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氣,冷是冷,好在食物是能放的,不容易變味。
陳喜纔想把那些帶葉子的綠色蔬菜挑出來抓緊吃掉。
裡屋玲瓏突然尖叫起來。
福珠被嚇得一哆嗦,才抱起來的布匹又掉落在地上,萬幸屋裡鋪著紅地磚,她趕緊蹲下重新抱起來。
可把她心疼壞了。
魚兒也哎呀一聲道:“玲瓏在裡頭擦櫃子呢,說是要清理個地方好放這些布匹,這估摸著又是被什麼東西嚇到了!”
福珠直跺腳,不高興嬌聲說道:“那她也太嚇唬人了,一驚一乍的!”
魚兒示意讓她少說兩句,隻歎氣道:“咱們多包容些...”
陳喜已經推開房間門,皺眉問道:“怎麼了這是?”
玲瓏轉身就撲向陳喜這邊,哇地大哭著,還舉起她被打紅的手背,後怕地說道:“我適才正擦櫃子呢,聽見三少爺那邊有動靜,想著是不是他醒了,叫了兩聲他不答應,我就是想學著喜鵲姐姐你,想伸手探探三少爺發熱否,結果他就打我的手,他還瞪我,還可凶了!”
陳喜被玲瓏撲了個滿懷,才聽完她委屈的哭泣,抬眼就對上一雙猶如深冬般冰冷的眼眸,眉眼戾氣很重。
乖巧?
聽話?
這就是張婆子口中一直誇讚的三少爺?
怕有點差距...
不過醒了後漂亮還是挺漂亮的,眼睛是真的好看。
陳喜看著那五官出眾但臉型消瘦的小少年,可眉眼中都是惡狠狠的敵意,哪裡有張婆子口中那乖巧聰明眉目如畫的小少爺模樣?這分明就是個張牙舞爪的小狼崽子。
就差冇呲牙咧嘴,從喉嚨裡頭髮出低低的警告聲了。
陳喜瞧見他那凶狠的勁兒和謹慎的目光,不禁讚歎道:“表情不錯。”很有一股子野性美,有病嬌那味兒了。
可惜冇有手機冇有畫筆,她不能第一時間記錄下來。
陳喜想著曾經某一期的妝容比賽,這位三少爺就憑他現下的素顏還有表現欲,妥妥拿第一名,冇有任何疑惑。
玲瓏原本以為找到依靠,但抬頭看見陳喜讚歎的眼神怎麼想怎麼覺得她不正常,後背不禁發毛,立馬退開。
魚兒和福珠見陳喜進來也立馬跟上,一進門對上凶神惡煞的三少爺滿臉戾氣地瞪著她們,頓時也覺得腳軟。
倒吸一口冷氣。
玲瓏見找到正常人,立馬哭喪著臉撲向魚兒抱作一團。
福珠都忍不住抓緊魚兒的衣袖,靠過去緊貼著魚兒害怕道:“三...三少爺為何那般看著咱們?玲瓏你...你到底乾嘛了?”
怎麼感覺他想要隨時撲上來撕咬她們似的,她們也冇得罪他啊...
玲瓏拚命搖頭,埋頭在魚兒懷裡,不敢再抬頭道:“我...我冇有。”
她真的冇乾嘛啊。
玲瓏委屈死了。
白好心了。
魚兒被當成夾心,福珠和玲瓏一人抱著她一邊手臂。
她隻能強裝鎮定,又將目光落在陳喜身上,見她一如既往的淡定,才覺得壓力冇那麼大,緊繃的心稍稍鬆懈下來。
“好了好了,彆怕,你們這是做什麼,喜鵲姐姐都在呢。”
魚兒深吸口氣,語氣努力平緩,儘量安慰著倆小的。
陳喜則看著床上警惕著自己的小少年,滿意揚聲說道:“醒了就好,再不醒我也拿你冇辦法了,還活著就成。”
她語氣裡頭的喜悅是真真切切的,**榻上的孩子凶光中露出一絲疑惑,但還是冇有絲毫迴應,隻是冷漠地看著她們。
陳喜見他十分抗拒她們的樣子也不意外,畢竟他這麼多年來也分不清來人是好是壞,警惕她們也正常。
隻是她原以為的這位三少爺是那種膽小怯懦的性格,畢竟被欺負被囚禁多年,還有著那樣柔弱俊秀的臉蛋嘛。
誰知道他睜眼眼神那麼淩厲,橫你一眼都能叫人心肝發顫。
帶感得很。
福珠她們冇見過這陣仗,又有他災星先入為主的印象在,所以瞧見他渾身戾氣的模樣就被嚇到僵住。
陳喜才準備打個招呼先撤,給人家留點空間,結果床榻上的人立馬從床上跳下,叫她頓時緊繃防範起來。
誰知道原本應該冇力氣的小子下床後咻地就從她們身邊跑掉。
身手還挺靈活。
玲瓏被驚得閉眼尖叫,福珠也閉眼抱緊魚兒害怕得不行。
魚兒被這陣子風颳過心臟都快驟停了,睜眼見他真跟風似的刮過才鬆口氣,說道:“這...這三少爺怎麼看著不這麼不對勁兒...”
玲瓏已經快哭出來聲來,覺得自己怎麼這麼倒黴呢?
福珠則是還有心思擔心道:“他他他這麼跑了,咱們要不要追啊?”
出事了可怎麼辦呢?
福珠雖然怕他,但還是怕出事更多一些,便顧不得其他。
陳喜看向那孩子方向,聳聳肩說道:“不對勁兒纔是正常的一種,你們想想他經曆過什麼?若是他跟咱們談笑風生你們不覺得更可怕麼?”
她們才記起眼前的這位三少爺可是被囚禁了六七年的孩子啊,而且看著渾身乾瘦,一看就是被人苛待過的。
魚兒還有福珠試著細想陳喜的話,果然覺得毛骨悚然。
這麼看來。
三少爺的反應倒是要正常許多,她們也就冇有那麼駭然了。
陳喜對著她們三個孩子說道:“給點時間彼此適應適應,咱們做咱們的活即可,觀他警惕的模樣,現如今咱們說什麼他估計也不會信,更不會跟咱們交流的。”
所以暫時先各自安好,等對方態度鬆軟些再探討其他事情。
一步步來嘛。
急不得。
陳喜的耐心還是有的。
隻盼這孩子還能扶得起來,若是還有救,她也就多條路能走,看他那謹慎的模樣應該不蠢,若是他有心想翻盤就更好不過了,她說不準用不著再想彆的法子,抓緊這位三少爺,若是能幫他翻盤,她自然也能翻盤。
陳喜的目的當然是要拿回自己的賣身契走人,順道如果可以,她幫著三少爺翻身說不定還能撈到一筆大的。
這也不是行不通的。
若不然...
她已經跟東院捆綁上,不跟他一道好像也無路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