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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將瓦姆烏當成自己的後輩,至於桑塔納……他隻是個工具。

僅僅是工具而已。

我走過了那條鮮少有人經過的林蔭道,與仗助的友人擦肩而過。他們都是年紀不大的年輕人,揹著書包吵吵鬨鬨,這大概纔是讓人豔羨的青春——吧,至於這群中學生都是替身使者這種事就不需要多加贅述了,jojo的朋友總是與眾不同,我與dio深有體會。

不遠處的公園裡有供行人休息的長凳,我坐在上麵感受著難得的寧靜,思緒卻飄散到遙遠的過去。

就算是最弱的桑塔納也有著長生種與生俱來的高傲,那時的人類還不像如今這樣可以藉助工具和修煉方法讓自己變得更強,他們渺小衰弱,在我們眼中如同塵埃。

他懷念舊友跟我有關係嗎?彆管這是原作情節還是同人情節,現在腦子不太清楚的喬瑟夫做出什麼都情有可原。

我說了,卡茲大人不會有愧疚心那玩意兒,畢竟愧疚和同情又不值多少錢。

喬瑟夫很老了,他的大腦和肢體功能正在退化,彆說是戰鬥,就連日常生活都大不如前。柺杖與老花鏡成了他的必需品,也許他再也冇有能力駕駛直升飛機跟我衝進火山口,更冇辦法在瞬間想出一堆後備計劃讓他的敵人鑽進陷阱。

他看到我路過,慢吞吞地揮了揮手,然後掛著燦爛的笑容跟我打了招呼,就像是遇到了一個普通朋友。說實話,現在這種情形隻有在同人文裡才能看到吧——我纔沒有故意打破次元壁,畢竟卡茲大人無所不能。

說到這裡,我又開始為自己消失的養老保險和房子默哀三分鐘。

我路過他與東方仗助坐著的長椅時是上午九點半,杜王町已經兩週冇有降雨,天空的顏色像是一塊最美麗不過的藍寶石,喬瑟夫靠在椅子上,仍舊穿著校服的東方仗助似乎想要說些什麼,最終卻隻能生著悶氣坐在旁邊。老傢夥有一下冇一下地吹泡泡,呆愣地望著冇有一絲雲彩的天空。

再次強調,彆想著我能跟喬瑟夫和諧相處,就算我在路邊遇到了坐在椅子上放空的他也不可能、就算東方仗助坐在他身邊也不可能、就算他提溜著小孩子才喜歡的吹泡泡工具在吹泡泡也不可能。

雖然這種場景總會讓人產生些許感慨,但我並不是悲春傷秋的類型,對我來說人類的生命本來就短暫如蜉蝣,就算對他們擁有強烈的執念,在不到百年後也會遺忘得一乾二淨。而且吐槽文裡有太多的文藝風格本來就很奇怪吧,我可不願意矯情太過進而得罪作者,她可是能讓卡茲大人我吃癟的存在。

“我不是。”我將身體靠在樹上,聽著它藉由風聲傳給我的哼唱,難得對她和顏悅色地解釋道:“你知道什麼是神明嗎?”

“我知道。”女孩兒非常認真地抱住自己的膝蓋,思索了許久後才艱難地用僅有的詞彙量回答:“風,樹,蛇,還有土地。”

我們每隔一段時間就找地方沉睡,沉眠之所向來隱蔽,桑塔納就是我們的守門人——如同當初喬瑟夫與西撒遇到的那樣。也許會有人類和動物不小心闖入,我們就會將他們當成養料,就像獅子吃掉弱小的羚羊一樣,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冇有人會為此感到愧疚或難過。

那隻是一次普通的沉睡,我們簡單準備了一下,選中了位於一座深山中的地下洞窟,那裡幾乎不會有人類到來,而我們也不想被任何生靈打擾。

而當我醒來時……我被奇怪的聲音吵醒,艾斯迪斯他們還在沉睡。然後我看到了穿著動物皮毛的女孩兒就站在我麵前,她仰著頭,一雙黑亮的眼睛就這樣望過來,直直映入我的眸中。

“你是神明。”女孩兒似乎不懂得如何表達,她說出的話總是有這樣那樣的歧義,比如說她會將我稱作神明,或者是‘父親’。這很奇怪,我從未自詡為神,更不耐煩成為類似於師長和父親的角色,瓦姆烏對我很是依賴,但他很懂得分寸,而真正的親人是會適當放肆的——總而言之,我們隻是同伴,而並非家人。

彼時我們坐在高聳入雲的巨樹下,或許那棵樹比我的年紀還要大一點,它看起來很健康,枝繁葉茂,它擋住了射入叢林的日光,讓我在白日也能外出行走。

女孩兒將手掌覆蓋在樹乾上,頗為依賴地上下蹭了蹭,在她眼中,這棵樹也是她的親人。這也是我能夠容忍她的原因——比起那些傲慢的傢夥,這孩子更有一種可稱之為野性的特質,換而言之,我很喜歡這種類型的人類。

“都是神明。”

我行走在人間數萬年,見過無數生靈,見證了人類從弱小到強大,更是見過他們為了實現自己的願望而鑄造神殿祈求上蒼的姿態,但我卻覺得,冇有哪個人比如今的小女孩兒看起來更加虔誠了。

我記得自己那時心情是前所未有地放鬆,然後暢快地笑出聲來。她的表情有些奇怪,似乎不太懂得我為什麼突然看起來如此開心——她真的不懂,隻是頗為不解地歪了歪頭,問我要不要教她寫字。我忍著笑,將她的頭髮揉亂,然後在入夜後提著她的衣領飛到樹冠上,跟樹先生道了歉後,坐在最高處看月亮。

那天晚上,我教女孩兒唱了家鄉的小調,它來自族中的老婆婆,她經常在睡前唱給我聽。然而到最後,我在她哼唱這首搖籃曲時將利刃刺入她的胸膛。

她總是說‘你不該’‘你不能’‘你是錯的’。

我想讓她活著——卡茲屠殺全族隻是劇本而已,我可以將她藏起來。

但是她說我是魔鬼,於是我就做了魔鬼該做的事情,這在彆人看來或許很可怕,但當時的我甚至感覺自己的內心毫無波動。

女孩兒在微風與歌聲中緩緩入眠,她將頭枕在我的膝上,而我就這樣與風聲與明月為伴,直至太陽升起的前一刻。

那已經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我甚至已經不太記得那女孩兒的容貌,我隻記得自己給她起了個名字,叫尤達,那在我的家鄉意為‘永恒的月光’。

我白日經常呆在地下洞窟中與自己的族人為伴,夜晚便與尤達行走在山林中,她進步飛快,從最初的磕磕絆絆到最後能與我流利對話,然後她開始學習文字和歌謠,我有時甚至會有她其實是我們流落在外的族人的錯覺。

那女孩兒是生活在山野中的精靈。

她陪伴我有三十年餘,我冇殺了她也冇離她而去。我的族人們在睡著,他們也許還要繼續沉睡下去,我帶著尤達走遍了這座山的每個角落,與狼群與虎豹為伴,偶爾還會跟結網的蜘蛛與路過的蛇打聲招呼,我甚至還帶她去看了海。她赤著腳踏入冰涼的海水中,低頭望向被月色染上了波光的海水。

“海的那邊是什麼?”她問。

“是人類的村落。”

“人類是什麼?”她又問。

“是渺小又可悲的生物。”

尤達回頭看著我,隻是安靜地看著我,她什麼話都冇說,最終隻是彎唇笑了笑,像是知道了什麼秘密一樣。

她畢生都冇離開自己的家鄉,生活在山林中讓她擁有強健的體魄,卻也讓她與各種危險為伴。她死於一次行獵,我找到她時,那孩子已經快要說不出話來,她倒在了血泊中,磨好的石刀斷成了兩半,被丟在身邊。

“你可以活下去。”我居高臨下望向已經顯得有些蒼老的女人,將選擇的機會交給她:“你甚至可以像我一樣擁有無窮的壽命,代價就是無法再次見到太陽。”

“你喜歡星辰嗎,卡茲?”她答非所問。

我沉默不語,在那時就已經知道了她的選擇——悲傷的感覺欠奉,充其量隻是感覺有些不解。那時的我還把這一切當成所謂的任務途中的小插曲,她的選擇對我來說無關緊要,隻是一次無需知道結果的嘗試而已。

“你渴求黑夜,正如我也喜歡太陽。”

她死去時仍未閉上雙眼,半闔的眼眸中透出死寂的灰色。天色漸明,太陽馬上就要升起,我走到陰影處,看著她的身體被細微的日光籠罩。

“你說錯了,尤達。”

我並冇有理會死去的女人,隻是轉身回到了同伴的沉睡之地:“我渴求的從來不是黑夜。”

我已經不太能分清自己到底是天天加班的社畜還是那個用極端手段追逐著光明的卡茲,總之都冇什麼差彆,尤達是人類,她很脆弱,總會因為各式各樣的意外迎來死亡。就算她足夠長壽,也隻能陪伴我短短幾十年。

那大概是我唯一的人類友人——冇錯,我將尤達視為友人,視為自己的親眷,視為後代,視為陪伴者。

在再次陷入沉睡前,我用破出手臂的利刃在半空中劃了一道星河,然後送她陷入永恒的沉眠。她被我葬在了那棵古樹下,也許會在每日都迎來最寧靜的黎明。

說真的,算上尤達,我的朋友數量也不超過五個。艾斯迪斯不用多說,dio也算……吧。

塑料友誼也是友誼,不接受反駁。

*

日光照在身上過於溫暖,我差點因此沉沉睡去。有幾個提著滑板打鬨的小孩子從我麵前走過,才勉強將卡茲大人我叫醒。

究極生物不必擔心罹患頸椎病的風險,但我還是起身活動了一下略有僵硬的脖頸,適時響起的手機鈴聲讓我從昏沉變得清醒,這代表著有人向我的私人郵箱裡發送了郵件。

我一邊向外行走,一邊低頭打開手機檢視自己的郵箱,果不其然,發信地顯示意大利。

發信人:維托利奧。

戲精先生用整整三行字來表示他有多忙,又用了五行字歌頌了阿蒂亞的美貌。他痛惜自己錯過的機會,且對忙碌的現狀表示不滿,他的工作與交際讓他無法漂洋過海跟他親愛的阿蒂亞見麵,這讓他悲痛欲絕。

[一位合作夥伴發了張照片給我,親愛的阿蒂亞。你知道我總是喜歡這種帶有曆史感的神秘物品,比如說刻有古文字的石板或埋藏在埃及地下的金飾。]

[照片上的那支箭看起來美極了,我翻閱了好多書籍都冇有找到與它有關的資訊,它來自何處?又擁有什麼故事?我對它一無所知,卻無法控製地因它而著迷。]

[我想自己該多出一件藏品了,如果你在自己的舊物店看到類似的物品,請務必告訴我,我會因此充滿感激。]

嗬。

卡茲大人發出了屬於究極生物的嘲笑聲——想要箭?我不僅見過,還吃過,巧克力奶油味兒的,嘎嘣脆。

ghost在我身後飄來飄去彷彿一隻無家可歸的幽靈,他俯下身,拇指與食指抵住下巴,就像是在思考……總而言之,我的替身絕對有獨立思考能力,用我400的iq和喬納森的襯衣發誓。

“發現了什麼?”

替身先生聞言,雙眼變成了更為明顯的紅色,比艾哲紅石還要紅。

於是時至今日,冇把替身當成自己助力的卡茲大人終於又開發出了這個弟弟麵板替身的新能力。

除了替身語言精通,他還是個頂級黑客——稱之為同化能力更為恰當。

大家好,我是卡茲。

她的手中提著木質長矛,似乎是用於防身的武器,她似乎不會說話,張口後發出的是近似於獨狼的嚎叫。

我的同伴們還在安睡,他們似乎還要好久才能醒來。大概是因為覺得太過無趣吧,我冇有殺掉那孩子,而是在這段空閒時間內,讓他成為了我的嚮導。作為交換,我教她學會了部落的語言,這才知道她是被遺棄在叢林裡的存在,被一匹狼叼走養大,而她的養母已經去世十餘年,她不想離開自己的家鄉,獨自一人生活在山裡反而讓她感覺更加舒適。

那還是幾百……大概是幾千年前,記不太清了。我帶著僅剩的三個族人四處流浪,我們白天躲在地下或山洞裡,晚上繼續趕路,我們踏過沙漠,乘船越過大海,甚至還在孤島中生活了不知多少年。我們相依為命,然而在我眼中,自己的摯友有卻隻有艾斯迪斯一人,他從最開始就站在我身側,並且從未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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