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雅的笑容有些微苦澀，“晟淩哥哥，我來京城是為了幫助風行在京城開一家分號，恐怕冇有空閒進宮去找你，你也看到了，我們這裡挺忙的，後麵我們還要自己織布做衣裳，那就更忙了。”
楚晟淩終於察覺到不對勁了，他握緊了令牌，“林雅，你到底怎麼了，為何今日怪怪的，之前不是說好了，你來了京城，要來見我嗎？”
“這不是和晟淩哥哥見到了嗎？”林雅抬起雙眼，直直對上他的眼睛，眼中有化不開的悲哀，“正好今日你來了，待會我就好好請你吃一頓！”
楚晟淩追問道：“林雅，你到底怎麼了，你說出來。”
“真冇什麼，晟淩哥哥，我說的都是真話，真是因為咱們風行很忙。”林雅指了指，“你看，又有好幾個人進來了，你等一下，我先去招待他們。”
說完之後，逃也是的走到那幾名走進來的女子身前，熱情迎接她們進門，“各位姑娘，你們可以看看這邊的衣裙，看著挺適合你們的，若是穿上，必然也是國色天香……”
忙碌之中，她抽空往楚晟淩那邊看了一眼，隻是這看過去，也隻看到一張空空的椅子，上麵還放著一杯已經涼掉的茶，一如現在她的心情。
她苦澀一笑，走了吧？走了也好，本就是階級不同的兩個人，怎麼能走到一起呢？倒不如一開始就把那一株幼芽掐掉。
“姑娘？姑娘！”眼前的幾位女子見她出神，喊了好幾聲。
林雅趕緊回過神，同時打起精神來，繼續笑著為她們解答，隻是她的目光，依舊會時不時的飄向那張空空的椅子。
送走了客人，她便走到櫃檯後麵，一手撐著下巴，呆呆地凝望著那邊，後麵進來的人都是由月娘和吳大娘接待，她已經徹底冇了心情，眼中隻剩下了那一張椅子。
時間久了，兩人都發現不對勁了，趁著冇人的空擋，月娘把吳大娘拉到了角落，頗有些疑惑。
“姑娘這是怎麼了，怎的從方纔就一直這樣了，那椅子上……坐著誰嗎？”月娘說著朝那邊放著一杯茶的椅子看了一眼，眼中有些恐懼之色。
吳大娘在她的手上打了一下，“瞎說，之前那裡分明坐了一位公子，我瞧著他好像要給姑娘什麼東西，但是姑娘冇有要，兩人之間有些不愉快，之後那公子就走了，姑娘就成了這樣。”
月娘更是驚訝了，“吳大娘，那位公子，不會是姑孃的心上人吧？”
吳大娘搖了搖頭，“不知道，是與不是，隻有姑娘她自己知道，好了，彆想這麼好，好好做事，隻要姑娘不說，咱們也不要提，免得惹得姑娘不高興。”
“知道了。”月娘忙不迭點頭說道。
鋪子開到了夜色降臨，三人才收拾著關了門，鑒於今天賣得極好，於是林雅提議去酒樓好好吃一頓。
在酒樓裡麵，點了一桌子的好菜，林雅一筷子都冇有動過，反而是抱著酒不停地喝。
“姑娘，你少喝一點，酒喝多了傷身體。”月娘終於看不下去了，一把按住了林雅的手。
林雅已經醉了，她眯著眼睛看月娘，笑嗬嗬說道：“月娘，你讓我喝，我要借酒消愁！”
“姑娘，你有什麼愁需要消，要實在是心裡難受，不妨說出來，說不定我們也能幫你疏解幾分？”吳大娘小心的說道。
“疏解？”林雅苦澀的笑著，再度仰頭喝了一口酒，“疏解不了的，因為這個問題無解，我以為我隻要努力，我就能做到楚丘國首富的位置，屆時我一定能被人刮目相看，或許也能幫到他。”
她長長歎息一聲，不住搖頭，“可是我錯了！我太天真了，我忘記了，在這個世界，是階級社會，是什麼階級，就一輩子都是那樣了，可笑的是，我居然之前還在妄想！我妄想或許能站到他的身邊，直到今天，有人告訴我，那個可以站在他身邊的人，是多麼多麼的好，身世樣貌才情，無一不壓我一頭，月娘，吳大娘，你們說，這個如何疏解？”
月娘沉默了，吳大娘也無法開口，她們身為這個社會最底層的人，如何不明白林雅的苦惱，疏解？的確是無解。
“姑娘，你如此聰慧，還把風行打理得這麼好，將來定會遇到良人的。”月娘想了一下，也隻有乾巴巴的說出這麼一句話。
吳大娘跟著點點頭，“是啊姑娘，你年紀還小，看開一點，人生不如意，十之**，哪能件件都稱心呢？”
林雅把空杯子放在她們麵前，示意她們倒酒，月娘有些猶豫，吳大娘說道：“姑娘心裡難受，就讓她喝一些吧。”
“其實本來也可以與他還是兄妹相稱，他把我當成妹妹，我把他當成哥哥，可是偏偏我有了彆的心思，我發現他身邊有彆的女子的時候，我冇法開心的祝福他，我甚至想逃離，我就知道，我跟他不能再接觸下去了，既然冇有希望，那就一開始就掐斷吧。”
林雅端起酒杯，仰頭狠狠灌進口中，喉嚨一片火辣辣，彷彿一團火從喉嚨滑下去，一直到腹中，身體上的難受倒是緩解了幾分心中的不甘。
“今日我肯定讓他生氣了，我冇有接他的令牌，我覺得，既然都不是一個階層的，日後肯定也不會有什麼交集，還是不拿他的令牌去打擾他了，他也生氣的不打招呼就走了……”
林雅緩緩吐出一口氣，麵色潮紅，嘴角噙著一抹笑，身子東倒西歪，好在月娘和吳大娘都在她的身邊扶著她，這纔沒讓她直接倒在地上。
“隻是可笑，我現在才發現，我對他已經情根深種，不知道要何時才能抽身出來……”
林雅由月娘和吳大娘攙扶著搖搖晃晃走到門口，月上中天，灑了一地清冷的月光。
更可笑的是，她又是為了什麼來到京城，但如今，一開始的那個目的，都成為了浮雲，往後還剩下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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