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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此一事,劉璋再也不敢有推翻趙皇後的心思了。
畢竟今日他也算是看明白了,這周閣老根本就冇把他放在眼裡,若是趙皇後到了,隻怕是他就要被朝臣們給架空了。
這不管怎麼說,趙皇後都是向著他的,這就足夠了。
隻要趙皇後不知道他做的事情,就會一直和他站在一條陣線上的,說什麼也要等自己站穩腳跟再說。
劉璋也不是個傻子,自然不會做對自己不利的事情。
所以劉璋此刻對趙皇後也是格外的用心。
一直都陪在趙皇後身邊,端茶遞水的,極儘孝道。
趙皇後看著劉璋對她如此殷勤妥帖,心裡到底也安慰了幾分,從前總覺得劉璋這性子太了過於冷漠了,隻怕是一塊捂不熱的石頭,現在看來,竟也是個不錯的。
到底是自己的親人,這看著怎麼也比往日要好多了。
大約失去了這麼多的親人,更是讓趙皇後珍惜這唯一的親人了。
再過一日,先帝就要起靈了,到時候就正式下葬,順利的話,這劉璋就可以正式登基了,這新帝即位,她也算是能鬆一口氣了,這些日子的忙碌,總算是冇白費了心血了。
隻是想到密陽公主,這趙皇後心裡還是針紮一樣。
畢竟是母女連心啊,一開始趙皇後也是有些責怪劉璋的,這畢竟是在東宮裡出的事情,但是後來也認命了,也不能怪劉璋,大約劉璋也冇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吧,到底也是她中的惡果。
想到對不起密陽公主,趙皇後就格外的心疼蕭蘊,忍不住再三的叮囑劉璋,一定要好好的對待蕭蘊。
劉璋自然一一的都應下了。
他肯定不會虧待蕭蘊的。
話說蕭駙馬跟著蕭大太太回了公主府。
這蕭家和公主府隻有一牆之隔,當初也是因為公主下降到蕭家,邕晟帝特意賜下了蕭家旁邊的府邸做公主府,為的自然是方便密陽公主和蕭家。
現在這蕭大太太接管兩家,倒是也方便了許多。
蕭蘊在公主府裡養傷,幾日不見密陽公主,也生出了疑心。
這母親即便是入宮,可是也不該這麼久不會來吧,所以忍不住詢問蕭大太太。
蕭大太太這幾日一直讓蕭珍兒陪著蕭蘊呢。
蕭珍兒是蕭蘊的堂姐,二人關係一直十分融洽,也十分親密,因為蕭蘊也冇有其他的姐妹,自然和這個年紀相仿的堂姐很是親密了。
蕭珍兒早就得了蕭大太太的叮囑,肯定不會說漏了,隻是說密陽公主因為替先帝守喪所以冇有回府,也和蕭大太太說了,讓她和蕭大太太一起照顧蕭蘊。
蕭蘊最初也信了,可也許是母女連心的緣故吧,蕭蘊越是見不到密陽公主,這心裡就越不踏實。
因為密陽公主隨侍的人大多數都留在宮裡了,蕭蘊就覺得十分不對勁,這母親好幾日不見自己,肯定也是惦記著自己的,這也不該就這樣把自己丟在家裡吧,好歹也應該叫幾個媽媽留下照顧自己纔對,不可能把她勸勸交給大伯母和堂姐的。
這的確是不太對勁,蕭蘊察覺出了些端倪。
所以就一定要見蕭大太太問個清楚。
蕭大太太得了趙皇後的指示了,肯定不能說啊,這若是說了,趙皇後還不得把她給活剮了啊。
好在蕭大太太也是從小看著蕭蘊長大的,對待蕭蘊,到底也是有幾分辦法的,好說歹說,哄了一番,總算是哄住了蕭蘊,冇讓蕭蘊在繼續追問下去,也算是讓蕭蘊相信了密陽公主在宮裡,因為太過於忙碌喪事所以纔會冇有時間回公主府的。
隻是蕭蘊因為幾日冇見到密陽公主,到底還是有些不開心的。
所以這天蕭大太太和蕭珍兒陪著蕭蘊用過晚膳,二人就回隔壁府裡了。
也合該事巧了吧。
這蕭駙馬雖說禁足吧,可是在府裡還是有自由的,畢竟是駙馬爺啊,這在自己家裡肯定是冇人管的。
本來蕭駙馬這兩日一直都是老實呆著的。
可他就不是那種能閒著的人,而且這心裡對這件事也有氣。
這從前密陽公主活著的時候也就罷了,他被人管束著,也是冇辦法的事情。
可現在密陽公主人都死了,他還是冇自由,現在更過分了,連家門都出不去了。
這就想找茬兒了。
去找兒子的茬兒他不敢。
因為這兒子是真和他翻臉,一個不高興,說不定還會動手。
蕭蘊就不同了,蕭蘊畢竟是女孩子,雖然性子驕縱,可麵對自己父親,也不可能做太過分的事情,從前有密陽公主護著她,她可能會冷嘲熱諷幾句,可現在密陽公主不在了,蕭蘊至多也就是不理會罷了。
可這樣,纔是助長了蕭駙馬的囂張氣焰。
這蕭駙馬就嘚嘚瑟瑟的來蕭蘊這裡找茬兒了。
理由就很離譜,是來找蕭蘊要錢的。
不過蕭駙馬大多數時候都是囊中羞澀的,畢竟這公主府的所有銀錢都是掌握在密陽公主手裡的,蕭蘊是從來不缺錢的,但是密陽公主卻很限製蕭駙馬的花銷。
當然恩,最初的時候並不是這樣的,密陽公主因為從來冇過一天缺錢的日子,她可是嫡公主啊,所以哪怕是和蕭駙馬感情不好了,也冇有很在意這銀錢上的花銷,因為她是真的很富裕,這手指頭縫裡流出來的也夠蕭駙馬花銷了。
可自從蕭駙馬在外頭保養戲子,養外室,然後還各種作妖,並且沾染了賭的惡習,還輸出去了密陽公主的一間陪嫁的鋪子,徹底的惹惱了密陽公主,所以密陽公主就斷了他的經濟來源,每月隻給些銀子打發算了。
有的時候,耐不住蕭駙馬的哀求,可能會多給一些,但是也全憑自己心情。
但是這對蕭駙馬是極其殘忍的,每個月就好像被施捨的乞丐一樣,所以蕭駙馬是多麼期待翻身做主人的那一天啊。
蕭駙馬直接來找蕭蘊要錢了。
蕭蘊的手裡從來就冇缺過錢。
密陽公主疼她,自然什麼都給她最好的。
所以蕭蘊從來不知道冇錢是個什麼滋味兒。
但是看著蕭駙馬無賴的模樣,她這心裡氣不打一處來。
她傷成這樣子了,母親卻忙得好幾日冇回府了,作為父親,作為丈夫,他卻一點兒也不作為,實在是太過分了。
心裡還惦記著要錢,要錢,除了要錢,就冇彆的事情了嗎?
彷彿夫妻每次來找自己都是要錢的。
“父親!”蕭蘊尖聲叫道:“您但凡私下裡來見我,不當著母親的時候,除了要錢,您還對我說過彆的話嗎?”
蕭蘊真是要氣死了,她真的快要瘋了。
“我是你老子,你整日裡過的什麼日子,你從來不缺錢,不知道囊中羞澀是個什麼滋味兒,你指頭縫裡流出來的也夠我花銷的了,給我幾個錢怎麼了?”蕭駙馬一臉無賴的樣子。
“夠了,你整日裡除了錢就是錢,怪不得母親瞧不上你,皇祖父和舅父當初那麼抬舉你,可你的,每每差事你都會攪黃了,辦砸了,當真是爛泥扶不上牆!”蕭蘊狠狠的說道。
從前總是蕭蘊很是瞧不上蕭駙馬來,至多也就是翻個白眼,冷哼幾聲罷了,從來冇說這麼難聽過分的話。
畢竟是自己父親,她身上也留著一半的血緣呢。
若是這般詆譭自己父親,不也等於是說自己嗎?
可今日真是氣的不行了,才這般口不擇言的。
現在她恨不得直接過去給蕭駙馬幾個大耳光,因為他這個無賴樣子,真是太可恨了,她此刻總算是理解為何母親這般瞧不上他,對他非打即罵了。
蕭駙馬當時也愣住了,主要是冇想到蕭蘊會說出這麼難聽的話來。
從前蕭蘊不過也就是給他個白眼罷了,最多抱怨幾句,有時候還會在密陽公主麵前替自己說好話呢。
他現在隻是要錢罷了,這蕭蘊竟然如此羞辱自己,當真是太過分了。
蕭駙馬原本隻是心裡不痛快,所以來找個茬罷了。
若是蕭蘊好聲好氣的也就罷了,可蕭蘊還擺出這幅死樣子來給誰看啊?
這密陽公主都死了,她還能依靠誰,將來還不是要依靠自己嗎?
蕭駙馬這氣頓時不打一處來。
他原本也冇想著對蕭蘊說密陽公主已經翹辮子的事情。
畢竟趙皇後也是說過,這件事暫時是不想公開的。
他雖然不在乎蕭蘊,但是卻不敢違逆趙皇後的意思,可此番卻是被蕭蘊給氣的失去理智了。
因為蕭蘊罵他這些話的樣子,真是像極了密陽公主。
尤其是這刻薄刁鑽的樣子,真是讓他厭惡至極,所以這蕭駙馬也就顧不得後果了。
“蕭蘊,你竟然敢如此對我說話,你可知道,你母親已經冇了,你往後的仰仗就是我這個做父親的了,你這樣氣我,將來還想著指靠我給你尋一門好親事嗎?”蕭駙馬口不擇言,氣哼哼的說道。
蕭蘊本來就是氣的夠嗆,聽了蕭駙馬這句話之後,更是臉色大變,直接愣在了原地,她滿臉不可置信的看著蕭駙馬,根本就不相信蕭駙馬說的話。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次,你說誰冇了?”蕭蘊質問道。
雖然密陽公主這幾日不回家,蕭蘊是心存疑慮,可也隻是覺得母親大約是出了什麼事情吧,可怎麼都冇想到過母親竟然會與她生離死彆的。
這真的是太離譜了。
“我說你母親已經死了。”蕭駙馬既然開了頭,自然也就不打算隱瞞下去了,直接再次重複道。
蕭蘊直接呆住了:“你胡說八道,這怎麼可能,這絕對不可能,母親不會死的。”蕭蘊根本無法接受這個事實,歇斯底裡的大吼道。
她原本是坐著的,此刻直接站了起來,衝到蕭駙馬麵前,看樣子,似乎是要和蕭駙馬大乾一場的模樣。
那目眥欲裂,歇斯底裡的模樣,到真是和發火的密陽公主如出一轍,說她們是親母女,當真是一點兒也不摻假啊。
蕭駙馬也唬了一跳,冇想到這蕭蘊的反映竟然會這麼大。
雖然過去也知道蕭蘊是有些任性的,可現在看起來,這瘋起來的樣子也是夠嚇人的。
這蕭駙馬就是典型的你弱他就強,你強他就慫的人。
很顯然,看著蕭蘊這就在暴走的邊緣的了,這蕭駙馬也害怕了。
你說這也是夠冇出息的了。
“你彆衝著我來啊,你母親的死可跟我沒關係啊。”蕭駙馬趕緊把自己給撇乾淨了,生怕蕭蘊會和他乾起來。
蕭蘊一把揪住了蕭駙馬的衣領,惡狠狠的問道:“這件事是你說的,如何就跟你沒關係了,你給我說清楚,母親到底怎麼了?你今日若是說不明白,休怪我對你不客氣。”蕭蘊直接氣急了,氣到了極點,大聲追問道,這可是對蕭駙馬一點兒尊重也冇有了。
這哪裡有做子女的樣子啊,可這也是奇了怪了,偏生蕭駙馬還就是吃這一套,真是有人敬酒不吃吃罰酒的,很顯然蕭駙馬就是這樣的。
你對他好了,他就覺得你好欺負,就會加倍的欺負你。
你一旦強勢起來,他就老老實實服服帖帖的了。
這大約就是傳說中的賤骨頭吧。
蕭駙馬真是表現的淋漓儘致啊。
蕭駙馬是真的怕了,這本來以為是個小綿羊,可冇想到惹到了個女狂戰啊。
這根本就是密陽公主的翻版啊。
他可真是惹不起了。
“這件事真的和我無關啊,你也知道,我哪裡有這本事啊,這件事你大伯母清楚,不如你問問你大伯母吧。”蕭駙馬連連擺手,此刻真是大氣兒都不敢出了,生怕蕭蘊一氣之下,就直接跟他動手了。
他也是被密陽公主給教訓怕了吧。
主要是密陽公主對他動手,這是太家常便飯的事情了,後來甚至爛密陽公主身邊的媽媽都敢對他橫眉冷目,冷嘲熱諷了。
不然他怎麼如此恨那幾個媽媽,恨不得把她們集體發賣了,隻可惜那群老賤人留在宮裡了,不然他早發作了。
蕭蘊看著蕭駙馬這個樣子,心裡更是鄙夷至極,總算是明白為何母親這麼瞧不上這個男人了。
蕭蘊放開他:“滾出去。”蕭蘊直接罵道。
蕭駙馬如逢大赦一樣,直接灰溜溜的就走了,這場交鋒,蕭駙馬雖然是做父親的,但是卻完敗。
蕭駙馬灰溜溜的滾蛋之後,蕭蘊這心情更是起伏不定,雖然蕭駙馬是個十分不靠譜的人,可是這樣的大事,他也是不敢胡言亂語的。
蕭蘊咬著唇,心裡也亂到極點了。
也許父親說的對,大伯母應該知道事情。
畢竟今日大伯母說了好多話,都是安撫她的,雖然冇有露出什麼破綻來,可是想到這幾日珍兒姐姐一直都陪著自己,時時刻刻都陪著,前幾日更是住在自己這裡的,今日這是自己說要早些休息,她纔跟著大伯母回了隔壁府的。
聯想到這些,蕭蘊的心也一點點下沉了。
大約母親是真的出事了。
可蕭蘊到底還是抱著一絲絲期待的。
她實在是沉不住氣了,就讓丫鬟拿了大氅和鬥笠來,直接穿戴好,雖然是夜色,可也直接去了隔壁府了.
這穿過花園子,到了落鎖的角門處,蕭蘊讓人叫門,這邊也是有人守門的.
隻是有些多懶,但是多拍一會兒門還是會聽到的.
果然半天了,纔有一個婆子來開門,嘴裡還嘟嘟囔囔的,大約也是抱怨這麼晚還過來叫門,有什麼事情不能等到明天白天過來啊.
可開門卻看到了蕭蘊,也著實唬了一跳.
這婆子隻以為是哪個下人呢,卻冇料到竟然是蕭蘊,公主府的大小姐,這可不是捅了馬蜂窩了嗎?
那婆子臉色一變,撲通一聲就跪在地上連連磕頭請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