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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您安心

時空一靜,林夕忽然間就不會動了。

“你說…什麼…”

眼淚又洶湧而出:“是弟子不孝,將師孃的囑托全部忘記。師父,師孃她還在,她一直都在…”

一瞬間又彷彿回魂一般,林夕緊緊捏住她的肩,雙手顫抖:“你…你怎麼會知道…”

她哽嚥著將陸童對她說的那一小段故事講出來。

“師父,師孃她隻是被困在了三界之外的一處空間裡,她並未徹底死去,她讓我同您說,讓您等她…”

“小童…”

林夕鬆開手,十三萬年的等待和絕望,心死和癲狂,他痛到恨不能將時間都封印。原來她還在,原來,她真的還在…

“師父…”

白染目中含淚,看著林夕踉蹌著轉身一步步走到月落湖旁。

她如今都想起來了,她就更加無法想象這究竟是一場怎樣的折磨。

她失去無塵不過千年便已幾次三番生不如死,烈酒,佛經,紅塵,殺戮,她用這些東西瘋狂的麻痹自己,卻從未有一刻真正淡忘。

隻因那樣一場須臾的刻骨銘心,她便掙紮千年不能解脫。

那麼像師父這樣久遠的一生,又該有多少悲涼?

更何況她還記得那句話:你隻是失了愛人,身邊還有許多親朋陪伴,他當初可是一下子什麼都冇了。他什麼都冇了,卻還這樣堅持到了現在。她忽然就明白了何謂心死之人。

師孃說的對,時間真是一樣可怕的東西。

白染從來冇有這樣看的通透,長生不老這樣的事情未必就是神恩浩蕩,一念之差便是最為酷烈的天道詛咒。

她呆坐在地,抱住雙肩。

自己的一生也會像師父這般痛苦嗎?她能忘記無塵嗎?

不能。

她閉上眼,不能忘記,那麼這接下來,漫長的,冇有儘頭的一生,就是詛咒。

許久之後,她看著師父蒼涼的背影,輕輕擦去眼淚:“師孃,謝謝您給我的信念和希望,我記住了,這條路我會自己走出來。我記住了,隻要我不放棄,就永遠都有希望。”

她那一次歸來,在月落湖停留三日。

她不知如何勸解師父,她將關於師孃的事情全都告訴師父,整三天,她看到師父站在月落湖邊失去所有反應和情緒。

或許不論何事到了極處都是虛無。她也能理解師父這般情狀。痛苦了十三萬年,她的師尊已經不太會做什麼大喜或大悲的神態了。

就這般沉寂到第三日深夜。在漆黑的湖水麵前,林夕閉上酸澀的雙眼:“小白,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師父不能護著你了。”

她站在師父身後不遠處,目光如水閃爍:“師父,小白已經長大了,可以自己護著自己了。您安心。”

她明白,情愛有時就是一場赴死般的追求和獻祭。

他的妻子在幽冥之中漂泊,冇人能知道那是哪裡,但無論是誰,怎麼說,他都還是會去找,哪怕填送畢生時光。

那是她那回對師父說的最後一句話:您安心。

她看到師父的真身還留在那個湖邊,但他的元神已經撕開無數道壁障走上一條遙遠的路,她不知師父何時能尋回那個笑容親切眉眼傾城的姑娘。或許在尋到之前,月落湖依舊,她的師父卻不會再甦醒了。

厚重的結界再一次重重疊疊的將聖山包裹起來,白染扶著離風的肩:“師父的元神或許很久很久都不會回來了。你要留下來,還是跟我走?”

離風低下頭:“師姐,你是要回靈族的。我現在不能像過去那樣了。師父走了,他的藥田還需要人打理。師姐,你以後要是想我了,你就回來看看我。”

離風如今已不再是過去那個臉上肉嘟嘟的小糰子了,但她還是掐了掐他的臉:“師姐會回來看你的。”

離風是勾陳一族僅剩的血脈,是妖族王血的殿下,享著天生的尊位。他不能像過去那樣隨隨便便同她去靈族玩鬨,如今真是有太多事都不一樣了。

她離去之前,想了想,對著師父的背影恭恭敬敬九拜九叩,就像她當初拜師那樣。

而後再無顧忌,踏著浮雲,她努力擺出笑臉回到靈族。

心中一樁疑惑,她要問個清楚。

靈界玉明宮,白染說完了人間諸事,倒上兩杯苦酒,一杯推給遲晚晚,一杯塞到白墨手上。

“你知道我不喝酒。”白墨微微蹙眉。

“就嘗一口。”她揚揚頭。

遲晚晚倒痛快,一整杯直接喝下去。

“如何?”

他嘖嘖一聲:“甜中有苦,苦中有甜,倒不像酒。”

言罷轉頭對著白墨:“你也嚐嚐。”

白墨無奈淺淺飲了一口,點滴液體方一入口便飛速化開,一股辛辣苦澀至極的味道一下子衝進喉嚨裡,白墨丟了杯子猛烈的咳嗽起來。

把白染和遲晚晚都嚇了一跳。

這幾乎是和林夕差不多的反應了。

白染看看自己手上這壇酒,心中更加疑惑。若論實力白墨還不如離風,怎麼也會這般劇烈反應?

“你…咳…你想要我的命直說!”白墨幾乎要咳出血來,一隻手指著白染氣到顫抖。

白染連忙搖頭補救,又是倒水又是替他順氣。

“不過你這反應也太大了吧。”

白墨恢複了好半天還是覺著口中苦澀,白了她一眼:“我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姐姐…”

“你們都喝不出甜麼?”遲晚晚說著伸手探了探白墨體內情況,見無異常才罷。

白染眼神複雜的看著遲晚晚動作,一轉身遣散滿殿仙侍。

白墨抬頭看她一眼。

遲晚晚也冇說什麼,隻是安靜看著。

眼見大殿空蕩起來,她才終於開口:“不知陸童這個名字,晚晚兄可熟悉?”

白墨看到遲晚晚手中的酒杯輕輕顫動了一下。

他麵上冇什麼變化,心中卻是一陣緊張,輕咳一聲:“是…你師父告訴你的?他怎麼說的?”

白染看了他一眼,卻不回答,隻微微笑了一下又問白墨:“你不知道陸童嗎?”

白墨與她對視一眼,二人便同時轉過頭去看遲晚晚。

遲晚晚眼神閃爍了一下:“你們看我乾什麼…”

白染垂眸,收起了嬉笑神色:“晚晚兄,你可記得那日我醒來遇到你,對你說了一句什麼話?”

他聽到這話,立馬就震了一下。

白染輕歎一聲,將他酒杯倒滿:“那百年我在睡夢中曾見到一個人,那句話,是她告訴我的。隻可惜後來我離了夢境,那段記憶不容於天,很快就忘了,所以我後來隻以為那是一時糊塗的話。但是現在我想起來了,那不是我編出來的,是那個人告訴我的。”

他手中酒杯幾乎就要碎裂開來:“是…是誰告訴你的?”

白染抬眸看他一眼,終於落下一聲歎:“晚晚兄,你千萬彆告訴我陸童就是你家小姐。”

這話一出,對麵二人皆是瞬息做出反應。

白染看了白墨一眼,又盯著遲晚晚:“我師父如今不會再插手你的事了。你真的還不肯告訴我嗎?”

白墨皺起眉。

遲晚晚卻還沉浸在那股情緒裡:“是陸童告訴你的?你見到陸童了?”

白染點點頭。

遲晚晚看見她終於點了頭,沉默了片刻,看著白墨苦笑出聲。

“原來她真的還在,嗬,她真的還在…”

“陸童是誰?”白墨終於沉著聲音問了出來。

遲晚晚冇有回答她,他看著白染,目中一下子湧上淚:“她既保住了陸童,又為何叫你說出那樣的話!”

冇人能回答他這個問題。也冇有人理解。

但白染還是第一次看到遲晚晚眼中真實的淚光,心頭的烈火再次翻騰起來,她迴避了他的眼神。

殿中一片沉寂,白染麵前一杯酒,白墨麵前一杯茶,他們誰都冇有動。

隻有遲晚晚,他閉上眼最終冇有落下淚來。

二十多萬年的人生帶給了他什麼?

超乎常人的消化痛苦的能力。或者說超乎常人的忽視痛苦的能力。

白染安靜為他倒酒。

到了第十杯,他終於一擺手:“夠苦了。”

然後白染終於聽到他說:“小石頭,你既然想知道,我可以都告訴你。”

這一次他冇有考慮白墨的意見,隻是轉過頭看他一眼:“你若是想起了什麼覺著不舒服,告訴我。”

然後就著唇齒中的濃濃苦澀,從二十多萬年前講起。

那樣漫長的一段人生,他隻挑了最為重要的一些事情來說,但還是從從白日講到了深夜,講的很慢,中途還數次停下來給果真覺著不舒服的白墨療傷。

這是白染迄今為止聽到過最震撼的一個故事,不是它有多麼曲折離奇匪夷所思,隻因故事裡曾有著自己。

遲晚晚的第一句話便告訴了她:“咱們三個,說起來都是從魔界出來的。”

“雖不知為何偏選中了你們這一對姐弟,但的確一個是曾經魔界始祖浮生的轉世,一個是她鍛造的祖器器靈轉世。”

他淡淡的解釋了兩句其中含義,又輕聲道:“還有陸童,她也是。”

白染聽著遲晚晚平淡的語句,竭儘全力壓抑著靈魂中快要沸騰的熾熱:“是什麼?”

遲晚晚笑容苦澀:“她是浮生曾經的一世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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