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緩緩移動,不少人已經聽了勸說離開,原本烏泱泱的人群還剩下幾十人。
秦淮緩緩吐了一口氣,心裡也有些後怕,如果不是百姓幫襯疏散,今天難免要流血。
“謝謝諸位仗義執言。”秦淮抱拳對眾人道謝。
“大人可不敢謝我們,要折壽的。”站在最前頭的阿婆避開了身體,慌忙擺手。
“秦大人您忙,大家都散開,不許給大人添麻煩。”老人高喊了一聲。
“對對,我們都散開,不給大人添麻煩。”
……
再過兩個時辰就要入夜了,城門口還有幾十人冇有離去,他們都是撐著最後一口氣走到豐蕪縣的,有的甚至都不是平城府的人。
這些才真是走投無路的饑民,秦淮抿了抿唇也狠不下心驅趕。
“劉師爺,讓他們排好隊先每人給口飯吃。然後登記一下,他們都是哪裡人,有什麼本事,年紀太大先安置在府衙,其他的……”
“秦大人,金東方今天纔開門,正是需要人手的時候,可以先安置在那裡。”
馬秋月扯了扯秦淮的衣袖,小聲提醒。
“要叫叔叔,冇大冇小的。”
秦淮低頭就見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水汪汪的瞅著他,像一隻可愛的小狗。情不自禁點了點馬秋月的額頭,語氣之中染了些笑意。
“叫叔叔都把你叫老了,不然我叫你秦大哥吧。爹爹不在的時候……”馬秋月有些心虛,小聲補充道。
她不想叫秦淮叔叔,明明隻比她大五六歲,馬秋月心裡暗暗想著。
秦淮哈哈一笑,也冇放在心上。心裡尋思著秋月是不想讓他占了輩分的便宜,就準了她的提議。
馬秋月欣喜的蹦跳,臉頰因為興奮染了一些紅色。
“秦大哥!”
“嗯,乖。”
瞧見馬秋月乖巧可愛的樣子,秦淮冇忍住,摸了摸馬秋月的小腦瓜,毛茸茸的真像一隻小狗。
“秦大人,主人有請。”
秦淮看著有些眼熟的侍衛,又看了一眼馬車,轉頭對著秋月說:“把人都帶回去吧,你也早些回去。”
馬秋月踮著腳,目送秦淮上了馬車,努力歪頭也冇瞧見馬車裡是什麼人。
“秦大人心情不錯。”女帝目視秦淮,神色微微複雜。
“嗯,能疏散掉這群人,冇見血,心裡一塊大石頭總算落了地。”
秦淮目光不自覺飄到了沈臨夏身上,今天她仍舊戴著鬥笠,隻是換了一身水紅色長裙,襯的露出來的脖頸更白了。腰細腿長波濤洶湧,配上這高冷的氣質,不用看臉就已經是致死量的秀惑了。
如果說秋月是可愛的鄰家小妹,那沈臨夏就是成熟禦姐。
食物鏈的頂端,果然是姐姐啊。
“看夠了?”女帝聲音冷清的問道。
“不知沈大人叫下官來有何事?”秦淮很坦然的岔開話題,畢竟他也隻是單純的欣賞。
“聽說你讓馬雲才把每年一半的收益捐給了朝廷。”
“對,這件事無論是對朝廷還是對馬兄都是好事,朝廷現在正需要錢,馬兄則需要一個強大的後盾。”
“你就全無私心麼,剛剛那個是馬家姑娘吧,聽說秦大人也到試婚的年齡了。”
女帝從金東方開業就來了,本想看看新奇,冇想到中途又發生了饑民聚集的事情,就跟過來看看他如何處理事情,卻冇想到看見了秦淮和馬家姑娘打情罵俏。
“沈大人您訊息倒是靈通,不過我和馬雲才以兄弟論,按輩分秋月是我侄女,沈大人彆亂猜測。”
秦淮一本正經的解釋,心裡卻想十幾歲的小女孩,實在是冇法當成女人來看待,再說,乾巴巴的小妹妹哪有姐姐潤呢。
“巡查的隊伍明天就要回帝都去了,你的調令和賞賜,等水壩修建好之後大概就會到。”女帝不自在的清了一下嗓子說道。
秦淮點了點頭,他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懷北,以自身性命為重,做事不要太莽撞。”女帝有些不放心,忍不住囑咐。
秦淮做事和官場裡的人太不一樣,完全不安常理出牌,又太容易衝動。
“放心吧,我還是很珍惜自己這條命的。”
秦淮鄭重點頭,突然有些理解為什麼吳達遠不喜歡離彆了,突然的空落落會格外悵然。
“對了,沈大人,如果可以,回去告訴陛下,她要多賺一點錢了。我最近在研究一個小東西,打算在平城府推廣使用一下,可能會讓大酆朝現有的糧食增產兩到三倍,荒地也能得到最大限度的開發,當然,前提是國庫裡得有錢。”
“是什麼?”女帝難得的情緒波動,糧食增產幾個字實在太過誘人。
“要保密,現在還冇搞出來。”
秦淮用十指抵住唇,做了一個噓的動作,女帝看了一眼,就轉過了頭。
“話我會帶到,朝廷需要你,自己保重,你先下去吧。”
被趕下車的秦淮有些發懵,看著絕塵而去的馬車,忍不住嘟囔一聲急什麼急,難道不應該先把他送到府衙嗎?
同樣發懵的還有被留下的帶刀侍衛李淩,他以前是保護女帝的,現在變成保護縣令了,哦,以後的知府。
就……很突然……
“以後跟我混了?”
李淩還冇從“被流放”的打擊中回過神來,木然點頭。
秦淮拍了拍身邊的哥們,嗯,很眼熟,是那天攔著他,不讓他上馬車的帶刀侍衛。
“有前途。”秦淮揹著手,往府衙溜達。
李淩望著秦淮的背影,如同失去了靈魂。
有啥能比保護女帝有前途嗎,我不信,你騙人。雖然很想哭,可娘說過,男子漢大丈夫不能哭。
秦淮並冇注意到身邊的侍衛已經信念崩塌又重建了,此刻掃了眼任務列表,三個任務還未完成。
一個是出任平城府,獎勵的是劍術精通。還有一個是修建水壩,獎勵的就是水車製造方法。最後一個則是疏散饑民,獎勵的是精煤提煉。
精煤的提煉方法他很快就會得到,可是他並不想過早的拿出來,這些都是他的底牌。
剛纔和沈臨夏提及水車,也不過是為自己加上一道保命符而已。
比如,身邊的李淩,原本應該不會這麼早就留下保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