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姐,你還冇睡吧?”
當前時間20:46,溫久禮貌詢問。
“冇,冇有,挺早的。”
電話裡頭傳來的聲音顫抖,帶有些許哽咽斷音。
溫久聽得出哭腔,又不好直接詢問人家是不是在哭,於是繞了個圈子。
“誒?學姐…你有點鼻音,不會是感冒了吧?”
“冇呢。”小屋裡的君不知輕輕抱著日記,坐在兒時的書桌前。
“我剛纔有點口渴,所以聲音比較悶。”
“那就好…”
明擺著對方有心事,溫久頗為尷尬。
現在呢,咱趴在鋼鎧鴉身上往枇杷市飛,因為小半天探查居然冇發現半點邪係靈能,非常奇怪,想著先問問君不知。
結果一打電話過來,對方似乎在哭。
這時候,問原因不太好、講正事不解風情。
好在君不知的性子極為容易相處,她先給出台階。
“是不是遇上麻煩了?”
“嗯…不能說麻煩吧,是這樣的,我有個陣心獸,會飛…”
大致說明陣心獸帶著飛了一天,冇找到‘濁器’很正常,但生機勃勃,看到蠻多小動物。
“哦,今天下午開會時,特偵組也說了類似現象。”
下午接待完剛到枇杷市的溫久,君不知返回會議室參加災難清理一個月的工作總結。
會上特偵組組長提及枇杷市西北麵野地祥和到反常。
還是那句話,肅暗者人數實在太少。
枇杷市官方清楚他們一個月能排查完城市內部、城市周邊已經很不容易,再遠的地方以公開任務的形式外包給自由偵查員探索,回收情報。
哪有可能將遠離市區三十公裡甚至更遠的荒野肅清。
彆說災難過後的亂場子,曾經太平日子也做不到呀。
因此,得知遠方野地意外安寧的訊息,枇杷市策略分部和三組絲毫冇有留意,各自進入一種心中有底的戒備。
戒備著隨時又要冒出的幺蛾子。
“這樣呀…”
溫久開始慶幸小秘書還冇把短刀郵寄過來。
傢夥在手,溫久肯定會選擇在指派任務之外,親自定到內廳再主動申請個同方向的任務下來。
比如說指派去枇杷市西北麵尋找‘旅禍’,主動再從任務庫中挑選一個西北方向的‘禍源點’,一箭雙鵰。
考慮到短刀冇到手,溫久隻在初步著手眼前任務。
現如今西北方向出現異常,剛好可以去申請個枇杷市其他方向的,任務親自對比一下。
把心中想法告訴君不知,她表示按特偵組的情報,枇杷市其他方向一切正常,城市周邊比較安定,遠一點的地方邪物蟄伏窺伺。
標準的想在災難後有機可乘的架勢。
“我知道了。”
策略分部已經獲得異樣安寧的情報,明天就會對外公佈,溫久用不著鄭重其事跑回去反饋訊息
西北麵調查不出線索,怨影娃娃也還冇來美夢樂園,應該去接個其他方向的任務,以此對比西北麵的情況。
至於君不知…
溫久聽得出她那兒出了某種狀況,以委婉方式問問。
“學姐,你還在工作嗎?我剛好從野地回來,一起吃宵夜啊。”
電話裡的邀請打破常規。
這麼多年來,君不知會儘可能挑選無任務的日子來舊屋,企圖突破內心桎梏,卻每次都隻翻前三頁日記,在黑暗中獨自困守到破曉。
“我,就…在家。”
“吃宵夜嗎?”
五秒沉默,溫久差點以為信號斷了,想開口確認,又聽細微的迴應傳來。
“嗯…”
“你住哪呀?”
“我發定位給吧。”
結束通話、在聊天視窗渾渾噩噩發出定位,君不知的腦袋才清醒幾分,驚覺不妥。
她所在的位置是枇杷市外圍舊城區,哪有地方吃宵夜。
想改動,慌亂中又想不起什麼地方合適,新的訊息已經回覆。
溫久:離我很近嘛。
“為什麼會離他很近…”
喃喃自語,君不知意識到其中原委。
溫久提到過,出任務剛返回,從西北麵野地到枇杷市外圍,方向偏差較小,距離有限。
“哎,我是傻了嗎,這…”
短暫愣神,又有訊息發來。
溫久:學姐,我到附近了,小巷縱橫交錯的,怎麼走?
回覆:你在路口等我。
將手中日記本放入地磚內,蓋回瓷磚,君不知懷著五味陳雜的心思下樓。
出巷口,熟悉的身影邊上站著比人高出一大截的烏鴉。
“溫久,那是你的陣心獸嗎?”
“是。”
“有點凶呀。”
“哈哈哈。”
收回鋼鎧鴉,溫久笑得燦爛,那叫一個燦爛。
美夢形象出現變化了!
小女孩當著溫久的麵,一頁頁翻動日記。
初見時,小女孩戒備得多,感覺到視線存在,迅速收起日記本,藏於腳下。
美夢形象變化說明君不知心中相對的部位有所觸動,按以往經驗,恰是完成任務的好時候。
“溫久,你想吃什麼呢?”
即便心中有萬千繁瑣,君不知依舊溫柔詢問著學弟的意願。
“我想先把學姐的心事了斷。”
夜風吹過,人聲飄散,許久未有應答。
嘴唇輕輕顫抖,君不知勉強開口,“此話怎講?”
“今天下午,我在特偵組答應過學姐呀,要幫你做個心理治療。”
“我當你開玩笑呢。”
“我當時也覺得是個玩笑話,現在看樣子有點問題…”溫久好心勸說。
“學姐,心事掛記,影響狀態,在枇杷市周圍風險未知的局麵下很危險。”
“我知道…可你不知道。”
簡短的一句話拆分兩件事。
她明白外邊的危險;他不明白她的心事。
人如其名,君不知。
“學姐,我可厲害了。”
聽聞婉拒,溫久隻得拿出街坊鄰居所謂的神棍實力,“你的煩心事應該和家人相關吧?”
小女孩和君不知有那麼些相似,溫久猜測要麼有個妹妹,要麼是年幼時的本人。
前者可能性比較大,畢竟人家的眼睛健健康康,隻是用上黑布條而已。
美夢形象中,女孩可是眼眶徹底空洞。
“…猜對了。”
“妹妹?”
“你怎麼知道?!”
若是前邊的結論隻是按大多數人有心事的大方向盲猜,溫久的進一步說詞準確到令君不知驚愕。
“我啊,街坊鄰居叫我溫醫師。”
“暮老師說你是溫半仙的。”
“ka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