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完了？”
礦山公司外，大鬍子騎在摩托車上，問白玉京。
白玉京伸手比了個ok的手勢：“搞定，秦伯伯答應幫我借兩台吊車，和運輸卡車，明天一早就會到廠子裡。”
“嗯。”
大鬍子遞給她一個安全帽，向後一擺頭：“上車，明兒就要裝配了，到了現場一定還會有新問題，今天早點回去。”
奶茶店不需要像燒烤店一樣經營到半夜，每天最晚八點就關店，要是東西都賣冇了，還會早早關店，不然她也不能讓瓊玖放學就到店裡來。
“好嘞，回去吃飯，我都餓了。”
白玉京熟練的朝摩托車上一躥，大鬍子蹬了一腳踏板，給上油門，破舊的摩托車穩穩騎上馬路。
這景象剛好被剛回來的秦家兄妹看到。
“哥，你看看她像什麼話，纔多大，就坐彆人摩托車，還摟著男人腰，害不害臊……”
秦白夜冷著臉喝止她。
“管好你自己，爸正在氣頭上。”
說完秦白夜就拎著一袋吃的進去了。
然而秦白夜的囑咐並冇起到多大作用，秦藝菲到底冇管住自己的嘴，跟秦守業一見麵就吵了起來。
“你總說我不懂事，那我也冇十六歲就坐彆人摩托車，還摟著人家腰啊，光你喜歡她有什麼用？你也得看她配不配得上我哥。”
“你……”
秦守業氣得乾瞪眼：“秦藝菲，你纔多大，就關心這些？你懂什麼叫配不配？你爹的命是你白叔叔救回來的，要這麼說，你也不配有現在的好生活，吃好的、喝好的、穿名牌……”
秦藝菲被戳重痛處，不管怎麼樣，這個事實秦家人是無論如何都冇辦法無視的。
“……人家玉京一心想著賺錢，你以為跟你一樣，腦袋裡還想著配不配得上你哥，你有能耐老看不上人家，人家能休學去開店，能弄個裝配住宅出來，我告訴你過不了多久，配不上的人就是你哥……”
秦守業還在細數白玉京的優點，完全冇注意到長子的臉色倏的沉了。
“我不管，反正我不許我哥跟白玉京在一塊，就算你堅持，我也不許她進咱家門。”
嚷嚷完，秦藝菲就哭得滿臉花跑出了秦守業的辦公室。
秦守業平複下來之後，頹喪地坐在沙發上，秦白夜給他沏了一杯茶，放在茶幾上。
“爸，我去看看藝菲。”
秦白夜起身開門，卻被秦守業從後邊叫住。
“白夜……”
他停住腳步，冇回頭，語氣冷淡：“什麼事？”
“你是不是也覺得玉京配不上你……”
秦守業試探的問他。
秦白夜駐足在門口，想到短短一個暑假，白玉京就有了市中心最黃金地段的商鋪，她的確變了，不再像以前一樣明明冇有女孩樣還在他麵前裝得很做作。
她變得不再粘著他，變得那麼優秀，變得那麼能乾，變得那麼真摯，變得那麼可愛……
就連那份**美食都能給他帶來無與倫比的喜悅。
可是這一切都敵不過父親那句“過不了多久，配不上的人就是你哥……”
熱情沖淡，火辣變冷，留下的隻有難受。
那是他決不允許任何人踐踏的自尊心受到傷害而來的難受。
揮之不去，久久無法消弭……
“爸……”他轉過頭，目露高傲，一如他從小優秀到大，每次上台領獎時，作為新生代表上台演講時，那般傲視一切。
“我可以照顧白家人一輩子，但你不能一意孤行綁架我的人生。我和玉京早就說好了，我們的婚事取消，誰也不乾預誰的幸福。”
“你說什麼？”
秦守業震驚的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耳朵聽到的話，剛剛不管跟女兒再怎麼生氣，他都冇有現在這般震驚。
他突然想起上次在燒烤攤，何蒖珠跟他說的話，一種不好的預感頓時湧上心頭，扳過兒子已經和他一般寬的肩膀，目光平視，激動地回問他。
“你再說一次！”
秦白夜咬了一下牙床，直視進父親焦灼的眼睛。
“一個月前我們的婚事就已經取消了，是我擅自做主，冇告訴……”
“秦白夜啊秦白夜，你怎麼能連這件事都不跟爸說？啊！？你叫爸怎麼對得起你死去的白叔叔！
照顧？你拿什麼保證玉京將來嫁給彆人會幸福。
你能照顧，那玉京至於休學，一家供瓊玖一個孩子唸書，大半夜去擺攤也不肯來找我借錢麼……
她一個女孩子，跟人動手，頭都縫針了，你還說你能照顧……你這就叫照顧？”
麵對質問，秦白夜那句冇說完的話生生嚥了下去，他現在確實冇能力照顧白家人，就連去店裡吃東西，想多給點錢，白嬸都反過來要多送他好多吃的。
他不是冇猶豫過，他不是冇愧疚過。
可是他真的打算等有能力了，再幫白家人的。
他不想就這麼葬送自己的幸福。
但，此時當父親一句句質問直擊內心，讓秦白夜不知所措。
秦守業在氣頭上，依然滔滔不絕：
“……難怪你白嬸上次跟我說什麼，你太優秀，兩個孩子的婚事讓你們自己做主，你就是這麼做主的？好，好……你長大了，我管不了你了。可是……”
秦守業鬆開一直捏著秦白夜的肩膀，坐回沙發，看著依然在冒熱氣的茶水，還有漸漸沉入杯底的茶葉。
晚了，早在一個月前，他這個寶貝兒子就已經把婚事退了。
想到白玉京剛剛乾練的樣子，想到這幾次見麵，白玉京冇再像從前那樣打聽秦白夜的訊息，秦守業心裡頓時拔涼一片。
一切已經發生，說再多的話都冇用了。
“白夜，你早晚會知道，錯過玉京，你會後悔一輩子的！”
秦白夜嗖地抬起頭，看著父親，眼神冇有一絲躲閃：“不，不會的，既然選擇了，我就不會後悔。”
說完，他拉開門，大步走了出去。
……
白玉京跟大鬍子回到心儀奶茶店，車停在旁邊的小衚衕裡，白玉京從車上跨下來。
“大林哥，一起進去吃口飯吧！”
大鬍子歪頭看了看店裡店外不少的人，接過摩托帽：“不了，給我來份雞排打包帶走。”
“成。”
白玉京跳下摩托車，從小巷子裡拐出來，到大門口。
還冇進店，她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墨綠色洋傘下的兩個人。
不，是兩個人中的其中一個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都上秋了，晚上還有點涼，顧曉敏穿著露肩勒緊腰身的條紋連衣裙，高腰的設計，顯得她的腿更長了，才十**歲，臉上就化了濃妝，嘴唇塗著性感的桃紅色，長長的頭髮也燙了卷垂在果露在外的肩膀上。
這身裝扮要是放在二十七八歲的女人身上一定很嫵媚，可是放在她這個年紀，再妖嬈的長相，也顯得極不合適。
她掃了眼顧曉敏對麵的男人，從穿著上看，條件應該不差，至少白玉京能認出來他腳上的鞋冇有一兩千買不下來，手腕上的表也不便宜，桌上還放著個手機，就是這歲數是不是有點大了？
白玉京冇多看直接進店，叫黃毛給她打包一個雞排，然後讓紅毛用珍珠奶茶的杯子裝了一瓶冰鎮啤酒，封好口拿給大鬍子。
奶茶杯拿在手裡冰冰涼，大鬍子看到奶茶杯裡還冒泡的啤酒跟白玉京說了句：“謝了。”
然後把東西掛在車把上就走了。
等白玉京轉回來時，纔看到還有另外一個眼熟的。
許文靜坐在白瓊玖那一桌的後邊，翹首看著那幾個尖子生做題。
白玉京走了過去：“瓊玖，天要黑了，今兒就到這吧。”
白瓊玖冇抬頭也冇說話，接著奮戰。
徐朗笑眯眯的說：“玉京姐，你就彆跟他說話了，今兒瓊玖可輸慘了，他給每個人送了一個轟炸雞排。”
“呦！不容易啊，小氣鬼，輸就輸唄，你看霍大寶到現在還冇混上六十分呢，人家也冇像你這樣……”
白瓊玖白了她一眼，“你拿他跟我比？”然後扭過頭不理她。
“呦，話彆說的這麼大，人家底子是差，不過現在也挺努力的，男孩子隻要想學，追的速度可快了。”
白玉京專挑風涼話刺激親弟弟，然後又屁顛屁顛把改良的防風煤油燈拿出來，安上電池，掛在幾個正在學習孩子的傘下，給他們帶來一片明亮。
那幾個贏了比賽的男孩子都笑嘻嘻的說：“謝謝姐姐，你們家雞排太好吃了。”
白玉京笑道：“你們在這學習給我吸引來不少客人，請你們也是應該的，但是炸雞排好吃也不能天天吃，不健康。以後想吃什麼用不著贏瓊玖，直接跟我說，天天在這吃飯都冇問題。”
“謝謝姐姐。”
這幾個孩子不出意外明年一定能考上一中，搞不好都能成同校同學，同窗情是人這輩子最寶貴的情誼，同學也是最寶貴的人脈。
現在這個年紀冇感覺，等以後真正進入社會了，纔會發現同窗情跟那些虛頭巴腦的人際關係比起來是那麼存粹美好，就衝著他們可能成為瓊玖的同學，白玉京也要好好對他們。
“客氣啥，再學一會兒就回家吧，天黑了，這兒光線太弱，你們可彆把眼睛累壞了。”
“知道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