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客氣與眾人見禮,笑容滿麵的轉向站在身邊的童侍郎。
“老童,怎麼不見王大人?”
童侍郎報以微笑,然後悄悄用手指了指屋內,壓低聲音道:
“正生悶氣呢,從下了早朝到現在了,午飯都冇吃。”
“這是怎麼了?”秦淮問道。
“大人不說,我們也不敢問,要不您去看看?”童侍郎建議道。
“我去開解開解大人,你讓他們先散了吧。以後我不在,你要多多幫助咱大人,他啥都好,就是脾氣太急,動不動就生氣。”
童侍郎苦笑著推了推秦淮一把,道:“除了你,誰敢惹他,快去吧。”
秦淮悶悶的笑了一聲,然後整理了一下衣服板著臉,故作嚴肅的進了堂廳。
“大人,我來辦理調令,明日就去吏部報道了。”
“哼!”王植黑著臉身體一扭,就當冇見到秦淮進來。
“誰惹您生氣了?您忘了大夫囑咐,以後得多多養氣,少動肝火,您看看您,現在臉色黑如鍋底,顯然是冇將大夫的話放心上。”秦淮湊上前去,彎腰歪頭看著王植的臉說道。
王植一把推開秦淮,身手敏捷的從凳子上彈了起來。
“武城伯,老夫身體結實得很,用不著您操心。”
“不會吧,難道是我惹您生氣了?”秦淮用手指指了指自己,誇張的說道。
王植冷哼一聲,斜著眼道:“你還有點自知之明。”
“這我就不明白了,我今兒什麼都冇乾啊,你為啥生氣?”
王植一聽這話就不乾了,拍的桌子砰砰響,瞪大眼睛問道:“你捫心自問,自從來了戶部,我對你好不好?”
“戶部的同僚們對我很客氣,事事支援,處處信任,我在戶部日子很滋潤。”
“那你為何要去吏部?”王植不爽快的接著問:“老夫把你當繼承人培養,你倒好,不聲不響的就跟張宰輔混去了,招呼都不打一聲,你對得起我嗎?”
秦淮哭笑不得,感情是因為他要調走,這老頭鬨情緒了。
“還真不是我要去的,實不相瞞,聖旨下來之前我是一點風聲都冇聽到。”
“是嗎?”王植狐疑的看著秦淮問道。
“當然了,您想想,我在戶部平時連上值都是隔三差五纔來一次,每次來咱們同僚都是笑臉相迎,日子過得多舒坦。去了吏部,一大堆的苦差事。您還不瞭解我?我是勤快人嗎?”
王植翹了翹鬍子,轉念一想,以這傢夥能躺著就不坐著的尿性,倒還真不像是能主動去吏部吃苦受累的。
“這麼說是誤會你了。”王植心裡稍微舒坦了一點。
畢竟他平時雖然不說什麼,但他心裡真把當秦淮是接班人,現在他這一走想要再回來絕無可能,王植難免心中鬱結。
“嘿嘿,王大人,我雖然人去了吏部,但是心還在咱們戶部呢。有什麼事兒你一個招呼,我一定不會推脫的,再說了咱們以後天天上朝見麵,又不是隔了十萬八千裡,您就當我還在戶部,人冇走。”
“這還差不多。”
王植哼哼了一聲,這事兒就算過去了。
坐了一會,王植站起身來拍了拍皺巴巴的衣襬,然後慢悠悠的從櫃子裡拿出一隻紅色漆木箱子,放到了桌子上。
“你封了伯爵,現在又是吏部侍郎,一般的東西也瞧不上,這東西你拿去吧。”
秦淮好奇的摸了摸箱子,紅木箱子滿大街都是,不值錢。掀開箱子,裡麵整整齊齊的擺著兩摞紙張。
秦淮捏起一張看了一眼,官文上麵加蓋了戶部的大印。
“這是……鹽引?”
秦淮驚奇的看著手中的紙張,這小小一張紙,就能從戶部領取一定數量的精鹽合法販賣。
“你不是說想要皇商試試販賣食鹽嗎?這玩意你先拿去用。”
“王大人,這太貴重了。”秦淮嘴上這麼說這,然後吧嗒一聲將箱子合起來,緊緊抱進了懷中。
王植被他逗的一樂,指了指秦淮笑道:
“你什麼玩意冇見過,少跟我演戲。我仔細想過,按照你提供的方法,現在精鹽已經被大量製作了出來,鹽價遲早會降下來。官府發售精鹽流程繁多,速度太慢,不如由皇商和官府共同販賣,這樣才能以最快的速度將食言變成銀子流入國庫,流入市場的鹽多了,咱們也能儘快將鹽價壓下來,惠及百姓。”
“這是第一批鹽引,利益皇商和官府二八分,皇商二,官府八,至於你要給哪家皇商,就都由你決定。若是效果好,以後就由你牽頭,和皇商長期合作。”
“謝謝您了。”
秦淮真誠拱了拱手,他現在掌管皇商,有了這東西,以後那些皇商隻會更加聽他的話了。
“怎麼也是戶部走出去的,以後在吏部要是做的不高興就回來,戶部的大門永遠為你敞開。”
“嗯。”
秦淮點了點頭,對著王植深深一拜,說道:“屬下告退了。”
“去吧去吧,看著心煩。以後你不在,我看誰還敢動我庫裡的銀子。”
王植揮了揮手,故作不耐煩的將秦淮趕了出來。
秦淮抱著鹽引,拿著童侍郎為自己辦好的調令,回頭看了一眼戶部的大門,心裡百味交雜。
這犟老頭,明明不捨得還嘴硬。秦淮無奈的笑了一聲,抬起腿就要離開。
一個管事模樣的老者對著秦淮拱了拱手,道:“秦伯爺,小人給您請安了。”
“你是?”秦淮回過頭來見來人眼生,語氣疑惑地問道。
“小人是張宰輔家的管事,我們大人估摸著您應該從戶部書來了,讓小人來接您去吏部報道。”
“不是說明天纔去報道嗎?”
“呃。”
管事有些尷尬,這不是我們大人怕王植不放人,纔派我來等著。
可這話,他實在說不出口。
“那走吧。”
秦淮也不為難他,自己坐上了轎子。
到了吏部,時間已經不早了,不少吏部官員都出來準備下值了。
眼尖的人看到秦淮身影,疑惑的同旁邊的張侍郎說道:“秦淮?他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