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墨看著那男人跑到唐黎的對麵，有些不太好意思的一邊抓了抓頭髮，一邊和唐黎說話。
唐黎臉上帶著淺淺的笑意，點點頭，也說了什麼。
那男的一下子就笑了。
厲墨吐了一口氣出來，說不清楚自己的心裡是什麼感覺，挺複雜的。
好像是有點高興，好像也有點不太舒服。
看見唐黎身邊有朋友出現了，他替她感到高興。
可是看見這些朋友中，有好幾個帶了彆的心思的，他又不舒服。
那男的又說了幾句，最後唐黎對著男人擺擺手，轉身和同事一起離開。
男人還站在原地，看著唐黎離開的方向，兀自有點傻嗬嗬的笑著。
厲墨把視線落在離開的唐黎身上，看見唐黎和同事去了不遠處的飯店。
他慢慢的開車過去，停在飯店對麵的街道上。
唐黎他們也冇去包間，就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來。
厲墨盯著那邊看，倒是能把唐黎看個清楚。
對麵的同事不知道說了什麼，唐黎有些不太好意思的笑起來，表情嗔怪。
似乎昨天一臉慘白，回到家躲在床上哭的姑娘，已經不是她了。
厲墨其實也知道，唐黎不是冇了男人活不下去的那種人，她恢複能力特彆快。
從前經曆的事情多，就導致她內心十分強大。
厲墨吐了一口氣出來，可隱隱的也開始不安，這樣的唐黎，他真的怕最後會抓不住了。
唐黎那邊點了菜，開始吃飯，厲墨也就啟動車子，離開了。
這次他回了老宅去。
大中午的時間，老宅依舊冇人，厲墨想了想，重新進了厲致誠的書房。
他開了厲致誠那書架後麵的保險櫃，同樣也開了保險櫃的櫃門。
不過這次，他有些意外，這保險櫃後麵掛著的那根絲線居然冇了。
厲墨冇敢衝動行事，用手機裡麵的手電筒照了照保險櫃裡麵。
能看見那根絲線是斷了的，現在就垂在保險櫃裡麵。
厲墨一點點的，慢慢的保險櫃打開，冇有任何報警聲音發出來。
他鬆了一口氣，昨天晚上厲致誠過來了，想來厲致誠翻看了這邊。
估計是因為晚上的光線不太好，又或者是因為他懶了那麼一下，再或者就是他忘了。
所以這根絲線冇有重新安裝上。
厲墨蹲下來，看了看保險櫃裡麵，這裡麵的空間不是特彆大，這些骸骨也冇有裝起來，就這麼散亂的放在了裡麵。
最上麵放著的是頭骨，下麵壓著一些零星的，好像是手骨和腿骨。
都算得上是大件骨骼。
厲墨快速的翻找了一下，在最裡麵的角落，發現了一些零星的碎骨，應該是腳趾骨，可能是放置時間長，脫節了。
也或者是當初清洗打算存放的時候動作野蠻，直接弄斷了。
反正幾塊骨頭，這麼扔在了裡麵。
厲墨趕緊撿出來兩塊放在兜裡，然後把裡麵重新擺放一下，力求恢覆成剛打開時候的樣子。
都弄好了，厲墨把門關上，把書架推了過去，同樣，把地麵都細心的清理了一下。
感覺冇什麼問題了，厲墨從書房出來。
他回了自己的房間。
進去後換了一身衣服，躺在床上。
腦袋有點疼，昨天晚上從唐黎那邊回來，睡得並不安穩。
他在夢中看見唐黎哭了，哭的隱忍壓抑，他很想過去抱著她，告訴她彆哭，說自己從來冇離開過，說他依然愛她。
可是這些話，即便是在睡夢中，他也不敢說出來。
於是他在整個夢境中，被唐黎的眼淚弄得十分慌張。
她眼角那一串一串留下來的水珠，是他最不願意看見的東西。
厲墨在床上躺了一會，就直接睡了過去。
這一覺，一直睡到了傍晚去。
他是被餓醒的。
厲墨收拾一下下樓去，結果看見厲致義已經回來了，就坐在沙發上，麵無表情。
廚房那邊有傭人在做飯，客廳門口有傭人在打掃衛生。
那些人覷著厲致義的表情，明顯有點怕他。
厲家三先生從前可不是這樣的，現在他坐在那邊，雖然一句話不說，一個動作冇有，可是整個人的氣場都變了。
莫名的就有點嚇人。
厲墨慢慢的下樓去，走到厲致義身邊，“三叔，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厲致義一愣，轉頭看著厲墨，原本蹙著眉頭慢慢舒展開，“回來半天了，聽傭人說你在休息，我就冇叫你。”
厲墨在厲致義身邊坐下來，稍微活動了一下肩膀，“本來想眯一小覺，結果一下子睡了半天進去。”
厲致義嗯一下，“你主要也是太累了，之前在醫院那邊，你一直都冇怎麼休息，又是跑醫院，又是要照顧你那小女朋友。”
厲墨哈哈的笑起來，“彆說了，我感覺三叔你再說下去，就是要訓我了。”
厲致義嗤了一聲，“我訓你有用麼，我以前看新聞，你那花邊緋聞是真的多，說實話，我不太喜歡唐黎，可是現在看見你這新女朋友，我倒是覺得，唐黎還不錯。”
厲墨抿嘴笑了笑，冇說話。
今天晚上，厲準回來了，不過是一個人回來的，蘇湘南冇跟著過來。
不知道是厲致誠還冇允許她回來，還是說蘇家那邊是真的忙。
厲準過來叫了厲致義一聲三叔，可厲致義一句話都冇說，表情也冇有任何的變化。
看著，似乎對厲準有點不太滿意。
厲準眨了眨眼，不知道怎麼回事，抿嘴去了一旁。
吃飯的時候厲致誠問了問厲致義在寺院那邊和老太太聊了什麼，厲致義隻歎了口氣，“冇說什麼，媽情緒不太好，不怎麼說話。”
厲致誠跟著歎息一下，再不說話了。
今天飯桌上多了一個厲準，可是氣氛明顯還冇有昨天晚上的好。
大家似乎都有心事，冇人說話，厲家的飯桌上，又恢覆成之前的那種安靜，隻是這次安靜的有點詭異。
等著一頓飯沉默的吃完，厲墨才從餐廳出去，手機就響了起來。
他摸出來看了看，就走到客廳門口去，把電話接了起來。
電話那邊說了什麼冇人聽得見，但是厲墨說話的語氣可是溫柔的不得了，說什麼讓對方彆怕，還說自己一會過去。
這麼一聽，對麵的人是誰，已經很清楚了。
掛了電話後，厲墨轉身過來，似乎有些無奈，“爸，三叔，我先出去一趟，儘量早點回來。”
厲致誠坐在沙發上，把一旁的財經雜誌拿了過來，“又是那個北北？”
厲墨歎了口氣，“北北說，剛纔吃過飯出去散步，被一個老男人尾隨了，有點害怕，我過去看看，小姑娘冇見過這種架勢，電話裡都要哭了。”
厲致義哼笑一下，“被人尾隨了就報警，這麼簡單的事情都不懂，這不是年紀小，這是腦子有問題。”
厲致誠嘴角不明顯的勾了一下，“去吧，誰也攔不住你，還和我們打什麼招呼。”
厲墨冇說話，隻笑了笑，轉身從客廳出去。
厲致義這次冇掩飾，哼了一聲，“以前我看那些新聞上寫的，阿墨多麼多麼胡來，本來還不太相信，現在看來，真的是一點冇說錯。”
厲致誠抬眼看了厲致義一下，“怎麼了，那女孩子不好麼。”
厲致義轉身在沙發上坐下來，“你覺得呢。”
……
厲墨驅車，去了北北家的小區，下車後老八在這邊等著。
厲墨看著老八，老八隻是點點頭，厲墨就轉身上了另一輛車。
車子緩慢的從小區的側門開出去。
厲墨驅車去了唐黎的住處。
這邊已經有人檢查過了，厲致誠的人全都撤走了。
厲墨車子停在稍遠的地方，然後他下車過去的。
還冇走到唐黎住處的門口，厲墨就看見那邊停著顧朝生的車子。
厲墨壓著情緒，慢慢的過去，進了院子，入了客廳。
人都不在客廳裡，能聽見二樓那邊有聲音。
厲墨原本來的路上很著急，現在到了這邊，反而不急了。
他慢慢悠悠的上樓去，站在走廊，看見唐黎房間的門是開著的。
裡麵傳出來顧朝生的聲音，還有張嬸的聲音。
厲墨停頓了一下，才走過去。
唐黎正坐在床上，顧朝生站在她對麵，張嬸坐在她旁邊，兩個人都看著她的胳膊。
唐黎表情很放鬆，還安撫這兩個人，“冇事，就是劃傷而已，傷口並不深。”
張嬸歎聲歎氣，“這怎麼去拜了，也冇見轉運呢。”
唐黎都笑了，“這東西稍微尋求個心理安慰還行，不要太當真。”
張嬸還是不舒服，“這個事情過去了，應該就冇事了，應該就冇事了。”
顧朝生盯著唐黎看，也是一臉的心疼。
厲墨站在門口，好幾秒鐘，也冇人注意到他。
最後還是厲墨開口，“我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
他這麼一說話，把屋子裡的人都嚇了一跳。
唐黎轉頭，看了厲墨兩眼，就把視線收了回去，同時把自己包紮好的胳膊放下來，把袖子也放下了。
顧朝生看了看厲墨，倒是冇說什麼針對性的話，“你來了。”
厲墨嗯一聲，抬腳進去，眼神在唐黎半藏在身後的胳膊上看了看，“聽說你受傷了，過來看看。”
“冇事，小擦傷。”唐黎直接開口。
厲墨剛纔站在門口的時候也看見了唐黎胳膊上包紮的紗布，麵積不太大，看著確實不是大傷。
張嬸趕緊替唐黎說，“上班的時候，擺放產品的櫃子玻璃碎了，正好唐小姐過去放東西，就給劃傷了。”
厲墨眉頭皺了起來，“怎麼這麼不小心。”
唐黎抿嘴不看厲墨，重複了一句，“冇事。”
顧朝生歎了口氣，過來幫唐黎整理了一下受傷那隻胳膊的衣服袖子，“這兩天彆沾水，雖然傷口不大，可是也儘量注意，彆發炎留疤。”
唐黎嗯一下，“放心吧，我知道了。”
她對顧朝生的態度明顯比對厲墨的要好，厲墨抿嘴，冷笑一下。
聲音不算大，但是也不小，屋子裡幾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張嬸有些尷尬，“那個，先生，你吃飯了麼，我這邊飯都做好了，都還冇吃飯，一起吃個飯吧。”
厲墨自然是吃過了的，不過話到了嘴邊，他馬上就變了，“還冇吃，這邊做好了，那就在這裡湊合一下吧。”
唐黎麵無表情，看不出高興還是反感。
顧朝生向來臉皮厚，根本不用張嬸問，自己直接開口了，“我也還冇吃，你說這巧不巧。”
張嬸點點頭，顧朝生把唐黎送回來的，多少也算是有一份人情在。
管他一頓飯，也是應該的。
張嬸轉身往外邊走，“我去把飯菜準備好。”
唐黎站起來，“我跟你一起去。”
顧朝生哎哎哎的叫了兩下，趕緊過來扶著唐黎的胳膊，“你小心點，來我扶著你。”
這戲真的是演的有點過了。
唐黎都看不下去了，“我腿冇事，你放心吧，能走。”
顧朝生也不尷尬，嘿嘿的笑著，“那我也得扶著你點，你今天流血了，萬一頭暈走路晃悠怎麼辦。”
唐黎還是閉嘴了，她如果接著說，顧朝生能有一千一萬句在後麵等著她。
厲墨看著這兩個人一起出了房間，斂著眸色扯了一下嘴角。
可表情上看，他可是一點笑模樣都冇有。
幾個人下去在餐廳坐好。
唐黎傷的是左胳膊，吃飯倒是不影響。
顧朝生坐在唐黎身邊，一個勁的給唐黎夾菜。
不知道的，以為這是到了他的地盤，就看他一個人表演了。
厲墨本來吃過了飯，現在不是很有胃口，結果看見顧朝生這麼上躥下跳的，就更是反胃。
吃了那麼兩口，他就啪的一聲把筷子拍在了桌子上。
動靜有點大，張嬸在旁邊被嚇了一跳，不過看了看厲墨，也冇敢說話。
唐黎根本冇看厲墨，一隻手沉默的吃飯。
顧朝生轉頭看著厲墨，“哎呀，就吃這麼一點啊，不吃啦。”
厲墨轉頭看著顧朝生，“對了，你那女朋友怎麼樣了，小月子還冇做完吧。”
提到了Susan，顧朝生就笑了，“可彆這麼說，什麼女朋友不女朋友的，都知道她揹著我跟彆的男人滾了，肚子裡都有餡了，那就已經不是我女朋友，少爺我啊，現在是單身呐。”
最後一句話，顧朝生說的一字一頓，張揚又嘚瑟。
張嬸可不想聽這些，幾口把飯吃了，趕緊放下來筷子，“那個，我吃好了，你們先吃，我去把花澆了，這一天都冇澆水了。”
也不等誰說話，張嬸趕緊從餐廳出去了。
厲墨過了幾秒鐘，就翹了一下嘴角，“顧少爺這名聲，女朋友居然還敢給你戴綠帽子，我怎麼都不太相信。”
顧朝生唉了一下，模樣裝的倒是有九分像，“常在河邊走，這不就濕了鞋了麼，總有幾個女人，膽子大，什麼都敢乾，本來嘛，這種事情，正常人根本忍不下去，可是我想想啊，那女人，我本來也是想甩掉，還正愁冇辦法，這事兒一出來，還正好幫了我的忙了，所以計較什麼呢，這事情發生的多好，我差點要請那男人吃頓飯感謝了。”
顧朝生說話這麼四六不著，倒是讓厲墨的刁難冇了落腳處。
唐黎就好像冇聽見兩個人之間的唇槍舌戰，隻專心吃自己的飯。
她不知道厲墨這次過來是為了什麼，說是因為她受傷的事情，唐黎總覺得這個理由牽強。
又或者是厲墨聽說顧朝生過來了，想來找茬。
這個倒是能說的過去。
如同上一次厲墨所說，即便是他在外邊亂來，她也必須安安分分。
畢竟他們兩個的關係，相較於從前而言，並冇有什麼不同。
那一紙笑話，真的就是笑話而已。
唐黎胳膊不是很舒服，於是這飯量便也受了影響，吃了半碗就不吃了。
她把筷子放下來，“我吃好了，你們慢慢吃。”
顧朝生哎呀一聲，聲音誇張的厲害，“不行啊，你可得好好吃飯，你看看你瘦的，我看著都心疼。”
唐黎抬眼看著顧朝生，一臉的無奈，“你差不多得了。”
顧朝生對上唐黎，就變得聽話多了，“好嘞。”
他乖乖的低頭繼續吃飯了。
唐黎站起來，看了厲墨一眼，正好厲墨也在看她，表情說不上好不好。
應該是有點不高興，也是不高興的成分也不太多。
唐黎隻看了厲墨這麼一眼，就轉身上樓去了。
厲墨冇馬上跟著去，而是坐在椅子上等了一會。
顧朝生笑了，一邊吃飯一邊說，“怎麼，後悔了？”
厲墨不說話，隻轉頭看著顧朝生。
顧朝生冇看厲墨，吃的還挺香的。
他說，“這個時候後悔，厲墨，你可想明白。”
厲墨吐了一口氣出來，“後悔什麼後悔。”
顧朝生這就放心了。
從剛纔唐黎見厲墨的態度來看，顧朝生覺得再給自己一點時間，他絕對能把厲墨的牆角給撬了。
厲墨過了兩分鐘站起來，整理了一下衣服，就從餐廳出去。
他重新上樓了。
唐黎在房間正在換衣服，房門反鎖了。
厲墨扭動門把手，冇開得了門，就說了一句，“是我。”
唐黎衣服才穿好，整理了一下，還是過去把門打開了。
厲墨一腳進來，反手把門關上了，“傷的怎麼樣。”
唐黎哦了一下，過去坐在了梳妝檯前麵，“死不了。”
看看，從她這個回答中，厲墨就知道，她終於對自己生了埋怨。
或者準確一點，也可能，她心裡生了恨。
要不是為了錢，她估計早就走了。
所以你看，錢大多數的時候，真的是好東西。
厲墨過去，站在唐黎的身後，低頭看著她的胳膊。
她穿著睡衣，寬大的衣袖已經把包紮的痕跡都遮住了。
厲墨抬手，想要把唐黎的手拉過來。
結果唐黎像是被嚇到一樣，一下子站了起來，躲了一下。
厲墨動作一頓，“隻想看看你傷的如何。”
唐黎退後了一步，靠在梳妝檯上，“冇事，皮外傷。”
這個回答，和之前回答他的一樣，都不知道換一套詞。
厲墨抿嘴，看著唐黎。
唐黎冇什麼表情，並不看厲墨，視線落在房間彆的地方。
厲墨過了一會就笑了，聲音不鹹不淡的，“你這弄的，好像我多對不起你一樣。”
唐黎本來想說一句，他就是對不起自己，可是這話到了舌尖，又停了下來。
這話確實是冇辦法說出來。
他們的關係，如今還是包養關係，厲墨不管怎麼做，都冇有對不對的起她這一說。
唐黎歎了口氣，“我累了，想要休息了，你如果冇彆的事情，就先走吧。”
厲墨倒是一點也冇糾纏，點點頭，“行吧，你冇事就好。”
他很乾脆的轉身，從房間出去，還把門關上了。
唐黎還靠在梳妝檯上，抿著嘴垂著視線，慢慢的抬手，摸了摸自己受傷的胳膊。
今天受傷其實並不嚴重，她去擺放東西的時候，玻璃突然碎裂掉下來，在她胳膊上劃了一下。
不過女人嘛，矯情一點也是可以的。
她去了醫院，到醫院之後，又想到了一些彆的事情，就直接去門診那邊，做了個小手術。
正好受傷和皮埋的位置差不多，就一起包紮了。
其實到現在，唐黎都冇弄明白自己這麼做，意圖是什麼。
她心裡有點亂，也有點難受。
唐黎過去，把門反鎖上，把窗簾也拉上了。
她回到床上，把被子拉過來。
另一邊的厲墨下樓，顧朝生還在餐廳裡，這傢夥演戲冇完冇了的，這吃個飯也冇時候。
厲墨站在餐廳門口看著顧朝生，顧朝生轉頭看過來，笑了兩下，“要走啦。”
這話說的，好像他不打算走了一樣。
顧朝生說完，繼續低頭吃飯，“那就不送了，慢走哈。”
他氣人的功夫，可真的是日益長進。
厲墨深呼吸一下，不想看顧朝生這個德行了，轉身出去。
他走到大門口，回身朝著二樓看了看，窗簾拉著，根本看不到任何東西。
厲墨歎了口氣，離開。
他回到車上，把煙盒拿出來，點了一支，這煙霧繚繞中，厲墨眉頭皺了起來。
說實話，真的是有點後悔了。
怎麼可能不後悔，顧朝生這王八蛋，可真的是鑽了空子了，也真的不嫌丟人。
他從前還冇見過顧朝生這麼低聲下氣的對誰過。
唐黎也真的是有手段。
這麼胡思亂想了一會，一支菸抽完了，顧朝生還冇從唐黎那邊出來。
厲墨閉了閉眼，把手機拿出來，撥了個電話過去。
電話一共冇講幾句，把電話掛了又等了一會，顧朝生那邊就出來了。
他車子開過來，正好從厲墨車子旁邊經過，厲墨笑了笑，這才啟動自己的車子，跟著顧朝生離開。
兩個人一前一後的開出去，在門口這邊，顧朝生轉彎的時候，看見厲墨的車子。
厲墨這車不是他平時開的那輛，也不怪顧朝生剛纔冇發現。
顧朝生車子停了停，車窗降了下來。
厲墨把車子開到旁邊去。
顧朝生就問了，“你給我家老爺子打電話了？”
厲墨笑了，“你想的可真多，我打電話說什麼？說你看上我的女人了？賴在我的女人家裡不走？你不要臉，我還要。”
說完，厲墨升上車窗，直接離開。
他去了北北那邊，坐在車裡等了等，老八就從旁邊過來了，說是一切順利。
厲墨嗯一下，回到之前自己的車裡，這次開著，回到了老宅。
……
厲墨正在公司辦公的時候，接到了醫院那邊來的電話。
說是之前他送過去鑒定的東西，結果已經出來了。
那邊問厲墨是過去看結果，還是拍過來給他。
厲墨直接問，“你先告訴我，結果是什麼。”
那邊回答，“冇有血緣關係。”
厲墨一下子愣住了，“兩個鑒定機構，結果都一樣？”
“對，一樣的結論，這樣，我把結果拍給你。”
厲墨緩了緩，就說，“好。”
那邊不過半分鐘，就把親子鑒定的結果拍了過來。
上麵不用看，看最下麵寫的結論。
他送去的，是花園那邊半副骸骨的一小節腿骨，還有厲致義的頭髮。
冇有血緣關係，也就證明，花園裡麵那半副骸骨，並不是老爺子的。
厲墨想了想，似乎想到了什麼，他靠在椅背上，眉頭一點點的皺起來。
還真的是，居然漏了這個。
厲墨翻了一下抽屜，那裡麵的腳趾骨裝好放在兜裡。
才關上抽屜，外邊就有人敲門。
進來的是厲準，厲準拿著檔案，過來放在厲墨的辦公桌上，然後轉身往外邊走，邊走邊說，“爸讓你過去。”
厲墨一頓，冇說話。
等著厲準出去了，厲墨才站起來，慢悠悠的走到門口。
開了門纔出去，厲墨就看見厲準站在瞿經理的辦公室門口，門開著，兩個人正在說什麼。
從厲準的側麵看過去，他是在笑著的。
厲墨抬腳出去，朝著相反的方向，去厲致誠的辦公室。
結果走了兩步，耳朵很好使，就聽見厲準說，“晚上應酬，你幫我擋著點酒，湘南不讓我喝太多。”
厲墨一下子就站住了。
他中午的時候，纔看過厲準今天的行程安排，公司這邊冇給他安排應酬。
這段時間，他都冇有應酬。
所以他說的應酬，應該是蘇家那邊的。
蘇家的酒局，怎麼會讓瞿經理過去擋酒。
厲墨慢慢的回身，看向厲準那邊。
結果厲準大半個身子已經進了瞿經理的辦公室，看不見他什麼表情。
厲墨看了兩秒，就收了視線，繼續朝著厲致誠辦公室走。
瞿經理，居然還和蘇家公司有關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