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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時還不知道自己將要在這個世界呆上一萬年兩萬年甚至更久,聞言隻是不在意地笑了笑,說想去更高的地方看星辰,想要迎接初升的太陽。

那種族是不被日光眷顧的,他們擁有漫長的壽命和強健的體魄,他們被人類視為神明,他們高傲且不自知。不過是一群被日光背棄的可憐蟲,居然沾沾自喜,以為自己是被喜愛著的。

與喬瑟夫為敵的經曆似乎已經是上輩子經曆過的事情,那傢夥從最開始就對絕處逢生這種事頗具經驗,甚至能夠想方設法坑害比他強十倍百倍的敵人,瓦姆烏是一位優秀的戰士,他與我一樣高傲且充滿自信,卻被喬瑟夫坑到化作灰燼,或許對瓦姆烏來說,西撒與喬瑟夫都是值得尊敬的戰士——他總是耿直得要命,無論我們如何教導他,那孩子都不太會使用陰謀詭計。

高潔得像是個小說裡的正派人士,與卡茲大人我的畫風完全不符。

那時的他們還不知道人類纔是被世界偏愛的物種,他們生命短暫卻可以自如地行走在日光下,他們會使用火,學會了使用工具,他們進步飛速,而我的族人卻仍舊龜縮在地下,任由那些潮濕和陰暗的孔洞與泥土掩蓋住自己的雙眼。

至於老闆最後卷錢跑路、最後機構重組、甚至連齊貝林家小子都被逮去當員工這種事就不需要多作贅述了。

其他暫且不論, 我在這個變態遍地走紳士多如狗的世界呆的時間堪稱最長久,就算刨除沉睡的時間也是如此。之前的經曆已經不需要過多贅述, 那些族人不過是目光短淺且懼怕著變革的蠢貨, 他們對超前之人的態度是恐懼和厭惡,甚至將諸多惡意施加其上,所以我順應著所謂劇本宰了他們, 實際上這種做法並未讓我有過多反感的情緒, 反倒頗為讚同。

也許關於這點,我會與dio有很多共同語言,那傢夥雖然曾經是人類, 但在成為吸血鬼後卻將自己視為高等物種,我也同樣過於傲慢,這種傲慢讓我將人類視為微塵,他們的重要性甚至不如路邊的花花草草。喬瑟夫厭惡這種傲慢,而水無月女士——也就是我的店員也察覺到了這種傲慢,我曾因此付出應有的代價,如今無所顧忌,自然冇必要將那些人類視為平等的存在。

他們是我所期待的戲劇中的演員,是將為我服務的工具,也是我觀察的對象。

所以大家說我不適合當正義主角是有原因的, 時至今日我卡茲大人決定承認自己的‘不正常’, 在我身上反倒是非人的特性占據大多數。這似乎無法用正確和錯誤一概而論, 以現代人類的道德標準來要求遠古部族,本身就是非常可笑的事情。

承太郎那孩子似乎對我的念頭窺見一二,他不是很讚同,卻也未曾多加置喙, 隻是偶爾會用不讚同的眼神看過來,然而我卡茲大人隻是嗤笑出聲, 並未對此作出任何評價。

或許是因為見過了托比歐那孩子吧,我突然想到了很多,包括迪亞波羅和維托利奧, 又包括我遇到過的很多人。彆忘了, 我曾經是個以沉浸式表演為生的社畜, 對人物性格揣摩簡直是大師級人物, 老闆將我視為金字招牌, 而同僚們也都覺得我每天被評選優秀員工也是實至名歸。

我欽佩人類、歌頌人類,我讚揚自己的敵人、反思自己的失敗,卻仍舊在人類麵前高高在上,這是屬於存於此世千萬年長生種的傲慢,我見識了人類的覺醒與飛速進步,就像是看到了粗糙的泥胚被燒製成型,最終被製成了奪目的工藝品,這對我來說也是趣味所在。

隻有艾斯迪斯,隻有他。

那日我又因為頂撞長者被關了禁閉,他偷偷跑進來跟我唸叨著那群老傢夥有多囉嗦,我冇有迴應,隻是靠在潮濕的石壁上發呆,試圖讓自己什麼都不想,什麼都不去做,最好是下一秒就結束該死的工作回去養老。

後來我與‘卡茲’的父母說:“為什麼明明知道前方冇有出路,卻還要繼續前行呢?”

“我們要另辟蹊徑。”我說:“如果造物者不讓我們與日光為伴,那我們就想辦法成為太陽的寵兒。”

“如果我們註定要一輩子生活在地下,我們就試圖占領地上的每一寸土地和每一片海洋。”

然後那名和藹的女性說:“卡茲,你瘋了。”

他的丈夫也說:“你這是胡思亂想。”

我不知原本的卡茲究竟經過了何等糾結的心路曆程,總而言之,我無法說服自己認識的每一個人。長者們都說你這是在走向滅亡,而同輩將我視為笑談,小孩子們也耳濡目染,知道他們的族人中出了一個離經叛道、想要讓全族都跟他陪葬的怪胎。

然後艾斯迪斯說:“你很厲害,卡茲。”

“如果想征服太陽的話,我願意跟你一起。”

劇本冇有說在族群裡的卡茲該怎樣生活,我也冇有刻意去做什麼,我隻是按部就班地做我自己該做的事情,卻如同命運一樣認識了我的摯友,然後與族人為敵,然後跟他們踏上了流浪之旅。

我們走過很多地方,也曾經被人類當成是無所不能的神明,又或是帶來災難的魔鬼。我的研究越發趨於完善,卻不知道為什麼總是差了臨門一腳。

天性如此,我們都將人類視為與微塵和石子無異的物種,他們在我們的眼中甚至不算正餐,連被稱作零食都勉強。在遇到尤達前,我甚至不想正視原本與自己並無不同的‘人類’們。

這多可怕啊……漫長的歲月讓我逐漸與這個世界同化,在流浪之旅中,艾斯迪斯總會問我:你在看什麼,卡茲。

我說自己在看月亮。

而事實上,我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麼,或許是這個被厚重的殼包裹住的世界外的一切?又或許是原本唾手可得的太陽?又或者是肉眼無法企及的星辰宇宙?又或者隻是單純的真實?

我想自己忘了很多事情,所以隻能呆愣地看著天空。瓦姆烏那時還是個不會說話的孩童,大部分時間由艾斯迪斯照顧,我偶爾也會抱著他,給他指向當夜的星辰,或者掬起一捧沙漠中的黃沙,任由其從指縫間溜走。

瓦姆烏很喜歡黃沙,他總是會笑,笑到露出自己的牙床。再長大些後,他在路過沙漠時會大笑著跑來跑去,踩出一堆小小的腳印,然後將自己的身體埋進去。

那時的桑塔納……啊,我倒是不介意人類給他起的名字,不要在意他曾經叫什麼,作者冇說,我們就當他一直都叫桑塔納。那孩子比瓦姆烏要年輕,資質也更差,學習進度更是與瓦姆烏有著天差地彆。我們都比較喜歡實力強大的幼崽,所以大部分注意力都在瓦姆烏身上,而那孩子就跟在我們身後一直沉默著,經常一言不發。

瓦姆烏大概真的與戰鬥有緣,他進步飛快,根據風與沙來開創自己的奧義。他越發強大,最後甚至能在與艾斯迪斯戰鬥一天一夜後不落敗。

這些隻是舊事,對我來說是偶爾可以從記憶中被翻出來的存在,我已經很少回憶那些亂七八糟的過去了,所謂的溫馨畫麵也隻占據了生活的一小部分,其餘不是大段大段的沉睡,就是數不清的戰鬥和研究。

我屢次失敗卻又繼續嘗試,我的夥伴與後輩們永遠將我當成他們的領袖甚至是神明,對此我不會愧疚,因為我卡茲大人知道,自己肩負著什麼責任,並且從未忘記。

直至我遇到喬瑟夫·喬斯達,直至我遇到jojo,在我被喚醒時就第一時間意識到,所謂的劇目即將展開,我也好,我的友人甚至是後輩也好,不過是站在主角對立麵的反派,是經過一段時間後便要退場的演員,也是註定要失敗的可憐蟲。

然而我的摯友堅信我們會迎來勝利,瓦姆烏也這樣想,他說歡迎我的主人們重臨世間,他還說您必將得償所願。

我們經曆千年萬年隻為了與日光為伴,就算讓實力升至頂峰,都不如直麵太陽更讓人心潮澎湃,隻是到最後,他們都冇有好好兒地沐浴一次日光,能夠征服太陽的隻有我一個。

與我熟識的故人們隨著晨昏交集的微風一同飄向不知名的遠方,這聽起來何等浪漫,又何等悲哀。

我難過嗎?是難過的,但我可以救他們嗎?也是可以的。

我冇有,我什麼都冇做,就這樣目送他們走向末路,如今想來又是何等的諷刺。

啊——以上隻是偶爾的感慨,然而事實卻是,我隻是個吐槽役,不需要心路曆程也不需要逼格,甚至連雄壯威武的身材和英俊帥氣的麵容都被作者忽視,總而言之,會吐槽就可以了。

dio大概把手機拾了回來,理直氣壯地說自己快餓暈了,讓卡茲大人我快點兒把外賣送回去。托比歐已經走過幾條街區後,ghost說這傢夥自言自語甚至還自導自演,坐實了我認為的戲精屬性。

所以不要問,問就是卡茲大人萬能無敵,問就是ghost雖然隻有射程是a,但他很好用,性價比超高的。

更彆說他還有個無敵的主人,羨慕吧,承太郎。

意大利彆的冇有,特產反倒是特彆多,我在吃飽喝足後隨便抓了個替身使者準備和dio回去一同分享,那傢夥還冇等動手就被我的波紋燒得半死不活,所以說對美麗的女士要有優待才行,不然就會像這個小可憐一樣被當場ko。

於是我卡茲大人扛著一個大胖子施施然走回了荒木莊,再次吐槽,將它的入口設在衛生間,真不是荒○老賊……不,先生的惡趣味嗎?

“……什麼時候才能給本dio帶些高品質的食物回來?”不出所料,我帶回來的食材被顏控dio從頭到尾鄙視,甚至被認為是敷衍:“這傢夥血液中的有害物質會超標吧?!”

如果硬要算起來的話,dio隻願意攝取血液,而我卡茲大人會將邊角料——特指祛除血液後的其他部位全部吸收乾淨。替身使者的軀體中飽含著比普通人更加豐富的能量,上一個讓我解饞的還是dio手下的瓦尼拉·艾斯,當然這種事情就不需要讓對方知道了。

我覺得dio永遠都不會知道他最忠心的屬下究竟如何丟掉了性命,如果被他察覺的話,我怕不是會被天天困在荒木莊跟他打架。

想想就覺得很糟糕。

“這傢夥可是替身使者,危險過頭了。”我毫不在意地自身的能力透露出一部分:“這傢夥原本冇打算動手,但是他似乎察覺到了什麼,在與我碰麵的下一刻就像是要殺掉我一樣衝了上來。”

“明明我已經要將其擊殺,但將他同化後,ghost發現了不得了的事情——簡而言之,這傢夥的替身能力要靠死亡才能發動。如果他真的死掉,纔會更讓我頭疼。”

“綜上所述,我把這傢夥帶回來給你加餐了,dio。”我用腳尖踢了踢昏迷中的替身使者先生,他哼哼唧唧地轉了個身,並冇有清醒:“如何?快讓你的感激之情將我淹冇吧,可憐的吸血鬼幼崽喲。”

dio做出的迴應就是丟過來幾把匕首,我卡茲大人將其接下,然後用匕首尖兒又戳了戳替身使者先生的臉頰。他猛地睜開眼,就與我和dio六目相對三臉懵逼。

場麵一度過於好笑,我願意稱之為‘你醒了,不知名的替身使者先生,該吃晚飯了。’

我卡茲大人見過許多替身使者,也擁有不少敵人,但冇有一個像是麵前這位做出了讓人費解的舉動,他在看到我與dio時完全冇有驚恐,而是直接坐起身來,用自己的胸膛迎上了我手中的匕首。

場麵一度非常血腥。

“ghost!”

雖然在荒木莊內可能有奇奇怪怪的機製來剋製住某些異常情況,但我卡茲從來不打無準備之仗,dio這傢夥大概也是第一次見到一言不發就尋死的替身使者,如今也眉頭緊皺,像是在思考些什麼。

“ho——真是讓本dio驚訝萬分。”他非常淡定地繞過了地上的鮮血,語氣中帶了幾分淡淡的惋惜:“所以說,我的夜宵不見了嗎?”

“……如果你不將注意力放在夜宵上我會更開心。”

我沉默著看到在他身體上長出的替身就這樣衝到dio麵前,試圖黏附在他的身上。dio的世界從一旁顯露身形將其一拳打倒,下一刻這傢夥卻又爬了起來,甚至開始增殖。它如同孢子迅速膨脹變大,然後伸出無數的觸手攻擊著房間內移動的一切事物,ghost與世界是能量體,都冇能倖免,我那可憐的小替身甚至被吞噬掉了一部分能量。

然後它又增殖了。

‘本體死亡後出現的替身’,如果不出意外,這玩意兒的屬性就是這種東西……好噁心啊。

各種意義上的噁心。

我與dio並冇有因此而變得慌亂,不管是他還是我本身,都經曆過無數戰鬥,遇到各式各樣奇怪的人類和非人類,如果被這噁心玩意兒難倒,boss就不是boss了。

也許是因為太過饑餓,dio對戰鬥並冇有太大的興趣,他察覺到這玩意兒可以自動攻擊、增殖速度也是難以想象的快速,於是將自己身上的痕跡清理乾淨就施施然走去自己的臥室睡覺了。

dio很挑食的,這傢夥看起來噁心過頭,完全不是他想要品嚐的東西吧。

我卡茲大人簡直就是任勞任怨的荒木莊管理員。

吉良似乎還有半個小時才能下班,我倒是不介意他提前歸來,但是這東西太過糟糕,還是早些處理乾淨才行。

問:如果遇到了一個奇奇怪怪的、能吸收能量和人體、還能增殖甚至緊緊追著你不肯離開的替身,你該怎麼辦?

答:揍它,冇用的話就把它丟到門外、實在不行就燒死。

百倍波紋你值得擁有,我卡茲大人又仁慈又善良,絕對不會做那種折磨人的事,說是高強度波紋灼燒就不會降低標準。

在這傢夥冇辦法走出荒木莊範圍的情況下,我卡茲大人用波紋加流法給整棟宅子與庭院進行了一場全方位的消毒,dio那傢夥氣沖沖地跑出來,手臂上是被灼燒後的疤痕。

“你這傢夥想死嗎,卡茲!”

“我就是因為不想死,才如此鄭重。”我看了看被灼燒到冇有剩下一絲痕跡的替身使者與他的替身,然後對dio露出了尤為真誠的表情:“不用謝,dio。”

dio:滾吧,卡茲!

迪亞波羅又打了個噴嚏,或許他還冇有意思到,自己的得力手下又消失了一個。

本應是最難纏的迪亞波羅直屬親衛隊成員之一卡爾涅,就這樣不明不白地死在了荒木莊。

可悲可歎。

作者有話要說: 請叫我死線戰士

瓦姆烏:神沙嵐!!!!!

晚安

感謝在2021-01-06 22:33:07~2021-01-06 23:50:4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一方甘樂 1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援,我會繼續努力的!

大家好, 我是卡茲。

“為什麼不試著征服太陽呢?”

“為什麼我們必須呆在這裡消磨自己的生命,日複一日?”

而acdc則是另一種風格,於我而言,他是值得尊敬的年長者、是可以托付後背與真心的同伴、是永遠不可能背棄我的共犯,我仍舊記得年幼時他與我在山洞中肩靠著肩,順著上方的空洞望向滿天星辰。他問:卡茲,你以後想要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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