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北檸覺得玄小鳥這警惕心理太強了忙笑道:“王爺,好的咱們也是一起坐過牢的難夫難妻,這點子信任……”
她突然閉了嘴,隻見玄鶴緩緩起身,站在了她的麵前。
楚北檸下意識抬起手臂擋在了自己麵前,玄鶴微微一愣,心頭竟是有些難過。
新婚夜被這個女人氣得夠嗆,冇想到一頓鞭子讓她反應這麼的強烈?
他歎了口氣,每次她這個樣子,他就心頭難受抽痛的厲害。
玄鶴放下茶盞,躬身彎腰湊到了楚北檸的麵前。
修長的指尖挑起了楚北檸腰間的一條帶子,那條帶子束歪了,看起來很是彆扭。
楚北檸穿越過來後,畢竟帶著二十一世紀的新思想,不想讓下人貼身伺候她,她覺得彆扭。
都是自己穿衣服,但是這古代的衣服穿起來實在是麻煩得很,穿衣技巧還是生疏了一些。
此番玄鶴卻是挑著她的衣帶,她登時嚇懵了,這廝的動作很是危險啊!
她的身子不禁僵在了那裡,難道他要對自己做點兒什麼?
她該如何是好?是答應還是不答應?還是先拒絕,然後再……
“好了,”玄鶴幫她重新繫好了腰帶,直起身看著她道:“以後穿衣這種事讓下人們來做,冇得係錯了衣帶,瞧著彆扭。”
楚北檸頓時老臉一紅,剛纔自己腦補的有些多。
“是,王爺說的是。”
楚北檸尷尬地笑了笑。
玄鶴突然挑著眉滿是深意的看向了楚北檸,唇角勾起一抹嘲諷之色。
“那麼王妃以為剛纔本王……是想……”
楚北檸臉色垮了垮忙彆開話頭道:“王爺,這麼晚了,您要是冇什麼事兒,還是回去歇著吧。”
玄鶴淡淡一笑:“誰說冇有事?”
楚北檸一驚忙坐在了玄鶴對麵:“什麼事?是不是又有什麼差事派給你?”
玄鶴搖了搖頭,卻是緩緩起身走到窗戶邊看向了外麵沉沉的夜色。
“江南鹽商可謂是富甲一方,不想這些混賬東西竟是和朝官勾結,私自開采鹽田,逃避鹽稅。”
“乖乖喲!這可是殺頭的重罪!”楚北檸倒吸了一口氣。
玄鶴冷冷笑道:“這一次父皇的意思是要徹查,估計牽扯的官員人數巨大,而且還涉及到宮裡頭的正主子!”
楚北檸一下子傻眼了,難道和幾個皇子們也有關係?
“不會是太子吧?”楚北檸急聲道。
玄鶴轉過身定定看著楚北檸,眉眼間沉了幾分。
“你這麼關心太子?”
“哪有?就是隨便問問罷了,”楚北檸心虛地否認。
她其實覺得玄宸那個人還不錯,最起碼做人講信用也大方。
玄鶴的臉色越發沉下去了幾分,咬著牙道:“若是他就好了,本王給他連根拔起來。”
楚北檸站得近,都能聽到玄鶴磨牙根子的聲音,慎得慌。
她忙道:“不是太子嗎?那是不是安王那孫子?”
“來來來,王爺我們好好設計設計,讓那孫子吃不了兜著走!”
玄鶴不禁苦笑了出來,其實這一次給楚北檸設局,讓楚北檸下獄的背後主謀很可能是安王。
太子做不出這種事兒,況且太上皇最疼愛太子玄宸,祖孫兩關係很好,長寧公主又是他的親妹妹。
太子一萬個不是東西也不會拿自己親人的性命開玩笑。
玄昭更不可能,那廝被楚家三小姐迷的死去活來的,有這一層關係也不會動楚北檸。
他已經查清楚了,白氏那些日子同鄭國公府鄭君華私底下見過麵,但是鄭君華就是個心思狠毒的蠢婦,設不出這麼大的局。
隻有一個人了,那就是安王。
利用鄭君華,除掉楚北檸,給他梁王府扣黑帽子,若是能害死太上皇。
萬一太上皇受驚,中風出了什麼岔子,這宮裡頭保太子的人更少了一個,他便是那個勝利者。
安王的這一齣子,可不是一箭雙鵰,而是一箭好幾隻雕!
可他是安王,是裴家扶持的人。
但凡是涉及到裴家的事情,玄鶴總是很難辦。
不過也該是給安王一個教訓了,因為這一次他做得太過火,觸及到了他的底線。
楚北檸瞧著玄鶴臉上覆雜多變的表情,猛然間想起來玄鶴處處給安王留一些情麵,不就是因為安王是他心頭白月光的表哥嗎?
楚北檸臉上躍躍欲試的激動表情漸漸淡了下來,心底竟是生出幾分連她自己也說不清楚的不痛快來。
“王爺,太晚了,您該回去歇著了!妾身也要睡了。”
玄鶴點了點頭,這丫頭已經是非常明確的逐客令了,他若是再賴在這裡,顯得有些無恥了。
在她的麵前,他好像還做不到這般無恥。
“你也早些休息,本王回去了。”
“妾身恭送王爺!”楚北檸躬身福了福。
玄鶴腳下的步子定了定,轉身走出了暖閣。
他回到了自己的院子裡,卻是睡不著,隨後獨自一人來到了書房。
長風和青山想要跟著,被他狠狠瞪了一眼,忙退了回去。
玄鶴坐在了書案後麵,凝神看向了麵前的雪紙,提起了筆竟是墨汁一點點滴落,一個字兒也寫不出來。
雪紙上漸漸暈染出楚北檸的影子來,他不禁一愣神。
突然書房外麵傳來輕柔的腳步聲,打斷了玄鶴的思路。
玄鶴抬眸看向了門口,竟是裴貴妃送過來的美人憫枝。
憫枝此番穿著一件藕荷色裙衫,更是襯托著她雪白的肌膚,分外的嬌嫩奪目。
她的頭髮綰了一個很鬆散的半月髻,唇上還塗了一點盈紅的口脂,整個人說不出的美豔動人。
憫枝手中端著一盞燕窩羹,小心翼翼走到了玄鶴的麵前,衝玄鶴躬身福了福。
“妾身給王爺請安了,王爺這麼晚還冇睡,餓了吧,妾身燉了燕窩銀耳羹給王爺補補身子。”
憫枝說罷將羹湯端到了玄鶴的麵前,眉眼如絲般看向了麵前端坐著的俊朗非凡的男人。
她這些日子實在是受夠了楚北檸那個賤人的藥田,她好得也是金枝玉葉的女子,哪裡乾得了那些粗活兒。
這些日子王爺回得遲,都會一個人獨自待在書房裡。
她早已經摸清了玄鶴的時間,不曉得燉了多少盞燕窩纔有了今天的這個機會。
“王爺,妾身來服侍王爺用羹湯吧。”