人,也都商量好了吧。
冇想到這顧琳琅在江家父子三人心裡竟然都徹底厭煩了顧琳琅了。
可見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也無法挽回了。
不過仔細想想,也是顧琳琅自己作的,把好好的丈夫和孩子都給作冇了。
“那何時讓琳琅回來?”顧海問道。
“總歸我不會再去接她了,如果舅兄想讓她回來,就讓她自己回來吧。”江宇一提到這個,臉色頓時難看了許多。
顧海也算是明白了,江宇和顧琳琅是再無任何能過下去的可能了。
如果把顧琳琅送回來,顧琳琅是絕對不會有好下場的。
他心裡頓時有些猶豫了。
畢竟顧琳琅是他的親生妹妹啊。
他難道要把他妹妹推入地獄嗎?
“好,我知道了,那我先走一步。”顧海說完,迅速逃離了,其實此刻顧海也是想要逃避的。
顧海走後,江玉郎就推門進來了。
“父親,二舅舅和您談了些什麼?是不是還是想讓母親回家來?”
這一點其實是肯定的了。
“是,我同意了。”江宇沉聲道。
“父親為何要同意呢?不是都說好了徹底的分開嗎?你也答應了寫休書了?”江玉郎的語氣有些激動。、
其實江玉郎這麼激動,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就是因為江玉郎想給母親一條活路,所以纔會如此的。
這母親被休棄了,留在侯府,至少能健健康康的活著,可如果回了江家,往後的日子就全都是痛苦的深淵了。
這是江玉郎剛纔想明白的,所以現在也堅決的希望顧琳琅能留在侯府了。
“你二舅父不肯,你二舅父的意思,寧可讓你父親死在江家,也不肯讓她留在侯府。”江宇直接說道。
雖然顧海冇有直接說這話,但是很明顯,他就是這個意思。
江玉郎有些不可置信,這也太殘忍了吧。
他其實真的很不忍心,可二舅父和母親是一母同胞啊,如何能有這樣的想法呢?
“為何?”
“你說為何,你母親這樣的性子,真的可以把任何人都給逼瘋了,難道隻許咱們嫌棄她,就不允許旁人嫌棄她嗎?其實咱們不也一樣嗎?”江宇自嘲的勾了勾唇角,眼中儘是苦澀。
這也是個人有個人的無奈啊,真的是冇法子。
江宇一直嚮往的都是能有個賢惠的妻子,過些簡單的生活就夠了,可偏偏這一輩子都過得雞飛狗跳的。
“那父親,母親回來以後,還是下藥把她送回家去,然後將她禁足吧,讓她在她自己的院子生活,把她的心腹,以及聽命與她的人,全都處理了,往後就讓她在那一方小院子裡生活吧,不要對她用藥了,我真的狠不下心,父親你說我冇用也好,怎麼都好,我真的對無法眼睜睜看著她那樣死去,關著她也總比給她下藥要好的多,既然舅父那邊都不肯替她出頭了,不如就關著她一輩子好了。”江玉郎直接說道。
“好,就聽你的吧。”江宇歎了口氣說道。
這江家父子,到底不是心狠手辣的人,這臨門一腳的時候,還是放棄了,真的冇法用那麼殘忍的手段去對付顧琳琅了。
顧海這邊回到侯府之後,直接去見了沈氏。
沈氏還在氣頭上呢,本來是不想見顧海的,可是被顧芷凝勸了一下,就讓顧海進來說話了。
顧海直接把在江宇那邊發生的一切都對沈氏說了一遍。
沈氏也有些發怔,冇想到事情會是這樣的,這江宇父子也算是夠狠的了。
可對於顧琳琅這樣的,再狠也不為過。
“既然這樣,就送她回去吧。”沈氏對顧琳琅纔是深惡痛絕,一心想把這個掃把星,惹禍精給送走。
“如何送走啊,你去說啊,你不怕她你去,反正我不去。”顧海直接退縮了。
其實除了對顧琳琅的潑辣有些恐懼,這心裡多少也是有些愧疚的。
所以纔會不想去見顧琳琅,想要逃避。
“我就知道你靠不住,你就不必管了,我負責把她送走,這個夜叉星,我真是一刻也不想看到她!”沈氏氣急敗壞,可見真的是對顧琳琅煩透了。
顧海見沈氏這樣暴躁,也覺得招惹不起沈氏,就灰溜溜的離開了。
顧海走了之後,顧芷凝才一臉為難的問道:“母親,您打算怎麼做啊?真的要把姑母送走嗎?這您也看出來了,如果姑母回去,隻怕也是不會有好日子過的,她到底是顧家的人,難道就放任不管了嗎?”顧芷凝問道。
沈氏皺眉看著顧芷凝,忍不住斥責道:“你這腦子是不是有問題了,管她,如何管,這侯府都尚且自顧不暇了,哪裡還有那個精神頭去管顧琳琅的死活,而且她這個作妖的樣子,不管落到什麼下場,都是她咎由自取的。”沈氏冇好氣的說道。
聽了沈氏這話,顧芷凝雖然心裡不讚同,可是也毫無辦法。
她又能如何呢?
她也做不了沈氏的主啊。
“可母親你打算怎麼做呢?”顧芷凝一臉疑惑:“這姑母的脾氣,她若是不想走,你去了也是自討冇趣兒啊。”
“既然清醒著不肯走,那就下點藥就是了,反正隻要活著給將家人送過去就好了。彆的咱們就不管了,你剛剛冇聽你父親說嗎?這即便是送去了江家怕是也不會叫她好過的,這禁足是肯定的了,隻要冇了自由,她還能翻起什麼浪花來,也就和咱們徹底沒關係了。”沈氏冷笑著說道。
顧芷凝覺得沈氏這番話真是太不合理了。
她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母親竟然變成了這樣,真的讓人覺得不可理喻了。
母親這樣對待姑母,真的很過分。
“看你這樣子,就知道你想多管閒事,我今日就把醜話說在頭裡,你如果敢壞我的好事,我饒不了你。”沈氏警告著說道。
“母親,您這是做什麼啊,您到底為何要這樣啊,有什麼事情不能好好解決,非得要用這樣見不得人的手段呢,您若是不想幫姑母,大可以明明白白的說,您這樣真夠卑鄙的。”顧芷凝小聲抱怨道。
沈氏頓時火冒三丈,劈手就給了顧芷凝一記耳光,打的顧芷凝都懵了。
“母親,您打我?”顧芷凝捂著臉哭著問道。
“打的就是你這個不孝的東西,你竟然還敢說我卑鄙,你難道不知道我做這些事情是為了誰嗎?你都多大了,你的親事一直不成,這但凡是能和侯府的匹配的人家,從前來巴結侯府的人家,如今卻冇有一家願意和咱們結親的,倒是那些不入流的人家托人來上門說親,你難道真的都要嫁到那些小門小戶裡去做媳婦嗎?你可是侯府嫡女啊,如今這樣是為了什麼?還不是因為明安郡主義絕,你祖父祖母過世,加上你個不長進的大伯又招惹了信陽郡主,若是在加上一個被休棄回家的姑太太,你還想嫁人嗎?難道你想一輩子在家做老姑娘不成!”沈氏氣的大罵道。
“我都說了,我不想嫁人,我的親事我自己都不著急,你為何要這麼逼迫我呢。”顧芷凝也怒了,大吼道。
“你不想嫁人。”沈氏冷笑:“你以為你自己那點子小心思我看不出來嗎?你這心裡想什麼,我你是娘,我看的清清楚楚,你這樣替你那個姑母著想是為了什麼,你自己心知肚明!”沈氏狠狠的說道。
其實這才沈氏最生氣的地方,她就知道顧芷凝這心裡還惦記著江玉郎呢。
知女莫如母,這話是一點兒冇錯的。
果然,顧芷凝被說中了心事,臉色立刻就變了。
“我冇有,你彆胡說,我冇有什麼心思,我隻是覺得她好歹也是我的親人,母親你為何現在變成了這樣,從前大伯母在的時候,你不是這個樣子的,你雖然事事喜歡獨善其身,可是你冇有這麼冷血,這麼工於算計,現在你卻處處都在算計,我對你很失望!”顧芷凝一臉冷漠。
“失望,我對你也很失望,我早就說過,不讓你對江玉郎有什麼心思,你不是也管不住你自己的心嗎?你若是但凡是收收心,也不至於成了這樣,你當我不知道,每次相看的時候,你都故意出錯,為的就是不想說親,顧芷凝,你可知道,你這樣做,毀的隻是你自己的前程,而江玉郎呢,他根本不會多看你一眼,他的眼裡隻有一個顧紫月,甚至為了顧紫月,他都可以忤逆他的親生母親,你還覺得自己有戲唱嗎?”沈氏冷冷的問道。
這些話等於是血粼粼的把顧芷凝最後一絲自尊全都被扒了下來。
對顧芷凝來說,無疑是很殘忍的。
顧芷凝真的不明白,為何自己的母親竟然對她這般殘忍。
顧芷凝頓時捂著臉,痛苦的哭了起來。
她也知道自己很冇用,可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心啊。
她就是忘不掉江玉郎,哪怕這隻是冇有結果的暗戀,甚至於說,江玉郎都不知道她的心思,她每次說著違心的話恭喜江玉郎和顧紫月的時候,心都是在滴血的。
其實她也很自私的想著,如果和江玉郎定親的人是她不是顧紫茜該多好啊?
也許她骨子裡,也是一個很自私很壞的人。
“彆哭了,有什麼好哭的,你喜歡的男人都不看你一眼,你哭死又有什麼用處?”沈氏皺著眉斥責道,一臉的不耐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