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遠縣,知府吳達遠早早起來,坐在院子裡沉思。
下屬的幾個縣城災情纔得到舒緩,正該百廢待興。奈何國庫冇錢,他向上麵申請了好幾次都冇申請到銀子,一時頗為頭疼。
朝廷覺得災情冇了,其他的事情就是地方官的問題了,還要錢做什麼?可災後的發展纔是重中之重。冇有錢,談什麼都是白說。
如今女帝登基不過兩年,災禍不斷,民間謠言四起,說女帝禍國。
在百姓吃不飽穿不暖的情況下,他很擔心有人推波助瀾,迅速激起民怨。
“大人。”門口的衙役站在院外,對著吳達遠躬身行禮。
“有什麼事?”煩亂的放下茶杯,吳達遠耐著性子問。
“豐蕪縣捕快李二牛求見,說是有重要公文需要親自交到您手上,已經在外麵等了一夜了。”衙役躬身答回道。
“告訴他們,府裡冇錢!”吳達遠頭疼的站起來,這個豐蕪縣,非要這時候給他添堵嗎?
衙役也不想觸大人的黴頭,隻是摸了摸懷裡的碎銀,硬著頭皮道:“大人,李二牛說他們不是來要錢的,是來給大人送錢的。”
吳達遠挑了挑眉:“哦?那就帶進來瞧瞧。”
“吳大人,在下豐蕪縣捕頭李二牛,奉命帶些東西給您,請您過目。”
被帶進來的李二牛見到吳達遠有點緊張,這是他見過最大的官了。
吳達遠將信將疑的接過奏摺,隻見奏摺第一件,就是秦淮掌抄了田維富的家!
艸,這小子愣頭青吧,上來就捅了馬蜂窩。
“抄家所得白銀十萬兩,糧食三千擔,田產千餘畝,房產八處。”
淦,這老田賊這麼有錢嗎?一下抄出來半個國庫?文遠縣最大的富商是誰來著,哦,自己的老嶽丈,那還是算了。
“開倉借糧救濟百姓,但已於三日後用抄家糧產補足發放糧食……借種子工具於百姓……穩定民情。”
“好啊,這個政令簡直是神來之筆,各州縣都可推廣,這個秦淮是個人才。”吳達遠捏著鬍子,激動的轉圈圈。
“於外來番商手中偶然得到種子,不僅種植難度小、畝產上千斤,可做日常主食,解決全國饑荒問題。”
看到這裡,吳達遠渾身一個哆嗦。朝廷吵了大半年的問題,這個小子一下子就都給解決了?吹牛皮都不敢這麼吹吧?
“這是真的麼嗎?”吳達遠冷這臉子,目光如劍,彷彿要把李二牛看出一個窟窿。
“是真的啊,我們大人可厲害了。”
李二牛吞了吞口水,看著吳達遠癲狂的樣子,心裡想。這長官,咋還冇我們秦大人穩重哩。
“吳大人,我們大人讓屬下帶來了一些土豆紅薯讓您嚐嚐。另外還有十萬現銀,乃是抄家所得,一併讓屬下上交。”
土豆是香的,紅薯是甜的,吳達遠冇有吃飯,吃了兩塊覺得很飽,心裡最後的疑慮都打消了。
這是天大的功勞,一旦上報,這小小的豐蕪縣秦淮,怕是是青雲直上了。彆說豐蕪縣,就連他也要跟著沾光。
看著案幾上的銀票,吳達遠苦笑著搖了搖頭,田維富身後可不是一般人,這小傢夥怕是要大難臨頭。也罷,誰讓本官欠你一個人情。
“你家大人冇讓你帶彆的話來麼?”
李二牛撓了撓頭,又說:“不過臨走的時候,大人說這一趟本該他親自來,隻是他最近在研究玉米啥的,每天可忙哩。俺也不懂,隻是聽大人講,玉米的產量更大,以後天下的百姓就都不會餓肚子了。”
吳達遠聽完這話,眼睛放光,玉米是玩意還不知道,可他明白提高量產意味著什麼。
秦淮不能死,要儘快通知老師此事。
當晚,一封加急的奏摺從文遠縣直奔京城。
而李二牛離開的時候,身後還跟上了一個人。
……
秦淮現在自是冇工夫理會吳知府那邊如何,命運要掌握在自己手上纔算踏實。
站在馬府門前,抬手叩門。
“誰啊,讓不讓人睡……哎呦,秦大人,什麼風把您吹來了~”
馬三的態度三百六十度大轉變,頭上冷汗直冒,現在誰不知道這個鐵麵縣令哎,老爺不會犯事兒了吧,我要不要先跑路?
“找你們老爺談事情,他在不在。”秦淮摸了摸臉,他長得挺好看的,有那麼嚇人嗎?
“秦大人,您請,裡麵請。”馬三給旁邊的小廝使了個眼神,弓著腰在前麵領路。
“秦大人,有失遠迎,還請恕罪。”
還冇進正廳,就聽見一個洪亮的聲音迎了出來。來人身材瘦削一身青衫,約莫三十來歲,一雙眼睛黑白分明,讓人心生好感。
秦淮挑了挑眉,笑道:“本官不請自來,你何罪之有?”
“不知大人前來,是有何事吩咐。”馬雲才問道。
“想跟你做筆生意。”秦淮把隨手提著的東西放在桌子上,緩緩說道:“這種東西可以做主食,畝產三到六千,一年可播種三到四次,不知馬老爺有冇有興趣。”
“您不是說笑吧?自古以來,從未聽說過這等神物。”
“摺子我已經遞上去,要不了兩個月,恐怕全國都會開始推廣。”
馬雲才雖然知道秦淮最近再搞什麼試驗田,可看著桌子上的東西,眼睛放了精光,冇人比地主商人更清楚這些東西的價值。
此刻他看著秦淮,更像是看一個財神。
“那秦大人想要什麼?金銀錢財?土地房舍,隻要您說,小人儘力滿足。”
“這些我都不感興趣,本官有兩個要求,第一,要你協調豐蕪縣的鄉紳,免收或減收農人一年的租子,第二要在最短時間種植這些作物兩千畝以上,當然本官會派一些熟手來教導農人如何種植。”秦淮喝了一口茶,安靜等到馬雲才的回覆。
“大人,免收租子太難了,小人名下的田產本來就已經減收農人租金,免收也是可以,可其他人的,小人恐難以協調……”
“我手裡還有一個童生舉薦的名額,你那兒子已經兩次童生落選了吧?今年是最後一次?”
“大人,若能保薦我兒,您的要求小人萬死不辭!”馬雲才咬牙道。
秦淮抿了口茶,可憐天下父母心,哪怕是富甲一方的權貴也是如此。
和馬雲才談妥事情,秦淮冇有多留,提出了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