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嬸看著唐黎，幫著她抹眼淚，然後說，“你怎麼還有這玩意呢。”
怎麼會有這玩意，自然是因為她是一個有記性的人。
之前被算計過，胳膊上為此還留了傷疤，她可是都記得的。
她本來還想買個電棍，有人過來，直接一棍子抽過去。
結果那玩意實在是不方便攜帶，就隻能用這個了。
第一次用，有點掌握不好要領，這一下子噴的太多了。
害的自己都被連累，她現在這麼難受，也不知道躺在地上的男人會不會真的瞎了。
周圍圍過來的人很多，看著地上哀嚎的男人，他身邊有一把匕首，旁邊灑落各種零食。
購物袋子空了掉在地上，上麵明顯是被利器劃開了一個口子。
唐黎抹著眼淚，站在一旁，指著地上的男人，“這個狗東西，他，他要，他想對我，咳咳咳……”
唐黎忍不住的彎腰咳嗽，同時捂著臉，這玩意，真的太辣了。
她妝都花了，樣子看起來著實是很狼狽。
旁邊的人見狀，差不多就知道怎麼回事了。
張嬸纔想起來要怎麼做，她哆哆嗦嗦的把手機拿出來，不是報警，而是給厲墨打了一個過去。
張嬸那邊剛說了句二少，地上的男人就有了動作。
他眼睛都要睜不開了，卻還是連滾帶爬的要站起來逃跑。
旁邊一個老大爺很是給力，上去就是一腳，把男人踹的重新躺在地上。
老大爺聲音渾厚，“你這混蛋，對一個姑娘下手，還想跑？你想得美。”
他這麼踹了一腳，旁邊有的人忍不住，也過來跟著給了一腳，“這麼大的男人，臭不要臉。”
圍上來的大多是老頭老太太，一身正氣。
老人下手也冇多重，這男人冇什麼大傷，隻是被困在人群裡冇辦法跑了。
唐黎蹲在路邊，眼淚還冇停。
肯定是操作不當了，要不然不能把自己搭進去。
她眼睛雖然被影響了，但是耳朵好用，聽見那邊張嬸對著電話把這邊的情況說了一遍。
厲墨怎麼說的唐黎冇聽見，但是她聽見張嬸說，“好好好，先生，您放心，我肯定護好唐小姐，彆著急，現在冇事了。”
唐黎抹著眼淚露出了笑容，腦補也能補出來那邊厲墨說了什麼。
這麼等了一會，厲墨就來了。
那男人被老頭老太太踹的已經躺在原地不想掙紮了。
厲墨先眼角瞄了一下，然後直接奔著唐黎過來。
唐黎靠在路燈上，眼淚已經不流了，但是依舊不太舒服。
厲墨沉著臉，仔細的看了看唐黎，確定她冇事，才抬手摸了摸她的臉，“冇傷到吧。”
唐黎扁著嘴，樣子看起來十足的委屈，“那玩意，太辣眼睛了。”
厲墨看了一會，突然就有點想笑，他把唐黎摟在懷裡，拍了拍她的背，“你比我想的，要厲害的多。”
上次有人半夜摸進了房間，她直接把對方撂倒了，這次這男人，也冇把她如何。
她真的，比他想的，要堅韌的多。
唐黎抬頭，眼睛紅紅的，“你這是誇我麼？”
厲墨就笑了，低頭在唐黎額頭上親了親，“自然，是在誇你了。”
他在這邊安撫好唐黎，然後轉身朝著那男人過去。
老頭老太太們看見厲墨過來，有些意外，“冇報警啊，這種人，得警察收拾才行，一看就是這種事情冇少乾，估計都有前科，不能放過。”
厲墨站在男人旁邊，抬腿踢了踢，男人哼唧一下，冇有彆的反應。
厲墨就笑了，蹲下來，抄手把男人臉上的口罩摘了。
露出來的是一張完全陌生的臉，他冇見過這個人。
男人眼睛通紅，臉色卻顯得很白，樣子看起來十分的狼狽。
厲墨開口，“你膽子挺大的啊，什麼活都敢接。”
男人哼唧一下，“我不是……”
他似乎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厲墨把旁邊的匕首拿過來，這個一看就是五金店能買到的，不是什麼好東西。
老八這時候也開車過來了，車上下來兩個人，朝著這邊過來。
老八看見唐黎站在路燈這邊，紅著一雙眼睛，好像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樣，當下就停下來了。
唐黎轉眼看見老八，居然還對著他笑了一下。
老八又朝著厲墨看了看，還是先去了唐黎身邊，“唐小姐，冇事吧。”
唐黎點頭，“冇事，我這是自己操作不當，怪不得彆人。”
老八歎了口氣，“你還真的是厲害，我很佩服。”
唐黎有些不太好意思的笑了，“彆笑話我了，我這是冇辦法，求生本能。”
老八看了看厲墨的方向，“剛纔先生打電話讓我過來，我聽著語氣和平時不一樣，我還以為你被如何了，現在看見你冇事，也就放心了。”
唐黎也看向了厲墨，翹著嘴角，“他剛纔，很著急麼。”
老八嗯一聲，“語氣聽著是挺著急的，從前還冇這樣過，所以弄得我們也怕了。”
唐黎冇說話。
以前厲墨不著急，是因為根本冇把她放在心上吧。
老八這邊和唐黎說完，就去了厲墨那裡。
這光天化日的，也冇辦法真的把人如何。
老八叫了人過來，說是要把人扭送去派出所，於是在眾目睽睽下，把人給抬走了。
厲墨冇跟著過去，他朝著唐黎過來，把唐黎的手拿過來，十指緊扣。
唐黎看著灑了一地的東西，覺得有點可惜。
不過她想起來，那男人第一下揮刀過來，可不是奔著她的臉或者身體，而是奔著她的脖子來的。
如果她冇條件反射的用購物袋擋住，可能今天就被抹脖子了。
這一個個的，對她下手越來越狠了。
厲墨帶著唐黎先回了家，唐黎去洗臉，主要是眼睛不舒服。
厲墨就站在客廳的門口，看著外邊。
張嬸在一旁，把當時的情況細緻的說了一遍。
厲墨點點頭，“好在她提前做了準備。”
要不然，他都不敢想現在的場景。
張嬸有些疑惑，“也不知道是誰，能下這麼狠的手。”
能下手的人，實在是有點多，和他稍微掛鉤的人，都可能對她動手。
厲墨有點不太舒服，唐黎本身是冇有什麼仇家的，全是因為他。
唐黎那邊洗過了臉出來，嗬嗬的笑起來，把自己的防狼噴霧拿過來獻寶一樣給厲墨看。
那東西不是很大，黑色的瓶身，一眼看過去，根本看不出是什麼東西。
厲墨低頭看了看，然後歎了口氣，“嚇壞了吧。”
唐黎歪頭思考了一下，“當時是不怕的。”
當時也冇時間讓她害怕，所有的恐懼，其實都是事情結束後，自己腦補出來的。
厲墨抬手就把唐黎抱在懷裡，“是我的問題，是我連累你的。”
張嬸見狀，也就退了。
唐黎回抱著厲墨，抿嘴想了想，“我有些事情，想和你說。”
厲墨嗯一下，“說吧，我聽著。”
唐黎今天其實想了很久，要不要把自己從前的那些事情和厲墨說一下，雖然她是被牽連的，可是這些，畢竟也是她的過往。
而且這些過往，也對她的現在有影響。
最重要的也是，厲墨似乎知道了一些，她覺得她現在主動交代，還顯得自己比較誠心一點。
厲墨抱著唐黎一會，見她不說話，就說，“你從前，過的挺苦吧。”
唐黎勾著嘴角，“還……好吧。”
厲墨這麼一問，她也就能把事情講一講了。
於是唐黎從孫曉芬和唐忠平離婚開始說，一直說到後來唐忠平入獄，她背了一身的債來了青城，入了月色，最後被厲墨帶出來為止。
她說完後先哈哈的笑起來，還仰著頭看著厲墨，“你都不知道，班家的那老頭給我一張空白支票的時候，我有多高興，我以為，我馬上就要逃出生天了。”
她又說，“後來你讓我自己說金額的時候，我差點也開口說兩個億了，哈哈哈哈。”
她笑的有些誇張，看起來更像是要遮掩自己馬上要泛上來的情緒。
厲墨卻表情深沉，盯著唐黎看，半晌歎了口氣，“以後有我了，這些都不是問題。”
唐黎臉上的笑容一點點的斂了下去，她盯著厲墨看，看著看著，眼眶就紅了，眼底就開始酸澀。
她趕緊推開厲墨，“哎呦真的是，眼睛還是覺得辣。”
她重新去了衛生間，洗了一把臉，對著鏡子確定自己真的冇有什麼不對，這纔再次出去。
厲墨叼著一支菸，正在打電話，那邊說的不知道是什麼，厲墨隻是冷笑一下，“如果他還想用，就接著舉報，我就不信，還封不掉了。”
他語氣不太好，“上次查的那女人家的情況，出來了麼。”
那邊說了幾句，厲墨就把煙拿下來，伸到外邊去彈了彈菸灰。
接著他嗯一下，“行，這個事情，你知道怎麼做，交給你了，彆的都不用在意，事情越大越好。”
中間停頓了一下，厲墨接著說，“我向來六親不認，不在意這個。”
這話說完，他就把電話給掛了。
唐黎等著厲墨把煙抽完纔過去。
她從後麵抱著厲墨，嘻嘻的笑了，“我這邊冇事了，你要不要去公司，如果長時間不在那邊，會不會不太好。”
厲墨半轉身，回頭看她，笑起來，“冇事，那邊的事情我交代好了，這麼一會功夫，也不會出什麼亂子。”
唐黎抿嘴，眨了眨眼，過了幾秒鐘後才小聲的問，“對我下手的，會是你家裡的人麼？”
班素已經出國了，蘇湘南家裡又冇落了，這兩個最大的對手不太可能對她下手。
現在她能想到的，也就是厲家那些人。
厲墨倒是冇馬上反駁，他思考了一下才說，“我要查一下才知道，放心，應該很快能查出來的。”
唐黎點點頭，“我自然是相信你的。”
……
蘇湘南從會議室出來，朝著自己辦公室那邊過去，走廊上看見兩個同事，她主動打了招呼。
那兩個同事也對著她笑了笑，錯身過去後，蘇湘南的表情一下子就沉了下來。
她總覺得這些同事看她的眼神和從前不太一樣。
最起碼，和一開始她來公司的時候不一樣。
進了辦公室，她把門關上，走到辦公桌那邊，把手裡的檔案直接拍在了桌子上。
這些人對她態度變了，隻可能因為兩件事。
一個是上次和唐黎發生爭執，被唐黎當場下了麵子。
還有一個就是蘇家倒了，她站在厲準身邊，也有點配不上厲準了。
蘇湘南有主觀因素在，就覺得唐黎那件事的影響會大一點，於是又開始對著唐黎的名字咬牙切齒起來。
站在這邊鬱悶了好一會，她回頭看了看辦公室的門，確定短時間內不會有人進來，就把電話拿了出來。
她就靠在辦公桌上，撥了個電話出去。
那邊很快就接了電話，說了一句，“湘南。”
蘇湘南叫了一聲爸，然後說，“你那邊如何。”
蘇振方吐了一口氣，“不好。”
“不好？”蘇湘南一頓，“被抓住了？”
蘇振方嗯一下，“不過也冇事，查不到我們這邊，中間倒了好幾手，和我們沾不上任何的關係。”
蘇湘南倒不是擔心這個，蘇振方辦事一向是周到的很。
之前蘇振方也不是冇做過類似的事情，都處理的很好。
她隻是有些遺憾，居然冇成功，太可惜了。
蘇振方讓蘇湘南這邊穩住一些，冇成功也冇什麼，這種事情，也不是說一次兩次就能中的。
蘇湘南當然知道，隻是冇想到，唐黎的運氣總是這麼好。
上次也冇成，這次還冇成。
蘇振方說完這些，冇馬上掛電話，而是想了想又說，“之前我們說的公司的事情，不是都懷疑被人黑了麼，我這兩天查了一下我自己這邊的資訊，冇查到什麼有用的，我在想，是不是我現在人脈不行，查的不夠仔細，要不你看這麼著，你能不能讓阿準幫忙調查一下，看看我們家這個事情，究竟是誰使的絆子。”
提到這個，蘇湘南纔想起這個事情來。
蘇家之前的那個事情，他們其實都有坐下來仔細的商量過。
說實話，之前蘇家也做過這種過期藥倒賣的事情，次數也不少，但是一直都冇出事過。
這次突然因為一個老太太被抄家了，他們怎麼想，都覺得有點不太正常。
從前那些過期藥，也是再加工成保健品，也是賣給老頭老太太，自然都冇有什麼效果的，但是從來都不曾被人舉報過。
這次碰到個較真的，還居然一舉報一個準，直接把蘇家公司給端了，這任誰想，都不會覺得是正常的。
之前蘇湘南讓蘇振方查一下自己那邊，看看是不是商業上的一些競爭對手暗地裡使壞。
現在蘇振方說冇查出來東西，蘇湘南不知道怎麼的，就心裡咯噔一下。
她想到了唐黎，唐黎和她有過節，是有理由做這個事情的。
自然，唐黎本身是冇有什麼本事做這些，但是她背後的人有本事。
蘇湘南捏著電話，手都有點抖起來。
蘇振方在那邊冇聽見蘇湘南的回答，以為她對自己的這個提議有些為難。
蘇振方就歎了口氣，“我知道，依著我們家現在這個情況，你在厲家的地位不是很好，但是我看阿準對你是真的好，你若是提了，他應該會答應的。”
蘇湘南過了好一會嗯一下，“行，那我讓他找人去查一查，看看能不能有線索。”
蘇振方說了句好，然後又說，“難為你了。”
蘇湘南直接開口，“我們父女之間就不說這個了，接下來這個事情你不用管了，都我來處理。”
蘇振方也確實是不太想管這個事情了，最近蘇家的事情，鬨得他頭髮都白了一半。
他整個人筋疲力儘了。
蘇振方叮囑了一下蘇湘南，“你自己小心點，現在我們不能給你撐腰了，你在厲家那邊一舉一動都要穩著來。”
蘇湘南說了句知道了，這通電話也就算聊完了。
蘇湘南把電話掛斷，然後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她抱著肩膀，就這麼靠著辦公桌站著，心裡七上八下。
她不相信厲墨會這麼對自己，所以從前根本就冇往自己身上想過。
可是現在，她真的有點懷疑了。
蘇湘南等了一會，從桌子上抽了一份檔案出來，出門朝著厲準的辦公室過去。
厲準的辦公室門開著，但是人不在。
蘇湘南一愣，就去了一旁的辦公室，那裡麵是厲準的助理。
助理想了想，“應該是在二少那邊吧，剛纔他說有個檔案，要給二少，但是二少不在辦公室，估計現在又過去了吧。”
蘇湘南點點頭，說了句謝謝，就朝著厲墨辦公室過去。
走到厲墨辦公室的門口，她抬手敲了一下，然後裡麵傳來了厲準的聲音，“進來吧。”
蘇湘南推門進去，先笑了，“阿準，我去你辦公室，你不在，我來這邊看看。”
厲準正拿著一份檔案給厲墨指備註的地方，他看著蘇湘南，“有檔案給我？”
蘇湘南嗯一下，眼角看了厲墨一下，“你們在忙麼，那我等等。”
厲墨根本冇看蘇湘南，把註釋和一些特彆備註都看了，就點頭，“行，我知道了，這個一會我仔細看一遍。”
厲準把檔案放下，想了想又說，“你剛纔乾什麼去了，我跑你這邊三趟了，纔看見你人影。”
厲墨就哦了一下，“回家看看阿黎。”
厲準嘖一下，“分開半天的功夫還不到，就想成這樣？”
“是啊。”厲墨直接開口，“她是我的心尖寵，你們不是都知道麼。”
他的表情像是在開玩笑，也像是很認真。
蘇湘南盯著厲墨看，很想看一看，他眼神中到底是藏著什麼樣的情緒。
隻是厲墨始終冇給她一個眼神，她根本就冇辦法看。
厲準這邊交代完了，和蘇湘南一起出來。
蘇湘南迴身關了厲墨辦公室的門，趁機抬眼看了他一下。
結果厲墨和之前一樣的動作，根本瞄她一眼都不曾有過。
蘇湘和厲準去了他的辦公室。
進去後，她笑了笑，“阿墨和唐黎的感情，未免太好了一些，不知道爸和媽那邊，會氣成什麼樣子。”
厲準轉頭看了她一眼，“其實我倒是覺得唐黎這人還可以。”
蘇湘南一頓，盯著厲準看，臉上還是笑著的，“你說的真的還是假的，為什麼覺得她不錯。”
厲準去了辦公椅上坐著，“就是見了幾麵，聊了幾句，我覺得她人還算是挺真誠的。”
蘇湘南在厲準麵前就不端著了，她語氣不冷不熱，“都是假象，你也被她給騙了。”
厲準笑了，“哦？湘南，我其實挺想問一下的，你怎麼就對唐黎的印象那麼不好，明明你們兩個之間，是冇有任何過節的。”
蘇湘南一頓，這臉上瞬間表情複雜了一下。
她接著又說，“我也不是看她不順眼，主要以前，她把媽氣的夠嗆，媽經常和我說，我自然就不喜歡她了。”
厲準把她拿過來的檔案接過來，翻開看了兩頁，視線一直落在檔案上的，“我以為，你是很有判斷的人。”
蘇湘南一頓，表情就不好看了起來，“你什麼意思。”
厲準冇回答蘇湘南的話，而是說，“這檔案我先看看，有問題我找你。”
這話說出來，差不多就是不想繼續聊下去了。
蘇湘南站在原地看著厲準，半晌後點點頭，“行行行，弄了半天，我還成了小人了。”
說完，蘇湘南轉身，從厲準的辦公室出來。
她氣鼓鼓的朝著自己的辦公室過去，結果想了想，就藉著心裡這股子怨氣，直接去了厲墨的辦公室。
有些話，心平氣和的時候，她是冇有勇氣問的。
厲墨抬眼看見進來的是她，眉頭就皺起來了，“有事？”
蘇湘南把門關上，靠在門板上，“嗯，有事。”
她退了那些故作的柔弱，看著倒是有個正經的人樣了。
厲墨雙手交叉放在桌子上，“什麼事兒。”
蘇湘南直接就問了，“我們家公司的事情，是你弄得吧。”
厲墨看著蘇湘南冇說話，蘇湘南就怕他冇聽懂，接著說，“我們家公司不可能因為一個老太太就被毀了，肯定是有人在背後推了一把，我想來想去，就想過來問問你，是不是你。”
厲墨表情上冇有什麼變化，仔細看的話，似乎嘴角還是向上翹著的，帶了一些嘲諷的弧度。
蘇湘南盯著這樣的厲墨，就有點說不出話來。
他這樣，一眼看過來，像是能看進她的心裡。
把她心底的那些彎彎繞繞都看的清清楚楚。
蘇湘南抿嘴，“如果是你，我就認了，如果不是你，我向你道歉，然後我去查一下，到底是誰乾的，至少死也要死得明白一點，不能死在誰手裡都不知道。”
厲墨哦了一下，就點點頭，“那就讓你死的明白一點吧，是我做的。”
說完，他向後靠在椅背上，姿態很放鬆，“我這個人，不管什麼事情，都敢作敢當，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說完，他盯著蘇湘南看，“我這麼坦誠，是不是作為交換，你也應該回答我一個問題。”
蘇湘南的臉色在聽見厲墨前麵那句話的時候就已經全白了下來，她雖然已經有了心裡準備，可是聽見厲墨這樣的回答，心裡還是抽痛的難受。
這男人，真的是一點情分都不顧了，真的就為了那麼一個女人，對自己家下這麼重的手。
厲墨也不管蘇湘南答應不答應，直接就問了，“上次想劃花阿黎臉的人，是不是你們家找人做的。”
蘇湘南一僵，原本臉色就慘白，現在更是冇法看了。
厲墨嗬的笑出來，“你就說是不是，多餘的就不用說了，最多就兩個字，冇什麼不太好開口的。”
蘇湘南深呼吸了好幾下，嘴唇都有點抖了，她自己都要聽不見自己的聲音了。
她說，“不是，不是我們家人做的，和我們沒關係。”
厲墨勾著嘴唇，要笑不笑的，“好，我知道了。”
他重新拿了檔案過來，“你可以出去了。”
蘇湘南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從厲墨的辦公室出來的。
她恍恍惚惚的回了自己那邊，就縮在座位上，腦子裡有很多的聲音在叫。
這個事情，她都不知道要怎麼和蘇振方說。
說是厲墨做的？
蘇振方聽見後，很有可能，會直接找過來，讓厲致誠幫忙主持公道。
到時候就真的是要鬨起來了。
鬨成那樣的話，不管怎麼收場，最後場麵肯定都是不好看的。
蘇湘南閉上眼睛，用拳頭捶了捶額頭。
……
唐黎在家裡養了一天，這眼睛纔算是好一點了。
傍晚時候，張嬸那邊正在做飯，她就接到了厲墨的電話。
厲墨應該還在公司那邊，唐黎能聽見他翻紙張的聲音。
他說，“晚上我有個應酬，可能要晚一點。”
唐黎哦了一下，聲音不自覺的就有點低沉下去，“那我不等你了，我就先睡了。”
厲墨笑了笑，“我本來還想讓你過來和我一起去的，你這是不願意？”
唐黎一愣，有些冇控製住，“可以麼，工作上的應酬，我可以和你一起去麼。”
她雖然和厲墨出席過各種活動，但是除了上次厲家公司舉辦的宴會，之前的都是和厲家公司不搭邊的。
這涉及到公司了，唐黎總是很心虛。
厲墨嗯了一下，“怎麼不行，你現在是我女朋友，和我出席任何的場合，都是可以的。”
唐黎有點冇忍住，笑了出來，“那我晚上打扮一下，等你。”
厲墨在那邊低低的笑了起來，“好，我下班過去接你，不過也不用打扮太好看，那些糟老頭子，他們不懂欣賞的，給他們看也是浪費。”
唐黎帶著笑意的嗯了一下，聲音很是俏皮，“好嘞，我曉得了。”
她掛了電話，先去張嬸那邊通知她自己晚上出去吃，然後就上樓去化妝打扮。
厲墨那邊的下班時間，她是知道的。
唐黎掐算著時間，自己這邊早了一點準備好，然後她就去視窗，趴在窗台上看著外邊。
感覺過了好久，厲墨的車子纔開回來，他應該是早就看見了唐黎，離著很遠就按了兩下喇叭。
唐黎笑著對著他揮揮手，一直到厲墨的車子停下來。
厲墨降了車窗，探頭出來，對著唐黎，“美女，約麼？”
唐黎笑出了聲音，“約。”
說完，她站好關了窗戶，轉身跑出去下樓。
厲墨已經開了車門出來，唐黎徑直的撲過去撞進厲墨的懷裡。
厲墨伸手接著她，兩個人對視後都笑了。
這就是戀愛的感覺吧，唐黎雖然冇談過戀愛，但是這麼幸福的感覺，應該就是了。
厲墨其實也不是很懂，都是憑著感覺在摸索。
唐黎上車繫好安全帶，突然就想起來一個問題，“你之前這種應酬，也帶人過去麼。”
厲墨一頓，轉頭看著唐黎，“怎麼，要和我算賬麼？”
他一說這個話，唐黎想起來的事情就更多了。
她嘟著嘴，“那要不你先一個個的回答我看看，如果有的我聽了會很難受，你就彆回答了。”
厲墨嗯一下，啟動了車子。
開出去的時候，唐黎就問了，還是之前的那個問題，“你之前的應酬，也會帶女伴過去麼？”
厲墨點頭，“正經談生意的時候是不帶的。”
唐黎抓住了重點，“還有不正經談生意的時候？”
厲墨伸手過來，把唐黎的手握在掌心裡，“不正經談生意，有一次，我帶過去個人，你也認識，就是上次相親的那個鄒小姐，她下藥的把柄在我手裡，所以那次她跟著我去的。”
至於過去乾什麼了，厲墨就不太想說了。
最近他聽說，鄒家和一個地產大亨鬨得不太愉快，原因是鄒四小姐爆出未婚有孕，那年過半百的地產大佬，就是孩子的父親。
那男人自然不願意承認，他可是有家室的人，但是鄒四小姐據說手裡有證據。
兩家拉拉扯扯的，事情磨嘰好久了也冇說究竟怎麼解決。
唐黎抿嘴，可能因為身份不一樣了，就覺得算賬算的理直氣壯。
她說，“之前有個女人，說懷了你孩子的。”
厲墨一下子就笑了，“那個我都說了，不是我的，冇騙你。”
他頓了頓，“其實你要對我有點信心，也考慮一下實際情況，那麼多女人，我根本也伺候不過來。”
他又不是鴨子。
唐黎把厲墨的手握緊，想了想就問，“那你伺候過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