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闞羽萱答應作為門中弟子遵守觀規開始,便冇有一日是不被目真罰的。
她不是被罰打掃,就是被罰抄觀規,幾乎每日都冇有時間再去藏書閣看書補習了。
不過自打她知道了有時空之術這東西,她比之前更是有動力修煉了。
她被罰掃地時,也會將掃把當劍,練習劍招。
她被罰抄觀規時,前麵幾頁寫觀規,後麵幾頁就抄總是記不住的功課,以助自己更好地記住自己薄弱的知識點。
為了能有更多的自由時間修煉,闞羽萱漸漸地也開始遵守觀規,尤其是在目真麵前,表現得極好,不再讓目真抓到她的把柄。
如此一來,闞羽萱憑藉自己的超靈體體質、學習天賦以及勤奮刻苦,在劍法和術法上,比起一般弟子來說,都進步得要快許多。
她又用了三個月的時間,就成為了弟子中出類拔萃的一員。
目空將她的表現看在眼裡,很是欣慰,故也提前開始了向她傳授他的畢生所學,以及時空之術的理論方法。
從這起,闞羽萱便是不再與其他弟子一同上課,而是每日跟著目空修煉,如同嫡傳弟子一般。
但此番一來,闞羽萱與同門之間更加缺乏來往。
她剛來到青雲觀的五個月裡,為了惡補落下的功課,除了上課時間,每日都在藏書閣裡泡著,或是在思過崖練劍。
她每日都熬到很晚纔回寢室,那時同屋的人都睡了,她縱想和她們溝通感情,也不可能把人家從睡夢裡叫起來聊天。
而門中同輩的子弟基本都比她大,她又是最晚進來的,所以一時半會兒也很難融入某個社交圈中。
故而,她除了能和無塵在補習的時候說上話,其餘時候基本都是獨來獨往的了。
如今她跟著目空學習,就更加冇機會和大家處到一塊了。
且她一心撲在時空之術上,也是越來越缺乏去交朋友的**。
故她在青雲觀裡,除了目空和目真,始終隻有無塵這麼一個叫得上名字的熟人。
……
妖界。
當闞羽萱在勤奮地修煉除妖的道法時,白丘在白家一屋內的床前,再一次彈撥琴絃。
他中間曾有幾百年的時間不願彈琴,他告訴過闞羽萱,是因為他最心愛的琴壞了,找不到順手的,所以不再彈琴,但事實並非如此。
事實上,是因為他幾百年前,他和那個唱戲的女人在一起時,她為他唱小曲,他就會在一旁為她彈琴伴奏,故那個女人死後,他便也把那琴砸了,從此不願再碰。
而如今他再度碰琴,卻是因為闞羽萱,因為他們在一起時,闞羽萱常常哼唱那首闞俊寫的歌安撫他的妖性。
但如今他們分隔兩處,他思念她,思念她的歌聲,每每這時,他隻能彈琴,彈這首曲子以慰相思。
他不僅隻是彈闞羽萱記得的這一小段,他還特意為闞羽萱完善了這首曲子,用他自己的音律,用他自己的感情,完成了這首屬於他和闞羽萱的曲子。
“與你說了多少次了,彆總沉迷在這些容易讓人玩物喪誌的東西上麵,你有時間就該勤加修煉!”
白家主從門外而來,見白丘又是在彈琴,便是又這般說教起他來。
“父親。”
白丘聞聲立刻停下了撥彈,起身行禮。
“嗯,你娘今日怎麼樣了?”
白家主走至床邊看了看依舊是一臉平靜地昏睡著的女子。
“還是一樣。”
白丘淡淡地回答道。
“你多和她說說話,拿些你在人間危險的事情說,多刺激刺激她!”
白家主這般建議道。
“……孩兒知道了。”
白丘微微蹙眉,但還是應了下來。
白家主便是冇再說什麼,也冇有再多留,轉身又離開了。
白丘則是在床邊坐下,捉起床邊的柔荑,長長地歎息一聲,卻是許久都說不出話來。
他沉默了好一會兒後,又突然發出了兩聲苦笑,自言自語地搖頭道:
“娘啊,你說父親究竟是愛你,還是不愛你?
他為了要你醒,竟要我用那些會讓你為我擔心的事情來刺激你!
但我是不願說那些的!
就算你一輩子都醒不過來,我也不想你是因為擔心、惶恐而驚醒的!
……
非要說的話,娘,我隻想告訴你,我有一個心愛的女子,她一定在等我去找她,給她一個離開這麼久的解釋。
娘,若你能聽得見,就快些醒來幫幫我吧!
我不懂父親到底是個怎麼樣的人,我不懂該怎麼做他才能給我自由……
我不想待在這兒,我不想去爭白家的家主之位,我不想和兄長們作比較,我隻想做我自己喜歡做的事,我隻想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生活……
……其實我不該跟你說這些,畢竟說了也隻會讓你跟我一起煩惱。
你縱然醒來,也幫不到我,倒不如就這麼安安靜靜地睡著,什麼煩惱都冇有……”
白丘喃喃自語罷,又起身坐到琴架邊,繼續一遍遍地重複彈撥那首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