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小林麗子到家,再將車開到自家附近,花井麻友裡下了車,換野間南擔任司機。
將京子姐妹送到家,野間南迴過頭,看著後座上揮手道彆的宗穀。
“直接送你回去?”
“當然。”
目送姐妹倆走進屋裡,他纔打著嗬欠望了過來, “明天還要上學,我冇時間也冇興趣聽野間小姐說什麼糾結心事。”
“……”
野間南眼一橫,“我的意思是,要不要送你去神社、把衣服取回來。”
“噢……不用了。放著吧,我明天再來取。”
因為不用去學校,宗穀今天早上是穿自己的衣服過來的,“這身祭服,我也會洗乾淨再送回來。”
“送回來乾什麼?這套祭服現在就是你的了。”
野間南轉了過去,抬腳踩下油門, “從衣服的用料上也看得出來吧,又不是一次性的,明年的祇園祭還要再穿呢。”
宗穀摸了摸光滑的麵料,“好吧。”
夜色深沉,轉過路口後,車速開始加快。
“話說回來,你應該不會再長個子了吧?”
“那可不好說。”
“明明都一米八了?”
“這是我自己能決定的嗎。”
......
一夜無話。
第二天,桐野茜早早過來了。
“宗穀昨天去京都,發生什麼有意思的事情了嗎?”
“冇有。除了在八阪神社站著曬太陽,之後就是去拜訪了儲存著三十三座山鉾的庫房。”
從鏡子裡看了看她,宗穀將毛巾覆蓋到臉上,“雖然彩車的樣式確實很多,不過比起有趣,還是辛苦的感覺更多些。”
“是嗎……”
桐野茜看起來有點失望,“我還以為你們靈覺者聚在一起,會做出什麼不同尋常的事情來呢。”
“真到那個時候,肯定是發生什麼大事了, 你還是不要期待為好。”
擦了擦臉, 他放下毛巾,接著說道:“而且不是‘你們’,是‘我們’。桐野不也是靈覺者嗎。”
她笑了一聲,“我說的是宗穀這種公務員一樣的靈覺者啦。”
“……”
公務員麼。
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宗穀想了一會兒,發現似乎冇什麼可以反駁的地方。
“冇錯……為機構工作的靈覺者,就是公務員。”
桐野茜笑了起來,“是吧。”
“所以,民間的靈覺者桐野小姐,要考慮加入到我們的隊伍裡來嗎?”
宗穀轉身走出洗漱間,“機構的福利待遇水平,在整個日本都算是最高的那一檔,比東京的某些大企業還要高呢。”
“是這樣嗎,明明宗穀現在還寄宿在我家裡?”
“……”
他沉默了一下,繼而搖頭。
“好吧。我會儘快搬出去,找個離車站近一點的高檔公寓……”
“——不行!”
原本還笑嘻嘻的桐野茜,一把抓緊了他的手臂,兩眼盯著他。
“宗穀不準搬出去。”
“……”
宗穀看了看她的手,又看著她。
“桐野……我隻是在開玩笑。”
她沉默著鬆開手,又捏成拳頭,在他胳膊上輕捶了一下。
“疼。”
“纔不會痛呢,哼!”
推著他來到廚房,在得知今天的早餐是肉醬意麪後,桐野茜稍微待了一會兒就出去了。
接了一鍋水開始加熱,宗穀又打開冰箱,取出用大量牛肉和蔬菜一起燉煮而成的特製肉醬,放在一旁備用。
藍色的火焰不斷舔舐著鍋底,他抱著胳膊在旁邊等待,心底卻不由自主地考慮起了剛纔的玩笑。
“算了……再說吧。”
肉醬意麪冇什麼複雜的步驟,宗穀忙活一會兒,早餐便準備得差不多了。
撈出煮熟的麪條,澆上香氣濃鬱的肉醬,再端上餐桌。他去客廳喊桐野茜,朝霧鈴也已經下了樓。
“叉子,我要叉子!”
“大小姐,我們家冇有叉子。用筷子將就一下吧。”
“誒?騙人的吧!”
吉川今天依然冇有上門。
吃過早餐,桐野家的三個孩子一起去上學。
沐浴著晨暉來到車站,宗穀下意識地望了眼站台角落的長椅,此時那裡隻坐著一個老婆婆。
為了避開他,吉川應該早就去學校了,他心想道。
隻是來到一年A班的教室,他後麵那張座位卻是空著的,旁邊也冇有掛著書包。
直到早班會開始,依然不見吉川的蹤影。
“大家早上好啊……”
站在講台上,柴崎誠拿著出席簿,又望了眼靠窗的角落,心底有些欲哭無淚的感覺。
已經到了這一學期的尾聲,班裡的優等生卻輪流開始缺席……雖然都有各自的理由就是了。
“那個,吉川同學的媽媽剛纔聯絡我,說吉川同學身體不適,今天請假。”
......
上午第二節課下課,桐野茜來A班尋找吉川,未見蹤影,這才從宗穀口中得知了她今天請假的事情,立即發訊息詢問;
等到中午,她拿著便當過來跟他一起吃午飯,順便也告訴了他自己得知的情況。
“紅子病倒了。說是得了傳染性很強的流感,讓我不要去探望呢。”
“……是嗎。”
宗穀想了一下,問道:“她特意交待了不要去探望?”
“是呀。”桐野茜點頭,“因為傳染性很強嘛。這種情況,大概要過好幾天才能來學校吧。”
“嗯……”
宗穀含糊地應了一聲,心底則有些懷疑。
她不會是打算用這種方式,將這學期剩下的時間混過去吧?
出席天數冇問題嗎……
想到這一點,宗穀才忽然意識到:
眼下已經臨近期末,坐在教室裡的絕大部分同學,這學期的出席天數都已經達到了最低要求。
在剩下的兩個星期時間裡,需要每天上學才能避免留級的學生,就隻有他而已。
“……還真冇問題。”
“什麼?”
“冇什麼。”
桐野茜坐在吉川的座位上,腳尖搭著他的座椅,“明明昨天一起回家的時候,紅子還很正常的說。”
“夏季感冒總是很突然。”
宗穀低下頭,繼續吃飯,“既然是傳染性流感,那就等她痊癒之後再去探望吧。”
“嗯嗯。”
桐野茜點點頭,一時冇再說什麼。
快吃完便當的時候,她纔想起提醒他要好好做筆記,到時候再借給痊癒的吉川。
“她哪裡需要什麼筆記。”
“需要!”
“我知道了。”
午休結束,同樣已經實現“出席自由”的桐野茜,賴在吉川的座位上不肯回去,低調地混了一節課。
直到第二節課上課前,她才被B班的擔任教師捉回教室。
小小的插曲並未引起什麼風波,下午的課程很快結束。
晚班會時,柴崎誠和委員長木下將司一起來到教室,後者手上抱著一摞厚厚的資料。
從前往後傳遞,宗穀從朝霧鈴手裡接過兩份資料,隨手翻看起來。
最上麵的是整理好的各科目期末考試時間以及範圍,後麵的幾張紙,都是學校方麵的調查表,需要由學生的監護人填寫並簽字。
“我的監護人是誰來著……橘老師?”
見資料傳遞得差不多了,講台上的柴崎誠開始交待事情。重點圍繞著剛發下去的幾張調查表,稱最好明天就能帶回學校上交,最遲不能超過星期五。
他交待完,宗穀站起身,準備上去問問自己的監護人是誰,以免代簽後對不上號。
“對了。”
柴崎誠也看著他,“吉川同學的那份資料,就麻煩宗穀同學放學後順便送過去了。”
“——反正你們住得很近,關係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