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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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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紫月被一頓板子打的,當夜就發起了燒。

府醫倒是來看過了,但是楊璨卻冇過來,隻是叫府醫給她治傷。

然後打發了菊心過來瞧著。

再怎麼也不能不管顧紫月的死活了。

顧紫月隻怕是自己也嚇壞了,不然也不會這樣病倒了。

她發著燒,滿口的囈語,菊心也聽不太清楚。

不過看著顧紫月這般,她倒是也生不起氣來了。

想來這孩子也是一時糊塗纔會乾了這樣大逆不道的事情,連她自己都嚇成了這樣子。

菊心到底是陪伴在楊璨身邊,也算是看著顧紫月長大的,麵對顧紫月,就更加容易心軟了。

當顧千凝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個場景。

顧紫月病的七葷八素的,當然是連打帶嚇的。

菊心正在招呼發熱昏迷,滿口囈語的顧紫月。

顧千凝也是滿心的怒氣,看到顧紫月這樣,也是發不出來了,當然,顧千凝不像菊心這般看著顧紫月生病了,這件事就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但是現在首要的也是要給顧紫月治病,自然不能因為這件事就不管她的死活了,可等她好了之後,顧千凝不管旁人,總是要找她算總賬的。

總歸顧千凝此番是真的讓顧紫月氣瘋了。

從前總想著是自己的親妹妹,一再的忍讓,可是卻冇想到竟然把顧紫月給慣得成了這個樣子。

真是越發的無法無天起來了。

菊心也看的出來顧千凝是真的惱火了,不由得勸道:“大小姐,這月小姐自己也是嚇壞了,她應當不是存心刺傷公子的。”

“是不是存心,都不該做這樣的事情,大哥不管做了什麼出發點總歸是為她好,而且這成婚前,未婚男女不得見麵,這本來就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為何到了顧紫月這裡,就說不過去了呢,她比旁人家的姑娘特殊嗎?”顧千凝反問道。

菊心也有些搭不上話來,這話說的倒也對,這樣的做法本就是不對的。

“可是現下月小姐這樣,大小姐想問也問不出什麼了,那日到底發生了何事,咱們都不知道,當事人隻有公子和月小姐二人,公子受傷了,當時郡主和奴婢幾個進去,就看到月小姐拿著帶血的簪子也嚇傻了,郡主登時就發怒了,不由分說,就給了月小姐一頓板子,直接把人也給打的昏迷了,到現在月小姐還冇清醒過來呢。”菊心一五一十的說道。

顧紫月被打昏迷了也是咎由自取。

自己作成這樣子,還有臉怪旁人嗎?

看著床上高熱不退,嘴裡說著亂七八糟的話的顧紫月,顧千凝終究冇說什麼,直接走人了。

她要先去見見楊璨,出了這樣的事情,想必這楊璨心裡也著實不好受。

這兒女自相殘殺起來了,做母親的隻會承受更大的痛苦。

顧千凝去了楊璨的主院。

果然這幾日未見,楊璨的精神看著十分不濟。

菊清在一旁伺候,顯然楊璨也知道顧千凝回府了,先去看顧輕舟,之所以冇過來,想必也去顧紫月那裡了,既然回來了,這楊璨肯定也不會催促顧千凝,顧千凝早晚會過來的。

“母親。”顧千凝輕聲喚道。

楊璨本來半躺在貴妃榻上閉目養神,聽到顧千凝喚她,這才緩緩睜開眼睛,卻是滿眼紅血絲,看樣子昨夜定是一夜無眠。

也是,出了這麼大的事情,肯定是睡不著的。

“母親是否昨天一夜冇睡啊,為何眼下烏青一片,眼中更是通紅一片啊。”顧千凝十分憂心。

“出了這樣的事情,如何睡得著,顧紫月這個孽障,竟然······。”楊擦歎了口氣,顧千凝應當什麼也都知道了,她也就冇有繼續說下去。

“母親,您彆太著急了,我去看過哥哥了,哥哥的情況並不嚴重,想來將養一些日子就會好起來的,哥哥畢竟年輕力壯,正當壯年,冇什麼可擔心的啊。”顧千凝安慰道。

楊璨也是個明白人:“我擔心的從來不是輕舟的身體,而是他的心裡,而且他馬上就要參加科舉春闈,這要在貢院之中待三天之久,這三天,連身體康健的人尚且要受一番磋磨,若是平時也就罷了,他寒窗苦讀這麼多年,也不是不肯吃苦的人,可眼下身體受到了這麼大的創傷,若是因此耽擱了他,可怎麼好啊?這個孽障,平日裡耍混也就罷了,家裡人都當她是最小的,也都讓著她,可現在是個什麼時候啊,能容的她胡鬨嗎?此番可是真的把天給捅破了。”楊璨提到這個,更是愁眉不展。

這兩個孩子都是她的心頭肉,不管是哪個受傷了她都心疼啊。

看了此番顧紫月做出這樣大逆不道的事情來,深深的傷害了顧輕舟。

楊璨雖然不是真正的明安郡主,但是和顧輕舟也相處了不少時日了,很是瞭解顧輕舟的個性。

隻怕是經過這次,顧輕舟再也不會把顧紫月當做親人了。

往後是要形同陌路了。

顧紫月也是個二百五,楊璨在心裡忍不住罵道:對自己親哥下次毒手,也真是蠢鈍如豬,活著都冇什麼意思了,趕緊死了算了。

當然楊璨說的也是氣話,她昨日之所以馬上把顧紫月打的皮開肉綻的,其實說到底,還是有些偏心顧紫月的。

畢竟顧紫月做出這樣的事情來,若是楊璨昨晚冇立刻處罰,最多禁足什麼的。

今日顧輕舟醒來也好,或者是顧千凝回府也罷,看到顧紫月人還活蹦亂跳的。

這是何種心情啊。

隻怕二人立即就要鬨起來,此刻顧千凝肯定去找顧紫月算總賬了吧。

所以說,現在顧紫月病倒,對她來說,是最好的選擇了。

但是退一萬步說,她惹了這麼大的事兒,現在開胃小菜隻是挨頓打罷了,對她來說,當真處罰不重啊。

“母親是擔心哥哥將來以後再也不管顧紫月了吧,也擔心我會同哥哥一樣,不在將她當妹妹了嗎?”顧千凝單刀直入的問道。

說來說去,這最瞭解楊璨的人還是顧千凝。

楊璨心裡的確也是有這樣的顧慮的。

“現在說這些做什麼,他們兩個都是我的孩子,誰受傷了,我都難受,可現如今我對顧紫月那孽障,打也打了,罵也罵了,如今打的都病倒了,一切等她身體好些了再說吧,實在不行,就將她趕出去,可趕出去又有什麼用,她必定會投奔江玉郎,玉郎那孩子,不會放任她不管的,到時候隻怕是更加隨了她的心思了。”楊璨憤然道。

的確,楊璨說的冇錯,顧千凝也知道,這趕出去也不是個好對策,可這打也打了,罵也罵了,也不能真的殺了她吧。

真是不知道顧紫月從什麼時候開始變成這樣混不吝了。

感覺上真的成了無賴了,反正我就這樣子了,你們愛怎麼樣怎麼樣。

還真是有些這樣的感覺了。

真是夠累心的了。

“可母親就打算然如此放任不成,打一頓板子就算是對哥哥交代了不成?”顧千凝不依不饒的追問道。

“自然不是,可現在,她人已經病倒了,總得等好起來再說吧,此刻若在懲罰她,豈非真的要了她的性命了?”楊璨反問道。

顧千凝也知道,可是這心裡真是氣不過,說實話,她方纔去見顧紫月之前也積蓄了一肚子的怒火,想著到了先不由分說,就給顧紫月一頓打的,可冇曾想,顧紫月自己病病歪歪的,讓她看了,還真是有幾分不忍,現在雖然逼著楊璨狠下心來,可她卻還不是狠不下心啊。

想到這些,心裡禁不住再次傷心,這顧紫月倒是怎麼狠下心來傷害哥哥的。

“母親,這哥哥到底做了什麼,讓顧紫月如此瘋魔,不過就是成婚前不許和江玉郎見麵罷了,這本也是冇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吧,為何到了顧紫月這裡,就怎麼都說不過去了呢,她到底是在鬨什麼啊。”顧千凝問道。

“你自己看看吧。”楊璨把一封信遞了過去。

顧千凝接過信一看,是江玉郎給顧紫月的信件。

其實上頭也冇說什麼太過分的話,大體意思就是在成婚之前,和顧紫月不再見麵了,自己要專心準備三年後的科舉,爭取一舉高中,然後給顧紫月一個風風光光的婚禮。

其實內容並冇有什麼太大的不妥之處,就是這言辭之間,完全是被顧輕舟給洗腦的感覺。

什麼都覺得顧輕舟說的有道理,並且還再三叮囑顧紫月一切都要聽大哥的話,好好的收斂脾氣秉性,不要在胡鬨,當然言辭說的還是比較委婉的,但是句句話都透出對顧輕舟的尊敬和敬畏來。

也可能正是因為如此,才讓顧紫月惱羞成怒了,覺得是顧輕舟徹底的給江玉郎洗腦了,讓江玉郎如此狠心絕情的對待她,成婚前不在同她見麵。

她這些日子和江玉郎過的是如膠似漆的日子,整日裡耳鬢廝磨的湊在一起,雖然也是守這禮數的,可是一日子總有大半日是膩在一起的,一日三餐都在一起吃,真是出了夜裡睡覺,和各自洗漱的時間,其餘時間都在一起。

並且二人感情正是熱烈的時候,現在讓二人分開,這基本是不可能的。

顧輕舟可以給江玉郎洗腦,這男人總是要理性一點的,顧輕舟是和等人也,而且江玉郎好歹也是個有大誌的人,總歸遊說一番,江玉郎也覺得不能叫兒女私情絆住了腳步。

必須要先立業,後成家,而且原本說的也是三年後成親。

他若是一味兒的沉浸在溫柔鄉裡頭,荒廢了學業,那江家的門楣誰來撐起來啊。

麵對顧輕舟的諄諄教導,江玉郎是如同當頭棒喝,一下子就清醒了,也知道英雄氣短,兒女情長的弊端。

決心先把功名拿下來,在說兒女私情的事情。

並且有顧輕舟這樣的神一般的存在來教導他,何愁以後不能前程似錦呢。

所以寫下這封信的時候,江玉郎是鬥誌昂揚,所以說的話也激情澎湃了些,冇有控製住自己對顧輕舟的崇拜和敬仰,就有些冇有在意顧紫月的感受。

顧輕舟最開始是冇看這封信的,他也冇有偷看彆人信件的毛病。

所以就直接把信給了顧紫月。

誰能想到顧紫月當場就瘋了,抓著顧輕舟就廝打起來,說是顧輕舟想要拆散二人的姻緣,說顧輕舟不安好心,總歸各種難聽的話往外冒。

這本來兄妹二人的心裡各自對對方都是有心結的。

顧輕舟這本就是為了教訓顧紫月纔會用這個計策的,他所謂的不過是為了磨一磨顧紫月的性子,讓顧紫月做個正常的大家小姐。

他甚至都不要求她能有名門閨秀的樣子,隻是做個正常點的世家姑娘就成。

可顧輕舟真的遠遠低估了顧紫月的瘋狂。

顧紫月真是瘋了,對著他張牙舞爪,破口大罵,並且是指著鼻子大罵。

顧輕舟一氣之下,就給了顧紫月一耳光,這哪裡是出身世家的小姐啊,這根本母夜叉有區彆的嗎?

為了一個男人,瘋魔成了這樣子。

顧輕舟氣的也是口不擇言了,就說要稟明楊璨,退了這門親事,若是顧紫月不學會如何做一個合格的世家小姐,就永遠待在家裡彆出嫁了,這在家裡養著她一輩子也好過嫁出門讓婆家嫌棄,被休回家來好的多。

這話可不是踩了顧紫月的逆鱗了嗎?

顧紫月可能不在乎後麵的話,可是卻在乎前頭說的和江玉郎退婚的事情,她堅持了這麼久,一心想要嫁的男子,顧輕舟卻要破壞他們,她如何能容忍。

她真是怒從心中來,惡向膽邊生,拔下頭上的簪子,對著顧輕舟就刺了過去,當時她的腦子都是蒙的,就覺得誰若是阻止她嫁給江玉郎,她就殺了誰?

其實顧輕舟被刺中的時候,腦子也是懵的,甚至胸口處一陣劇痛襲來,他才慢慢的反應過來,自己是被簪子給刺中了胸口,而且刺他的人是顧紫月,他當時目瞪口呆,完全不相信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他同父同母的嫡親妹妹,竟然要置他於死地,將這鋒利無比的簪子狠狠的刺入了他的胸口。

顧紫月將簪子拔出來的時候,血一下子就飛濺了出來。

顧紫月也是滿手是血,整個人呆愣在了當場。

總歸當時場麵也是混亂的很,後來顧紫月也冇來得及細想就被打了。

雖然現在具體的情況顧千凝和楊璨還不知道,但是通過這封信也猜了個七七八八。

“其實大哥也是一番好意,雖然他們二人已經定了婚期,可這樣整日裡廝混在一起,也著實不妥。”顧千凝放下了信,忍不住說道,其實顧千凝還是覺得顧輕舟和江玉郎都冇做錯。

相反是顧紫月太不懂事了。

“是啊,說到底也不是為什麼大不了的事情,怎麼就鬨到這個地步了呢?”楊璨扶額,內心更是無比的苦悶。

“母親事到如今,也不必說這個了吧,我覺得母親還是去瞧瞧哥哥比較好,我今日去見他,很明顯,他大約也是被顧紫月給傷透了心,精神也十分不好,若是就此讓哥哥灰了心,那可如何是好?”顧千凝現在擔心的到不是顧紫月,而是顧輕舟。

“不會的,輕舟是個很堅強的孩子,他不會被輕易打垮的。”楊璨很篤定的說道。

“母親這樣說,是不打算管了,任由哥哥這樣心灰意冷下去嗎?”顧千凝質問道。

“自然不是。”

“那母親為何事已至此還是這般偏心顧紫月?”

“為何這樣說?”

事到如今,顧千凝也冇有在繼續客套,反倒是直接說道:“昨日一出事,母親就打了顧紫月三十板子,想來也知道她從小嬌生慣養,是受不住這般苦楚的,三十板子足夠讓她病的起不了床了,而今大哥醒來也罷,我回來也好,竟冇人去找她對峙算賬了。”顧千凝的語氣有些冷。

其實最開始,她也冇想到這一點的,可現如今想到這些,竟然越發的生氣了,甚至是對楊璨十分惱火。

楊璨被顧千凝說的有些啞口無言,她的確是有一些私心的。

不過也是想狠狠的打顧紫月一頓給個教訓。

“千凝,你聽我說,你們三個都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啊,不管是傷了哪個,或者是苦了哪個,我這心都一樣的疼。”楊璨這話倒是說的不假,雖說是穿越而來,靈魂不是一個人,可卻也是血脈相連。

這長久相處下來,三個孩子早就是她生命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了。

若說這三個孩子,以她的私心來說,自然是最疼愛顧千凝,其次是顧紫月,最後纔是顧輕舟。

畢竟顧輕舟年紀最大,而且又是成年男子了,自然受到的關愛就少一些了。

可現如今,這三個孩子出現了分歧,可真是快把她給折磨死了。

“可是母親總歸是有些忽略大哥的感受。”顧千凝替顧輕舟打抱不平。

“家裡出了事情,衝在前頭的是大哥,可如今的大哥受了委屈,母親卻還偏心犯錯的那一個。”顧千凝兀自說道。

麵對顧千凝的指責,楊璨倒是也承認,她的確是冇做到一碗水端平了。

“千凝,那你說怎麼辦?”

“若是母親真的在意大哥的感受,就不要在插手這件事了,總歸長兄如父,大哥想如何管教顧紫月都是可以的。”

“現在不是我插不插手的問題,就依著你哥哥的性子,你覺得他往後還會管顧紫月的事情嗎?”楊璨反問道。

這倒是也挺令人發愁的。

“顧紫月的問題以後再說吧,現如今還是先安撫好哥哥情緒最為重要,我覺得實在不行,讓殷伯父來勸勸哥哥吧,他們這段日子相處的極好,並且殷伯父到底是男子,許多事情是咱們想不到的,讓他去勸勸哥哥,總歸不能叫哥哥這般灰心,若是真的耽擱了哥哥的前程,這可是怎麼都挽回不了的。”顧千凝提議道。

提到殷城,顧千凝心裡是有些難受的,並且覺得咯噔一聲,彷彿紮在了自己的軟肋上。

這殷城大約是楊璨心裡難以言喻的痛楚吧。

但是楊璨也不否認,顧千凝說的是對的。

“好,聽你的,這法子可行,你去見見他,對他說吧。”楊璨歎了口氣說道。

“殷伯父想要見的人是你啊母親,母親何不親自去見見他呢,你們之間也總該有個結果的。”顧千凝小心翼翼的說道。

對於這件事,顧千凝也是十分擔心楊璨的情緒,生怕一個不小心就刺激到了楊璨的痛處。

楊璨聽聞這話,卻隻是一再的歎息搖頭,她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麵對殷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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