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釧兒雖然來自於鄉下,可為人卻很大膽果敢,甚至還有些執拗。
她今兒存了心想要孝敬主子甜餅,就不想半途而廢。
而且姑母曾經說過,這家攤子的甜餅最是好吃,隻是量做得有些少,擺出不多時便賣光了去,既然如此必是好吃得很。
眼看著那個青年提著包好的甜餅轉身要走,金釧兒忙走到那個人麵前。
“這位大哥哥,你能不能……”金釧兒覺得這話兒有些難以啟齒,可還是說了出來。
主子對她和姑母有恩,若是連一份兒甜餅也給主子買不到,以後還當的什麼差事?
她忙規規矩矩衝那個青年拜了一拜,抬眸看著那青年道“這位大哥哥,你能不能把你手中的甜餅分我幾個,我給你雙倍的錢。”
青年深邃的眸色一閃,染了一層趣意,麵具下薄涼的唇角微微勾了起來,淡淡笑道“你愛吃甜食?”
金釧兒一愣忙點了點頭,她不能說她主子愛吃,姑母說過遇到陌生人的時候儘量不要讓對方猜出自己太多的資訊和身份。
她點頭承認自己愛吃,也冇有什麼過錯,她也確實愛吃甜的東西。
方纔還準備將小販剩下的甜餅一起買回去,她吃一個,姑母一個,雲香姐姐一個,剩下的都是主子的。
現在這般應了,也不算是對他撒謊。
蕭家大哥說習武之人,狹義之士不該說謊,可此人問她是不是喜歡吃甜食,她是真的喜歡啊!
青年看著眼前的小姑娘,長得雖然不是特彆好看驚豔,可那雙眼睛那般的清澈靈動,身上透著一股與尋常女孩子不一樣的英武之氣,眸色漸漸深邃了許多。
他緩緩抬起手看向了一邊經營套圈幻術等小把戲的攤子笑道“看到那邊那個套圈的攤子冇有?你我比一局如何?”
“咱們每人扔十個竹圈,看誰中的多,若是你贏了,我手中的甜餅便是歸你了。”
金釧兒頓是眼底一亮,這人當真是有意思,居然和她比試這個?
她從小就跟爹孃在莊子上住著,平日裡都會跟著爹爹上山打獵,套東西這事兒她當真是最拿手不過了。
隱隱間,金釧兒心頭生出了幾分愧疚之心,總覺得自己在欺負這個男人。
“要不,我讓你兩個圈兒,我套八個,你套十個!”金釧兒是個極講江湖規矩的女孩子,總覺得在這方麵勝之不武。
她其實內心裡準備讓五個的,但是看著眼前的陌生人,覺得對方也是個狠角兒,她隻讓他兩個,到時候他輸得也不至於太過難堪。
那人聽了後,突然仰起頭笑了出來。
想他這麼多年來,還冇有人敢在他麵前這般狂妄的,居然還是個小丫頭。
經常被陰雲占據著的冷漠內心,一下子像是刺進了一縷陽光,竟是豁然開朗了起來。
今兒也是他運氣好,他僅僅是隨便逛逛街市,竟然還能遇到這般有趣的人兒?
“嗬嗬,不必讓著我!你十個,我十個!”
金釧兒心一橫跟著那人走到了套圈子的小攤兒前,她忙抬起手將十幾枚銅錢送到了小販的手中,轉過臉笑看著身邊的青年道“大哥哥,既然你讓著我,那這套圈子玩兒的錢我出了。”
小小年紀,排出十幾個銅錢的樣子,倒帶著江湖中大俠們遇到知己一擲千金的豪邁。
冇有心機,冇有惡意,給人感覺爽朗明快,著實是個令人喜歡的小姑娘。
金釧兒還貼心的將攤主遞過來的竹圈先送到了青年的手,自己然後接了剩下的十個。
“姑娘先請!”青年溫文爾雅的躬身笑道。
金釧兒也不推脫,拿著圈子死死盯著不遠處擺著的彩陶娃娃,一個個憨態可掬,分外喜人,卻在金釧兒眼中凝成了山野間的小鬆鼠,和爹爹一起抓著的獾。
她眼神凝注,神情漸漸整肅了起來,一張小臉因為緊張繃著,唇緊緊抿了起來,抿成了一條直線,挺翹的筆尖因為太緊張居然冒出了汗珠。
細細密密的一層汗珠,在陽光的映照下,泛出了晶瑩剔透的光。
青年眼底的笑意更濃烈了,可愛,當真是可愛得很。
突然金釧兒手中的圈子丟了出去,刷刷刷,節奏感把握得很精準,四周頓時傳來了喝彩聲。
除了最後一個圈子有些偏了距離,冇有套中,其餘的全中。
攤主的臉色微微有些尷尬,這個小丫頭過來砸場子的吧?
十發九中,金釧兒很滿意自己的成果。
她仰起頭看著青年,臉上難以掩飾那份兒得意。
青年的眼眸中掠過一抹驚訝,這個丫頭居然有些功夫在身,之前倒是小瞧了她,怪不得要讓他兩個圈。
“大哥哥,輪你了!”
青年點了點頭,修長的手指捏著竹圈走到了金釧兒之前站著的位置上,抬起手優雅的將一個圈子隨意的飛了出去,像是在信手丟什麼東西。
一箇中,兩箇中……
四周的喝彩聲更是響亮了起來,這個青年一看功夫比這個小丫頭還要厲害幾分,就是那麼輕描淡寫的一丟,圈子就能牢牢的將那些彩陶娃娃套住。
金釧兒臉上的得意化作了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