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澤領著白丘將白家的生意,一家家看了過去,為他介紹著那些鋪子的日常運營狀況,和鋪中的各個身負重要職責的掌事人員。
白澤講解得很認真細緻,白丘看得出白澤是真想將他所掌握的所有情況,都如實地分享給他。
白澤如此大公無私的態度,對比起白丘的二哥白炎,和從前白澤對白丘的態度來說,差距都實在太大:
白炎和白澤同樣都不是白狐,白炎從小就急功近利,爭著搶著要管家業,可白獻最終也就給了他一家小器械鋪打理;
而白澤從來不爭功、不求利,全憑著自己的才乾,備受父親和祖父的疼愛與重視,如今白獻將白家的一切幾乎全都交給了他來管;
白獻從前一旦交給白丘什麼正經的事情,想要他入手家業,白炎都會從中作梗,讓他搞砸,甚至故意在白獻麵前誣陷他某事,惹得白獻將他打一頓關起來,不讓他再入手家業;
而白澤從來隻顧自己的事情,縱然知道白炎害他,也不會多嘴幫他一句的。
可如今,白澤不僅先幫白丘在白獻麵前開罪,還主動幫他入手家業,甚至自請教他打理家族事務!
白炎一向是依附白澤的,白澤最受長輩疼愛,且如今家中一切都由白澤來管,有白澤帶著他入手,不就是給了他一個支撐他安心學習的最好後台了嗎?
白丘不會揣測白澤安的是好心還是惡意,他隻在意一向對他冷漠的白澤怎麼會這麼熱心地幫他?!
“上午先看到這裡,該到午膳時間了,先回府用膳,未時於府前彙合,我再帶你繼續。”
白澤一向再忙,都一定會回府陪自己的母親用膳,他作息十分規律,一到點就往白府回了。
“大哥,你這麼認真地帶我入手家業,就不怕我今後將一切都從你手裡搶走嗎?”
白丘以玩笑的語氣試探著白澤的態度。
“這些家業,本就不是我的,我又何必怕你來搶?
縱然有一天,你繼承了白家,這些家業也不是你一個人的,而是屬於整個白家的。
請你今後行事,務必記住這一點。”
白澤一向看得清自己的身份,擺得明自己的位置,他不是白狐,所以,他從未想過去打家主之位的主意。
“大哥還真是難得的清醒人!
不過也是,與其一心惦記著不屬於自己的東西,折磨自己,還不如活得清醒明白一些,坦蕩,又自在!”
白丘豁然開朗般地笑道。
白澤聞言,卻是頓下腳步地回頭答道:
“不該是我的東西,我自然不會,也不想去爭,因為那是浪費時間、精力的無聊之舉。
但有些東西,說不清會是誰的,我自會看準了時機出手!
好東西誰都想要,念頭總是該有的,畢竟說不準最後花落誰家。
你說,是吧,三弟?”
白澤說罷,似是有所把握地笑了一下。
“我以為大哥是個克己複禮的清心寡慾之人,冇想到骨子裡也會有一腔熱血!
不過,大哥不覺得,你這腔叛逆的熱血,來得太晚了一些嗎?”
白丘霎時冷下臉來。
“叛逆?
三弟天生反骨,行事風格叛逆,所以纔會事多坎坷。
而我,不會像你,想要什麼,都先聲張出來,迫得自己淪為眾矢之的。
我隻會默默地一步步鋪墊,盤算,謀劃!
一步一步向我的目標前進!
待到萬事俱備之時,我會看準時機,順理成章地得到我想要的東西!
那時,冇人會反對,我所做的一切,都是順其自然,水到渠成,而非……叛逆!”
白澤斂著目光,說話時一步一步走向白丘,最後兩個字吐在白丘的耳邊,說話聲是那麼輕,語氣是那麼平和,可在白丘聽來卻是危險至極的宣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